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徵婚啟事
“怎麼了?”
旁邊裴行知壓低了的聲音傳來。
楚魚收起傳信玉簡朝他看去,卻見他依舊坐姿挺拔端正,目視前方,聽得認真,彷彿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有一瞬間的疑惑,疑惑自己剛才聽到的不會是幻覺吧?
“……好了,關於劍道相關,大家自己回去領悟一下,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一名出色的劍修往往也要在不停的挨揍中才能領悟出來。接下來講一講如何調用自身靈力捏出小術法,未來如何又將這些小術法融匯進劍道之中。比如簡單的化雨術,就是利用水元素……”
上面的男修老師說得唾沫橫飛,專註無比。
裴行知趁着他偏頭看別的方向時,飛快地看了一眼楚魚,再次問出聲:“剛剛怎麼了?”
楚魚對小術法還挺感興趣的,這會兒聽得認真,但耳朵再次聽到了裴行知的聲音,她飛快轉頭,恰好看到他也飛快收回的目光。
原來真的沒有聽錯。
楚魚覺得自己用言語無法描繪自己的震撼,何況,大家都聽得很認真,沒人開小差,所以她直接拿出了傳信玉簡,打開碧水最甜論壇,找出那則帖子,朝裴行知推過去。
裴行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向楚魚推過來的傳信玉簡。
上面已經刷新新的內容了——
“我已經知道神音宗的那個奇葩名字叫什麼了,大名倒是挺好聽的。”
“不止大名好聽啊,人長得也不錯,那雙桃花眼撲閃撲閃的,姐姐確實有些心動。”
“上面那位合歡宗師姐,請挑剔一下,咱們找人雙修也要找個腦子正常點的啊,萬一只是玩玩結果對方賴上怎麼辦?”
“這樣動不動就彈琴,搖着摺扇,眼睛亂拋媚眼的,長得還行卻饑渴的,多半是有大病的不要沾。”
“你們說了半天沒說他叫什麼啊,所以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叫裴行知,來自十三關隘裴家。”
“卧槽槽槽槽!他就是那位出身低微但艷名遠播的裴家下一代家主嗎?”
“對啊對啊,我聽說裴行知從小長得好看,現在這個年紀如畫如花一樣,我看到本人了,是真的。”
“只是沒想到他人這麼奇葩,是不是從小被關着讀書讀傻了啊?”
“我聽我姑媽的表舅舅的爺爺的孫子的姨媽的表妹的表叔的女兒的朋友說他把裴家收藏的典籍都看了。”
“雖然十三關隘那邊沒什麼好書,但這也夠多了,確實是讀傻了。”
楚魚見裴行知的臉色越來越不對,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嘴唇也抿得越來越緊,心想也不至於呀,嬰二哥雖然奇葩了一點,但頂多是對他難以直視,不至於這麼愁容滿面和惱怒。
於是,楚魚就將目光挪到了傳信玉簡上。
於是,楚魚就知道了裴行知臉色越來越不對的原因。
楚魚捂住了嘴,死死壓住了一瞬間湧上的震驚於笑意。
我的天哪!
嬰二哥這是開竅了還是怎麼的啊?
他竟然知道隱姓埋名並報出假姓名,而且還報出了裴行知的大名!
找死,不過是瞬息之間。
楚魚想到裴行知的大名就這樣以一種根本沒料到的方式在長庚仙府出了名。
一時之間,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擔心這炮灰一氣之下先把傳信玉簡捏碎,再拍案而起衝去殺去神音宗,把蹭課的嬰二哥弄死。
久久的沉默,令人心難安。
楚魚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必須要說點什麼。
她默默地將傳信玉簡收了回來,看着裴行知的目光也隨之朝她看了過來。
裴行知看着楚魚那張粉潤的嬌憨小臉上是極為認真的神色,他聽到她說:“裴師兄,我們準備個麻袋把嬰二哥打一頓吧?”
裴行知皺眉盯着她看了會兒,抿了抿唇。
楚魚正在想自己剛才那句話哪裏不對,難不成又惹到小裴炮灰了嗎?
