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次捕獵
額……雞好像也屬於鳥吧？所以他可能打的是一個羽族？？?
這個結論一出，趙飛宇頓時手足無措，坐回火堆邊，又站起來到洞口觀望。飾羽對於雄性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他別把人家下半生幸福給打沒了,那才是作孽哎。
因為亞成年氣味淡，還沒發現趙飛宇是只哈斯特神鳥的受害者——松雞一家正怒不可遏，準備上門來討說法。
北大陸上，不會飛的陸行鳥是這片大陸的生產力巔峰，難以長距離遷徙的特性讓他們不得不開動腦筋改變糟糕的自然環境。
松雞一族就善於製作弓箭，他們的羽毛是做箭羽的優質材料，領地附近還有一種異常鋒利適合做箭頭的黑石。
所以看到一個背着弓的羽族，他們瞬間燃起結交對方的念頭，誰想他們友好的過去，對方卻無緣無故送了他們一棍，太過分了！
呆愣抱住屁股上掉下來的飾羽，松雞泉淚如雨下！作為全家的希望，明年的他卻找不到老婆了！他一定要和這個邪惡的羽族一決生死！
站在杉樹下，最肥美的那隻松雞化作一個矮胖的圓臉雌性，對着樹上喊到：“上面的羽族，你太過分了，都說打鳥不打毛，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還不賠禮道歉！”
樹上的趙飛宇扶着洞口，愧疚喊到：“對不起啊！我沒注意到你們是羽族，還以為是……兔子。”
這什麼眼神！兔子和松雞不分，糊弄鳥吧，看來是要打一架了。松雞們憤怒：“你快下來！”
下去就上不來的趙飛宇：“我下不去，不然你們上來？”
松雞們氣的跳腳，太過分了，欺負他們飛不高是不是。
就在這時，躲在暗處一直觀察鹿群的楚鷹開始行動，朝着離森林越來越近、鹿群越來越遠的小鹿追擊上去。
與俯衝不同，平飛的他長而寬的翅膀急促有力地煽動着，像箭一樣衝出，收緊的利爪在靠近逃跑的獵物時迅速抬起，扼住對方的咽喉按向地面。
向著鹿群奔跑的小鹿，被楚鷹拖住喉嚨來了一個360°死亡翻滾，摔倒在地扭斷了頸脖。
整片林子的動物聞風而逃，松雞們也被嚇得不輕，顧不上和趙飛宇對罵就縮着脖子倉皇而逃。
溪邊的雌鹿有一瞬間想要去救自己的孩子，但求生的本能促使它回望一眼便越過小溪向對面的樹林逃去。
反而是雄鹿那邊出現了變故，正在角力的兩隻鹿，一隻見勢不妙便撤下力道拔腿就跑；另一隻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或者雄性荷爾蒙上頭，沉浸在和情敵決鬥的世界裏無法自拔，直愣愣衝著楚鷹方向撞去。
動物從來沒有團結抵抗的意識，捕獵者來了都是顧着自己逃跑，等族群中的老弱病殘命喪黃泉，也就意味着它們安全了。
所以年輕的楚鷹也沒想到，會有隻雄鹿朝他撞來。躲不及時的他硬是被撞了一下翅膀，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讓他疼的不輕，憤怒的他第一反應躍上雄鹿的頭頂，粗壯的爪戳瞎對方的眼睛。
失去視覺的雄鹿瘋狂的甩頭，擺動鹿角試圖反擊，抓住一線的生機。不甘示弱的楚鷹飛到雄鹿身後，撕裂它的後背，爪子釘在血肉中不斷深入，引得鮮血直流，他準備就這樣拖到雄鹿失血而亡。
不遠處的趙飛宇，見雄鹿沖向楚鷹時被嚇得眼皮一跳，幸好楚鷹及時扭轉局面，他才放下心來。這一放心，他就看到有個似狼非狼似熊非熊的傢伙來撿漏了。
一隻狼獾趁着楚鷹和巨鹿相持不下，行跡鬼祟地湊到小鹿那裏歡快吃起肉來。
