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個名字
聽到阿七的話,大家一同衝到了窗邊,感受微涼的雨絲:“哇!真的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這是個幸運的神奇幼崽!”
然而趙飛宇什麼也聽不到,沉浸在自己的幼崽特別丑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反覆地呢喃:“好醜!好醜!好醜!”
第一次發現他的漂亮白鳥是個顏控的楚鷹:……
終於,在楚鷹的低聲勸慰下,趙飛宇冷靜了下來,心想人類嬰兒剛出生也和紅皮猴子差不多,養幾天就白白嫩嫩變好看了。他們家的崽兒過幾天絨毛長齊說不定就沒那麼丑了。
果然還是要多餵食,讓幼崽趕緊長毛。想到這,趙飛宇面色難看地給一直喊“媽飯餓”的幼崽餵了一小勺糖水。
真好吃!蛋堅強張大嘴巴,撲騰着沒有毛的翅膀,吞咽着甜甜的汁水。
放下勺子,恢復理智的趙飛宇聽着窗邊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不解地問:“他們在說什麼?”
楚鷹一邊給蛋堅強擦嘴,一邊解釋:“下雨了,他們很興奮。”
下雨?!趙飛宇手段粗暴地用羽絨將崽兒肉粉色的身子裹嚴實,便跑到窗檯邊,仗着自己鳥高馬大,擠開其他小鳥,伸頭向窗外看。
冷冷的冰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趙飛宇伸出右手一把抹去臉上的水珠,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旱了那麼久,終於下雨了!幼崽的順利降生對於他們全家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久旱逢甘霖,對附近所有羽族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就是時間上太湊巧了,他們家崽兒剛出生就下雨。熟知附近小鳥尿性的趙飛宇已經可以想像新的傳言會多麼離譜了……
趙飛宇微笑着將木窗放下來,避免雨絲打濕地面,把剛出生的幼崽涼到。
阿三:“誒,怎麼把窗子關上了?讓我再淋會雨!”
趙飛宇冷酷無情的回答:“要淋雨去外面淋,我們家的‘原木地板’可不適合一直淋雨,幼崽也不適合潮濕陰冷的天氣。”
他們的木屋為了保暖,木頭與木頭之間的縫隙塞了苔蘚,要是完全浸濕,恐怕苔蘚會瘋長。外牆的苔蘚瘋長也就瘋長了,還能說一句自然野趣,屋裏的苔蘚瘋長,他可受不了。
阿三衝出去體驗了一把冰雨拍臉,又果斷縮回了屋子裏。
竟然有這麼蠢的鳥!其他鳥像看傻子似的看主動淋雨的阿三。
阿三輕咳兩聲,抖抖身上的羽毛,藏到阿大的身後裝作無事發生,心裏暗暗感慨:沒想到習慣了好日子,我就變嬌氣了,這點雨水都受不住,果然還是屋裏舒服。
面對降雨的興奮漸漸褪去,眾鳥又將注意力放回到幸運的幼崽,蛋堅強身上。他們圍在床邊觀察了一會,發現這個幼崽不僅眼神明亮、腿腳有力,還特別能吃,不由嘖嘖稱奇,七嘴八舌地說:
“沒想到竟然是個健康的幼崽!我還以為會很虛弱呢。”
“咳咳,當時我還說必死無疑呢……”
“還是趙飛宇厲害,我們都說沒救了,他竟然給救回來了。”
“什麼味兒啊!好上頭。”
“額……它好像拉了……”
打發楚鷹去洗羽絨墊,趙飛宇便送走了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又幫不上什麼忙的圍觀小鳥。
靠在門邊,趙飛宇看着水珠順着屋檐淅瀝瀝地落下,正想文青幾句酸詩,就聽到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幼鳥叫聲。
“嚶嚶嚶!”媽!飯!餓!
“這不是只鳥,是只豬吧!”趙飛宇感到有些頭禿,轉身去廚房拿蒸好的肉糊糊喂這隻剛出生的“小豬”。
肉糊糊是打成泥的羊肉加上四祖宗送的蛇蛋混合蒸煮而成,只加了一點點鹽,但可能是食材優質的緣故,聞起來還挺香的。
趙飛宇給蛋堅強連續餵了三口,下一勺便喂進了自己的嘴裏。
蛋堅強震驚地看着這一幕,眼角溢出了淚水,用貧瘠的詞彙表達內心的不滿:“嚶嚶嚶!”飯!我!餓!