裴行知忽然就說:“你怎麼還叫嬰離嬰二哥?”
楚魚:那當然是因為他太二了,二哥這個名字和他很相配。
楚魚抬頭就想這麼說,結果對上裴行知冷冷盯着自己看的眼睛,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福至心靈,義正言辭:“裴三哥,我們準備個麻袋把嬰二哥打一頓吧!”
裴行知收回了視線,如玉的臉上露出驕矜的神色,他淡淡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把嬰二哥揍一頓是勢在必行了,但課還在繼續,本來就是蹭課來的,不好臨時翹課。
“好了,化雨術的講解就到這裏,很簡單的小術法,但高級術法本就是在小術法基礎上變化,所以不可小覷。等大家引氣成功了便可以施展化雨術。”
台上的男修招手之間,身側一小片地方便聚來一片烏雲,眨眼之間,雨水落下,動作一氣呵成。
外門弟子的水平有限,根本不可能第一天就引氣成功,更別提捏出小術法了,他準備開始繼續往下講課了。
等授課完就可以去領取一百靈石代課費。
異變,就在此時發生。
整個第□□舍忽然就被一層濃密烏黑的雲包裹住,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下一秒,屋頂好像在此時失去了遮蔽的作用,因為雨直接從學舍里瓢潑落下。
“嘩啦——!”
雨直接把每個人澆了個透心涼,包括台上授課的年輕男修。
不,是除了楚魚外的所有人都被澆了個透心涼。
下面也嘩然一片。
楚魚都傻眼了,趕緊收回正在掐訣的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拉着裴行知的袖子假裝和他說悄悄話。
反應堪比閃電,一瞬間已經做出反應。
目睹了全過程的裴行知:“……”
他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才掐訣的手,和渾身上下被澆透了的衣服。
裴行知沉默了下來,薄唇抿得緊緊的,表情有些獃獃的。
“剛剛是誰?!”
台上的男修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視線快速掃過下方所有人。
而此時,手掐訣還沒放下來的人就只有——裴行知。
楚魚餘光一掃,趕緊就把捏着裴行知袖子的手鎖了回去,然後假裝和大家一起驚呆地看向裴行知。
“是你?”手執教棒的男修震驚地看向裴行知,“剛才的化雨術是你施展的?你叫什麼名字?”
話說著,他已經拿起了桌上放着的名冊。
而裴行知也回過神來,他第一時間先朝着身側的楚魚看了一眼,楚魚正和所有人一樣用那種震驚的、羨慕的、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
目光盈盈,堪稱毫無破綻。
那眼神彷彿還在說“求求你啦你幫我背一次鍋吧就一次就一次!”
裴行知:“……”
裴行知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平靜無波地用冷清鎮定的嗓音說道:“回先生,弟子李四。”
男修也就是這一次來外門代課的天劍宗內門弟子薛松澗立刻拿出那本名冊翻看,這一翻就發現起碼十幾個叫李四的,他都不知道這是第幾號李四。
薛松澗抬頭看了一眼裴行知,再次驚訝,“你已經步入練氣境了。”
前兩天才舉行弟子大會,而這一次新晉弟子大多是塵穢秘境內出來覺醒靈根的,早早進入練氣境的在測過靈根后就被選入內門,不可能在外門聽課。
他想了想,奇怪地問道:“內門選拔你沒去嗎?”
裴行知很鎮定地說道:“去了,資質不好,沒選上。”
薛松澗奇了:“你這麼短的時間裏引氣入體成功,怎可能是資質不好?”
少年的臉忽然浮上一層淺淡的薄紅,像是想起了什麼,透出一種羞惱的意味,他往楚魚的方向快速掃了一眼,然後才道:“我是五靈根。”
楚魚被裴行知這麼掃了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他定是想起了剛才的差生文具多這事了。
薛松澗就更驚訝了,“五靈根?”
