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傳信玉簡上,關於兩隻流氓兔的傳聞一件又一件,一樁又一樁。
【真他娘的氣人,那兩隻兔子精昨天掃蕩了我家的靈田,把靈田裏種的靈菜全啃了,一年的收成就這麼沒了!】
【你那只是小事,你都不知道,前些天我帶着姐妹們去逛胭脂鋪子,那兩隻兔子精狂風掃蕩一般,把鋪子裏的胭脂都給掃蕩完了!】
【還有,你們聽說南風館的事了嗎?靠近南荒妖穴最近的南姜城裏的兩家南風館都遭殃了,裏面的小倌們據說都境況凄慘,被折磨得夠嗆,都半死不活呢!那兩隻兔子精也不知道是公是母。】
【管他們是公是母,我可是見過那兩隻兔子精的真身的,好傢夥,三米多高,一身腱子肉,被那爪子重鎚一下直接腦漿都要被打飛出來!】
【如此厲害的猛兔不會是傳說中妖族八大族之一的鹿兔族吧?】
坐在翅火背上的楚魚津津有味地看着傳信玉簡上關於那兩隻從南荒妖穴跑出來的流氓兔的各種事迹。
此時他們正往南姜城的方向趕,傳信玉簡上各種消息來看,那兩隻疑似是嬰離兄弟或者姐妹的流氓兔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南姜城。
雲渺聖宮的聖子選拔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選定了,是楚長霽,如今他已經正式在聖宮住下,被授以聖子頭銜,掌管鄴洲和雲渺聖宮事務。
不過,這些對於楚魚四人來說,全然不重要。
原本他們來雲渺聖宮參加聖子大選就是為了能夠進入陰陽羲。
就是楚魚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從陰陽羲出來竟然已經是三個月後,明明在陰陽羲里也只過幾天而已。
楚魚看了一眼緊鎖着眉頭抱着傳信玉簡刷流氓兔信息的嬰離,忍不住臉上露出了一些憐愛的神色,“嬰二哥,你還好嗎?”
自從知道這兩隻流氓兔開始,嬰離就沒說過一句話,一直臉色不太好看地捧着傳信玉簡看,這看在楚魚眼裏,多少有點擔憂不懂事的弟弟妹妹的大哥模樣。
真沒想到她家嬰二哥還有這樣做大哥的時候。
嬰離此時終於抿了抿唇,然後嘆了口氣,抬起眼時,眼中竟是滄海桑田,趕路的短短三天,令他彷彿一下子老了三歲。
他說道:“小魚,你不知道我們嬰家的爭鬥有多麼厲害。”
楚魚一聽,就來了勁,聽這意思,彷彿是妖族爭權奪勢的戲碼。
在一旁嗑瓜子的謝雲珩也探頭過來,他爽朗一笑,一嘴的瓜子仁噴了嬰離一臉,道:“說說到底是怎麼個鷸蚌相爭。”
也盤腿坐着的裴行知將剝好了的一把瓜子遞給楚魚。
楚魚貼着裴行知高高興興接過瓜子一把塞嘴裏,也等着聽一聽嬰離的家族爭鬥史。
她以為,像是妖族的爭鬥,估計都是以實力戰鬥為主,約莫就是每天打架。
然後她就聽到嬰離一臉悵惘地說道:“打小我就和我的兄弟姐妹們比美,爭着搶着織布做衣服,看誰做得更美,穿在身上更好看,畢竟,我們鹿兔族可是象徵著和平。只要打扮得好看點,其他妖都不忍心打我們呢!我芥子囊里的大多衣服可都是我一針一線做的,那些布料,都是我親手織的,比如小裴穿的那身綠衫,花了我一個月時間做好呢!”
裴行知:“……”
謝雲珩不敢置信:“所以你們一群兔子每天都在扯頭花嗎?”
楚魚對於謝雲珩的話不敢苟同,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哥,你怎麼能說嬰二哥是在扯頭花呢,這分明是為了世界和平做出了卓越努力。”
謝雲珩:“……”
裴行知在一邊都生出了好奇,他曲着腿,一隻手隨意搭在腿上,看向嬰離,冷清的嗓音里止不住的好奇,“所以,二哥一般都是扯贏的那個還是扯輸的那個?”
