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二合一)

第76章 第 76 章(二合一)

殷離的額角抽了抽,立刻否決:“不行。”

“為何?”蕭沐不解地打量一眼殷離,“你有的我也有,我覺得不存在問題。”

殷離扶着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思索了一會,嘆氣道:“是我不行。”

“嗯?”蕭沐聽不懂了,“我看你挺行的啊。”

可以從晚上折騰到天亮,不把他折騰散架不罷休,分明精力十足。

殷離面色複雜地看蕭沐一眼,深深地閉了閉眼后,橫下心道:“我是說......我不能在下面。”他說時面露委屈,“我害怕。”

蕭沐看見殷離表情,愣了一下,“你......”

“我怕疼。”殷離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道。

蕭沐思索一會,試探道:“那我輕點?”

殷離連忙搖頭,“可你沒有經驗,肯定不行的,你看我,我都這麼熟練了,你有時候還是會疼,對不對?”

蕭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好像是有點道理。

“這就對了,你對雙修一竅不通,肯定會弄疼我的。”

蕭沐認真道:“我可以學。學得很快的,你——”

殷離索性將人撲倒,狠狠吻上去,吻得蕭沐說不出話來,連連喘氣。

過了一會,殷離看着蕭沐被他吻得滿面潮紅,眼眶裏都泛着潮氣,不由輕啄了一下他的眼皮,嗤笑道:“親兩下就軟了,還想壓我?”

蕭沐微微皺了一下眉,正想反駁,卻被殷離上下其手,不一會就腦袋昏沉地只剩下嗚咽了。

但他猶不死心地勉強開口:“唔......你不讓我試試......怎麼知道我......不行,哈......”

“不用試了。”殷離勾起唇,聲音帶着笑意,覆上蕭沐的唇將他未盡的話全數吞沒:“你就是不行。”

*

翌日,晌午陽光從窗子透進來,撒在床帳前的地面上,照出一片金光。

蕭沐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冒汗,終於被熱醒了,他眨了眨眼瞼,朦朧間,見殷離的半張臉正埋在自己的肩窩裏。

他試圖掙動一下,卻覺渾身沉重不已,向下一看,是殷離緊緊摟着他,一整條腿跟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

他扭頭看了一眼天色,微微嘆出口氣,都晌午了啊......

他又一次錯過了練劍的時辰。

“阿離。”他推了一下殷離的肩膀。

殷離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又把人摟緊了些,聲音模糊不清:“再睡會。”

“你好熱。”

殷離不應。

蕭沐扯了扯嘴角,又道:“我餓了。”

殷離終於撩起一隻眼皮,眸光溫柔地在蕭沐臉上掃過,隨後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等我。”他說時便利落地翻身下床。

他的上身是光着的,背部肌肉在陽光照耀下染上了一層金暈,雕塑般的肌肉線條隨着他的動作而流水般變化着。

蕭沐逆着光,隱約看見那完美的背脊上似有一道傷痕,他正想看清些,就見殷離胡亂披上中衣走了出去,不知跟門外的人說了什麼,又折返回來。

蕭沐坐起身,“阿離,你過來。”

殷離笑着上前,“怎麼?”

蕭沐伸手扒開他的衣衫,指腹在他背上那道數寸長的傷痕上撫過,“什麼時候添的?”

殷離扭頭看了眼,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打進辰國大都的時候,被一隊守城軍偷襲。”

蕭沐的指腹在疤痕上輕輕摩挲,“疼嗎?”

殷離搖頭,轉過身來笑嘻嘻地本想賣個慘,但看見蕭沐眼裏隱約的心疼之色,那些賣慘話又咽了回去,只捏了捏蕭沐的臉蛋,“不疼。”

“你這是心疼我了嗎?”

卻見蕭沐一臉認真道:“這麼重的傷都不疼,還說你怕疼?”

殷離的笑容一斂,就聽蕭沐道:“如果我在上面,不可能造成比這更嚴重的傷,所以你肯定也不會覺得疼的。”

殷離的唇角抽了抽,這話題還沒完了是吧?

小獃子不好糊弄,他決定轉移話題,“咱們先吃飯。”說時就給他披上衣衫。

正好此時有人敲門,殷離給蕭沐系好了袍子的衣帶才讓人進來,好酒好菜流水般湧進來擺了一桌,又有一名中年女子笑吟吟走進來,隔着屏風對殷離施禮道:“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五殿下在此,多有怠慢,還望殿下海涵。”

老鴇說時偷偷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屏風,朦朦朧朧透過屏風看見床上坐着兩個人影。僅是如此一瞥也能看出二人風姿不凡,她忽然愣了下,兩個人?