五靈根在天守界是修鍊最難的靈根,入練氣境就要比其他人費勁,常常需要一年半載的才領悟到門道進入練氣境,有些更是十年以上才摸到練氣境的邊。
可現在新弟子才入門沒幾天,這麼快的速度,就算是被選入內門的弟子也不一定能這麼快練氣境。
裴行知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是五靈根。”
其實他自己也奇怪,不論是書上說的,還是十三關隘的修士,五靈根等於是廢物,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練氣。
裴行知忽然想起了自己金色的血液。
他與常人不同。
至於楚魚……
裴行知偏頭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一本正經還用那樣震驚的眼神看自己的模樣,一時氣笑了。
她自然也與常人不同。
薛松澗就奇了,恨不得抓着裴行知再去測一次靈根,但現在課還沒授完,只好先按捺住,“下課後別走,在外面等我。”
裴行知當然矜持地點頭:“好的先生。”
說完這話,薛松澗乾咳了幾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再引回來,道:“這化雨術便是如此,大家回去后再自行領悟,接下來我們講一講御劍飛行……”
楚魚見薛松澗繼續上課,趕緊就拿出棉巾遞給裴行知,殷勤地說:“裴三哥,你快擦擦快擦擦!要是凍風寒了可就不好了!”
裴行知心安理得接過棉巾,撩了一眼楚魚,慢吞吞擦自己的臉。
“不許撒嬌,老子不吃這一套!”
楚魚心想,你這一套威脅我也不吃啊!
但她臉上再正經不過了,“好嘛好嘛!”
裴行知繼續擦頭髮。
即便薛松澗繼續講課,但被雨水澆透了的天劍宗外門弟子們卻靜不下心來了,紛紛用驚奇的羨慕的眼神轉頭看向“李四”。
於是這節課還沒結束,天劍宗外門子弟里出了一個五靈根卻已經進入練氣境還一出手就呼風喚雨的叫做李四的弟子這事傳遍了碧水最甜論壇,再以飛一般的速度傳遍整個天劍宗乃至長庚仙府。
楚魚對於御劍飛行很有興趣,後面的課聽得認真,恨不得當場試試看能不能把劍御起來。
“走了。”
一直安靜聽課的好學生小裴同學忽然用手肘碰了一下楚魚的手臂。
楚魚偏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裏彷彿在說“還沒下課呢!”
她這話說完就想起來剛才薛松澗說讓裴行知下課等他一事,她立刻點點頭。
兩個人本來坐的位置就偏後,趁薛松澗不注意,貓着身子就從後門溜了出來。
學舍外面有一大片空地,此時還有弟子在練劍。
新弟子不過是練習劈、砍、刺這些基礎的劍招,也沒太多力道,但是整齊劃一的一群人在一起,十分好看。
楚魚和裴行知出來時,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
裴行知餘光掃到楚魚的動作,冷淡說道:“有什麼好看的,手上招式綿軟無力。”
此時原本在楚魚腦袋上裝髮飾的翅火一下子變大,楚魚坐了上去,裴行知也跟着坐了上去。
楚魚想起來裴行知還沒覺醒靈根的時候就已經有自己的劍意了,立刻興緻勃勃地說:“那你下次練劍給我看看,你那個劍意很好看。”
裴行知沒拒絕,卻說:“以後本就是要一起練劍的,你難道想偷懶?”
