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活罪難逃
“你是說在這村裡還有春秋道的人？”老陳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問道。
“是啊，難道你知道這個春秋道？”王娘娘也注意到了老陳的臉色的變化，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春秋道，這天底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眼下他們應該是最難受的時候！”
要說春秋道，老陳還真的是沒有瞎說。
道教在華夏的時間已經有了將近一千多年的時間了，據說創始人就是寫道德經的老子。
至於為什麼在武則天掌權的這段時間春秋到的日子很難過，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春秋到不小心捲入了上層的權斗。
李唐的天下，是掌握在李姓的手中。
從歷史上來看，李姓在門閥家族盛行的時代，和其他的家族相比，其實地位並不高。
自從秦漢以來，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非常重視門閥地位，彼此之間相互通婚，相互協作，共同維護各自的統治。
因此，至少在這之前的一段歷史時期里，誰的家族地位顯赫，誰的血統正宗，那麼在政治舞台上大多都會有一席之地的。
自從進入隋唐以來，關隴貴族掌握了國家的生死命脈。
正因為如此，作為地位比較低的李姓，就必須要找一個地位比較高的，所謂的祖先作為自己的祖先。
其中最合適的就是道教的創始者李聃，並且尊奉為自己的祖先。
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在這幾個皇帝掌權期間，道教的勢力越來越大，從教者甚眾。
和道教相對的其他宗教，尤其是佛教作為一個外來的宗教，在政治權斗的過程之中，其實是比不過道教的。
因此，最高掌權者通常會有意無意地通過扶持一個教派，同時壓制另外一個教派來維持自己的統治。
正是因為如此，道教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教材在全國各地非常活躍，其中就有春秋道。
武則天為了做皇帝，就必須要剷除自己登基之路上的威脅，春秋道不小心就成了首要對付的目標。
再加上這個女人在此之前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尼姑，因此她一旦掌權之後，就會大力的扶持佛教，從而就使得春秋道成為禿子頭上的虱子，必須要剷除！
“你竟然既知道春秋道，那麼就應該知道他們的一些遭遇，我們這一路上多虧了春秋道的人暗中相助，這樣就使得我們儘可能的免受朝廷的追殺。”
老陳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麼，又進一步問道：“這麼說你們一路上一直在受到朝廷鷹犬的追殺？”
“是啊，我們離開長安的時候，還有將近三百多人，可是當我們在這裏找到隱身之地，只剩下一百出頭了。有很多姐妹都白白的死掉了……所以你知道這些之後，就不會認為我們要把那個狐狸精關在水牢裏，還有你的這兩個姐妹也被我們誤會了，會認為我們不理智！”
“王娘娘，我不會這麼想，會不會是你們中間出了姦細？”劉滿也問道。
“我們就是擔心有姦細，發現一個那就一定要消滅一個！”王娘娘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很同情你們，但是希望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這個女的我聽過她的訴苦，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姦細！”
張娘娘冷笑一聲說道：“這個賤女人，因為出生地位比我們低得多，所以她肯定會嫉妒我們曾經享受過的榮華富貴……現在我們流落在外地，恨不得置我們於死地才行，然後到她的主子那裏去討賞，
以求活命。你說這種人我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我覺得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先不要武斷地下結論！”
劉意也說道：“到底是不是姦細？把它放出來好好問一問不就得了？”
“這個我可以答應……不過如果真的是姦細的話，那你們就不要再求情了！”
老陳點了點頭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你們所說的姦細的話，不需要你們動手，我都會殺死她！”
看到老陳給出了如此的承諾，王娘娘興奮地擊掌說道：“好，你真夠爽快！來人趕快把那女的撈起來！”
“是！”
兩名全身武裝的宮女很快就領命而去，一眨眼之間就把人給帶出來了。
“娘娘饒命，娘娘我是冤枉的呀！”
女子渾身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水牢裏的臭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把地上打濕了一大片。
老陳縮了縮鼻子，走上前去皺皺眉頭問道：“這位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
“可憐之人！”
“哼，你這個臭婊子，你說你可憐就可憐？就不要在外人面前搏同情了，如果不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那你恐怕活不到明天了！”
女子一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兩位娘娘，我真的是冤枉的呀！我白天一個人偷偷地跑出去，確實不是要告密，我是為了到村裏的藥店去買葯，因為姐妹們有很多都要生了！”
老陳覺得她說的好像還是有些道理的，而且到村裏的藥店去買葯，也是出於好心。