殷離坐在榻邊,挑眉問:“你怎知道是我?”

老鴇按捺下心中疑問,捂嘴笑了聲,“禁衛軍見了您灰溜溜地就走了,不是五殿下還能有誰呢?”

能在距皇城這麼近的地方開花樓,主人必定是消息靈通的,恐怕是禁軍有人說漏了嘴,殷離想着。

但他不以為然,揮揮手,“知道了,退下吧。”

老鴇連聲稱是,“殿下放心,咱們都懂規矩,不會四處亂說的,殿下在這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絕對一個字都不會漏出去。”

老鴇說時就轉身要走,卻見殷離皺了一下眉,“回來。”

“殿下還有何吩咐?”老鴇福身道。

殷離的目光望着蕭沐,“我在這裏的事你可以說出去,不必隱瞞。”

老鴇一愣,“啊?”

蕭沐亦疑惑地看着殷離,正欲開口詢問,卻被殷離捂住了唇。

殷離含笑看着蕭沐,頭也不回地對老鴇道:“食色性也,不過是個花樓罷了,我還逛不得了?何必藏着掖着?倒顯得下乘。而且,我對你們家的‘花魁’也很有興趣,改日......再來看看。”他說出“花魁”二字時,還着重強調了一下,目光在蕭沐敞開的衣襟上掃過,眯了眯眼,喉結一滾。

沒聽見老鴇的回應,他冷冷“嗯?”了一聲

老鴇回過神來,驚惶地連連稱是,“老婆子知道了。”

殷離在蕭沐散亂的衣衫里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個錢袋子,沖蕭沐使了個眼色后揮手一拋。

眼見從屏風后滑出一個錢袋子,老鴇眼前一亮,撿起錢袋后掂了掂,立即洋溢起笑臉來,“殿下放心,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說時便扭頭沖侍從們揮揮手,帶着人退下了。

老鴇走時扭頭回望了一下,心裏暗啐了口,本以為五殿下和世子爺真如傳言那般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沒想到……果然這世上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察覺老鴇等人走遠了,蕭沐將殷離捂着自己的手拉開,疑惑道:“為何敗壞自己的名聲?”

殷離笑了笑,“你在乎名聲嗎?”

蕭沐皺眉,“這不一樣。”

他一個修行人,名聲權勢都是身外之物,待到壽終時,他能帶走的只有自己道胎中的修為還有與他結契的本命劍,要再好的名聲又有什麼用?

可殷離卻不同,作為皇位繼承人本就需要自持身份,為何要這麼做?

殷離勾勾他的鼻尖,“哪不一樣?你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你是皇子,將來你要繼承皇位。”

“正是因為我要繼承皇位。”殷離忽然認真地道:“才不能讓父皇忌憚你。”

他可以對蕭沐有好感,但絕不能鍾情於對方。如果他是一個沉迷煙花柳巷的花花公子,自然也不會對誰專情,如此皇權不會旁落,皇帝才能放心。

蕭沐冥思苦想了一會,還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怎麼繼承皇位還得抹黑自己了?

殷離輕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腦袋,“你不用明白這些,信我就夠了。”

蕭沐眨了眨眼睛,放棄思索地點點頭,“好吧。”雖然想不明白,但阿離很聰明,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要相信阿離就好。

就算有事也沒關係,反正我會護着你,他想着。

殷離給蕭沐餵了飯,又親自給他上上下下地清洗了一遍,才將人用浴巾裹起從浴桶中抱出來,他坐在床邊,把蕭沐摟在懷裏,仔仔細細地給對方擦乾頭髮。

做完這些已近黃昏,橙黃的日光撒在蕭沐烏黑的發尾,染成一片燦橘色,殷離眸色一黯,將烏黑的髮絲捏在指尖纏繞,又放在鼻底嗅了嗅,隨後揚起一點笑來:“小獃子真好聞。”

蕭沐透過窗子望着天邊的餘暉,“禁軍撤了嗎?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說時揉了揉鼻尖,有些不適應地嗆咳了兩聲:“這裏的香味太重了。”

“是嗎?”殷離仍捏着他的髮絲深深地嗅,“可是我只聞到你的味道。”

他抱着人又親了一會,蕭沐聽見他的呼吸又開始重,瞬間警鈴大作,思索了一會認真地道:“阿離,我們是不是應定義一下這個‘一次’的意思。”

“嗯?”殷離半張臉埋在蕭沐的髮絲間,眯着眼心不在焉道:“什麼一次?”

