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絞盡腦汁地推敲
郎小白咬緊嘴唇,深深地思索着。儘管是他本事過人,智慧高絕,但碰到這樣多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他也同樣感到一籌莫展。
況且,就在明日一早,就要執行死刑了。現在,他的胸口就像壓了塊大石頭般地沉悶。
他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了三根雪茄,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終於,經過他的頭腦的反覆推敲之後,一個推理完成了。
他集中精力,對這件怪案的真實內幕進行探索……
“請稍等,兩個小時之內,我一定找出你先生無罪的證據。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吃頓午飯。嗨!成真華先生,這附近有小飯館沒有?”
“我的宿舍樓一樓就開着一家小飯館。”
他們來到小飯館后,在一個小房間裏坐了下來。郎小白問道:“成真華先生,被盜的那六萬法郎鈔票上的號碼你知道嗎?”
“知道,被害人一收到那筆款子,就馬上抄下了全部號碼,據說警方現在還保管着那個號碼本。
“很好,只要有了這個……”
郎小白從桌子上拿起電話,給警察局吳探長通話。
“喂,我是郎小白,吳探長最近忙嗎?噢,對了,聽說明天就要對那害死周劍文的殺人犯執行死刑了!唔!怎麼?抓到了兇犯,但是卻沒有發現那六萬法郎?……對呀,那筆錢藏在何處,我已知道了!哈哈!你說我的睛睛是非常人所及的,能洞察一切?不,這只是我無意中偶然發現的,不,不更確切地說,這是靠我推理的本領。”
“那好,請你馬上派人來這裏吧。噢,地點嗎?這裏是閘北區的麗霞飯館,再會。喂!快點來啊!”
掛斷了電話后,英子關切地問道:“那六萬法郎的下落您已知道了嗎?”她似乎心中很驚奇,那雙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郎小白。
“哈哈!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啊?”
“我若不這麼說,探長就不會派人來了。不過,我並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有自己的推理。”
英子和成真華全都驚得瞠目結舌,而郎小白卻只是抿嘴微笑着。不久后,兩位警員騎着摩托車過來了。
“啊!有勞各位了。帶了記着鈔票號碼的那個本子沒有?”
“這就是,探長讓我們代他謝謝您。”
警員拿出來一個筆記本,郎小白看了看,說:“那好,現在,我就帶各位去看一看吧!”
“那是個什麼地方?”
“就在這家飯館。”
“啊?”
“兇手做完案,將摩托車一丟,儘快趕到了這裏,藏起了六萬法郎。”
“該到哪裏找呢?”
“到六樓。”
成真華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喂!開什麼玩笑,六樓惟一的一個房間就是我租的那個宿舍。”他叫喊着,臉都變白了。
“你和夫人們到外面去看電影的時候,兇手趁機跑到了你的房間。”
“可他沒有鑰匙,只有我才持有房間鑰匙。”
“不,沒有鑰匙也一樣能進去。那些有超凡本領的日本忍者,只要有個空隙就能夠遁人其身,就像是一縷輕煙一樣。”
“可是……可是,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曾有人進去過呀!……對了!你這是在說,我是那個兇手,對不對?”成真華滿臉通紅,憤怒地吼道。
“好啦,好啦!成真華先生,你先冷靜一點。”郎先生的意思並非如此,
他是指兇手趁你不在的時候,曾在這裏隱身過。”
英子安撫着成真華,讓他消消氣。
“郎小白先生,你肯定六萬法郎被兇手藏在這個房間裏了嗎?”成真華問道。
“不錯。”
“那麼,現在,那些鈔票仍舊都在此地?”
“仍在。”
聽了這話,成真華“嗤”地笑出聲來。
“呵呵呵!不會有這種事吧!若果真藏在我房間裏,那我早該發現了呀!”
“可是,你有沒有仔細查找過整個房間?”
“就是找,也沒有結果的。這麼小的一個房間,哪有地方可以藏那金錢呢!”
“面額1000法郎的紙幣,不過薄薄幾張,只要有一點點地方就可以藏起來。”.
郎小白毫不退讓地說。
成真華:“你的話倒也不無道理……不過,我一直都沒有發覺有什麼外人侵人的跡象。我一向隨身攜帶着鑰匙,門窗也都牢牢地關着。何況,我這個人神經很脆弱,十分敏感,晚上睡覺時只要一點點聲音都會立即把我驚醒……兇手怎麼可能進到我房間裏呢?而且,我與兇手又素未謀面,更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偏偏挑中我這個宿舍藏身呢?這根本毫無道理嘛!”
“看你的樣子,是在懷疑我了?你這麼胡亂猜疑,真令我不舒服。好吧,現在,我就讓你搜上一搜!”
一行人來到六樓,那是一個十分整潔的房間,東西擺放得井然有序。窗戶旁邊的小桌子上有一個放帽子的盒子,成真華摘下帽子,將它小心地放進盒子。同時,又將黑色的手套脫下來,整齊地擺在了帽子盒的盒蓋上。
這個整潔有秩的房間,讓人一看就可以想到,主人是個有潔癖而且神經敏感的人,倘若傢具飾品等擺放得略有偏斜,就要立即擺正過來,否則心中就會很難受,成真華正是這樣的人。他一看到被郎小白摸過的椅子、床鋪及花瓶,位置有了些變動,立即臉上顯現出不悅的表情。
最後他失去了耐心,開始變得坐卧不寧,他從盒子中又取出了帽子,將它戴到頭上,又伸着頭向窗外看,像是看到別人在自己房中搜來搜去而覺得無法忍受。
小小的房間,不到一個小時就搜查完了,每個地方,就是天花板的牆角處都搜查到了。
“壞了,已經被轉移到別處去了。”
“但是,剛才你不是很肯定地說是在這兒的嗎?”
探員望着郎小白,像是在怪責他。郎小白無可回答。成真華猛地轉過身,質問道:“照你說,把錢移走了的,又是誰呢?是我嗎?”
一團怒火在他的眼中燃起。
“你的意思,是我將兇手藏在房間裏的錢拿走了嗎?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啊?郎小白!”
郎小白默不作聲,成真華怒氣沖沖,咄咄逼人,他怒氣越來越大,最後竟大聲咆哮起來。
“郎小白!你非說這個房間中藏了那六萬法郎,請問你到底憑什麼這樣認為的呢?證據何在?真是胡編亂造,你這樣造謠生事,陷害於我,是男人的所為嗎?別再開這種玩笑!”
他惱怒之極,一連串地嚷出這些話,言畢,就雙拳緊握,身子不住地哆嗦。
英子,這位妙齡少女,一見到成真華,就感覺他是個有情有義的正派人,而郎小白現在竟將他認作兇手,因此,英子對他非常同情,覺得他會這樣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郎小白為什麼要那樣說呢?英子摸不清他有何用意。她感到束手無措,惶恐難安,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郎小白卻從容不迫地說:“我的意思並不是指藏起那筆款子的人就是你,而是說,這筆款子是被某個不知名的人藏到了你的房間,我想周運傑的岳母會知道事實真相的,打個電話去問問,就知道一切了。”
“那就請你去打電話吧。不過,我看打電話也只是徒勞地浪費時間而已,老夫人怎麼會知道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