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兇手原來是張秀才
吱啞~~房門被打開,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舉着一把柴刀,滿臉警惕地踱了出來。
“誰?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管你是人是鬼,敢對老子下手老子把你碎屍萬段!”
刀疤男邊罵邊舉着油燈四處察看了一圏,照到自家養的看門狗逮了只老鼠趴在角落裏啃,罵了句“死狗,打擾老子睡覺”就進了屋。
不多時,屋內燈光熄滅,而那條狗吃了那隻老鼠后很快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嗚咽了幾聲斷了氣。
兩條黑影再次幽靈般出現在這戶人家的院門口,慘淡的月光映照下,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人,一條狗。
一人一狗耐心地潛伏在黑暗中,直到屋內再次傳出酣聲,那條狗才一躍而起,飛奔去了牆角。
嘩嘩嘩~~嘩嘩嘩~~
它兩隻前爪不停地刨土,不多久便刨出一個洞,鑽了進去。
吱啞~~房門突然從裏面打開,早已候在門外的人影閃了進去。
慘淡的月光照進屋內,照到那人從斜挎的包袱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細的繩索,緩緩走到床邊,之後猛地用繩索勒住熟睡之人的脖頸,下手又狠又猛,男人發齣劇烈的掙扎,很快就被勒暈。
等到他再次醒來,發現手腳被綁,嘴巴被堵,褲子被扒,一個男人正把光着下-身的他往床下拖。
嗚嗚嗚~~被綁的刀疤男不停從喉嚨里發出驚恐的嗚咽。
“別急啊,我很快就送你下地獄!那裏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你們這些該死的惡魔……老天爺不收你們,我來!”
“好好等着吧,一會兒讓你爽到死……”
男人邊喃喃自語,邊把刀疤男拖到房間中間,之後踩着凳子把他往房樑上掛,掛上去之後腳底下給他墊張要高不矮的凳子,只有竭力踮着腳尖才能踩到凳面,不至於讓脖子被勒。
辦完這些之後,男子打開包袱,拿出一捆削得鋒利無比的樹枝。
“整整四十九根,縱使困不住你骯髒的魂魄,也足以送你下地獄了。”男子的聲音陰冷無比,一字一句充滿了滔天恨意。
被懸在樑上的刀疤男聽了這話,直接就嚇尿了,嘴裏嗚嗚咽咽,也不知道是在懺悔還是求饒。
男子毫無憐憫,只有刻骨的仇恨,他拿起一根樹枝狠狠扎了下去……
“一支,兩支……”
“十支……二十支……”
他邊扎邊數,語氣里透着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和瘋狂。
等扎到四十支時,刀疤男的下半身早已宛如刺蝟,鮮血淋漓,痛得已經斷了氣。
“住手吧,再深的仇恨,殺了這麼多的人你也該住手了。”
屋外火光突然亮了起來,凌亂的腳步聲把整個屋子包圍了起來,開口的,正是蕭寧雪。
房門被高捕頭推開,明亮的火光下,高捕頭蕭山等人看到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時,忍不住滿臉巨震。
“張秀才?是你?”
讓人萬萬想不到,這個神色狠厲的男人竟然是屢次都有不在場證明的張秀才,他,正是這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張秀才滿身是血,宛如一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除了對突然出現這麼多人感到驚詫之外,沒有半點畏懼。
他愣了一瞬,哈哈大笑。
“哈哈哈,不錯啊,高捕頭,這都能讓你查出來,着實厲害。”
高捕頭沒答話,心道厲害的不是他,而是雪丫頭。
雪丫頭三更半夜把大家喊起來,說要來村南蕭獵戶家抓兇犯。
當時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相信的,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沒來由地說兇手會出現在村南的蕭獵戶家,換作誰都以為她在說夢話。
但蕭山卻對女兒的話深信不疑,拍着胸脯保證女兒絕對不會撒謊。
於是在蕭山父女的堅持下,高捕頭帶着小趙小張還有蕭鴻蕭海等人,悄悄摸到了村南,從四面八方緩緩圍攏過來,把張秀才這個殺人惡魔逮了個現形。
高捕頭望着掛在樑上早已死透了的蕭獵戶,心裏也是一陣自責。
要是他肯相信雪丫頭的話早點趕過來,說不定還能救下蕭獵戶。
不過也幸好來得及時,否則這個無比狡猾的殺人惡魔豈不會再次逃脫?
高捕頭也沒上前,抱着官刀直視着張秀才:“蕭夢瑤張三和王屠戶,這三個人也是你殺的吧?”