嬰離立刻抬着下巴,仰着脖子,驕傲地說道:“我自然是贏的那一個!”
楚魚連忙在一旁拍手:“不愧是嬰二哥,真的好強!所以這兩個現在從南荒妖穴里跑出來攪風攪雨的流氓兔是嬰二哥的手下敗將?”
嬰離嘆了口氣,一直到現在才終於肯說出這兩隻流氓兔的身份,他的語氣很憂愁:“是我爹娘。”
楚魚:“……”
裴行知:“……”
謝雲珩:“……”
翅火:“……”
嬰離的臉上都是愁苦之色,他顯然不想提起自己這一對流氓兔爹娘。
楚魚感受着周圍呼啦吹的冷風,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嬰二哥,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家挨揍太多所以離家出走的?”
一提起這個,嬰離臉上的神色一僵,竟然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並嚴肅着一張俏麗的臉,桃花眼卻撲閃撲閃的,顯然沒說實話:“怎麼會呢,我是理直氣壯地從南荒妖穴出來的。”
楚魚又問:“所以嬰二哥,你在家幹了什麼天怒兔怨的事情,讓你爹娘千里追殺?”
嬰離被楚魚炯炯的眼神給弄得有些受不住,轉過眼想和謝雲珩說點什麼,就聽到他問:“說說你七顛八倒的事把,嬰弟。”
嬰離:“……”他最後將目光放到了裴行知身上,結果裴行知露齒一笑,道:“二哥最好老實交代。”
嬰離真的感覺自己在這個家毫無地位可憐,內心默默自憐自哀了一會兒,才說道:“八大妖族選拔妖皇人選,我打不過啊,他們太厲害了!我一聽說那皇辰書厲害的很,我心想,如果我拿到了皇辰書,豈不是就是新妖皇了?到時候再打開南荒妖穴的封印,我就是板上釘釘的新妖皇!”
他說得極其振奮人心,讓人都忍不住想要暢想一下那等未來了。
但楚魚抓住這話的重點:“你打不過其他人,所以你對你爹娘做了什麼?”
嬰離:“……”他幽怨地轉頭看了一眼楚魚,不明白小妹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竟是這麼敏銳,他說道:“臨走前,我偷了鹿兔族的至寶,害得我爹斷了腿,我娘折了手。”
楚魚:“所以你們鹿兔族的至寶是什麼,是很厲害的法器么,怎麼沒見你用過?”
嬰離:“一把保存了二十年的神兔糧,據說是當初遊歷南荒妖穴的天道之女所制,吃完能靈力短時間內飆升到相當於化神境的修為,這把神兔糧一直被奉為我族至寶,一共只剩下一碗了。”
楚魚沉默了,忽然想起來楚清荷女士曾經描述過的她穿來之前的那個世界,好像狗糧貓糧兔糧都是很普通的東西。
“天下竟是有這麼鬼斧神工的東西!嬰弟,快拿出來給大哥我瞧瞧!”謝雲珩驚呼一聲,聲音都激動了起來。
就連裴行知都眼睛發亮。
楚魚看着這一群沒有見識的少年,仰頭嘆了口氣。
阿娘啊,你騙我騙得好苦呀,說好的只是個路人甲,你怎麼到處亂跑,一會兒和天狐談戀愛生了我,一會兒和江無道知歡也認識,一會兒又跑去南荒妖穴矇騙無辜小白兔了!
還有功夫在陰陽羲裡布下幻境引她前去七拐八拐告訴她關於陰陽羲的秘密,就不可以直接都告訴她嘛!
楚魚目光幽幽地將視線從藍藍的天空轉移到面前的三個少年身上。
第一號少年,謝雲珩,會用刀,成語用得鬼斧神工,大智若愚。
第二號少年,嬰離,兔子精,真身三米高猛男肌肉兔,經常化身小白兔,每天都在求偶的路上奮鬥,屢敗屢戰。
第三號少年,裴行知,身世悲慘,渾身散發苦澀味道,當代苦瓜神,親爹是劍尊,親娘是魔皇。
楚魚忽然就對楚清荷女士鄭重交給她的小冊子產生了質疑,這三個人,真的是書里的龍傲天主角,超級大反派妖皇和早死的苦情可憐男配嗎?
