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戀愛腦60%(二更)
蒔辛已經飛到最後一個空符陣,很快就能擠身進入。
其他人都在翹首以盼,唯獨蒔桐捏緊了魔尊的衣角。
“我們要不要阻止他?”
蒔辛若是真的成功被上古陣法錄入己身,豈不是給他們添麻煩。
幽暨搖搖頭,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用。”
他冷眼看着眉眼間已經流露出興奮與癲狂的蒔辛,嘴角的笑容微微嘲諷。
“他若是真能如此輕易進入陣法,齊家老賊不若去我魔族挑魔牛的糞。”
無用的東西。
不如去當挑糞的。
蒔桐的嘴角微抽,但心也安定下來。
也是,這陣法真要那麼容易,早也等不到蒔家來指染。
在魔尊話音落下的第三秒,蒔辛狠心飛入陣法,渾身的護身法寶光芒大作。
他穩穩噹噹地落在其中、盤腿坐下。
上古陣法被活人的氣息激起,法陣餘力灌入他的丹田,硬生生將這個曾經跌至煉丹期的廢物,灌到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乃至化神期!
蒔辛的臉上露出一絲狂喜:“哈哈哈哈哈哈天不滅我蒔家!”
捏緊手心、一直仰頭注視上方的蒔卿終於松下一口氣,喜極而泣:“哥!你到化神期了!”
兩人極度興奮,殊不知變故就發生在下一刻。
灌往丹田的修為並沒有停止,反而一直往上漲。
從化神期再到飛升期,如此快速的增長速度終於引起了蒔辛的警覺。
這不對!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逆天的符陣!
後知後覺的心驚取代了狂喜,他猛地起身、往符陣外飛去。
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
上古符陣的餘威跟着降下,擋住了蒔辛的出路。
出不去,頭頂的龐大能量還在往體內灌……灌到再也灌不下,就“砰”地一聲炸裂開來。
“哥!”
蒔卿的驚叫尤在耳旁,可蒔辛卻已經聽不太清了。
他痛苦地嚎叫着。
炸裂的丹田變成無數碎片,連同着剛獲得的修為一同在體內消散,被還在運行的符陣重新回收。
直到這一刻,符陣才將丹田完全碎掉的蒔辛踢出陣外。
“啪”“砰”
重傷的男修從天上跌落,狠狠地砸到祭壇上。
“哥!”
悲喜轉換隻需要短短的幾秒鐘,蒔卿撲到蒔辛的身上,悲慟不已。
她掏出儲物戒里的種種靈丹,試圖治癒他的重傷。
然而,重傷能夠治癒,破碎的丹田卻無法再收復。
如果說蒔辛之前的丹田只是不完整、有細微的瑕疵,現在卻是完全銷毀、變成了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
大起大落,惹得兩人都心力俱猝。
偏偏恰在此刻,祭壇內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等來等去,卻沒料到等到兩個蒔家的小賊。”
一個白須老者突然出現,身旁還跟着另一位精瘦的老人。
他們周身散發的威壓,落在蒔辛和蒔卿的身上,就像是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蒔卿下意識護住蒔辛,強忍懼意:“你們是誰!”
來者還沒有回答,躺在地上的蒔辛率先扯了扯她的衣袖,眼底劃過一絲驚懼。
“是、是齊家老祖。”
他比妹妹要早到父親身邊,曾經跟着父親見過齊家的老祖,對他的印象極深!
“枉你小兒還認得老夫。”白須老頭冷笑一聲,“蒔慶豐已入魔、生死不知,蒔家落魄是註定的事。二三十年前老夫幫了蒔慶豐一把,帶你們享了二十多年的富貴尊榮,也該夠
了吧?”
得知眼前的白須修士是齊家最尊貴的老祖,蒔桐和蒔辛身心俱駭,哪裏還敢回話。
“行了,兩隻螞蟻而已,敢動上古陣法,捏死都算便宜他們。”另一邊的老頭不耐煩道,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個死人。
齊家老祖沒說話,他的視線掃過最角落裏的齊文博,笑容瞬間收起來。
“你們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能控制齊家人?”
齊文博的異樣實在是太明顯,到了齊家老祖這個境界的修士,掃一眼就能看清他是中了什麼邪異手段。
哪怕這只是自己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子孫,當看到他遭受如此戲弄,白須老頭還是很震怒。
隨手一抓,將地上的蒔辛抓到自己的手中。
“上古陣法是蒔慶豐告訴你的吧?竟敢如此大膽地混進齊家,簡直不知所謂!”
蒔辛的致命部位被白須老頭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淪為廢人的身體更是承擔不住如此重壓,發了顛一樣抽搐着。
眼看着就要瀕臨死亡。
“都是我做的,你們放開他!”蒔卿明白自己與化神期老祖之間的差距,只能無力地哭喊,“是我給齊大哥下的葯,也是我讓齊大哥帶我來到禁地,跟我哥沒有關係,要罰就罰我吧!”
“罰?”白須老頭彷佛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冷漠地看着地上趴伏的天真女修,“敢動齊家利益的人,你以為最大的後果只有懲罰嗎?”
