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四）
，忍者必須死之阿基傳
我去，又觸發了什麼機關！
身邊的空氣顯現出異樣的波動，八把赤紅色的大劍從空氣中一下浮現出來，它們組成劍陣把我和小黑前後左右團團圍住，緊接着又出現了八把大劍進一步填補了劍陣的空間，它們浮在空中，劍尖對準我們，劍柄微微顫動着，像是在——蓄力！突然，劍陣動了。
大劍分兩個批次疾刺而來，我以“影分身”躲過了第一波劍后，跳在包圍圈外的我的真身，看見了大劍刺穿我的假身，看見了小黑以更快更猛的劈砍硬剛大劍，也看見了他瞅我的異樣的眼神。
看毛看，“影分身”不是你提醒我的嗎，雖然我只會最初級的，只能分出一個來，但夠用就好啊。
第二波劍重新瞄準了我，而我在地上連滾帶爬輔以音元罩總算是扛住了，只是差點被劍勢順帶着撞下山坡，跌入懸崖。
“闖入禁地者格殺勿論！”伴隨着剛才的那個聲音，一個紅色的光的旋渦出現在眼前，一把巨劍的劍首緩緩地從中浮現，旋渦隨後就消失了，似乎只為傳送這把巨劍而來，留下的這柄赤紅巨劍比起先前的大劍更為高大，目測約三米長，它的劍鍔處是空心的，裏面有一團火焰在跳動着，我望着它，這把劍就像是一個劍客，散發著強大的殺氣，攝人心魄。
難道這就是上古陰劍？
我和小黑分兩個方向緩步退後，而巨劍也開始動了起來，它瞬移一般一下子衝過來停在了我的面前。啊，該死的，為什麼要針對我。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着，巨劍的劍頭指向我，劍身向後一縮再猛地向我刺過來，我急忙躍起避過，雷元劍的光球再次射出，砸在劍身上，那劍一擊沒有命中我后隨之就消失了。
就這？
不，是我想多了。
我正尋找着這巨劍，忽覺腦後生風，猛回頭，那劍竟已在我身後，我見它正向後一縮，連忙向側方一閃，堪堪又躲過巨劍這一刺，接着，它又消失了。
哎，為什麼又是我，小黑呢，我不斷地轉身不斷地移步，我眼角的餘光瞟到了小黑，他已經離我好遠了，可惡，他在那山上幹啥呢，東張西望地也不來幫我……巨劍又現身在我身前，有沒有搞錯，怎麼偏就和我作對呀……
數個回合之後，巨劍重又現身，劍鍔處的火焰熊熊燃燒着，比剛才似乎更旺了一些。巨劍在空中轉着圈向我逼近，同時慢慢地加速，最後更像抽風了一般高速旋轉起來，讓我想起蒼牙的“魔風鬼輪”，絕不能讓它碰到我。
我只有躲，或者說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這當然也不是辦法，可雷元劍的光球數次砸在劍身上，它卻巋然不動。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巨劍像是累了，它不再繼續空中飛舞，它停了下來，懸停在我的十數米外。
我正想稍有放鬆，可無聲無息地，之前那樣的一排數把赤紅色大劍豎起在我的眼前，接着又是一排，又是一排……似乎都是被這把巨劍所召喚出來的一樣。大劍一把接一把地向我飛來，oh，no，我不要“劍來”啊。我腳下一滑，再次開啟了滿地爬滾模式，眼看就要躲不過去，“啊——”，我大吼一聲，聚集全身的雷之力，發動了忍術“雷盾”，雖然一下擋住了數次劍擊，卻也被撞擊得氣血翻湧，趴在了地上。
就在我就要精疲力盡的時候，“呼呼呼呼——”一串火球打在了巨劍身上，是小黑終於出手了。嘿，早幹嘛去了。
巨劍受到攻擊，劍鍔處“怦”地彈出一個環狀的物體，隨即裂開成四段，像是四面盾牌，小黑的火球盡數打在了劍盾上，巨劍本身卻紋絲不動。
“不行啊。”
“少廢話，繼續打！”小黑咬着牙，發動了他的招牌絕技“火龍炎彈”。
於是我也強提一口氣，我的水之力呢，哦在這，“啊啊啊啊”，趁着巨劍飛舞至我身前的時候，我以“冰錐術”射出了一排扇形冰箭，正中劍盾，那盾牌竟然迸開一道裂縫。
有效哎！
雷元劍的光球，和小黑的火彈一發發地擊打着巨劍，劍盾終於被打碎，之後，我們對巨劍本體繼續發動攻擊，當小黑的“火焰龍捲風”掃過之後，耀眼的紅光從巨劍的空心劍鍔處迸射出來，巨劍終於整個地裂開，碎了一地。
我癱倒在地，好厲害的上古陰劍……不過，它就這麼碎了？
“這不是上古陰劍，這是劍魂，是初代忍神為了守護陰劍所留下的力量。”小黑沉吟道：“正因為歷代忍者首領的不斷維護和加強，所以現如今它才會散發出強大的劍氣，常人根本無法靠近。”
“你見過上古陰劍？”
“沒有。”
“你以前有來過這兒？”
“沒有。”
“那你豈不是在瞎掰。”
“哼……話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幾家的忍術你都會？”