嬰離一臉“反正我的大秘密都說出來了”的神情,從芥子囊里取出了他一直保存至今的鹿兔族至寶。
楚魚看到他雙手捧着一隻碗,碗裏擺着的就是神兔糧。
謝雲珩迫不及待想要去嘗一嘗,嬰離卻拍掉了他的手,道:“這都是關鍵時刻保命的東西,只有遇到難以對付的死敵時才能吃寶物,我們一路走來至今沒遇到過什麼厲害的敵人,也就用不着這等寶物。”
裴行知看着那一碗東西忽然就問道:“所以一次性吃多少才有那等效果?”
嬰離鄭重道:“這一碗東西,一次性吃完,就能有那等效果,最後保命的時候才能吃。”
說完這話,像是擔心謝雲珩的爪子會迫不及待伸過來搶走他鹿兔族的至寶兔糧一樣,立刻將兔糧收回到了芥子囊里。
謝雲珩的神色很是可惜。
去南姜城還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謝雲珩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略帶了一點疑惑看向嬰離,撓了撓頭,問道:“嬰弟,你怎麼如此安之若素我們趕去南姜城的這段時間裏,你爹娘還會留在那兒?”
嬰離自信一笑,歪了歪嘴,有點邪魅狂狷的氣質,桃花眼撲閃撲閃,道:“那裏果子多啊!”
南姜城位於中三洲的青舟,青舟盛產各類靈果,其中以南姜城更甚。
南姜城的護城河極其特殊,是由山上一處溫靈泉水引下來,所以,城內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城內的靈果由着靈泉水滋養,比別的地方都要甜美,再加上這裏足夠溫暖緣故,一些本不該在此時開花結果的靈果在這裏卻是照常結果的。
鹿兔族最是喜食靈草靈果,尤其是靈果。
“既然到了南姜城,不待個十天半個月吃夠本是不會離開的。”
嬰離十分自信地說道,彷彿自己非常有經驗一般。
楚魚立刻轉頭就對裴行知和謝雲珩說道:“嬰二哥當初離開南荒妖穴時一定在南姜城裏起碼待了十天半個月吃了個肚皮圓滾。”
裴行知深以為然。
謝雲珩用力點頭。
嬰離不想承認,只好扭過了頭。
……
楚魚多了一尾妖力,妖力對於她這樣的半妖來說,可以等同於靈力。
她原先就已經是築基境巔峰了,此時,體內靈力快要充盈滿溢出來,經脈肌骨都有滿漲感,只要到任意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楚魚懷疑自己就要結丹了。
修士結丹將會引來劫雷,到時候被雷劈個十下八下的。
楚魚想想那滋味就知道一定很疼。
所以,這十天趕路的時候,裴行知三人修鍊時,楚魚就在一邊看傳信玉簡上各種八卦,準備吃食。
但即便楚魚做一條鹹魚,並不急着馬上結丹,可她隱隱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尋常。
比如,三天前開始,她的頭頂上方就凝聚着一片小烏雲,她人走到哪裏,小烏雲就跟到哪裏,時不時的,小烏雲里還會露出叫囂着的小閃電。
可惜小閃電就像是奶狗發出的音一樣,毫無威懾力。
此時此刻,如果葉庭周在這裏的話,楚魚覺得自己及和他可能就像是親兄妹了。
當終於感到南姜城,楚魚從翅火背上下來,先是仰頭看了一眼城門上龍飛鳳舞的南姜城三個字,又感受了一下護城河的溫泉水散發的熱氣。
“啪——!”
頭頂的小烏雲里立刻咆哮出一道小閃電。
楚魚鬱悶得摸了摸自己炸開的頭髮,轉頭就要和裴行知三人說話,結果手邊一個人影都沒有,再回頭一看,好傢夥,那三人正齊刷刷站在自己三步遠的地方呢!