趙飛宇很欣慰,終於不是媽飯餓了,於是他又獎勵了自己一勺肉糊糊。
洗完羽絨墊子回來的楚鷹,眼睜睜看着趙飛宇故意拿勺子在蛋堅強面前晃了一圈,塞進他自己的嘴裏。
知道趙飛宇有點……沒想到能這麼……楚鷹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大逆不道,趕忙說:“我來喂吧。”
逗完幼崽,趙飛宇把碗和勺子交給楚鷹,就拍拍手去拿尿布,吃得多,拉得多,幼鳥真是太可怕了。
將蠶絲兜罩在崽崽的屁股上,趙飛宇打量着蛋堅強圓潤的屁股,好奇地問:“他是雄性寶寶,還是雌性寶寶。”
楚鷹:“大概率雄性。”
趙飛宇戳了戳崽崽的屁股,把蛋堅強戳倒在地,繼續問:“你怎麼看出來的?我都看不出性別。”鳥型又不像類人型,有沒有那啥,一眼就看得出來。
楚鷹非常實誠地說:“我們一族,雌雄比1:10,所以他大概率是雄性。”
趙飛宇:這聽起來就不靠譜的樣子……果然還是以後看類人型判斷比較靠譜。
“他多久能在鳥型和類人型之間自由轉換?三個月?半年?”趙飛宇把艱難站起來的蛋堅強,又戳回了柔軟的墊子裏。
楚鷹回想自己的童年記憶:“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趙飛宇詫異地說:“這麼久?原身……我才三個月大就能自由轉換形態了。”
熟練掌握着趙飛宇創造的各種詞彙,楚鷹把最後一勺肉糊糊喂進蛋堅強嘴裏,淡淡地說:“可能我晚熟。”
在早熟與晚熟之間不斷徘徊的趙飛宇尷尬一笑,看來他的好哥哥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以前瞎扯的那些話了。
不過楚鷹一歲多才能轉換形態,確實有些過分晚熟,就像人類小孩四歲多才開口說話一樣晚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趙飛宇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後,將下一個問題提上議程:“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
起名廢一號楚鷹,身體一僵,把問題拋回給趙飛宇,生硬地說:“你起。”
起名廢二號趙飛宇,也跟着身體一僵。他之前在心裏立誓,說這個蛋要是能活下來,他就服氣了,立馬給對方取名蛋堅強。雖說平時他也這麼叫這顆蛋,但是大名要是真叫趙蛋堅強,楚蛋堅強,趙楚蛋堅強,或者蛋堅強鷹,那也太難聽了,崽兒長大後會恨他的!
趙飛宇耍了一個小花招,試探着開口:“大名隨你姓叫楚蛋堅強,小名叫蛋蛋,正式名叫趙雨生?”
楚鷹一眼看透趙飛宇的小心思,這是難聽的名字就隨他姓是吧?問題是,他也不姓楚啊!
“我姓鷹……”楚鷹擊碎了趙飛宇的幻想,“還有趙宇生?是指你生的嗎?”
再次想起某些黃暴的經歷,趙飛宇紅着耳垂反駁:“當然不是了!雨生,說的是他在雨天出生!和我沒關係!”
楚鷹:“大名可以慢慢想。”
“那小名就叫蛋堅強,乳名蛋蛋,大名以後再起。”趙飛宇心想,他們真是不負責任的爸爸和父親呢……藍星的父母多是娃還沒出生,先取好n個名字,他們這是娃已經出生了,還一個都沒想好。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罕見,他以前有個室友的戶口本上,曾用名寫着狗娃,就是登記戶口的時候還沒想好大名,父母就把爺爺取的小名報了上去,成了他室友一生的黑歷史。
希望蛋堅強不是你的黑歷史!趙飛宇用手指摸了摸蛋蛋的小腦袋,然後聽到卟的一聲,鼻子嗅到一股臭氣。
趙飛宇強顏歡
笑:“它又拉了……我看小名叫屎多多算了。”
已經洗了n多次尿布的楚鷹在心裏由衷地贊同趙飛宇的說法,但嘴上他還是說:“不然,我們現在就開始幼兒教育吧,先從教他表達上廁所開始。”
拎着換下來的尿布,趙飛宇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
吃飽了,也拉完了,感到有些睏倦的蛋堅強還不知道,他無憂無慮的童年在此刻結束了。
……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龜裂的泥土在雨水的滋潤下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趙飛宇家外面的小河也從乾涸斷流,轉為小水溝的形態,所有還活着的動植物都享受着這久違的清涼。
雨過天晴后,在家裏沉寂了許久的鳥兒們都熱情地出門訪客,聊一聊最近發生的新消息。
蛋堅強就是他們話題的中心。
雨後氣溫驟降,彷彿瞬間入了秋,而北大陸的秋天短暫的近乎沒有,喜鵲爸爸已經感到有些冷了,他躺在壁爐邊烤火,對自己的老婆說:“你說,神子的幼崽應該叫什麼?神孫嗎?”
喜鵲媽媽一邊織羽絨衣,一邊回答:“你真笨!神子也是神,所以神子的幼崽也是神子,也是神!”
喜鵲爸爸被成功說暈了,捋了好半天,也沒捋清楚其中的聯繫,最終他決定換一個話題:“那我們要辦一個慶典嗎?慶祝豐收,慶祝降雨,慶祝神孫,額,神子的幼崽誕生?”
喜鵲媽媽摸了摸下巴,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於是她放下手裏已經織了半米長的羽絨,拍拍翅膀,出門找她的好姐妹們商量慶典的事了。
聽着窗外的蛙鳴,趙飛宇一手擼貓,一手嗑着瓜子,一邊看楚鷹教導蛋堅強表達便意,一邊和阿大說:“你說,領地的小鳥想邀請我參加慶典?慶祝什麼?降雨嗎?”
阿大淡定地說:“也算吧,慶祝降雨,慶祝蛋堅強出生,慶祝豐收,慶祝你的到來。”
此時很淡定的趙飛宇:“豐收節啊?”
阿大繼續淡定地說:“不是,他們想了一個很好的名字,聖誕節。”
“聖誕節!我的天啊!咳咳咳!”瞬間變得不淡定的趙飛宇被瓜子嗆到,噴了小奇一臉瓜子。
小奇驚恐地喵了一聲,被趙飛宇嚇得跳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