他們家的獵物，他還沒吃呢就被小偷光顧，這可把趙飛宇氣壞了，拿起弓就對着狼獾來了一箭。
可惜距離過遠，這一箭力道不夠，箭矢軟綿綿扎到小鹿旁邊，狼獾頭都沒抬一下繼續吃。
太囂張了！趙飛宇拳頭緊握，從樹上滑翔下去，走近一些拿起第二支箭，用力拉開弓弦，瞄準狼獾的眼睛放出一箭，射中了狼獾的爪子……
就在趙飛宇準備射第三箭時，他的弓弦從上端脫開，弓身的一端也裂開了。
“……”
趙飛宇表示，非洲兄弟，你們這叢林弓確實是簡單速成，但質量也確實有點堪憂啊。
速成弓：我只是把簡易弓，別拿我當複合弓使喚！
真是白準備這些箭了，最後還得靠自己。見被箭矢激怒的狼獾沖向自己，趙飛宇默默轉化成鳥形，直立站起伸展開數米寬的翅膀，對着狼獾發出一聲自認為兇猛的咆哮。
衝到一半的狼獾被趙飛宇的體型嚇尿了，嗯，是真尿。它非常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果斷認慫跑路。
不一會，一股極其騷臭難聞的味道傳了過來。
被生化武器熏到的趙飛宇yue~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完全沒想到這玩意的尿殺傷力這麼大……強忍着噁心把小鹿拖到幾百米外，那股味道才淡去。
這下他也不準備走了，就守在這，看誰還敢來偷。
那邊的楚鷹還沒有結束戰鬥，趙飛宇守在小鹿這邊無聊等待。等着等着，他不爭氣的身子又哆嗦起來，不得不原地打轉靠活動暖和身子。
或許只有這個時候，趙飛宇才會想起他的好哥哥，默念那隻駝鹿怎麼還不死啊，快點死吧，他真的好冷，急需好哥哥的羽毛送溫暖。
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關於鹿群繁殖期的科普知識，於是試探着用自己極為擅長模仿的喉嚨，發出一段雌性駝鹿求偶的叫聲：“哞~哦~哞”
荷爾蒙上頭期的雄性巨鹿掙扎的動作一頓，楚鷹抓住時機割破駝鹿的喉嚨送它好走。巨大的鹿倒在地上，蹬動兩下蹄子，失去了呼吸。
喘着粗氣，化為類人形的楚鷹忍不住有些黑臉，這個“雌性”不放過他也就算了，竟然連鹿都不放過……
楚鷹無奈勸告："下次……不要發出這樣的聲音。"
趙飛宇一臉不解：“哪樣的聲音？”
楚鷹支吾其詞：“就是，就是，求偶。”
或許這就是羽族和人類思維方式的差異吧，他時常覺得和楚鷹有代溝。趙飛宇滿頭黑線的說：“那只是鹿而已……”
楚鷹：“你自己想……”
想什麼？趙飛宇好好想了想，自己什麼時候發出求偶的聲音了？額…好像他還真的挺喜歡在求楚鷹辦事，或者轉移對方注意力的時候用雌性哈斯特神鳥求偶時的撒嬌鳴叫。
翻找原身記憶，趙飛宇終於在很角落的地方，找到了雌性求偶期鳴叫的含義。哈斯特神鳥的原始語言中，求偶期和日常鳴叫是兩套系統，雌性用日常鳴叫撒嬌就是正常的撒嬌，求偶期的鳴叫就帶有某些暗示色彩……
換句話說，他一直在對楚鷹…叫…床…
原身誤我！為什麼原身一個亞成年，腦子裏全是這些黃色廢料，以至於他準備撒嬌時最先想到的就是這種叫聲。
身體的寒冷在此刻被遺忘，趙飛宇神情獃滯，瞬間社死……
幸好趙飛宇天生臉皮比較厚，一向奉行我不尷尬，那就是別人尷尬。他若無其事的到楚鷹身邊，讓對方變成鳥給他暖暖，彷彿沒有聽懂楚鷹之前在說什麼。
楚鷹也有點無語，這個“雌性”真的神經很大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什麼選擇性失憶症的後遺症。
經過羽絨包裹，體溫回升后，趙飛宇和楚鷹開始做正事，一起掰斷幾棵乾枯的小樹，用爪子劈成柴火。