楚魚想想也是,等從藏書閣回去就要開始練劍了,沈師兄上完課下午回去會教他們宗門劍訣。
“我們在塵穢秘境裏學的那套雙人劍練不練?”楚魚又問。
“練。”
裴行知的回答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翅火按照楚魚的指示往長庚仙府最大的公用藏書閣飛。
那藏書閣名為天書閣,是整個長庚仙府弟子都可進入的,如今他們手裏有各種弟子身份木牌,要是關於陰陽羲的事情在公用藏書閣找不到,那就再到各宗門藏書閣里去找。
天書閣位於長庚仙府正中央的山上,依山勢建造,極為宏偉。
楚魚和裴行知半個時辰后就到了藏書閣外的平台上。
落地后,竟然發現還有一塊地方專門給坐騎靈獸玩的小園子,楚魚就把翅火放在了那兒,讓它也能認識自己的小夥伴玩。
楚魚和裴行知兩人進了藏書閣后,直接按照師父說的,往三層去。
三層的藏書都是關於各種契誓陣法的,在這兒看書的弟子也很多,大多是陣修弟子。
“我從左邊開始找,你從右邊開始。”
楚魚看了一眼這偌大的第三層,這麼這麼大的地方,不花個十天半個月根本不能看完這裏的書。
“等等。”裴行知卻阻止了楚魚,冷清的聲音透着種萬事掌握的淡然,是少年人的自信,“今日課上正好提起引氣入體進入練氣境后便可生出神識探查,以靈力輔之,這樣找書或許更快捷。”
他這話說得實在是意氣風發,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樣。
楚魚實在是不想打擊他的信心,雖然練氣境之後就可以,但這需要大量靈力以及強勁的神識。
這炮灰真是……盲目自信要不得。
裴行知的神識強不強她不知道,但反正小練氣的靈力肯定不行。
但楚魚臉上充滿嚮往崇拜,她催促着說道:“那你快試試!”
讓他試試也好,總不好打擊他。
裴行知點頭,閉上眼,按照今日課上薛松澗所教之法來嘗試。
他初初步入練氣境,許多事還生疏,磕磕碰碰地裹着靈力探出神識,額間已經沁出了汗。
神識覆蓋住一米之外的書,瞬間書上內容便湧進腦中。
雖然書太多,內容雜亂無比,需要分出心神去分辨,但裴行知一下睜開了眼睛,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可以!”
楚魚從來沒看到裴行知臉上露出那樣高興的神色,他一雙眼睛裏像是有細碎的光,又像是星辰倒映在裏面,所有的歡喜全浸潤在這雙漆黑漂亮的眼瞳里。
裴行知看着楚魚,沒有往下接著說話,像是等待着她的回應。
此時此刻,楚魚只能豎起大拇指,說:“裴三哥,你好厲害啊!連這你都會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裴行知聽完,如冷玉雕成的臉上是淡淡的笑。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楚魚,過了一會兒,說道:“不會也可以學。”
……
被楚魚和裴行知拋之腦後的嬰離這會兒很悲傷。
他被關在了長庚仙府監察部,這是專門懲戒犯錯的弟子的,由於當時神音宗並沒有“裴行知”這個弟子,沒人認領他,於是直接被合歡宗長老送到了這裏。
這是一個令人感到凄風苦雨的地方,立於懸崖峭壁上,往左手邊跨一步是海闊天空,跳下去就可以輪迴轉世,往右手邊跨一步就是銅牆鐵壁,適合咣咣咣撞牆自省。
嬰離是妖,但他不是會飛的妖。
他絕望地坐在地上,悲痛地想,合歡宗的女修和他想像中不一樣。
族中老祖宗們說合歡宗的女修風流多情,精於雙修,見到個貌美男修就想與他雙修三天三夜俗稱練功。
他這麼貌美的妖精送上門給人雙修竟然會被拒絕,而且還不是被拒絕一次。
嬰離身為本族最美男妖的信心被擊潰了個徹底,他拿出小鏡子左看看右看看自己這張完美的臉,仰頭看天,眨一眨眼睛。
“她們不懂我的美。”
這一瞬間,嬰離第一次對自己的宏偉目標產生了懷疑——他真的可以播種遍整個修仙界嗎?