蒔桐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看來是蒔慶豐將你們教廢了。”
“兩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齊家老祖幽幽一嘆。
他當初原以為蒔慶豐會是個什麼人物,至少能保證蒔家在上古陣法中多存續一些年月、以免頻繁更替任選。
卻沒料到那個天賦驚人的蒔慶豐,會在短短二十年後走火入魔、身消道隕。
害得他還要為上古陣法重新尋找人選!
“真是該死!”
化神期修士的一聲重哼,波及得不是手裏的蒔辛和地上的蒔卿,反而是另一邊毫無知覺的齊文博。
後者靈識一震,重嘔出聲,一條肥沃的蟲子從口腔冒出,接觸到空氣的那一瞬間、頓時化作虛無。
“嘔!”
白須老頭眯起眼,盯着那條消失的蠱蟲凝視半晌。
他總覺得那蟲子十分熟悉,可惜消失得太快,根本看不清、也無從判斷。
齊文博吐出體內的蠱蟲,自我意識終於緩慢恢復。
“老祖!”看到自家老祖的第一眼,齊文博就慌了,“我怎麼在這?”
“哼!”
白須老頭重重一哼,陰翳地盯着自家腦殘子孫:“被人陷害還要倒數靈石的蠢貨!”
“你被蒔家小賊下了蠱毒,若不是老夫及時出現,家底都要被你暴露個徹底!”
“蠱毒?”齊文博喃喃道,下意識看向蒔卿,“我怎麼可能被下了蠱毒,老祖你會不會弄錯了?”
白須老頭很久沒有這樣動氣了,他沒料到齊家傾盡資源、竟然也能養出這樣的蠢貨。
又與蒔家這兩個自作聰明的蠢貨有何異?
“若不是中下蠱毒,難道你是自願將他們兩人帶入上古陣法,意圖聯合外人顛覆齊家?”
被扣下這麼一頂重帽,齊文博連忙叫怨。
“老祖我沒有!”
“我、我不過是……”
他不過是對蒔卿做了一些非禮之事,然後莫名其妙地到了這裏……等等,他為什麼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齊文博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齊家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哪怕再怎麼喜歡蒔卿,他也不會為了她去忤逆父親、逼父親去治療蒔辛,更不
會為了討好她、將自家的辛秘告訴她與蒔辛!
那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難道真像老祖所說,是中了蠱毒!
想起方才從口中啐出來的奇怪蟲子,他又是一陣作嘔。
齊文博雖然被愛情盲了目,但畢竟不是個真的蠢貨。
“卿卿,是你給我下的蠱毒嗎?”
蒔卿不敢跟他對視:“我……”
不等她回答,齊文博就先一步確認了。
“是你。”
“難怪你突然半夜敲響我的房門,又引得我動情、強迫於你……你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惜從我口中套出齊家辛秘嗎?”
齊文博難以相信自己親手帶回兩個內賊,其中一個還是自幼就愛慕的女修!
倘若她老老實實與自己結為道侶,齊家未來的一切不都能與她共享嗎!
“齊大哥,卿卿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蒔卿淚如雨下:“哥哥的丹田無人能修復,我們只能碰碰運氣。”
“碰碰運氣?”齊家老祖冷笑一聲,“老夫可不信你們只是來碰運氣。”
給齊文博下蠱、尋找上古陣法……此番種種難道只是為了給蒔家小賊修補丹田?
未免太把人當傻子!
“你們分明就是衝著陣法來。”
“老夫在此等候許久,原以為能釣出大魚,卻沒料到只釣出兩個小賊。”
齊家和年家兩個老祖等在這,可不止是為了應對兩個鼠輩。
白須老頭的耐心被耗盡,單手一捏,手心裏的蒔辛就進入瀕死狀態。
“哥!”
蒔卿的哭喊在耳邊回蕩,已經說不出話的蒔辛瞪大了眼睛,他想低頭看一看自己的妹妹,說一聲對不起。
然而在化神期強者的控制下,他連低頭這個細微的動作都做不到,只能眼神渙散地看着前方。
前方。
在兩家老祖的背後,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妹妹……不,是親妹妹——蒔桐的身影。
影子一閃而過,更像是迴光返照時看到的幻象。
蒔辛的生命走到最後一刻,腦海里閃過一絲後悔。
不該、也許當初不該跟着父親踏入修真界,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尊貴身份,卻以這樣的方式死得悄無聲息。
後悔和遺憾一閃即逝。
蒔辛的頭顱歪倒,生息全無。
“哥!!!”
蒔卿哭倒在地,淚如泉湧。
許久未做聲的年家老祖眉頭一皺,頃刻間來到她的身邊,作勢要將人拍散。
“聒噪!”
“卿卿!”
齊文博的聲音乍響,卻驚醒了藏匿在暗處的蒔桐。
等等!
宋凌然死了,蒔辛死了,蒔慶豐走火入魔、生死不知,只剩下一個蒔卿……
若是蒔卿眼下就死在年家老祖的手底。
她會不會、會不會就此回到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