“一次,就是你......”蕭沐說時掃了殷離一眼,“我們昨晚應該算很多次了,這樣很累,我要好多天才能緩過來。”

雖然是舒服的,但是對練功無益的那種舒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最重要的是,這實在太費體力了。

他自從跟殷離重逢到現在,身體一直處於剛剛恢復又“重傷”的狀態,已經好久沒有提劍了。

“你之前答應我會克制的。”

殷離埋首在他脖頸間偷笑了一下,哄道:“下次一定。”

“所以以後的一次應該是......”

“我說了算。”

“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蕭沐想了想,像是想明白了似的道:“上面的人說了算?那如果我在上面,是不是也由我說了算?”

“.......”

“那我要在上面。”

殷離本想拒絕,但看蕭沐這麼執着,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眸子一動,“這麼執着啊?好吧。”他說時平躺下來,“我讓你試,上來吧。”

蕭沐愣了一下。

阿離這就答應了?

殷離一幅躺平任他處置的模樣,他看着那副漂亮如雕塑般的身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殷離見他愣怔,勾起唇來拉他,柔聲:“你不會,我教你。”

......

......

殷離給蕭沐找了個幕笠遮擋面容走出那花樓,一直離開了崇南坊才找了輛馬車把他送回府。

蕭沐回到府中時已經入夜,整個人還處在怔忡狀態。

為什麼明明他在上面了,卻還是那麼累?

到後面他根本動都動不了了,最終放棄掙扎徹底躺平。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他在腦海中復盤此前的雙修方法,思來想去,終於恍然大悟。

阿離在逗他。

蕭沐不悅地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走入世子院,就見茗瑞跑出來,“世子爺!您可算回來了,您去哪了呀?一早就沒見您的人影,王妃急得團團轉,方才派府兵滿大街找您去了。”

蕭沐是半夜跑出去的,也沒跟家人打聲招呼,於是眼下有點心虛,便隨口扯了個幌子:“去散心了。”

卻見茗瑞一幅憐憫的神色看他,重重點頭,“我懂。”說時還上來攙扶他:“您看您,都憔悴成什麼樣了,別想太多,那些傳聞肯定都是假的。”

“嗯?”蕭沐有點懵,“什麼傳聞?”

茗瑞暗自搖頭,沒有答話,把人送進屋子后道:“您等會兒,我去給王爺通傳一聲,他都急一天了。”說完便急匆匆跑開了。

蕭沐還有些不明所以,進到屋內,飯菜已經擺上了,他下午才被殷離餵了個飽,倒不是很餓,便只盛了碗清湯解渴。

不多時,蕭衍跟王妃一同來到世子院,屋子還沒進,王妃就喊了一聲:“沐兒!”

蕭衍忙把腳步踉蹌的王妃攙住,“夫人你慢點。”

蕭沐放下碗,疑惑看着急急趕來的父母,“怎麼了?”

王妃上前坐在蕭沐身邊,拉着蕭沐的手背拍了拍,抹了把淚道:“沐兒不急啊,這些天若是聽見什麼風言風語,千萬別往心裏去,那肯定都是假的,知道嗎?”

蕭沐不明所以,就聽見蕭衍亦憤憤不平道:“我已經派人去查這流言的源頭了,沐兒別急,爹爹一定會替你查出真相的。”

蕭沐眨眨眼,“什麼風言風語,阿離怎麼了?”

卻見蕭衍一臉的厲色,握緊了拳頭沉聲:“憑我對五殿下的了解,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此時恐怕有蹊蹺,難不成有人想陷害他?”蕭衍面露思索,自言自語般道:“可雲陽明已經倒台了,既得利者還能有誰呢?”

他想了一會想不明白,又話鋒一轉:“但若是叫我查出真相,他果然去了花樓......”他說到此時磨了磨后槽牙,“屆時就算他是皇子,我也絕不會讓他欺負了咱們家沐兒去!”