趙飛宇攜帶的剩下兩個火種，一個打開時已經熄滅，另一個成功幫他們在駝鹿旁邊生起火堆。
趙飛宇把鹿拖過來開始
剝皮放血扒筋。
小鹿的皮呈棕黃色，雄鹿的皮呈更深一些的棕褐色。不沾鮮血的地方摸起來像緞子一樣，細膩又光滑，趙飛宇看得無比心動，多好的毛皮，多好的制衣材料啊！一看就暖和，可以做成鹿皮大衣，鹿皮帽，鹿皮靴，還能做床墊褥子被罩，可以掛在洞口擋風！
他硝制毛皮的熱情被再次點燃。
小心翼翼把兩塊鹿皮剝下放一邊，趙飛宇又在雄鹿的蹄冠上切了一個環形口，挑開肌腱把鹿筋抽出來。因動作不熟練，四根鹿筋只有兩根是完整的，這會是他下一把弓的弓弦。下次他準備做一把高級耐用一點的弓，即使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處理完亂七八糟的部分，趙飛宇終於對鹿肉下手了。
駝鹿不像麝鹿有那麼強烈的味道，它的腺體散發出的味道有些接近汽油味，被趙飛宇完整剝離丟棄。兩隻駝鹿加起來超兩噸重，剔除不能食用的部分，也有好多好多、足夠他們吃很久的肉了。一隻駝鹿頂N只山羊，性價比無敵的高。
看着這些肉，趙飛宇有種豐收后自家糧倉被填滿的快感，存糧啊，都是存糧啊。
於是撿柴回來，楚鷹就見趙飛宇摸着死鹿的大腿一臉深情款款……
聽到一聲輕咳，趙飛宇立刻正襟危坐，詢問回來的同伴：“我們先吃哪只？”
“小鹿。”說完，楚鷹就把小鹿身上的肉大卸八塊，用木棍插起來放到火上炙烤。在野外，血腥味會引來其他掠食者，他們必須儘快進食，如果只有他自己，甚至會選擇直接生食，奈何旁邊還有個有些嬌氣的“雌性”。
根據原身的記憶，小鹿的肉比雄鹿的肉更好吃更鮮嫩，但可能被狼獾啃過，有些嬌氣的“雌性”趙飛宇想起對方生化武器般的尿液就莫名有點嫌棄。反覆告誡自己已經到了原始社會，不能要求過多，他忍着不適把半生不熟的肉塞進嘴裏。
竟然挺美味的，趙飛宇露出意外的神情。駝鹿肉的味道接近他前世經常吃的牛肉，非常鮮嫩，咬一口有血水滲出卻不是很腥，這讓他有種吃三分熟牛排，滿口-爆汁的錯覺。
吃貨趙飛宇果斷拋棄那一點點的嫌棄，烤完一塊又烤一塊，吃得有滋有味。據說藍星還有人特別喜歡吃駝鹿的鼻子，內有鳳尾扒犴鼻，外有駝鹿鼻子凍，可惜趙飛宇看着那一坨的鼻子沒什麼食慾，並不想嘗試獵奇食材。
快速結束進食的楚鷹，飛到高處巡視一圈，發現今天他們的運氣不錯，目前還沒有大型掠食者靠近，只有一些中小型的動物在伺機而動。他發出示威的嘯聲將其驅趕，就拍拍翅膀落在小溪里給自己洗個澡。
吃着肉的趙飛宇見威風神駒的猛禽站在水中，努力彎頭用鳥喙梳理肚子上的羽毛，又被萌到了，產生一種想要給對方洗澡的衝動。
而楚鷹發現趙飛宇在看他，就迅速跳出水中，讓趙飛宇不禁感慨真是好嬌羞啊。
又過了一會，見趙飛宇也停下進食的動作，楚鷹鳴聲示意該回家了。
趙飛宇聞言便着手收拾起家當來，今天收穫這麼多！他的皮子，他的筋，他小山一樣的肉，都要帶回去儲藏好才行！
沒有鹽，肉也可以做成熏肉，實在不行這個天氣直接成凍肉也能保存一兩個月，就是吃的時候必須做熟。
然後他拿毛皮的手突然一頓，想到哈斯特神鳥讓鳥心酸的負重能力，發現一件悲傷的事：“這些東西該怎麼帶回去？”
楚鷹：“你要帶什麼？”
趙飛宇指了指兩頭鹿：“當然全帶回去。”
楚鷹沉思片刻，回答道：“那你只能做夢了。”
晴天霹靂，趙飛宇就像豐收后剛把倉庫存滿，沒吃幾頓糧，糧倉就讓洪水衝垮的老農民，只想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