第54章 第 54 章
老賀第二天到了機關,就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對,不止眼神不對,平時幾個交好的連他話都不怎麼接。
他莫名其妙,不過等到開會的時候就精神抖擻了,結果直到會議結束,會上也沒提到昨天發生的那件事,更不用說對季礪寒有任何批評。
老賀簡直鬱悶。
但今天好像每個人格外忙碌,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抱怨,而且沒過多久他就被上級領導叫到了辦公室。
說到提升業務的重要性,又說有個別的人整天把心思用在歪門邪道上,出問題是早晚的事。
老賀出來后依然雲裏霧裏,感覺好像被敲打了,但他做什麼了?
他想來想去,也就昨天寫過一封匿名信。
跟匿名信有關?
老賀非常不忿,司令器重季礪寒器重的不得了,簡直當做自己家的晚輩一樣愛護,居然都見不得有人打季礪寒的小報告。
他帶着一肚子火氣回家。
小保姆跑過來彙報給他一個不好的消息,“首長,婦聯的人剛剛找上門來了!”
老賀眼皮一跳,“什麼情況?!”
“院裏開展家庭有新風,調查咱們院裏有沒有家庭暴力事件!”
“這跟我有啥關係。”
“哎呀,您忘了,您上回跟杜姐吵架,動手打了她一巴掌!”
老賀心臟突得一跳,“小麗,你沒在外面亂說吧?!”
小保姆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事說那個幹嘛啊,可是婦聯的人好像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老賀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發生在家裏面的事,她們怎麼可能知道,是不是她們拿話術詐你,你不小心說漏嘴了?"
“我有那麼傻嘛!”
小保姆一臉他不信任自己的痛心疾首,“我對首長您的忠誠,就像一顆紅心向著黨,我要是撒謊我就天打雷……”
老賀板著臉打斷她,“我信你我信你,不許發那麼毒的誓!”
小保姆立馬一臉嬌羞,“知道啦!”
不過還是提醒他,“她們肯定還找杜姐了解情況,杜姐那個人有時候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軸得很,小心她到時候說出去什麼不該說的話,影響到首長您的前途!”
老賀想想是這個道理,杜美麗現如今不想着怎麼跟他好好過日子,就想着怎麼算計他了,飯店生意再不行,每天也有源源不斷的流水,她倒好,自從他那次掏錢讓她買肉色絲襪,絲襪沒見買回來,反而學會隔三差五跟他要錢了。
反正跟他離心離德,也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
不過等杜美麗回來,老賀還是難得貼心地端茶倒水,又給她打了一盆熱乎乎的洗腳水。
杜美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老賀往窗外看一眼,“啥啊,這都天黑了,太陽早落山了!”
杜美麗哼了一聲。
老賀也不惱,等她洗完腳又笑嘻嘻地拿過擦腳毛巾。
杜美麗心裏很受用,但懷疑他突然這麼好,是不是又有事求到自己頭上。
果然睡覺的時候老賀就說起婦聯找上門的事。
他道,“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聽牆角,在外面嚼爛舌頭了,這要真給我扣上個打老婆的名聲,以後領導還不知道怎麼看我……”
杜美麗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哪個王八羔子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老賀,"……行了,你也別罵你自己了,人在氣頭上難免出去胡說八道,趕明兒你在婦聯那兒別亂說就行了。”
杜美麗,“??”
合著他懷疑她說出去的?!
她兩隻手掐着他脖子坐起來,“老賀,你有沒有腦子,有沒有良心,居然懷疑到我頭上來!”
老賀差點沒嚇死,“你好好說話!咳咳咳!”
杜美麗,“除了你那個小保姆出去嚼舌根,還能有誰!”
老賀被掐着脖子還擺手,“不會的不會的,咳咳,你先鬆開……”
杜美麗真是對他絕望透頂,一把鬆開他,下地拉開燈,指着門口道,“你滾出去!”
好端端的掐他脖子還叫他滾出去。
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不明所以!
老賀坐起來,"你發什麼瘋啊,我那是合理懷疑好不好,你當時氣頭上,誰知道跟誰傾訴過啥,被人家傳出去了……”
杜美麗氣道,"你嚇合理懷疑小麗,你不知道她經常閑着沒事幹,就愛背地裏說東家長西家短啊!"