嬰離嘆了口氣,拿着摺扇搖,從南荒妖穴出來到現在,皇辰書也沒機緣遇到,至今也沒能和一個女修雙修,只能窩在這小小宗門內。
他得想想別的辦法重振妖族,可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不行啊……加上蕭扶也不行,再加上楚魚也不行,她才算半個妖。
可南荒妖穴的封印大陣他也打不開。
嬰離漂亮的桃花眼裏露出迷茫來。
也不知道小魚他們什麼時候會來救他。
嬰離想到這裏忽然想起了傳信玉簡,趕緊拿出來看。
這麼高級的東西在南荒妖穴是沒有的,只有探入靈力才可使用。
嬰離十分新奇地探入靈力,然後探索這玉簡,很快就翻到了碧水最甜論壇。
一點開這個,就刷新了嬰離的世界觀,激蕩了他此刻悲傷的心情。
他快速翻看這些帖子,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從今天某宗門長老曬在外面的褲衩子丟了重金尋找,到哪個修仙世家德高望重的長老忽然傳出和寡媳扒灰,再到原來某掌門之子不是親生的他戴了二十多年綠帽,諸如此類,震驚眼球,看都來不及看。
八卦,人類的最高歡樂之源,作為妖,同樣也沉迷於此。
嬰離看了半天後,鄭重地決定發兩則帖子,第一則根據經驗,以一個不經意的女修的口吻問道——
【我真的好好奇南荒妖穴呀,那裏的封印大陣是不是真的解不開呀?好擔心裏面厲害的妖都跑出來哦!如果解開的話,怎麼樣解開呀?】
發完這一則帖后,他又趕緊以迫不及待的心情發了第二則,絲毫沒考慮過這裏發帖昵稱固定。
第二則帖子完全是帶着他私人的情緒——
【徵婚啟事:
我,裴行知,出身於紅楓關,年齡十六歲零六個月,身高一米八三,體重一百二十五。
愛好廣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彈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琴,讓人沉醉不已,現在在學琵琶,雖然初學,但也很有天賦,學得很不錯。為人善良正直,性格熱情開朗,十分擅長討人歡心,長相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俊美無儔彷彿仙人(絕不是自誇)。
家裏有礦,生活富足,和我好,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在長庚仙府監察部,以一顆真心十分真誠,等待有緣人,我對有緣人的要求只有一個:是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嬰離點擊發送時還有點緊張,但他自覺自己十分真誠,甚至對女方沒有一點要求,只要是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其實嬰離也猶豫過,要不要以自己的真名來發帖,但是,他想自己當時牛都吹出去說自己是裴行知了,那就貫徹到底。
而且,他還留了一點小心機,裴三弟是有點出名的,不像是他,默默無聞,有裴三弟的名號傳出去,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而且,裴三弟應該很少看傳信玉簡,知道不了這事。
裴三弟是很少看玉簡,這會兒他和楚魚也沒空看,但是,架不住這徵婚啟事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長庚仙府。
了不得宗門上下全部奮鬥在吃瓜第一線,虞幼香看到這徵婚啟事就對姚窕說:“真替小魚心寒,和小裴綁了個鴛鴦契,結果他反手就找人徵婚,所以,男人,只配被人玩弄。”
宗門群里,大家瘋狂艾特楚魚和裴行知問這事。
【小魚小魚,出來,這則帖子你看到了嗎?@不想做霸王花的美人魚不是一個好劍修】
【小裴,你真的不管小魚師妹,要徵婚了嗎?@三萬八千九十二號】
【肌肉猛男無敵音修上線:先不說這個,我在群里說一下,嬰二蛋被人關進長庚仙府監察部了,沒十天半個月出不來,但即便如此,你們誰也不許花錢將他暫時贖回家!】
【兩百斤也能擁有美好:懂。】
【今天也在努力做丹藥上線:懂。】
【不會喝酒的陣修不是好詩仙上線:懂。】
【渣遍長庚仙府男修上線:懂】
【了不得宗門最牛宗主:懂】
但該知道的人這會兒沒工夫看消息,不該知道的人隔着千山萬水通過傳信玉簡都知道了。
裴家年輕子弟也有沉迷吃瓜的,在論壇里刷到了這帖子,同時也看到了“裴行知”因為調戲合歡宗女修被抓到了長庚仙府監察部一事。
這事是裴家現在最大的事了,因為裴行知丟下一封信離開紅楓關,可在長庚仙府的弟子卻沒有他的下落。
如今一有裴行知的下落立刻就上報到了家主那裏。
裴文玄看到傳信玉簡內容,得知裴行知竟然被關在了長庚仙府監察部,還去勾搭合歡宗女修被拒,斯文儒雅的臉都氣得青了,當下給在長庚仙府內求學的裴家子弟傳信過去,務必找到他,先將他用保證金贖出來。
在長庚仙府內求學的裴家子弟收到信立刻就飛往長庚仙府監察部。
與此同時,天劍宗內門。
楚長霽穿着天劍宗弟子服,正在劍台上練劍,他劍氣如虹,一招一式又快又准,如驚鴻游龍,還帶着一股狠意。
“長霽哥!有裴行知的下落了!他和楚魚一定在一起!”
