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
“鬼株林的妖果這麼好吃,還沒被大妖吃光,當然是因為有人庇護它們,最好的妖果,都是要進獻給妖宮的。”
喻宵的腦子不算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故意暴露行跡?”
喻青崖咧嘴一笑:“沒錯~”
狐大仙美滋滋地掏出妖果,聽他們這麼一說,立時頓住了,左右探頭:啊?
兩個人是不指望一隻狐狸有腦子的,所以根本沒人搭理它。
但是喻宵還是有一點腦子的,所以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你說過,這裏是妖界,全都是想要置我們於死地的妖,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中,只有你有除妖的本事,你要怎麼對付整個妖界?”
問這話時,喻宵仰起的臉上,帶着周圍的水光,一雙眼睛波光粼粼。
那句“只有你有除妖的本事”,清晰地烙印進喻青崖的耳朵里,他的耳朵,突然癢起來。
雖然知道只是師尊暫時失憶,帶來的信息差,但喻青崖還是油然而生一種被全心信任,全心依賴,一家之主的感覺。
雙眼一點點蒙上星點,十七歲的師尊,好像也挺好的~
喻宵:……
他好像只是尋常地問了一句話吧,為什麼突然感覺這小子莫名蕩漾起來了?
他的手還捧在他的臉上,微風吹過髮絲,這氣氛總感覺不太對。
喻宵伸出手拍他臉上,睜着一雙眼睛無聲發問:幹啥!
十七歲師尊的眼睛,終究是和未來不同的。
沒有每次抬眸,都滾滾翻湧的肅殺荒風,只有沉澱在冰泉之下的,汩汩清流。
喻青崖心中一盪,突然想吻他的眼睛。
“我想親吻他的眼睛。”
這個念頭也同時竄入喻宵的心間,極度安靜的環境下,失去存在感很久的共命之契,第一次昭示了它的存在。
喻宵被這一串細小的電流電得發麻,驚疑地看向眼前人,他為什麼覺得這個人的心在說話呢,說著一些很奇怪的話。
喻青崖一時興起,目光中皆是搖晃的妄念。
當聽到另一顆心顫抖的聲音時,才驚覺他和師尊還連着共命之契,他心中如此躁動的心聲,師尊未必聽不見。
喻青崖厚厚的臉皮,登時一陣發燙,好像偷偷做的什麼壞事,被暴露在大太陽底下。
但妖域沒有太陽,幽藍的月光下,喻青崖一顆火熱的心,漸漸浸到清冷的水裏,成了一顆沒有死透的炭火。
他一遍遍着魔般在心裏重複着這個念頭:我想親吻他的眼睛……我想親吻他的眼睛……我想親吻他的眼睛……
大膽又放肆。
哪怕是要修成道侶的仙人,也不會選擇結共命之契,畢竟誰能忍受兩顆心毫無距離地貼在一起,同殞同歸呢?
但是喻宵想不到,他做事前總是不想太多,所以總是招致一些不可言說的後果。
就像現在,心臟被另一顆跳動的心臟晃動得發顫,喻宵抬起手,一把捂住喻青崖的眼睛。
雖然亂動的是那顆心臟,但這雙放肆的眼睛更可惡!
喻青崖緩緩眨動了一下眼睛,柔軟的睫羽在喻宵的手掌下輕劃了一下,專註凝視的目光,連手掌亦不能阻隔,微笑道:“師尊,幹嘛呀~”
喻宵:……
他總不能跟他說,你的心吵到了我,你的眼神太不老實了吧?
皺起臉,反覆打量着他,很久,才懷疑地問道:“你的心是不是在說話?”
喻青崖沒想到師尊會這麼直白,咧開一絲笑容,將他的手掌取下來,抓在手裏:“師尊聽到了?是什麼聲音?”
喻宵驚訝地張大眼睛:“你真的說了?”
隨後認真傾聽了一下,認真回復:“就像整個春天的蝴蝶,亂七八糟飛在一起的聲音,撲噠噠的,又輕又吵,你在說什麼?”
原來師尊聽到的居然是這樣的聲音嗎?
喻青崖心中的蝴蝶,頓時飛舞的更多了,撲簌簌地,想要往它們真正的主人那飛。
一雙血紅的眼睛滴溜溜看過去,卻只是露出一個笑容:“師尊,你要自己聽出來才行,這是我的秘密,我們之間的秘密~”
喻宵:……
“你是不是有病!”
當然,這句話不是喻宵說的。
狐大仙原本一臉懵逼地聽着兩個人對話,後來不知為什麼,他們倆的臉突然越靠越近,開始交流起一些密語。
這神秘的氣息,讓狐狸也很好奇,於是頭越來越低,想要湊到他們倆中間,聽個仔細。
結果就聽見喻青崖說了一些說了和沒說一樣的廢話,氣死狐了!