謝雲珩立刻解釋:“小魚你這黔驢之技實在是厲害,這幾天我們還是注意點距離。”
嬰離桃花眼撲閃撲閃,一臉幽怨:“小魚,二哥我一隻兔子真的受不住這時不時的雷電驚嚇,頭都快嚇禿了。”
楚魚就看向裴行知,滿臉幽怨寫着“謝大哥和嬰二哥離我遠遠的就算了,小裴你竟然也離我遠去!”
裴行知漂亮的臉上也露出難辦的神色,瞥了一眼楚魚頭頂上的小烏雲。
楚魚不管,一把撲到裴行知懷裏,挽住他胳膊,那小烏雲瞬間就咆哮出一道閃電,劈在裴行知腦袋上。
然後楚魚又跑到謝雲珩和嬰離中間,硬是等着自己頭頂上的小烏雲將兩人腦殼都劈了一道黑印才心滿意足。
“南姜城最大的靈果園就是城東樊家,樊家人都是醫修,院子裏除了靈草就是靈果,他們家結的靈果比其他地方都要甜,我那爹娘肯定在樊家。”
四人通過城門后,就往城裏走,嬰離搖着摺扇,對於這南姜城的情況顯然很熟悉。
南姜城因為靈草靈果充沛,所以很是富有,街上的修士個個身上穿着昂貴的法衣,頭上戴的也是名貴的髮飾。
楚魚一行人混在其中,就有些格格不入。
等他們找到了樊家,就看到樊家門口熱熱鬧鬧的。
嬰離只看了一眼,就小聲說道:“樊家一定是又在辦登仙大會。”
楚魚也學着嬰離的樣子靠了過去:“登仙大會?”
嬰離點頭:“傳聞這天守界有十二神物,集齊便可打開通天路登仙,樊家三五不時召集修士舉辦這登仙大會,說他們收集了一些神物,用靈力驅使就能驅動神物打開通天路。”
楚魚眉頭都皺緊了,“我怎麼聽着覺得這十二神物,通天路什麼的這麼像是陰陽羲十二寶物啊?”
嬰離話語一頓,想了想,遲疑道:“或許,真和陰陽羲有關?”
裴行知聽了,問道:“二哥從前也來參加過登仙大會?”
嬰離眼睛發亮,“樊家的登仙大會在南姜城出了名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修士前往,雖然目前為止次次都失敗,可是,登仙大會上的靈果靈食特別好吃,我從南荒妖穴出來后就來這蹭吃了一頓!”
謝雲珩大掌一拍:“那有什麼可猶豫的,我們這就進去蹭吃蹭喝順便找你爹娘!”
嬰離卻趕緊將謝雲珩拉住,小聲說道:“進樊家要有請帖,而且得穿上好的法衣,要很體面,我們這樣,進不去,你們看那邊。”
楚魚和裴行知就朝着嬰離說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就看到了門后藏着的兩隻一米高的類狼似虎的猛獸,嘴裏滴答着口水,眼珠泛綠,看起來極其兇猛。
嬰離見了都有些怕,說道:“那是虎狼凶獸,口水有劇毒,被咬一口,就算是金丹期修士都要去掉半條命,靈根損毀,沒有請帖絕對進不去,這樣的虎狼凶獸在樊家有幾十隻,養在各處。”
楚魚立刻就好奇了:“既然如此,那當初二哥怎麼進去的?”
嬰離臉上有些紅,說道:“我假冒女修的跟寵進去的。”
楚魚瞬間覺得自己也可以這麼進去,但是,她看了看謝雲珩和裴行知,就覺得他們還是要弄請帖才行。
嬰離自覺到了這裏有了自己的發揮餘地,說道:“請帖不難弄到,南姜城的黑市裡有倒賣的,但是價格昂貴,一張要十萬靈石。還要打扮得好,身穿法衣才能進入,可惜我不會掙錢。”
說到最後,嬰離的聲音有些慚愧。
楚魚聽完,小臉嚴肅地環視了一圈四周,再看看他們四個人身上穿的衣服,當下做出一個決定。
然後她一手按着謝雲珩,一手按着裴行知,仰着頭看看他們兩個,小臉嚴肅,看向嬰離,道:“沒辦法了,謝大哥,裴三哥,嬰二哥現在只能把你們賣了籌錢了。”
嬰離一聽就覺得聽懂了,他和楚魚可以變成跟寵纏上哪位好心的女修進去,但謝雲珩和裴行知不行。
他把摺扇往腰間一別,桃花眼看向楚魚,興緻勃勃:“小魚,這怎麼賣?”