張秀才旁若無人地把剩下的五根樹枝悉數扎進蕭獵戶的腹部,這才抹了抹手上的血,一臉冷漠地回答。
“沒錯,都是我殺的。”
“你為何要殺他們?”
“他們該死!該下地獄!該萬劫不復!”
張秀才邊說邊脫下沾滿鮮血的外裳,細細抹乾凈手,之後一臉淡定地在桌旁坐下,端起茶杯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高捕頭不愧為老捕頭,心理素質也不比張秀才差多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倒是說說,他們為何該死?”說這話時,他瞟了一眼正在舔食地上鮮血的‘大黃’,原本想去倒茶的手又收緊了回來。
只覺得濃濃的血腥味讓他作嘔,這個張秀才,竟能拿剛殺過人的血手倒茶喝,還真是個狠人!
聽到高捕頭這樣問,張秀才茶杯差點兒捏碎,胸腔中似乎隱藏着滔天恨意。
“這群畜生……他們用世上最殘忍的手段,強暴了我的未婚妻!賽東施!”
自知在殺人現場被抓,也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了,張秀才一臉慘笑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
原來張秀才和賽東施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就等着張秀才明年考上舉人後成親,不曾想蕭夢瑤對張秀才情根深種,一心想要嫁給張秀才。
為了攪和張秀才和賽東施的親事,蕭夢瑤用身子做交換,收買了村裏的二流子張三找來兩個男人,把賽東施綁到野外輪流強-暴了。
賽東施經受不住打擊瘋了,而張秀才竟然在賽東施家的‘大黃’狗的指引下,偷聽到了蕭夢瑤和張三的談話,這才知道了一切真相。
於是他假意上門向蕭夢瑤提親,之後開始謀划他的報復計劃。
那天蕭夢瑤打翻了蕭寧雪的面碗,兩人發生了爭吵,張秀才遠遠地看得一清二楚,當天晚上他就潛入蕭家準備報復蕭夢瑤。
不曾想蕭夢瑤這個不要臉的毒婦,正在床上和張三談交易,準備用同樣的方法報復蕭寧雪。
張秀才到底是個正常男人,聽到這對狗男女在床上沒完沒了,一時春心蕩漾,忍不住跑去馬寡婦家泄火。
半夜的時候用迷煙把馬寡婦迷暈,張秀才再次潛入蕭家。
這個時候張三已經離開了,張秀才便指揮‘大黃’在牆角扒開了一個洞,進入屋內,再用爪子扒開門栓,張秀才輕輕鬆鬆便進入了屋內。
而此刻,被張三折騰了三四回的蕭夢瑤,早已累得不醒人事,在睡夢中就被張秀才給勒住脖子拖下了床,掛上房梁偽造成了自殺的樣子,他出去后,再由大黃把門從裏面栓上,也算是做得滴水不漏。
不曾想還是讓人瞧出蕭夢瑤不是自殺,衙門裏不但立了案,還找上了門。
好在有馬寡婦替他做證,讓他洗清了嫌疑。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接下來的兩樁案子他就謹慎了許多,當然,為了給東施報仇,他不可能讓這些惡徒死得那麼輕鬆。
於是他藉著賽東施出現幻覺、抱着老槐樹喊姐姐的傳言,半夜裏換上白衣、頭上插滿樹枝,來到老槐樹下晃蕩,故意製造出老槐樹成精的假像,企圖利用槐樹精吸人陽血的傳言來掩蓋他的殺人罪行。
並且還特意跑到縣城青樓里嫖妓過夜,半夜再偷偷潛回桃花村作案,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可惜啊,他策劃得如此完美,卻仍舊被人給瞧破了。
“你們到底是如何尋到的蛛絲馬跡,找到這裏來的?”張秀才把茶一口飲盡,望着高捕頭一臉的困惑不解,“東施的事除了蕭夢瑤他們,不可能有其它人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蕭夢瑤這個毒婦和張三等幾個惡棍,不可能把自己犯下的惡行說出來,而東施早已經瘋了,所以~~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是誰泄露出來的。
高捕頭也是滿頭霧水,他也不知道啊,雪丫頭什麼都沒說,只說來村南蕭獵戶家拿兇犯。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可能說出來,起身的同時高深莫測地望了張秀才一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們衙門裏辦案,沒必要同案犯細說。”
說完朝門外大手一揮,“小張小揚,把張秀才綁起來,押走。”
張秀才仰頭大笑,笑意里透着凄涼。
“哈哈哈,也罷,管你們是如何抓住我的,總歸我把東施的仇給報了,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之後任由官刀架住脖子,綁住雙手,被他們推掇着押出了房門。
打蕭寧雪身邊經過時,張秀才突然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瞪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