喻青崖一腳給它踢飛,繼續專註地看着師尊。
喻宵退後一步,內心驚疑不定。
什麼秘密?
反覆打量着喻青崖,他卻一副守口如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喻宵整張臉都忍不住皺起來,為什麼這麼煩呢,好想打人!
沉默一會:“那我剛才問你的話呢,你要怎麼對付整個妖界的圍剿?”
提起這個,喻青崖就有些不高興了。
許久才重重哼一聲:“那就要看那條死泥鰍,究竟對師尊有幾分‘真情’了。”
喻宵:……
嗯?
他第一次覺出了失憶的不好,怎麼什麼話都聽不明白呢?
……
大戰結束,龍奚也受了不輕的傷,然而在得到兩人一狐的蹤跡后,龍奚立刻親身趕至,命令六位妖王將整片區域封鎖,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到。
當時戰場變化莫測,喻宵突遭暗手,誰也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從喻宵身體裏抽出來的那團亂枝,連龍奚也說不好是什麼,只是上面的氣息,連他都覺得有點恐怖。
喻宵被那把奇怪的劍直接貫穿心臟,必然傷得很重,此時他生死未卜地跟着那個魔流浪,龍奚心急如焚。
他不能忍受好不容易復活的梨生,又這麼輕易地死去,所以他要儘快找到他,好好護在身邊!
“放心,他一定會沒事的。”林卿的聲音在身後輕柔響起。
龍奚回頭,他現在已經不會認錯林卿和梨生了,但看着這張臉,還是有點諷刺:“你會希望他沒事嗎?”
當然不希望,但是林卿不會這麼說。
抬起頭,七分堅定,三分凄婉地看向他:“我知道只有他是你真正喜歡的人,我曾經很想取代他在你心裏的位置,現在夢醒了,假的就是假的,永遠取代不了真的,我再不會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放心。”
龍奚心中一滯,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說,要放棄他了嗎?
轉頭看向林卿,神色不善:“你為了糾纏我,欺騙了我這麼多世,難道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林卿神色柔和,一如往昔,似乎包含融化一切的力量,只是這次的柔和中,不再像以前一樣毫無原則,終於有了自己的靈魂。
他堅定地看向他:“這次是真的,我保證,只要看到你和真正的梨生在一起,我就會退出,再也不出現在你眼前。”
龍奚:……
聽到這句話,他本來是應該高興的,畢竟這個令人厭惡的木靈,終於答應不再糾纏他了。
但是不知為什麼,此刻的心卻像是漏了一個大洞,好像這個“假梨生”答應離開他的那一刻,把曾經真實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也一併帶走了。
他們曾經一起共同度過漫長時光,他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甚至比真正的梨生還要長,他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一直陪伴着他,現在,都被帶走了……
“宿主好棒!有八十五了!”
系統的聲音格外讓人振奮,林卿依然目光堅定地看着龍奚,有深情,但也有決斷。
龍奚喜歡的就是獨一無二的堅韌靈魂,一味地做低伏小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如今好感度超過了八十,可以適當放手,讓龍奚品嘗失去的滋味了。
果然,龍奚的臉色稱不上好看,冷哼着別過頭去,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只有系統的窺探,暴露了他真正的內心。
這種讓人心無所遁形的作弊器,用起來簡直太爽了!
不過在那天探測了喻宵的好感度后,林卿對他離奇的好感度就充滿了好奇,順嘴問了一句:“主角受的好感度現在是怎麼樣?”
“我看看啊,和之前差不多,等等,他對魔君的好感度怎麼升的這麼快,已經超過八十了!”
林卿:……
不是?他和魔君在搞什麼飛機?
之前還只有五十,怎麼突然就飆升到了八十了,難道他們真的搞了???
擦!
林卿震驚得門牙都掉了,就算撓破頭,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
“系統,你真的不知道他們倆在哪嗎?”
“劇情已經不一樣了,原著沒有這節,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系統出品的那把劍也沒有定位嗎?”
“那把劍的印記已經被主角受的靈魂燒沒了,相當於直接報廢……”
林卿:……
那就只能把他們找到,才能搞清楚這離奇的變化了,可是他們現在在哪呢?