“哼，你三番五次跑出去，胡說八道，找了這麼一個理由糊弄我們，你覺得我們是傻瓜，還要繼續相信你的謊言嗎？”
王娘娘臉色鐵青，如果手裏有一把刀的話，恐怕早都把她砍成兩截了。
“娘娘，我只出去一次呀，你怎麼說我三番五次要出去呢？”
“你是不是認為我在冤枉你？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這已經是第三次跑出去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你跑出去，說是要買葯，我就放過你了，因為畢竟是出於一番好心！可是你還是不聽，一定要跑出去，你這不是想出去告密，難道是在做什麼？”
張娘娘也說道：“王娘娘說的，難道是冤枉你了嗎？你已經是第三次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老陳一聽，臉色有些訝異，心想這個女子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難道說他也是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情況？
自己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從衙門出發，然後到船上來來回回有兩三次，一直到這個地方，然後找到這殘花館，目前暫時還沒有循環。
可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兩位娘娘，各位姐妹們，我真的不是在說謊話，我也沒有被人指使！我的的確確是想到村裡給姐妹們去買葯的呀！”
說到這裏，女子嚎啕大哭起來，看上去真的是悲天搶地的。
如果是不了解內情，還真的是有些同情。
不過，老陳覺得這事的確是很蹊蹺，兩位娘娘說他偷偷跑出去，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
但是，這個女子一口咬定自己是第一次出去，那他們雙方一定是有人說謊話，或者說只有一方是對的。
老陳想了一想，很快就計上心來，他看了看崑崙奴莫德，問道：“莫德，我想這事你恐怕有一點發言權，剛才你們是不是在驛站？”
出於給他的面子，老陳並沒有直接點破剛才的齷齪事，就想崑崙奴莫德能夠做個證，以證明這個女子的清白。
只要他出面證實這一點的話，也許整個事情還是有一點轉機的。
崑崙奴莫德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老陳給自己的面子，有些尷尬的乾咳幾聲，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剛才的確是在驛站里和這個女的在一起，這裏也是看到了的！而且也只是唯一的一次！”
“你確定這是唯一的一次？”老陳有些不以為然，心想崑崙奴莫德以前肯定不認識他的，至於是不是唯一的一次，還真的有些疑點。
崑崙奴莫德更加尷尬了，不住的點頭說道：“大人，真的是唯一的一次，我住在這村裡已經很久了，而且這村裏的每一個角落我都很熟悉，每天都要逛一逛，所以這個女的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既然如此，你可以做一部分證明！”老陳鬆了一口氣，說道。
“娘娘，您聽到了嗎？這個人可以給我作證！”女子停住了哭泣，抬起頭來苦苦哀求道。
“哼，我想你們不會是在唱雙簧吧，是不是認為我們躲在這裏兩眼一抹黑，很好騙？”王娘娘嬌眉豎起，怒道。
“真的沒有騙您，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女子繼續為自己辯解道。
“好，就算你出去買葯，那你怎麼會買到驛站去了呢？你得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要不然的話，這麼明顯的撒謊，難道你騙得了所有的人不成？”
“我的的確確是到藥店去買葯的，但是娘娘吩咐過一定要小心，藥店的周圍佈滿了朝廷的探子，尤其是要小心聯防隊的人！”
“這麼說你真的是遇到了聯防隊的人？那麼更加不能留你的性命了！”
說到這裏，張娘娘的手裏突然之間出現了一把匕首，在燈光下發出一陣眩目的寒光。
只見她高高地揚起匕首，對準女子的胸口，就準備捅進去。
老陳一看有些急了，就連忙把張娘娘攔了下來，勸道：“張娘娘，先不要這麼急，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搞清楚了，再殺不遲！”
“那好，就先留你一條性命！你倒是說說看，你明明是要去買葯的，為什麼又出現在驛站？”
女子跪在地上感激地看了看老陳，然後認真地說道：“我本來是在藥店去買葯的，但是我發現藥店有很多可疑的人，來來回回地圍繞着藥店……心想這些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也許可能是聯防隊的人在這裏守株待兔！”
“哼，你也知道守株待兔，你也配當兔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既然這些人在這裏，就不能夠白白的去送死，因此我就趕快離開了……可是我很快就發現有人已經盯上我了，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就躲進了驛站，就遇到了他！”女子指了指，還是尷尬不已的崑崙奴莫德，說道。
“那我要請問你，你怎麼在驛站遇到她？”王娘娘並沒有繼續在追問女子，返回身來又問崑崙路莫德，看樣子想從他的身上找出答案。
“我……我其實想到驛站，上個廁所，就無意之間看到了她！”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我如果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崑崙奴莫德言之鑿鑿地舉起手來，做了個發誓的動作，老陳看在眼裏，笑在心裏，但是他在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因為這有可能會誤了事。
