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重新融煉萬年玄鐵,烙刻符紋,火長老花了三天時間才弄好。
秦鳶拿到鐵鍋,當即坐進去,試着飛了一圈。
鐵鍋的速度比飛劍要慢很多,但安全性能得到極大提升,最重要的是鍋上刻了飛劍符和聚氣符以後,她可以輕輕鬆鬆操作,拿來炒菜,也能顛得動勺了。
她美滋滋地向火長老道謝,把庚金劍還回去。
火長老詫異地問:“什麼意思?嫌劍不好?”
秦鳶說:“我道行弱,無法駕馭它。”她又晃了晃托着的鍋,說:“這個就夠了。”
火長老給她劍,連炙焰都沒份,顯然是為了感謝她指出狐族能夠修鍊,把學習方法教給大傢伙兒的事。
舉手之勞,拿別人這麼貴重的劍,不合適。
以前,山洞學堂里的那堆東西扔在那積灰,她拿了就當是廢物利用。如今火狐長老和炙焰都能煉器,它們也有了用場。她已經有了玄鐵打造的鍋和全套刀具,已經很奢侈了,且她用鍋和菜刀比用劍順手,再拿對她沒什麼用處的庚金劍就屬於貪心不足了。
火長老收回庚金劍,當場抹去秦鳶留在裏面的烙印,說:“草木大全,你多留半年。”她說完,腳下出現一把繚繞着靈火的劍,衝天而起,直飛高空,瞬間遠去。
火狐色的狐裘襯上靈火四溢的劍,又美又颯,比坐鍋威風多了。
秦鳶一下子又有點心疼和後悔,她也想這麼好看。
可再一想,她更捨不得自己的全套鐵鍋、刀具和菜板,只能暗下決心,以後再掙一把這麼好看的飛劍。
火長老去到山巔狐殿,將情況向殿主稟明,之後便又與殿主一起,先到學堂山洞把那堆破爛都收走了,又去請胡阿獃。
胡阿獃以前並不願以現在的模樣顯露身份,可現在她的身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狐族又因為胡小么而有了新的變化,她也不願繼續耗下去。
她讓殿主和火長老先去山巔,待會兒她會讓紫長老陪她回去,又沖秦鳶喊了聲:“小么,你隨我來。”
秦鳶看這樣子就知道,狐族肯定有大事發生,胡阿獃可能要對她說些什麼,於是跟着她出了院子,沿着溪澗往下遊走了一段,在相對僻靜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下。
胡阿獃說:“我的名字叫月花花,是狐殿的第二任殿主,你見到的小狐狸花花是我的分魂,在冰窟里見到的那具骸骨是我的骨頭,蒼山宗初一出現的那輪圓月是我的內丹。”
秦鳶聽着就覺得有點慘,又有太多的好奇,問:“那第一任殿主呢?”
胡阿獃說:“她是我娘,飛升仙界了。”
飛升仙界?這麼厲害的嗎?秦鳶震驚地問:“你娘飛升仙界,移民不帶你啊?”
胡阿獃噎了把,說:“我沒成仙,如何飛升?”
秦鳶說:“你娘都成仙了,飛升后總得想辦法來接你吧?你娘飛升了,留下你在這裏讓人坑了宰了……”這娃也太慘了,跟她差不多,讓親娘扔了。
胡阿獃本來有點傷心的,一下子就不傷心了,有點讓秦鳶氣到了。
秦鳶趕緊示意她,“你繼續說。”我不打擊你了。
胡阿獃好想撓她幾下!她氣哼哼地說:“不說了。”扭頭就走。
秦鳶趕緊拽住她的尾巴拖回來,叫道:“喂喂喂,別生氣呀。您是不是還有事情跟我說?你說,我聽。”
胡阿獃扭頭沖秦鳶呲了呲牙,見秦鳶討饒,才繼續說:“我死之前,將紫府融於狐山,把它從蒼山宗剝離出去,自成一界。如今結界出現裂縫,我也重新出世,狐山要麼崩碎,要麼回歸原位。”她說完,尾巴一甩,掙開秦鳶的爪子,躥回小院中,跟正在等她的紫長老會合,趕往山巔。
秦鳶知道,胡阿獃肯定不會讓狐山崩碎,那隻能是回歸原位了。