被很多人心心念念的喻青崖,正和師尊悠閑地在飯館裏吃飯。
沒錯,妖界也不全是鄉村大野地,也是有城池和各項配套設施的。
而且因為妖界渾為一界,高階妖獸和低階妖獸雜糅在一起,不像人界劃分三界,仙人居天,鬼靈居地,凡人居中,涇渭分明,它們甚至比天界還有煙火氣。
其格局就像當初眾神居於中央之土時一樣,七位妖王裂土而治,各領一族,平分秋色,最強大的那個妖王,領“天子”之位,居王佐之地,平時平衡各族關係,戰時統帥各“諸侯”。
有這麼穩定的族群,必然會產生穩定的社會關係,所以妖族的社會架構,和人族基本相似。
這麼說也不對,追其本源,其實是人族參考了妖族的社會模式,因為最初統治整片大陸的,就是妖族。
那時的妖族,佔據了整個大陸的資源,人族只是它們的“奴隸”,甚至“牲畜”,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建立完整的文明。
所以縱觀人族的歷史,都脫離不了遠古妖族的痕迹,上古時期的人類部族,用的都是妖神圖騰,哪怕是現在的人間,依然會有人祭拜妖神。
後來人族逐漸佔領了統治地位,妖族被驅逐到蠻荒妖域。
佔據三界“沃土”的人族,飛速發展,社會架構推陳出新,一變再變,反倒是妖族,因為牢不可破又懸殊的“力量階級”,依然在沿襲舊制,倒顯得比人族落後了許多。
喻宵現在回到了十七歲,他所處的時代,正是禮崩樂壞,舊制新制並存的時代,理解妖族的社會架構並不難。
但是當他看到飯館裏坐下吃飯的好多“人”后,終於綳不住了,埋頭問向喻青崖:“這真的是妖界嗎?”
喻青崖設置了隔音結界,就算正常說話,聲音也不會傳出去。
但是看着師尊湊過來的可可愛愛小腦袋,喻青崖決定不告訴他這個秘密,嘿嘿。
湊過去,故意使勁撞一下他的肩膀和額頭:“對啊,難道師尊以為妖界就是動物世界嗎?”
喻宵捂着被撞得“梆”的一聲的額頭,腦瓜子嗡嗡的。
無語地看向他:幹什麼!有話不會好好說嗎!
喻青崖見師尊皺起的臉,終於意識到這個勁可能使得太大了,忙不迭地去揉:“師尊!對不起!我給你揉揉!”
一把喻宵的手拿下去,才發現居然青了。
喻青崖:……
他欠這麼一下幹什麼呢!忘了現在的師尊沒有仙力護體,身體很脆嗎!
喻青崖懊惱地伸出手,他的手上帶着純凈的魔元,一揉,額頭上的痛瞬間消失不見了。
沉睡在神魂中的亂藤,感受到魔元的力量,瞬間伸出觸手蠢蠢欲動,然而那絲魔元稍縱即逝,小觸手沒探到,又縮回了原地呼呼大睡起來。
喻青崖收回手,神色不禁有些凝重,那團“亂藤”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難纏!
一閃即逝的亂藤,並沒有給喻宵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喻青崖的二臂行為,給喻宵造成的影響非常大。
喻宵不禁開始懷疑起來,他未來的徒弟,不會是個二臂吧?
看着師尊溢於言表的嫌棄神色,喻青崖的臉垮下來,他只是想和師尊開個玩笑嘛……
喻宵原本對他的嫌棄已經達到了頂峰,但是看着喻青崖那軟趴趴,濕漉漉的眼睛,心裏的不爽又一點點消失。
怎麼回事,還挺可愛的?
揉了揉腦袋,他不是被撞傻了吧?
喻宵繼續嫌棄地看了他好幾眼,他一看,喻青崖就用可憐的狗狗眼看着他,越看越可憐。
看了十幾次后,喻青崖都覺得有什麼不對了,一把按住他:“師尊!別看了!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啊!”
給個痛快的行不行!他快要瘋了!再看他可就要哭了!
喻宵:……
他是不會承認,他就想看這個人哭唧唧的樣子的。
嘴角剋制不住上揚了一個弧度。
哦,不能笑,會被看出來的。
於是喻宵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喻青崖:……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憋笑!
在師尊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喻青崖的心裏突然傳來一串強烈的躁動。
好像有一隻小鳥,在他的心裏,捧着肚子使勁打着滾笑。
那隻可惡的小鳥是誰呢?
當然就是眼前這隻!
喻宵轉過臉去,撐着下巴,臉上的每一絲不高興的弧度都無懈可擊。
但是他的內心,已經完全暴露了他,那隻活蹦亂跳的小鳥,簡直要把自己的肚子笑破啦。
因為失憶,喻宵完全忘了共命之契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的心緒毫無保留地持續傳遞過來。
喻青崖不停按壓着心中那隻“嘰嘰”亂笑的小鳥,它卻更加肆無忌憚。
喻青崖磨磨牙,好呀,原來師尊還會在背地裏笑話他!啊啊啊!氣死了!
喻青崖越想越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要給這隻猖狂的小鳥一個教訓。
卻被店主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不好意思客官,妖有點多,您想吃什麼啊?”
