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中也先一步吃完了早餐便起身離去了,而我則是等愛麗絲和夢野久作都吃完后才起身。
依舊是三個人排排站着等電梯,只不過這一次順序變了,變成了我一手牽一個小孩,蹦躂的愛麗絲和學着愛麗絲蹦躂的夢野久作,站在中間的我像是他們的家長(不是)。
現在夢野久作基本上平常都是我、愛麗絲或者我的小弟長谷上杉輪流帶着到處溜達,說實話我感覺長谷他還挺喜歡跟小孩一起玩的,以及當我看見他偷偷給夢野久作塞糖的時候,我終於理解曾經紅葉姐的心情了。
給我住手!當我這麼說時,小弟面露委屈地看向我:“可是小姐您平時也會偷着吃甜食。”
我:“...我們不一樣。”
七歲的久作年齡小不懂事,而且還在換牙,可我已經是明事理的大孩子了,所以我們不一樣。
長谷上杉:但您牙疼的時候,尾崎幹部可不是這麼說的。
站在逐漸上升的電梯裏,我在腦中思考着關於陪伴夢野久作以及擔任他日常護衛的人選,毫無疑問,織田作之助在我的候選名單里。
其實他是不同於正常黑手黨成員的那種老好人式的存在,每當我看到他就會想起深海中腦袋頂上拴了個會發亮的小燈籠的鮟鱇魚。
在一片漆黑的海底,那點微弱的光亮顯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自身還算強大,恐怕早就被天敵生吞活剝了。
或許是由於他暫時不知去路,以及港口Mafia的工資尚且可觀,再加上來自太宰的億點點引導,不然我猜他是不會選擇成為一名黑手黨的。
最近聽太宰說,織田他似乎收養了幾個於龍頭戰爭中失去雙親的孩子,最小的只有兩三歲,大的也不過五六歲。
以及,我曾瀏覽過織田作之助的情報,雖然他現在已經很少使用槍械,也不會輕易動手,但過去的他可是個準頭和體術都相當拔尖的殺手,這意味着他可以成為一個很合格的保鏢,或者說寶父。
畢竟自身都收養了那麼多孩子了,已經照看了將近一個月,聽說反響不錯,這間接證明了他應該是個很會養小孩的人。
雖然不殺人的原則就像是一層鐐鎖,使織田作之助無法在黑暗世界隨意走動。
但現在如果只是給小孩當個保鏢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的,或者說能發揮作為少年殺手的他的最大餘熱了,所以就他吧。
這麼想着我笑了笑,真抱歉了織田君,你這個寶父要從家裏當到港口了呢。
在港口的工作是帶娃,回了家之後還要帶娃,那一定是種相當心累的體驗,要知道織田君的外表本就比他的實際年齡滄桑許多,現在我要迫使他更上一層樓了。
電梯直上頂層,在打開了首領辦公室的大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那坐在辦工作上表情略顯無奈的老父親,其次就是一旁在愛麗絲的小茶几上,拿着畫筆,在繪本上塗塗改改的繃帶少年。
“太宰!你在幹什麼?”對於太宰治一聲不吭地徵用了她繪本這件事,愛麗絲嘟着嘴氣鼓鼓地跑到他身邊,小心地避開少年,伸着腦袋朝其手中的繪本看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
“啊啊啊——這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中間兩個圓圓的大洞,人臉嗎?!!看起來好詭異!”愛麗絲驚叫着退後一步,雙手不停在胸前揮舞着:
“詛咒,這一定是詛咒,是敵對組織送來的詛咒!!!”
金髮蘿莉近在耳邊的叫喊聲吵得太宰治頭疼,他伸手想給對方來個摸頭殺,卻被早就對少年抱有極深防備意識的愛麗絲躲了過去。
愛麗絲一邊躲着,一邊看向辦公桌:“林太郎,快!快燒了這個可怕的東西!!!”
對此,森鷗外看似為難地搓了搓手:“可是太宰君說,這是他的自畫像,咳,以及他想將它掛到這面牆上來着。”
森鷗外指了指身後的牆紙,那上面本來是光禿禿,但前段日子繪音醬在愛麗絲的畫裏加上了一隻隱秘的小貓爪后,那幅畫就被裱了起來,掛在了森鷗外身後的牆上。
偶爾森鷗外會抬頭看一眼,一想到這是他兩個最喜愛的小女孩創作的,首領大人的心情就會不錯,啊要是再加上一副太宰君的自畫像,總感覺心情會down很多的樣子。
聽到林太郎話語的愛麗絲表情更加驚恐了,於是她瞬間換了個人尋求幫助:
“哇啊,繪音醬,那麼難看的東西才不要掛在辦公室里,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
金髮蘿莉從後面抱住黑髮少女的腰:“雅達,人家才不要呢!”
愛麗絲的動作使太宰治朝兩人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掃過愛麗絲抱在繪音醬的腰上的手。
呵,說的像是你會做夢一樣,異能造物連睡眠都不需要,難道還會像人類一樣做夢嗎?
太宰治收回眼神:“可是我覺得這幅畫跟首領辦公室的風格超級搭呢。”
他手上的畫筆不停,直到一片陰影落下,擋住了光源,也制止住了太宰治用油畫棒在繪本上胡亂飛舞的動作。
“太宰。”太宰治聽到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的自畫像真的好形象啊。”
我看着這渾身上下黑漆漆,在純粹的黑色之下,還摻雜着紫、黃、粉等各式各樣顏色顏色的小人,起碼還能看出是個人樣,真不錯。
太宰治揚起了笑臉:“是吧是吧,還是繪音醬有眼光,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三木老師,在藝術上的造詣也相當棒!”