非但沒把人給救出來，反而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王娘娘又問道。
“你們這些秘密我其實並不知道，我當時單純的就想上個廁所！”
“只是上個廁所，然後就認識了這個狐狸精？”
看來崑崙奴莫德的託詞似乎還是有些缺口，並不十分圓滿，很顯然沒有辦法能夠說服眼前的這兩個精明的女人。
“呃……他有難言之隱，我就直說了吧，因為我也是目擊者！”老陳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什麼難言之隱？依我看是管不住自己吧？”
“娘娘明察，我……看到崑崙都莫得想去調戲她，就把這個女的給救了下來，後來我就安排我的這兩個同伴護送到你們這裏來，結果你們非但沒有感謝我的這兩個同伴，反而把他們也給冤枉了，也一起關進了水牢。”
“是啊，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我還以為你們作為朝廷的人很精明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劉滿不滿地說道。
看來老陳說到了他們的痛處，也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他們的共鳴，一起發泄不滿。
“我相信你說的話，既然這位崑崙奴，一時……想佔便宜，沒想到遇到你的及時解救。可是，這仍然沒有辦法說明，這個狐狸精偷偷溜出去的真實的目的，而且還是三番五次的！”
“兩位娘娘我真的是第一次出去，我對這個村子也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哪裏是哪裏，以至於我為了找到藥店費了很大的功夫，然後慌不擇路的躲進了驛站，就遇到這位大人的鼎力相助，我才沒有白白的被玷污！”女子跪在地上哭訴道。
“我的這位兄弟說得很對，當時我也的確是想去上廁所，然後看到她躲在那裏，我以為她是……她是我是先約好的，所以就一時糊塗，差點犯下大錯，請娘娘莫怪！”
崑崙奴莫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了握拳，行了一個禮。
“看來你們崑崙奴真的是名不虛傳，儘管你犯了小錯，但是勇於承認，這一點就比這個狐狸精要強得多！”張娘娘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
“娘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呀，真的是頭一回偷偷的出去，我是為了給我的姐妹們買葯，我是想救他們的性命的呀！”
“這麼說難道我們搞錯了？”
王娘娘並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女子，反而轉回頭問張娘娘。
老陳一看立馬就明白了個八九分，看樣子王娘娘應該是想找個台階下了。
也就是說，這個女子還是有可能會得到寬恕的。
張娘娘想了一想，說道：“儘管這個狐狸精三番五次偷偷地跑出去，但是……如果真的是去給姐妹們買葯的話，倒也並不是死罪！”
“是啊，你們這麼做的話，反而會寒了大家的心！”劉意也求情道。
“那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饒你不死，但是活罪難逃。”
“多謝娘娘從輕發落，以後我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女子一聽到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就跪在地上連連地磕了幾個響頭，把自己的頭皮都磕破了，一股鮮血從她的額頭上冒了出來，老陳看了心裏真的不是個滋味。
心想，在這個封建社會真的是等級尊卑，簡直是個吃人的社會。
“你先不要謝我，如果你真的想做牛做馬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姐妹們已經生下孩子了，你就專心伺候他們吧！如果你還敢偷偷地跑出去，那就沒有下一回了！”
女子一聽，連忙感激地說道：“多謝娘娘，從輕發落！”
說完，-她就連滾帶爬地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說你這個人，不是我說你，這個狐狸精就那麼騷，你居然想占她的便宜？”
老陳沒有想到王娘娘居然這麼說，看樣子現在崑崙奴莫德真的是徹底的尷尬了。
“咳咳，娘娘莫怪，這個崑崙奴是我的朋友，也許他也是出於一番好心呢。”
半天沒開口的陰陽擺渡人老船夫出手了，老陳一聽他的話裏有話，就沒有直接點破。
心想，他們夫婦倆也算得上是幫了他們的大忙，這些人應該是不會難為他們的。
“這個狐狸精差點釀成大禍，我們這一百多號人躲在這裏，很容易被一網打盡的！所以出於大家的安全，我們不能不這麼做！”
王娘娘的這一番話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又似乎是告訴他們接下來可能要做什麼。
老陳想了一想，說道：“兩位娘娘，我有個建議，你們這裏面也許……也許還沒有清理乾淨呢！”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面也許會有姦細？”
“這個看你怎麼理解吧！我們會想辦法把人給找出來的！今天非常感謝你們，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不過你還得要留下來！”
“我當然還要留下來，因為我還想繼續幫你們呢！”
老陳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承諾，而且也寫下了保證書。
“這位姑娘，你的第三個條件呢？”張娘娘看了看劉滿，問道。
“我的第三個條件很簡單，想看你們演唱宮廷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