這個妖界飯館的店主,生着一對尖利的大門牙、鼠耳、鼠尾,顯然是一個鼠妖,其它部位,看起來和人一模一樣。
當然,這麼說也是一種因果倒置,不是它和“人”一模一樣,而是“人”這個稱呼,本來就取自妖。
對於妖來說,上天賦予的最完美姿態,就是同時擁有兩種形態,一個是強大的“獸形”,一個是比較靈活聰慧的“人形”,比如椿妖王,她同時具有完美而強大的妖體,以及不俗的智力。
比這差一點的,就是只能二擇其一。
一個方向是單修獸形,獸形強大,但智力大多低下。
比如狐大仙也算是妖屬,它就只有獸形,哪怕它可以幻形成人,也只是幻象,不是它的本真之體。
它沒有真正的“人身”,腦子也不太好使,但是獸體力量強大,呃,雖然在它身上看不大出來,但那是它自身原因,和獸形修鍊方向沒有什麼關係。
另一個修鍊方向就是“人形”,獸體力量會大幅度降低,但智力會大幅度提高,更容易參與社會工作。
遠古時期的人,天生就只有“人形”這一個形態,所以被稱為“人族”。
空有智慧,沒有力量的“人族”,在以強者為尊的混沌大陸,自然會被暴力踐踏。
所以“人”在妖界並不少見,甚至人形狀態的妖會更受尊敬。
因為這種狀態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低階妖獸不得不選擇人形修鍊方向,參與社會工作謀生,一種是高階妖獸,同時擁有兩種完美的姿態。
喻青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鼠老闆不是什麼高階妖獸,鼠老闆卻根本看不穿喻青崖的禁制,只能看到一個記不住臉的人形,所以它斷定這是一隻高階妖獸。
鼠老闆恭敬地詢問喻青崖有什麼吩咐,喻青崖淡漠地掏出一個巫蠱娃娃。
“這個東西能換什麼上什麼,能換多少,上多少。”
在妖界,以物換物的交易方式依然非常流行,鼠老闆感受着這個巫蠱娃娃身上的大妖氣息,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招呼夥計,把看家的美食都端上來。
因為妖界的飯館既接待“人形”,也接待“獸形”,所以它們的“飯館”可比人間的大多了。
喻宵看着小山一般滿滿一大桌子菜,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他最近好容易餓,所以也沒什麼顧忌,直接大口開炫。
一開始,他還想保持為人的優雅,一口一口的吃,但到最後,好像越來越難克制進食的慾望了。
一口接一口地撕扯着大塊妖獸肉,動作越來越快,飢餓感卻越來越重,雙眼一點點撐裂,最後竟然變成了毫無感情的獸瞳,某一刻,嘴巴突然張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一口將整個桌子吞了下去。
狐大仙原本變成了一隻貓崽大小的小狐狸,縮在喻青崖懷裏。
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口水直流,想着喻仙尊應該吃不了這麼多吧,偷偷伸出爪子。
結果伸到半道,喻宵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桌子都一起吃了!
緩緩抬頭,吃完桌子的喻宵,正瞪着一雙毫無人類感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
狐大仙:……
它為什麼覺得……喻仙尊想連它一起吃了呢……
救命啊!它只是一隻可憐的小狐狸!不好吃的!
喻青崖的目光也收縮了一瞬,師尊看他的眼神,居然映出了清晰的殺意。
鼠老闆飛快地跑過來,想要看看出了什麼事,喻青崖卻直接將一個盒子遞給它,裏面是其它九個巫蠱娃娃。
“這些,能換多少,上多少。”
鼠老闆看着喻宵的狂態,其實已經有些害怕了,這個大妖的本體不知是什麼,發起狂來,會不會把它的小店都給吃了!
但看着十個頂級妖獸頭骨雕成的巫蠱娃娃,富貴險中求!
當然,不想求也不行了,喂不飽這個發狂的大妖,它們今天都得死在這!
鼠老闆叫苦不迭,它只是想賺點小錢而已啊!
喻宵暴走的那一刻,食客們就忙不迭地離開了,它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送菜的。
那兩隻大妖不知深淺,一不小心,就成了口中食了。
於是整個空曠的大廳,只有店家在戰戰兢兢地供奉食材。
當喻宵連桌子帶菜一口吞了后,理智漸漸回歸。
剛剛的記憶並沒有失去,他緩緩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在幹什麼啊!
正當他內心驚駭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別怕。”
喻宵猛然抬頭,就見喻青崖一把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安撫着他的脊背。
“別怕,別怕,我們慢慢吃。”
腳不沾地瘋狂上菜的鼠老闆:……
歪?怕的是它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