我:“多謝誇獎。”
在少年抬頭時我微微退後了一步,因為我嗅到了少年毛茸茸腦袋上飄來的洗髮水味道,淡淡的、甜甜的,他好像用的跟我是同一個牌子,味道好熟悉,可是明明他以前說過不想渾身散發花香的。
注意到繪音醬略微后挪的動作,太宰治不自覺地摳了一下手中的黑色油畫筆,摳的他的指甲縫裏溢滿了黑色削沫。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卻沒變:“既然如此,那下次三木老師再出新的文章時,找我做插圖好不好。”
“那你要跟報社編輯親自溝通。”我站在太宰身邊,看着他的眼睛,在我說完這句話后,少年好像有點失落。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讓每一個進首領辦公室的人來欣賞我的畫作了。”太宰治伸出雙手,做了個取景手勢,將兩隻手中間的位置定格在森鷗外身後的牆上,挨着那張已經被裱起來的畫的另一側牆體。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天天看那麼恐怖的東西!”愛麗絲躲在繪音醬身後尖叫。
察覺到愛麗絲抓着我腰邊的小手都在微微收緊,我不得已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還不如夢野久作省心呢,看看人家小孩自從進來后就乖乖趴在沙發上看話本,雖然也會時不時好奇地往這邊瞥一眼。
至於一旁咧嘴看戲的老父親,我並不想對他給予什麼評價。
“唉,太宰,既然愛麗絲欣賞不來你的畫作,不如——”
“不如就掛到繪音醬辦公室的牆上吧。”太宰治接到。
剛想說不如拿去給你的二位友人觀摩觀摩的我:......
算了,他高興就好。
在太宰期待的目光中我點了點頭:“可以,但是你要找個好看的邊框,不然對不起你的大作。”既然人靠衣裝,那麼畫靠框裝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好耶!”
太宰治舉起了他的自畫像,而我身後的愛麗絲也悄悄鬆開了她緊抓着我的小手。
於是就有了坂口安吾看到的這一幕。
當圓眼鏡青年按時按點地敲開自己上司的辦公室后,入眼的便是少女正指揮着少年將某個畫風極其詭異的作品掛在牆上。
“左邊再往上一點,啊,這樣就好了,等等,別動別動,已經水平啦,不要再動了,太宰!”
打量着這幅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暗黑風畫作,坂口安吾差點就把“我很想吐槽”這五個大字寫臉上了。
首先是這幅畫跟這個辦公室的風格一點都不搭,其次它跟少女的品味也很不搭啊,難不成是跟太宰相處久了,眼光被太宰治帶跑偏了?
“喂——安吾你那是什麼眼神啊,難道你覺得我的自畫像不好看嗎?”掛好畫框的太宰治一回頭就看到了坂口安吾那極具吐槽欲的表情。
原來是太宰的自畫像,怪不得,一定是太宰強烈要求掛這裏的,少女總是對太宰很寬容,坂口安吾心想。
最終他沉默了幾秒,艱難地吐出了“好看”二字,然後便放下文件快步告退了。
“切~安吾也沒有品味,看他的穿搭就知道了,老古板。”看着開門出去的青年,太宰治小聲地說著。
“沒事,至少如果你拿給織田看的話,他肯定會誇你的。”我委婉地對太宰表示,想要誇誇就去找你的紅髮友人,我要開始幹活了。
然而太宰治卻好像沒有聽明白繪音醬的意思,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她面前,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因他的靠近而導致對方的腳步下意識退後了一些,此刻她的鞋跟已經抵在身後的辦公桌上了,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於是太宰治微微俯身,有意無意地營造着一種說不出的焦灼氣氛,他俯身凝着少女微眨的雙眼,嘴唇一張一合:“那繪音醬喜歡么?”
我看着太宰,同時聽着自己那彷彿蹦躂在耳膜上的心跳聲。
“喜歡什麼?”我面上一派平靜地說。
“呵呵。”太宰治莫名地笑了一聲,隨即後退,將兩隻手環在胸前:“當然是說我的自畫像啦,自畫像,繪音醬喜歡嘛?”
我在心裏鬆了口氣,同時臉上浮現出無可奈何:“我不喜歡的東西絕無出現在這間辦公室的可能。”
雖然這句話的矛盾點在於,凡是出現在辦公室的,就是我喜歡的東西,間接敘述了一件事,那就是——出現在這裏的太宰治=我喜歡的東西。
但我猜他應該不會在意這般邏輯上的錯誤,畢竟每天來往我辦公室的人很多,總不能說我喜歡我的副手坂口安吾吧。
然而太宰治是誰,他可是爪爪超級鋒利的小貓咪,從地板縫裏摳線索這種事他超在行,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他都能抓住,並將其揪出來仔細觀摩。
所以他聽出這句話的問題所在了,少年笑了笑,一副十分開心的模樣。
“唉,繪音醬說的對,也許我應該去跟織田作分享一下我的大作,正好他今天休假來着。”說著,太宰治揮了揮手,離開了辦公室。
只留下還站在原地的我,慢慢的,慢慢的,伸出雙手捂上了臉頰,什麼嘛,剛剛忽然離得那麼近,我甚至連他下巴上星星點點剛長出來的青澀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這也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