也就是說,以後進蒼山宗歷練的仙門弟子能上狐山狩獵了?秦鳶想到那情形,忍不住抖了幾抖。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在下一次山門大開時,想辦法混出去,離開蒼山宗。
她已經學完煉器手札上記載的內容,草木大全才學了不到三分之一,如今又多了半年時間,還可以再學一學。
修鍊,她現在還處在積累靈氣階段,只要夜裏有月亮都會修鍊,每天早晚一個時辰的修鍊也沒落下。其餘時候也能修鍊,但效率低微,倒不如把那時間用來學草木大全和練習法術神通。
秦鳶依然是上午學一個時辰的草木大全,再給大家上一個時辰的課,下午練法術跟炙焰、胡大他們鬥法過招,練習交戰。
法術好用是好用,但是對內丹的氣消耗太大。
冰箭術,一口氣噴出,化成數十支冰箭,扇形打擊面,身前五米範圍內,就算是一頭熊都能被扎進篩子,還會再凍成雕塑。可是,噴上幾口,丹田枯了,沒勁了,要是沒把敵人打趴,自己就得歇菜了。
火球術、雷球術、木系的藤束術,消耗跟冰箭術差不多。
相對來說,像狐狸親爹那樣,用武器戰鬥更持久。
秦鳶把劍還回去了,只能用刀。
她的胳膊短,菜刀也短,跟狐狸親爹交手,首先在距離上就吃了大虧。菜刀對上長劍,誰贏誰輸,一目了然。菜刀沒刻符,不能飛,打起架來更吃虧。
秦鳶果斷地把菜刀塞回玉盒裏,換上自己的鐵鍋。
不說旁的,大鐵鍋的防禦力夠夠的,頂在前面就是盾牌,想要發起進攻,掄起鐵鍋砸過去,砸得飛劍發出顫抖的劍鳴聲,物力攻擊效果杠杠的!
萬年玄鐵打造的鐵鍋,對扛法術攻擊也很有效的。
擋在前面,讓目前他們中道行最高的炙焰放火燒,也要燒上一天一夜才能燒融。什麼冰箭術、雷球術,鐵鍋通通都能接住。
她每天的時間排得滿,不知不覺間,到了還草木大全的日子。
火長老親自來了一趟,把草木大全拿了回去。
秦鳶才學了三分之一,但夠用了。
她不僅擺脫文盲隊列,認識三千多種靈藥,對這個世界的藥理知識,也有了一定基礎,以後遇到不認識的、沒見過的藥材,也知道怎麼辯認了。
外門文化課,從紫長老上課變成了秦鳶上課,文化課提前學完。
法術課都是極簡單的小法術,是按照五行分的。
木系的縛藤術,是在狐山找一種名為藤妖的兩階妖藤,取一截藤蔓,以木靈力摧發,讓它可以像繩子一樣捆住對方。對付一些兩三尾的狐狸,鍊氣初期的仙門弟子有點用。
金系的法術,秦鳶在爬山的時候就學會了,把金靈氣聚在爪子尖,讓爪子變得很鋒利,以達到短時間提升戰鬥力的目的,但消耗巨大,只能撐上一刻鐘。
水系法術則是控水,把空氣中的水氣聚成水珠,也可以化成雨,她現在的布雨範圍不到十平方,只適合用來澆點花花草草。胡大他們更銼,大概只有一個平方大小,適合用來洗澡,還不能洗太久,不然丹田該枯了。
火系的控火術,目前最適合用來生火做飯。
土系法術,是遁地術。以靈力覆在體表,形成一個像鑽頭一樣的旋渦,在地下鑽。要是鑽得深了或者是運氣不好,容易撞在岩石上,磕出個滿頭包。要是鑽得淺了,狐狸在土裏鑽,地面的土在鼓包,拿武器一敲一個準,簡直跟打地鼠似的。遁地術只適合用來提前打埋伏,戰鬥中不推薦使用,會坑掉小命的。
秦鳶對狐族教的外門法術,有點無語,重點放在練習哥哥姐姐們教的法術上。
兄弟姐妹間在學本事上,沒什麼可藏私的。月大大、月二二、月三三天天跟他們湊一塊兒,混得像一窩出生的幼崽般,跟着胡小么學胡大他們的法術神通,也把自己會的教給他們。
大家互相學習,每天切磋交流,進步飛快。
不知不覺間,三年期滿,到畢業和內門選拔的日子。
花狐長老還沒回來,紫長老帶着各族長老來到學堂洞窟進行考核,殿主也來了。