“黑仔啊，我不是早跟你說了，我是真不記得了。”
“滾，不許這麼叫我……你學了幾家三腳貓功夫的忍術，再混入我們忍村倒也是更方便了。”
“哎！”小時候你也沒那麼蠢啊，怎麼老了幾歲就這樣了。
突然，從山中幽幽地傳來一個女聲：“哼哼哼哼……陰陽師大人說的沒錯，這把破劍果然擋不住你。”
一個人影出隨之映入我的眼帘，不，這只是一個人頭，一個巨大的人頭，就跟我在暗之森林所遇到的那個赤面鬼一樣大——但這次的人臉是青色的。
這就是《百鬼夜行錄》中所記載的青面鬼？眼前的她滿面兇相，青綠色的臉，露着尖尖的鐐牙，雙頰上顴骨高高鼓起，頭頂處黑色的長發中現出兩個黃色的……像是牛角，她還戴着碩大的耳環，果然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婦人形象。看着她現在這樣子，真的很難相信書中所描述的她曾經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我輕聲對小黑說：“哎，你不是說常人根本無法靠近這守護劍魂嘛，那為何她來在這禁地就能躲過它的監視，不被發現？”
小黑沒有理我，他對着那青面鬼怒喝道：“又是陰陽師！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可是絕對機密，恐怕你是沒有機會知道了，哈哈哈哈！”
說完她轉過身，跑了！
上次的赤面鬼據說是陰陽師的式神，那麼這個青面鬼也一樣是吧，那就是說武士的勢力已經深入到這裏了？！
“可惡，這個詭計多端的陰陽師，這次又打的是什麼算盤……”小黑邊說邊追去，於是我也跟了上去。
下山之後又是浮空的青石板路，我回望身後，剛才惡戰了一場的小山依然浮在空中，不一樣了，這裏與忍2大不一樣了，我一邊感慨着，一邊前行。
這條道上一定也是機關重重，因為我看到了三刃飛鏢；我看到了一堆“眼球”，比我的腦袋還大的眼球，眼珠子還在轉動；我看到了白色的樹枝，樹梢尖尖的——這不就是鬼爪林中的鬼爪樹么，既出現在這裏，只怕是陰陽師也在這裏了吧。這些東西在青石板上碎了一路，或是滾落於路邊，應該是前面那位威武的黑衣小哥為我排了憂解了難吧。
一路疾行，終於我追近了前方的小黑，他已經逼停了那個青色人頭。
“哼哼，你這傢伙果然有點本事。也難怪陰陽師大人把你視為眼中釘，不過老娘可沒工夫陪你在這玩兒。”青面鬼轉過身來惡狠狠地說道：“嘖嘖……竟然能追到這裏，你果然是個大麻煩！休想壞了我們的好事，看老娘不弄死你！”
在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中，她突然張嘴吐出一串綠色的泡泡來，這些泡泡還是夾心的：裏面是一團綠色的霧狀物，外面裹着一層透明的膜。
我當然不想撞上它們，可這裏幾無挪移之地，青面鬼一張大嘴接二連三地噴吐着，終於我還是不慎撞破了一個氣泡，裏面的綠色氣體騰地散發了出來。
“不好！”可還是吸入了一點點，我立刻感到些許頭暈，這煙霧有毒！
一昧防禦看樣子不行了，這青面鬼的缺點其實也很突出——她的個頭大，目標明顯。當下我運氣發動風之刃，風刃割破氣泡，吹散毒煙，還進一步劈到青面鬼的大臉上。小黑似乎與我同時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的火彈攻擊也改以青面鬼本體為主了。被毀容的青面鬼暴跳如雷，她哇哇地叫着，圓睜怒目，張嘴直接噴出了一縷縷青黑色的毒煙。
這煙氣比之剛才的氣泡，速度更快，簡直像一顆顆子彈般地射來。我瞅准機會，朝她擲出雷元劍，自己專心躲閃毒煙，而寶劍插入青面鬼臉頰之上，光球旋轉着燒炙着她，她凄聲慘叫着，斷斷續續地吼着：“不！不可能……我竟然失敗了！啊……為了陰陽師大人……即使是死，老娘也要讓你陪葬！！！”
話一說完，她的腦袋急劇地收縮起來，最後“蓬”地一聲炸開了，一團綠色的毒煙迅速擴散開來。
“不好，她自爆產生的毒霧正在上升，必須趕緊離開。”
還好這裏的浮空石板階梯一路向上，我連忙撿起雷元劍和小黑一起發足狂奔，可是毒煙擴散得極快，這會兒已經成為毒霧了，霧氣升騰向上，直追着我們而來。
我們沒命地跑，眼見着前方的空中有一道跳躍門，然而那裏的毒霧升騰得更快，似乎腐蝕了那一片區域，我們眼看着那一片的青石板正由遠及近地一塊塊裂開、墜落……
前面沒有落腳點了，肯定到不了跳躍門了，難道真要交代在這裏？