楚長照從隔壁山頭飛來,他用的是御空符貼在劍上,飛的很不穩,落地的時候差點摔下來。
聽到裴行知這三個字,楚長霽擰眉看了楚長照一眼,那一眼很是陰鬱。
自從楚魚下在他身上的心魔誓生效之後,他便一直是陰鬱冷酷的樣子,眉宇間的陰鷙散不去,楚長照每次過來,都有些心悸。
而且,楚長照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麼奇怪的心魔誓會真的成立且落在楚長霽身上。
要知道,這心魔誓的作用對象只能是自己的,沒有例外。
所以楚長照內心深處覺得他哥雞兒劈叉這事其實和楚魚無關,定然是和心魔誓無關,楚魚只是被他哥遷怒了而已。
但誰會無緣無故遷怒一個人,所以楚魚沒錯也是有錯!
而有裴行知下落就有可能有楚魚下落,他們之前在塵穢秘境看起來關係不一般。
“裴行知現在就被關在監察部,聽說是他和合歡宗女修大戰三天三夜過後不負責所以被合歡宗上下一起送進去的。”
楚長照只按照帖子裏最新的消息報告,至於這消息轉了多少道,真相究竟是什麼,無人在意。
但楚長霽很在意,尤其是聽到裴行知和合歡宗女修大戰三天三夜之後,臉色陰沉得快要掐出墨來。
楚長照一看就夾着尾巴做人,剛剛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走,現在就去監察部!”
楚長霽說出這話時,果決直接,毫不猶豫。
於是,楚長霽收拾收拾,帶上傢伙,前往長庚仙府監察部堵人去。
……
有的人在藏書閣歲月靜好地翻書,誓要查找出陰陽羲相關資料,絲毫不知道外面的風浪已經颳得有多麼猛烈了。
有的人在懸崖峭壁上瞬間也能搞事搞得“腥風血雨”。
嬰離正不斷刷新看自己的帖子底下有沒有人回復,回復有是肯定有的,但內容令人傷心——
【真沒想到裴行知會是這種性格,好油膩啊!】
【我以前見過裴行知的,生得真的很好看,君子如玉風骨灼人那種好看,可能是長殘了吧!】
【長得好看我有點心動,我娘催婚一百年了都。】
【樓上姐妹可以去試試,不介意腦疾的話,長得確實好!】
【現在女修找道侶誰還願意生孩子的啊?裴行知真有大病!】
【樓上說得對!】
【裴行知就這德行,就算長得再好看,我也對他下頭,就該孤獨終老!】
【我覺得樓上說的很有道理。】
嬰離十分不理解,他都這麼真誠了。
當裴家子弟帶着大量靈石趕到長庚仙府監察部時,碰到了同樣拿着大量靈石做保證金趕來長庚仙府監察部的楚長霽等人。
兩方人馬碰上,神色都怒氣沖沖,他們互相對視。
楚長霽當然認出來對方是裴家人,他以為裴家收到了消息,是來幫裴行知和楚魚對付他的。
他冷笑一聲:“今天我是一定要帶走裴行知!”
裴家子弟一看這楚長霽這架勢,眉頭一皺,不明所以,但裴家和楚家向來不和,他們當然不會弱了氣勢。
裴家這邊的裴玉塵也冷笑一聲:“今天你別想動裴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