殿主是來領回她的三隻幼崽,以及給月狐族擴充新成員的。
秦鳶和炙焰早就拜了師,沒她倆什麼事,跟三隻月狐幼崽一起在旁邊看熱鬧。
存在感極低的黑長老,來到胡四跟前:“你有影狐血脈,我能教你本事,跟我走吧。”
胡四已經知道自己是要跟着黑長老走的,當即叩頭就拜:“胡四拜見師父。”
黑長老呆住。
他沒打算收徒,論輩份,月花花都得叫他一聲叔父。可影狐稀少,且在暗中觀察胡四三年,極為滿意。
他沒有推辭,順水推舟,認下了胡四這個徒弟,說:“你是影族,不能再叫花族狐的名字,要改一改,叫沉潛,取沉潛剛克之意,意為深沉不露,內蘊剛強。”
秦鳶心說:“總算不是大二三四五,花花白白紅紅紫紫了。”
黑長老把改名為沉潛的胡四扶起來,對眾長老說:“我這忙完了。”牽起她的手,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秦鳶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黑長老把四姐帶走了。她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外門畢業入內門的日子,同樣也是他們各奔東西的日子。
這片外門弟子的地盤,用兩年時間給獵物休養生息,兩年後又會有新的一批外門弟子到來。
秦鳶下意識地看向狐狸爹媽和哥哥姐姐們,他們還沒意識到分別的到來,正興沖沖又忐忑地看向殿主和眾長老們。
火狐長老雖然有了炙焰這個親徒弟,可徒弟是早就收好的。紅二郎覺醒了火狐血脈,自從在小么那栽了跟斗后已經轉了性子,經過這三年的磨練,吃苦耐勞幹事勤快,修鍊上也沉得下性子,更是狐族中少有的會寫字畫符煉製簡單法器的狐狸。
她去到紅二郎跟前,問:“你可願入我火狐族,成為我的弟子。”
紅二郎大喜過望,叩頭便拜:“徒兒拜見師父!”
火狐長老頷首,道:“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炙煌,堂堂煌煌,光明正大之意。”
紅二郎再次叩頭:“炙煌謝師父賜名。”他終於有了大名,不再是二郎了。在狐族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才能有自己的名字。
各族長老們眼巴巴地看着胡大他們這一家子。照理說,外門畢業的雜毛狐狸,可以入任何一族,可他們全都覺醒月狐血脈,也只有火、雷、影三殿長老,敢跟殿主搶狐狸。
他們倒是想上去搶,但沒那底氣。赤、紅、灰、棕等各族,全都是妖狐血脈,跟殿主搶靈狐血脈,別說殿主不答應,胡小白他們也不會選他們的。
果然,等黑長老和火長老把他們要挑的人帶走,殿主直接喊名字:“胡小白、胡花花、胡大、胡二、胡三、胡五、胡六、胡七,你們跟我走。”
胡大說:“殿主,我還沒改名字呢。”
殿主說:“去到主殿,自會給你們改名。”說完,抬手一揮,一艘嶄新的飛舟出現在她面前。
這飛舟有三丈多長,由玉石煉製而成,式樣簡單,上面只刻有飛劍符和聚氣符,一看就是火長老最新煉製出來的。
月大大幾個、胡大他們齊齊嘩出聲,待聽到殿主招呼,迫不及待的爬上飛舟,這裏摸摸,那裏看看,見到秦鳶沒動,紛紛揮手招呼她上來。
胡大叫道:“小么,快上來。這個好好看!會飛耶,比飛劍大。”
紫長老說:“小么要跟着我去雷淵。”想到這幫幼崽要是知道小么不跟他們一起,很可能會哭鬧,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又補充句:“你們要跟着去嗎?”