老賀擺手,十分自信道,“她說別人,但肯定不會說我。”
杜美麗都氣笑了,“你這麼相信她啊,你兩不會趁我不在家有一腿吧?”
老賀臉都黑了,“胡說八道啥,我是那種人嗎!”
杜美麗相信他不會幹那種齷齪事,但寧可相信一個小保姆都不肯信她,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老賀好聲好氣解釋道,“前段時間你大哥大嫂一家子住咱們家,每天亂鬨哄成那樣,咱們左鄰右舍還有樓下意見大着呢,我讓你解決,你連你飯店都顧不上,最後還不是人家小麗想辦法,讓他們一家乖乖到外面租房子住去了。”
他道,“小麗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她平時對我這個首長不知道有多敬重,影響我形象的事,肯定不會在外面亂說……”
杜美麗聽得直冷笑,“她腦子好,她敬重你,她還比我年輕漂亮……”
老賀趕緊打住,“咱們幹嘛扯她,咱們還是說說咱們的事。”
好賴把杜美麗哄到了床上,軟磨硬泡杜美麗才終於答應。
“我不亂說,但有一個要求。”
老賀聽到要求就頭大,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你先說說我聽聽。"
杜美麗道,“以後你津貼交給我保管,從這個月就開始,還有得把小保姆開掉。”
老賀斷然拒絕,“不行!”
趕在杜美麗發怒之前解釋道,“你別看我津貼多,家裏老父母得管,一大群弟弟妹,還有賀端上學以後娶媳婦都指望你,你把津貼拿走,我這一大家子還活不活了?”
“那就把小保姆攆出去!”
"……小麗找了對象快結婚了,咱們突然把人家攆出去就太不地道了,而且你就不怕她一生氣,走之前滿院說咱們壞話啊?”
杜美麗徹底怒了,"你出去,別跟我睡一張床上,也別指望我在婦聯那兒說你好話!"
老賀,“我們是夫妻,關鍵時刻要同心同德啊……你幹嘛去……”
杜美麗翻身起來就要去睡沙發。
老賀終於投降了,“津貼給你,給你!”
杜美麗轉頭就寫字據,讓他簽字按手印。
不忘嘲諷一句,“捨得拿出津貼都捨不得把小保姆趕走,你對小保姆還真長情。”
老賀急赤白臉地辯解,“我拉不下這個面子行不行,你不怕她亂說話你去趕!”
杜美麗翻着白收起收據。
婦聯的人第二天找來,杜美麗果然就沒說什麼。
老賀沒受到影響,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但在機關接連幾天都不受人待見,無意中聽人背後說起他。
“他那人不能處。”
“平時看着一團和氣,沒想到笑裏藏刀,季首長跟他無冤無仇,那天小汽車一過去,就被他一嗓子把車攔下了,他是不是以為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呢,還挺興頭……"
“你們說他幹嘛想不開呢?”
“嫉妒嘆。”
“他有啥好嫉妒的,他跟季首長有可比性嗎就嫉妒人家?”
“反正以後小心他插刀……”
老賀站在外面一張臉都漲得通紅。
派出所里。
安思慧的公婆和前夫經過連夜審訊暫時被關押起來,二花因為年齡太小被遣送回老家,交給叔叔嬸嬸監護。
叔叔嬸嬸最是刻薄,但除了她叔叔嬸嬸,也沒人再收留她。
派出所有人怎麼也想不通,“那小孩是不是跟她媽沒感情,她媽都被打成那樣了,她居然想撞死自己,逼她媽留下,真不怕她媽留下被打死啊?”
有人道,“村裡離婚可丟人了,我們那兒就發生那麼一件事,丈夫也是愛喝酒賭博打老婆,老婆受不了要離婚,三個子女都不讓,說離婚了,他們以後被人看不起,以後娶媳婦都沒人嫁過來。”
審訊過的人說,“這小孩情況還不太一樣,據我了解,平時就特別聽信爺奶和他爸唆使,從別人嘴裏搶東西吃,從他媽那兒偷錢給他爸喝酒,反正特向著他爸,骨子裏跟他們家是一家人,都有劣根性!”