楚魚一臉深沉地看了一眼嬰離,道:“賣兄葬父!撈完就跑!”
嬰離握了握拳,道:“我一定要假扮那個父!”
楚魚搖了搖頭,要賣當然一起賣,哪能厚此薄彼呀!
一刻鐘后,謝雲珩和裴行知滿身素白地拉着被楚魚施展了幻術看起來是老者屍體的被謝雲珩拍暈了的母雞,到了南姜城的集市口,這裏人來人往的人多。
楚魚也穿着一身白裙,好似風中搖曳的小白花,抹着眼淚嚎啕大哭。
她手裏拿了一隻木板,木板上寫着幾個大字——“賣兄葬父”
楚魚也不說話,就哭,哭得凄慘,哭得蕩氣迴腸,哭得讓人浮想聯翩。
此時,跪在她身邊的三位少年緩緩抬起了頭,竟是三名俊秀非凡的少年,一個劍眉星目看起來一身正氣,一個一雙桃花眼俏麗非凡,還有一個更是俊美如畫,氣質冷清颯颯。
好多路過的女修一看這三位風姿迷人的少年就走不動路了,南風館裏都少見這樣秀麗的少年!
“你這三位兄長,都怎麼賣啊?”
很快,攤位前就圍聚了不少人,有女修問道。
楚魚還沒有開口說話。
謝雲珩已經開始自賣自誇了,“大嬸你買我回家,不是我佛頭着糞,我很能幹,什麼都會,擅長唱曲,還在南風館裏操練過,保管你滿意得驚嘆不已!我只要十萬靈石,很是划算!”
被稱大嬸的今年芳齡十七的女修:“……”
女修冷冷一笑,張嘴就說:“免費送我我都不要!”
這話極大地打擊了謝雲珩,該死的好勝心讓他着急要狡辯自己在村裡多麼受歡迎,曾經又如何在南風館開創一番事業。
但楚魚立刻阻止了他,並強烈推出了嬰離。
嬰離不用楚魚開口,已經秒懂了,他抬頭望向女修的眼神春波裊裊,搖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的摺扇,強忍住換裝的衝動,只跪坐在那兒,道:“在下嬰離,初與大妹子相遇便被大妹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容貌迷住了,恨不得日後日日與大妹子朝夕相處,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只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靈石。”
楚魚:……很好,嬰二哥發揮了前所未有的文學素養,看得出他已經拼盡全力。
女修面無表情:“油嘴滑舌,誰是你大妹子?!第一次見面嘴裏就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桃花眼亂眨,一看就不安分,倒貼我都不要。”
嬰離倒是被女修拒絕得習慣了,但多少還是有點傷心,謝雲珩好歹是免費都不要,到他這就是倒貼也不要了!
楚魚已經無話可說,悲傷的心情和眼淚都不用特地憋出來。
她就知道謝大哥和嬰二哥都不靠譜!
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一一
楚魚三人的目光齊刷刷殷切地看向唯一一個還沒出戰的裴行知,好像三隻無家可歸的小狗盼望着主人能趕快帶他們大殺四方后愉快回家一般。
裴行知薄唇輕抿,眉頭微跳,趕鴨子上架般抬頭看向那女修,三分冷淡三分羞赧四分桀驁地說道:“我自賣二十萬。”
楚魚聽着這話,自己就先心酸了。
看着裴行知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楚魚心裏嘆了口氣,決定再想想別的辦法撈錢。
結果那女修塞給她一隻芥子囊,大手一揮,道:“這個我買了!”
楚魚還沒說話,謝雲珩和嬰離神色不服,儼然已經忘了她賣兄葬父初衷,攀比心嚴重。
謝雲珩:“買他必須先買我!”
嬰離:“買一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