蕭沐卻終於聽明白了,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繼續喝湯,淡淡道:“你們是說昨晚阿離去花樓的事。”

“你都知道了!”王妃絞着帕子,目露同情,拍拍蕭沐的肩膀道:“沐兒別難過啊,這裏頭怕是有誤會,咱們問問清楚就是了,千萬不要着急。”

蕭沐提着筷子挑了片蓮藕咬了一口,“確實去了,是我陪他去的。”

王妃/蕭衍:?!

蕭衍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打量自家兒子,“你們......一起去花樓?”

蕭沐點點頭,又補了一句:“我們住了一晚。”

嘶!

老王爺和王妃震驚不已,他們家兒子玩這麼大的嗎?

流言可是說五殿下喊了花魁包夜啊!所以昨晚五殿下、沐兒、花魁,他們三人……

這......

蕭衍與錯愕中的王妃互望一眼,又看一眼自家兒子,最終欲言又止地緩緩點頭,“好,好,年輕人......玩得開點也屬......屬正常。”

王妃狠狠瞪一眼蕭衍,正常個鬼啊!

說五殿下逛窯子就是潑髒水,自家兒子進花樓就正常了嗎!

王妃扭頭看向蕭沐,正想說點什麼,但看見蕭沐略顯蒼白的臉色,以及明顯的疲態,唇角囁嚅了一下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拍拍蕭沐的手背,慈愛地道:“沐兒,年輕人總是愛玩些新鮮的,這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你身子不好,這種地方還是......”王妃說時清了清嗓子,尾音帶着點無奈的微嘆:“少去的好。”

蕭沐覺得王妃說的極有道理,那個地方的氣味太香了,嗆得慌,而且那裏的熏香似乎是有某種功效......

總之阿離一晚上都纏着他不消停,的確很傷身體,再這樣下去,他擔心自己閉關的成效將要毀於一旦。

他至今沒有發現雙修對修為的好處,只有壞處。

雖然......還是挺舒服的,不怪阿離那麼熱衷。

但是耽誤他練劍,這就觸及底線了。

於是他用力點頭,“不會去了。”

蕭衍與王妃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露出一幅老懷欣慰的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蕭衍揚起笑,“年輕人嘛,新鮮勁過了就好了。”

蕭沐點點頭,又對蕭衍道:“阿離說他的府邸建好了,擇日要搬過去,屆時會給咱們家遞請柬。”

王妃一拍掌,急忙起身,“我得備份禮去。”說時便拉上蕭衍,“老頭子,走走走,咱們去庫房看看。”

她走時還叮囑守在門外的茗瑞給蕭沐燉道葯膳滋補身體,嘴裏念念有詞地道:“折騰了一夜,看看都累成什麼樣了,以後那種地方你必須看着世子,別讓他再去。”

茗瑞連聲應是。

蕭沐見二人離開,才又繼續吃起晚飯。

窗子外傳來撲騰翅膀的聲音,他抬起頭,見海東青落在窗楞上,似乎很是不滿,爪子都把窗框划拉出幾道爪印。

“小白。”

蕭沐抬起手,海東青便飛落在他的手臂上,剛剛還鋒利無比的爪子,眼下踩在蕭沐的腕子上卻很小心,連道紅痕都沒留下。

“還在生氣啊?”感應到海東青的情緒,蕭沐想起昨夜殷離親他的時候海東青被趕走的模樣,他輕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揉揉鷹隼的頭頂,柔軟的羽毛傳來熱意。

海東青愜意地眯起眼,用腦袋去蹭蕭沐的手指,併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是消氣了。

蕭沐不由自主揚起一點笑來,回頭看了一眼飯桌,夾起一片肉遞到海東青嘴邊。

海東青叼起肉仰頭吞下去,爪子微一用力,蕭沐感覺腕間傳來一點刺痛,他垂首去看,見腕上的紅豆手鏈被海東青尖銳的利爪劃出了痕印。

他連忙將海東青放下,把紅豆手串取下來放在掌心反覆地仔細查看。

幾顆紅豆上出現深淺不一的白色划痕,他不由擰起了皺眉,心臟也沒來由地刺痛了一下,好像最愛的寶貝被弄壞了一般,心疼又不舍。

說起來,這是阿離送給原主的,當時阿離去打仗,把紅豆留給他,讓他思念時就看看這紅豆。

他就這麼一直戴上身上,一晃竟已經戴了大半年。

思緒翻湧間,腦海里忽然湧入一段畫面——

蕭沐站在廣袤的皇家馬場草地上,上千匹戰馬被圍欄圈着,有圉官驅趕馬匹發出吆喝聲。

在他的身旁,隆景帝望着這千匹戰馬,露出滿意的笑,有御馬官讚許道:“今年北境上繳的戰馬真是不俗。”說時又扭頭沖蕭沐道:“世子親自送這一趟,辛苦了。”