眾人都搖頭,沒救了。
安思慧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就被父親接回了老家,她身體好后不願意待在村裡等着再嫁人,把大花留下,跟着一個老鄉南下打工去了。
年底給殷媽寄過信來,殷媽才知道她又輾轉去了特區,在一家玩具廠上班,因為會說普通話,剛去幾天就當上了小組長,一個月有一百塊工資,未來等生活穩定就把大花接過去,還想報夜校學會計專業。
她話里話外都充滿希望,樂此不彼地分享在特區的所見所聞,說那裏變化很快,到處都是工地,所有人拚命工作,幾天就平地起來一座高樓。
說那裏外來務工的人有很多,本地人開各種小攤子,外來務工的人手裏有了錢就囤洗髮水電子錶,還有錄音機。
那裏還有一家公司叫房地產公司,蓋了高高的樓房,人們不用等單位分房,可以自己買樓房住,不過買的大部分是港人,價格很貴很貴,一平米就要一干塊錢。
一干塊!
在白嬌眼裏白撿的一樣!
她心裏計算,這個時候房子平米數不會有多大,就按照七十平米算,一套房七萬塊,二十套不過一百四十萬,過幾年輕輕鬆鬆翻個幾番……不過她幹嘛不直接買地呢?
她記得有人那時候可是幾百萬就拍到了土地使用權。
她想到這個立馬給花城打了一個電話,讓何大頭一家幫忙問問。
殷媽一直等她打完電話才說道,“夫人,馬上過年了,思慧從那邊託人給你帶了個禮物……”
“禮物?”
白嬌沒當回事,她哪怕自己不搞事業,靠着季礪寒這棵大樹也從來不愁吃不愁穿,雖然小汽車還沒買到,但也天天有季礪寒接送,說實話沒什麼禮物能送到她心上了。
除非智能手機。
但這才几几年啊,距離撥號聯網都早着呢。
結果殷媽拿出來一隻小小的,只有一隻巴掌大小的東西。
遊戲機!
白嬌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麼古老的遊戲機,不過在她眼裏古老,在別人眼裏可是再前端不過!
事實上白嬌看到還挺激動,她怎麼就沒想到買遊戲機呢,她想玩手機不就是想玩遊戲嗎,不論這東西好不好使,起碼能過過癮呀!
白嬌收了就跑樓上體驗去了。
殷媽看她喜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們一家對首長和夫人的感謝無以言表,尤其首長為此受過傷,她們更加於心難安。
殷媽努力在這個家裏好好工作,每天變着花樣做飯,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閑暇時候也不敢有任何鬆懈,私底下時常教導安思文和安思慧記得恩情,安思慧工作沒幾個月就想着給夫人買禮物,事先問過她主意,她思來想去,覺得夫人什麼都不缺,但好像蠻喜歡新奇的東西,這才叫安思慧看那邊有什麼新成市沒有的。
白嬌知道這種遊戲機古老,但是以前也沒接觸過,金色的殼子,紅色的邊緣,底下分別有兩個上下鍵,就是左上左下右上右下,有點像紅白機,打開一看,主角居然還是熟悉的米老鼠。
這是什麼時代的眼淚啊!
白嬌操作兩下就會玩兒了,這就是一個米老鼠接雞蛋的小遊戲,米老鼠在屏幕中央,雞蛋從四個角落掉下來。
別看操作簡單機械,玩着還挺讓人上頭,因為隨着分數,雞蛋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遊戲變難了!
但這反而激起了白嬌的好勝心。
季礪寒回來上去叫她下去吃飯。
白嬌頭也沒抬,“你先吃,不用管我。”
季礪寒見她窩在床上,手裏拿着個小玩意不停搖來晃去,聲音也是滴滴地響。
“什麼東西?”“遊戲機。”
季礪寒對這種小玩意向來沒注意過,過來摸摸她頭髮,"乖,先吃飯。"
白嬌躲開,“啊,你奏開!”
季礪寒,“…”
沒有親親抱抱也就算了,為了一個遊戲機不僅不讓人碰,還讓他……走開?
季礪寒不得不放出絕招。
“乖乖,今天可以玩醫生病人的遊戲了。”
白嬌埋着頭無動於衷。
季礪寒,“黃老給我們定的日子到了。”
白嬌,“啊啊啊喻了輸了,你奏開奏開奏開不要來煩我!!”
不僅六親不認了,連老公都不想要了?!
白嬌,遊戲面前老公算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