一群幼崽嚇得紛紛擺手,表示不去,極其堅決地拒絕了紫長老的邀請。
紫長老的雷劈着就已經很痛啦,要是去到到處是雷的雷淵,他們會熟的。
胡小白和胡花花也上了殿主的玉石飛舟。
胡小白咧着嘴笑,“小么,空了來狐殿找爹玩。”
胡花花扭頭看向秦鳶,像是有話要說,又無從說起。此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着,甚至對於狐族來說,幼崽與娘親分別,許多都再也見不着了。她捨不得。可再捨不得,小么也要跟着紫長老走,下一次山門開啟,還會往蒼山宗外去,可那是從眾多仙門弟子眼皮子底下出去……
胡花花收回視線,不願再看她。不看,不想,就不會擔心難受。
飛舟慢慢飛到空中,一點點遠去。
飛舟的速度很慢,但對狐族來說,則是意義非凡。
赤、紅、灰、棕等各族長老,從其餘的外門弟子中各挑了兩個稍微學得好些的領走,剩下的一半,則劃為花狐族。
眼看大家都走光了,秦鳶取出自己的鐵鍋,剛要坐進去,就看到自家師父的腳底下出現一把表面泛着雷芒的飛劍。
可以搭順風車。
可這把劍帶雷。
秦鳶擔心以自己這點微弱的道行坐上去,不被電熟,也會被電得全身炸毛。她默默地坐進鍋里,看到師父俯視的眼神,雙手抓緊鐵鍋的耳朵,不上飛劍,打死也不上飛劍!
紫長老的狐裘下甩出一條尾巴,尾尖勾住鐵鍋的耳朵,帶着秦鳶直飛高空,朝着雷淵方向去。
天空風大,鐵鍋沒遮沒掩,她的道行弱,靈力不足以撐起防禦罩,跟在飛劍後面,那感覺就像在高速開敞蓬,擋風玻璃還壞了,吹得秦鳶特別想要一個鍋蓋扣在身上。
她趴在鍋邊,說:“師父,你去找殿主要點萬年玄鐵吧。”早知道當初就藏點了。自從殿主和火長老把那堆破爛雜物搬走後,她想打鍋蓋都沒鐵了。
紫長老擺出飄飄若仙的姿勢,理直氣壯地:“我問殿主要過萬年玄鐵了,你沒看到我腳下的劍嗎?怎麼好意思再去要。”她又回頭瞥向秦鳶,說:“狐山攏共只有那麼點萬年玄鐵,你用得最多。要不,你把那一套刀具融了,我讓火長老幫你打一個鍋蓋。”
秦鳶已經摟緊掛在腰上的儲物玉盒。她寧肯讓風吹成憨披,也絕不放棄她的刀。那可是吃飯的家什!
她坐在鐵鍋里,飛了一座又一座山頭,突然前面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
裂縫兩側的山壁到處坑坑窪窪的,不時有雷劈在山崖上。
坑底深得彷彿看不到底,但不斷有雷電從下往上劈。
那些雷電,有些呈雷柱形狀,有些像張牙舞爪的樹,再襯上那震耳欲聾的滾雷聲響,嚇得秦鳶直接鍋底縮。
她問:“師父,這是雷淵嗎?”
紫長老說:“嗯,這是第一代雷殿殿主的紫府所化,也是他的埋骨地,只不過……屍骨被偷了。二代殿主懷疑是當年的蒼山宗宗上蒼燁乾的,但沒證據。”
秦鳶說:“沒證據,這事就不好說了啊……啊啊啊嗷嗷嗷——”她的話還沒說完,師父已經一頭扎進雷淵中,眼裏、四面八方全都是雷,觸電的感覺涌遍全身,她沒堅持兩秒就被電回原形,在鍋里張開四肢慘叫哆嗦……
紫長老笑道:“習慣了就好。”勾在鐵鍋耳朵上的尾巴小心控制好溢入鍋里的雷力。
從來沒有這麼小的雷狐幼崽進入雷淵,要是不護着點,胡小么會被雷電燒熟的。
她問:“你想好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嗎?”
秦鳶挨着雷劈,努力地把身體裏的雷電導入丹田,聞言忙不迭地回答,“秦鳶,叫秦鳶。”唯恐師父給她起別的名字。
紫長老問:“有什麼出處來歷嗎?”
當然是上輩子的名字啦。秦是爸爸的姓,鳶是因為媽媽喜歡鳶尾花。秦鳶說:“就叫秦鳶。”她趕緊岔開話題,問:“師父,你叫什麼名字?”
紫長老沉默幾息時間,說:“就叫紫長老。”
秦鳶拖長聲音“哦”了聲,說:“原來師父是有故事的狐狸啊。”這種情況,一看就是名字涉及傷心事,不願提。懂。
紫長老多漏了些雷力進鍋里。
秦鳶被電得嗷嗷嗷慘叫着蹦起來,然後就把掛在腰上的玉盒子墊到鍋底。鐵鍋導雷啊,都快把她電熟了。
她好後悔啊。狐殿不香嗎!
還熱鬧!
為什麼要來雷淵啊!
快熟了呀!