毒煙逼得我們跳上最後一塊青石板，再也無路可走，我絕望地正要停下腳步，卻被小黑一把拽住繼續往前沖，就在腳下鬆動之時，他高舉起一柄赤紅的寶劍，那劍突然噴吐着火焰向斜上方疾射而去——把我們送入了那個傳送門中。
“雙刀流”！小黑他居然也已經練成“雙刀流”了？
這把也不知是什麼劍，這般神奇，竟能化為火流星，讓我想想哪裏有看過……
可是沒時間細想了，再從傳送門出來，這地方我又眼熟起來了，前面的山路上，一座座牌坊建得密密麻麻的，我邊走邊數着……46座牌坊，果然是46座，這裏倒是和從前一樣！
“穿過這片牌坊，就是封印上古陰劍的‘祭劍台’了。”我告訴小黑，正說話間，我們的腳下突然搖動起來。
耳邊是轟隆隆的聲響，我突然感覺自己身輕如燕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快要站不住了，幾欲飄浮起來——這是失重！重力正在漸漸消失！
“糟了！長老曾經說過，一旦上古陰劍被拔出，整個禁地就會崩塌。莫非他們已經得逞了……”他甩下我，驟然加速奔上前去。他的身姿也像從前我在電視裏見過的太空人在月球表面行走那樣。
當我艱難地一路跳躍着經過牌坊，來到山頂，走近小黑時，他正半跪在那裏，一手抓着地面的突起物，一面獃獃地仰着頭。
在他和我面前的是兩塊巨大的石頭，它們被粗大的鐵索吊在半空中，合成了一個錐體——就像那種雪糕蛋筒——但現在外殼有些裂開了，有藍白色的光芒從開口處發散出來。
重力還在消逝，我也學小黑半跪下，我把雷元劍插在地上，固定住自己的身形。轟隆隆的聲響一直沒有停，我看到四周有許多牌坊正在慢慢地向空中升起，還有燈火通明的廟宇正在掙脫粗大鎖鏈的束縛浮向半空……這裏的光線幽暗，無數巨石漂浮起來后，我感覺就像置身在小行星帶。
小黑喃喃地道：“陰劍……不見了！？除了忍者之外，沒有人可以拔出陰劍，難道……”
“哼哼哼哼……你能出現在這裏，直是讓我意外啊！”，話音剛落，突然滿天的符紙飄落，一扇金黃色的圓形光之門出現在眼前，這扇門像是用火焰寫着符文，一道修長的人影從光環中央擠了出來，那高帽，那摺扇，那假笑……
——“陰陽師！”，他終於現身了，他果然在這裏。
陰陽師右手一揮，又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後被推上前來，符紙在其身旁環繞着縛着他，那人低着頭，像是睡著了一般。
——隼白隊長！那人竟是隼白隊長！……白髮！
陰陽師用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看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夜叉啊，我們的計劃差點就要被他破壞了……很沮喪吧，你們最強的忍者和最重要的秘密都在我手上，看來你們忍者的命運也到此為止了！”
小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阻！止！你！的！”
“哼哼哼哼……看來你變強了不少啊！可惜今天我沒有時間陪你玩了，不如讓你和老朋友見見面吧。”陰陽師右掌一合，隼白憑空消失了。他又甩出一疊黑色的符紙，符紙落在索橋上，在空中圍合成一個球體，這球漸漸如氣球般膨脹開來，終於炸裂，隨後，赤面鬼出現了，他懵懵地樣子就像是在睡夢中突然被喊起。
“嗯？一個好像不夠啊，那就再來一個！”隨後，之前的青面鬼也又一次復活出現在我們面前。
該死！
陰陽師笑着說道：“這禁地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祝你們玩得愉快，哼哼哼哼……，至於你，阿基是吧，來，我們來好好聊聊吧。”
他的手向我一招，我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憑空浮了起來，我再也握不住雷元劍，接着一串符咒射來化為繩索把我緊緊捆住，再將我拉向陰陽師，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隼白隊長！阿——基！”我能聽到小黑在高喊。
“啊……新鮮的人肉！”這是赤面鬼的聲音。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聽着，這傢伙很棘手，別再讓陰陽師大人失望了！”這個是青面鬼。
兩個，小黑能對付得了他們兩個嗎……可惡，我幫不了他……
周圍的聲音越飄越遠，我沉沉地睡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