蕭沐搖搖頭,“我不過至城郊接了戰馬送至馬場罷了,來回沒有幾里路,談不上辛苦。”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抹紅色身影由遠及近,策馬而來。

蕭沐循聲望去,見殷離高高的馬尾隨風揚起,絕美的面容上是如朝霞般絢爛的笑容,眉目生輝。

至近前時,馬匹尚未徹底停下,殷離便飛身下馬,頭也不回地將馬鞭丟給身旁侍從,大踏步至皇帝面前,邊走邊高聲道:“父皇說要送兒臣戰馬做生辰禮,可這匹馬不夠快。”

隆景帝眼含笑意:“這你就要問問世子哪匹馬最好了,挑中了,就歸你。”

殷離目光一亮,“真的!”他說時,目光不自覺地沖蕭沐掃了過去。

蕭沐看着殷離額間滲出微微的薄汗,沿着額角滑落,掠過眼尾那顆奪目非常的美人痣,一如兒時他遇見的那個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孩子,揚起一抹笑來喊他:“哥哥......”

“世子。”

聽見這一聲,蕭沐從怔忡中回神,見殷離正看着自己,不由垂首行禮,袖袍掩住了腕間的紅豆手串:“五殿下。”

殷離的目光在他的面容上不着痕迹地停了一瞬,才道:“還請世子替我挑匹馬吧。”

蕭沐頷首,壓下心頭紛亂,緩緩邁步往馬場內走去。

他在前頭走着,能聽見殷離跟在他身後的沙沙的腳步聲,可他不敢回頭,只聽見殷離道:“往年似乎並非世子來送戰馬,今年怎得辛苦親自跑一趟?”

蕭沐腳步微頓,垂着眼道:“往年身子不好,今年好歹能走動了,想着替父親送這一趟,盡臣子之責。”

其實這都是借口。

只是想找個合適的理由見你一面罷了。蕭沐想着。

及冠后,他就不再是兒時那個可以隨母親出入後宮的孩子了,與皇室無親無故的,要見身為公主的五殿下一面,並不容易。

“哦。”他聽見殷離中性的嗓音,聲音中似乎帶着莫名的情緒,“辛苦世子。”

他不敢回頭,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似的,徑直走向一匹毛色棕紅的馬匹,拍拍馬鬃后,將韁繩遞給殷離,“這匹千里馬,混了汗血馬的種,是這一批里最好的。”

“世子這麼快就選好了?”殷離看着他笑道,眼神里寫滿某種說不出的意味。

蕭沐抬起頭來,視線與殷離相撞,看見對方漆黑的眸子裏自己的倒影,他匆忙收回視線,目光垂落時,掃過殷離不知何時鬆開的衣襟,看見那玉白色的喉結,像是微微隆起的小山峰。

蕭沐不動聲色,眼瞼微垂,“這裏風大,殿下不可一時貪涼。”他說時忽地嗓子干癢,捂嘴咳嗽了兩聲,喘勻了氣息,才道:“特別是跑馬後出了汗,更不可解衣扣,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殷離聽懂了,眸光微閃后唇角揚了一下,伸手將衣襟扣緊蓋住喉結,“謝世子提醒。”他說時便從蕭沐手中牽過韁繩翻身上馬,沖蕭沐道:“讓我試試世子挑的這匹馬。”

話落,隨着一陣響亮的策馬聲響起,那抹紅色的身影一騎絕塵地奔向廣袤的平原。

蕭沐的視線追着那抹如朝霞一般耀眼的嫣紅,心臟“咚—咚—”一下一下,紛亂地跳躍着。

*

真實無比記憶閃過腦海,恍若隔世,蕭沐怔忡地望着掌心那串紅豆,良久,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拳,將那串紅豆捏在掌心,嵌入掌肉里。

五殿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劍痴拿了沖喜劇本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劍痴拿了沖喜劇本后
上一章下一章

第76章 第 76 章(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