秦鳶被電得眼淚都出來了,想叫師父救命,可舌頭都麻了,全身上下抖得不受自己控制。別說喊救命,手腳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她被電得丹田的雷都吸收不下,直往骨頭裏躥。
雷芒順着骨頭上的符紋發出的光,穿透皮膚釋放出來,顯得華麗又詭異。
還很痛。
紫長老小心翼翼地留意秦鳶的情況,見她快撐不住時,尾巴一甩,把周圍的雷力都隔絕在外,讓她緩一緩,消化消化。
秦鳶癱在鍋底,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師父,我想去狐殿。”
紫長老聽出秦鳶想改換師門的意思,很好說話的樣子:“可以呀。”
她又補充句:“但你得自己去。”外面全是雷,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走出去。
秦鳶默默地收回剛才的話。她現在的小命全靠師父護着。
好一會兒,秦鳶才跟着紫長老下到雷淵底。
鍋里的雷力全部消失,秦鳶終於緩過勁來,卻讓周圍的情況嚇得忍不住又哆嗦起來。
雷淵的底部全部是雷電形成的流漿狀物質,看起來就像是雷漿聚成的海洋。
秦鳶抬起頭,發現連頭頂上方都讓縱橫交錯的雷電佈滿了。此刻的她,彷彿置身於由雷電組成的天地間。
在雷海中,浮立着六隻威風凜凜的紫色狐狸。
不算秦鳶,一共是七隻狐狸,最年輕的就是紫長老和秦鳶在狐山入口處見過的紫三長老。
四隻七尾紫毛雷狐,歲數一個比一個大,如果變成人形,最年輕的也得有四五十歲,年齡大些的,至少也有六七十歲。
至於那條八尾狐狸,要是變成人形,不知道八十歲能不能打住。
紫長老變成狐狸原形,在老態龍鐘的八尾狐狸面前俯身行禮:“祖母。”
秦鳶學着師父的樣子行禮,“秦鳶見過老祖宗。”
祖母狐狸的目光落在秦鳶身上,頷首,叮囑道:“以後好好跟着你師父學本事。如今的雷淵對你來說過於危險,斷不可獨自往外跑。你師父要忙庶務,她若沒空,便讓她把你送到我這裏來。”
紫三長老忙說:“祖母,我也有空,可以教師侄。”
祖母狐狸問:“你不用巡山了嗎?今天巡過山了嗎?”
紫三長老不說話了。
旁邊的一隻七尾老狐狸剛想張嘴,就收到祖母狐狸的眼神問候,嚇得把話憋回去。
祖母狐狸又說:“一一在外門待了三年,辛苦了,歇歇吧。把崽子給我帶帶。”說話間,身形詭異地出現在秦鳶的身側,一條尾巴鉤住鐵鍋的一隻耳朵,另一把尾巴把紫長老的勾在鐵鍋上的尾巴掃開了。
秦鳶扭頭看向自家師父:“紫一一?”
不願說名字,可能不是有故事,而是重名率太高?
紫長老想用尾巴給秦鳶的鍋里放電,可這會兒鐵鍋的另一隻耳朵上勾着祖母的尾巴,她不敢。
狐狸祖母想起來,孩子還不知道大家的名字呢,於是向秦鳶介紹:“這是你大師叔祖紫大郎,這是你祖母紫二妞,這是你三師叔祖紫三妞,這是你四師叔祖紫四妞。這是你師叔紫三三。”
秦鳶心說:“紫二二呢?”想
到狐狸的死亡率,沒問。
師父說過,雷狐只有七隻,她目前還不算。雷淵的狐狸,這會兒全在這了。
秦鳶依次向長輩們行禮,算是正式歸入雷淵。
幾隻紫毛狐狸見過秦鳶后,在祖母狐狸的驅趕下,各自散開,在不遠處挑了個地方吸收雷力。
秦鳶看看師父,又看看把鍋盤到身前,猶如老母雞抱小雞崽的狐狸祖母,問:“祖母,我們住哪?”
狐狸祖母說:“就住這呀?祖母這裏不住得不舒服嗎?”
秦鳶傻了:沒山洞沒床沒屋子就在這裏沒完沒了地挨雷劈嗎?
她扭頭看向師父紫一一長老。
紫長老又化成人形,閉目打坐,開始修鍊上了。
秦鳶趴在鍋里,接受祖母的雷電關懷愛護,被劈得悔不當初。狐殿多好啊。山頂的風景多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