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和父親偷玉米
賈善和睡着后,文偉聰悄悄的穿上了衣服,輕輕地走到了文運臻的屋裏。
文偉聰輕輕地摸一下文運臻的臉蛋,正在睡夢中的文運臻一激靈,看到文偉聰嚇一跳。
“哎,起來啊!”文偉聰小聲地說。
文運臻有三秒鐘的時間才緩過神來,於是把衣服褲子穿上,跟文偉聰慢慢地出了屋。
他們又靜靜地把下屋門打開,拿出兩個絲袋子,一人一個,又靜靜地把下屋門關上。
他們又慢慢地走到了大門,靜靜地把大門開開,慢慢地把腳挪出大門外后,又靜靜地把大門關上。
他們出了大門后,快速地走到了屯子西頭。
“上哪塊地偷啊?”文運臻問。
“去西南地,離咱家地不能太遠。”文偉聰說。
於是他們走到了西南地。
“就這家吧。”文偉聰說。
“那我掰了?”文運臻說。
“掰吧。”文偉聰說。
於是這爺倆就進了這家地偷玉米。
文偉聰掰了一會兒,一回頭,看文運臻在地頭掰呢。
“你不能在地頭掰啊,那哪天他們家人上地看不看出丟了嗎。上裏頭掰來。”
於是文運臻又進地里掰了。
文運臻掰的特別慢,當然他幹什麼都慢。
“你能不能快點掰?”文偉聰問。
“我快不上來啊。”文運臻說。
“你這樣掰到亮天也掰不了多少啊。快點掰,掰點就回家,你看我一會兒就掰一絲袋子了。”文偉聰說。
文運臻加快了速度,累的滿頭是汗,但是也沒掰多少。
文偉聰掰完一絲袋子后,看文運臻手裏的絲袋子剛裝半下,他就讓文運臻撐着,他往裏掰,不一會兒就裝滿了。
文偉聰輕輕鬆鬆就扛起了一絲袋子玉米,而文運臻卻愣在那裏。
“你道是扛起來呀!”文偉聰扛着一絲袋子玉米對文運臻着急地說。
“我扛不動啊。”文運臻說。
文偉聰“哎”了一聲,又把絲袋子放下,來到了文運臻跟前。
“來,把絲袋子口攥緊。”文偉聰指導着文運臻。
文運臻攥緊了絲袋子口,文偉聰雙手抬着絲袋子底一把掫到了文運臻的肩上,啪地一下子絲袋子又掉到了地上,玉米棒撒一地。
“你這孩子,哎,咋整的?”文偉聰說。
“有一個苞米棒支棱出來頂的。”文運臻說。
“快點撿起來吧。”文運臻說。
於是文偉聰撐着絲袋子,文運臻把地上玉米棒都撿到了絲袋子裏。
“這回可不能再整撒了。”文偉聰說。
“嗯吶。”文運臻吱了一聲。
文運臻把絲袋子上面的玉米都整平整后,攥緊了絲袋子口,“來吧。”文運臻說。
於是文偉聰又把絲袋子掫到了文運臻的肩上。
他扛起了自己的絲袋子后,又回頭對文運臻說:“這回可別再整撒了。”說完就走了。
絲袋子到肩上后,文運臻感到千斤壓頂,他咬咬牙,忍着。
這地里還有玉米秸稈擋路,還有玉米葉刮臉,他只能低頭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地頭,他氣喘吁吁,實在是扛不動了,手不由自主的就把絲袋子放到了地上,道是這次沒有撒,因為他是慢慢放下的,手沒有松。
文運臻一看,他爹文偉聰都快走到自家地了,不能在着待着了,要不又得哎一頓齜。
文運臻自己往肩上扛,
剛扛到腰就扛不動了,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扛不起來。
這下文運臻可着急了。
但是有時候人會急中生智。
文運臻想了想,他這幾次扛,都是直腰板扛,所以扛不上去,如果彎腰曲膝呢?
他試了試,彎下腰,曲了膝,把絲袋子放到肩上,慢慢起來,終於扛起來了!
後來他每次扛絲袋子都這樣扛,雖然別人看着他很笨,但他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
絲袋子扛到肩上后,文運臻向自家地里走去。這時,文偉聰早已把一絲袋子苞米倒進了自家地里,文運臻扛絲袋子的一幕幕他在遠處都看到了眼裏,心想“這個孩子怎麼會這麼笨?難道真是自己缺德了嗎?”
文運臻走到半路碰到回來的文偉聰,“你能不能快點?”文偉聰說。
“拿來吧,我扛,你就在這等着吧。”文偉聰說著就接過文運臻肩上的絲袋子,一溜小跑扛到了自家地里。
文偉聰本想再扛一絲袋子,但是眼瞅就亮天了,於是爺倆就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文偉聰跟文運臻說:“你幹活得快點,爭取多掰點,咱倆多干一趟就一百多斤吶。”
“嗯吶。”文運臻說。
“別老嗯吶,你得有實際行動,你老乾活這麼慢,還賊笨,能行嗎,不結婚了?”文偉聰說。
這爺倆到了家大門口后,又悄悄的開了大門,靜靜地扣上了大門,又慢慢地走進了上屋。
文運臻進了屋便躺了下去,文偉聰看賈善和呼呼大睡,露出了笑意,也躺了下去。
不一會兒,天亮了,賈善和起來做好了飯,一看這爺倆還在那呼呼大睡,也不起來,她還挺納悶。
“都給我起來。”賈善和大喊。
文偉聰和文運臻一激靈,“卧槽,天都這麼亮了。”這爺倆馬上穿衣服帶風,迅速就下了炕。
文運感覺到還有點困,但是挺着吃完了早飯。
實在不行了,吃完飯後,他又回自己屋倒頭就睡。
文偉聰走到他的屋,看到文運臻在炕上睡著了,“哎,幹啥呢,快起來。”文偉聰說。
“我困,你不困啊。”文運臻說。
“能不困嗎,一宿沒睡覺,但是白天也得幹活,有的是活呢,快起來。”文偉聰說。
於是文運臻就起來了。
由於一晚上沒睡覺,文運臻感覺腦袋迷糊,幹什麼活都不耐煩,不專註,文偉聰知道他困,也沒說他什麼。
到了晚上,文偉聰確定賈善和睡著了后,又叫醒了文運臻。
文運臻不想去,他覺得今天應該隔一天再去,否則白天還得幹活真是受不了。
但是文偉聰不同意,他認為應該干兩天歇一天,這樣也能緩解困意。
文運臻說不過他,又跟他去了。他們還是重複着頭一天的做法,慢慢地,靜靜地出了大門。
到了地里,由於文運臻感覺困,幹得依然很慢,文偉聰很生氣。
有時候人一生氣就不理智,文偉聰動手錘文運臻的後背,“我咋生你這個兒子,幹啥啥不行,別人都笑話你你不知道嗎?你看人家老誰家那小誰,你在看看你,我是哪輩子缺德了生了你?”
“你知道缺德還不積德?”文運臻喊到。
文偉聰“哇哇”大哭起來。
文偉聰一向很爺們,從來不哭,但是這次哭了起來。
不能光哭啊,還得干,文偉聰哭了一會兒,擦乾了眼淚繼續干。
這天晚上,文偉聰扛了兩趟,文運臻扛了一趟。
到了第三天晚上,文偉聰遵守諾言,不去了,休息一晚上。
這天晚上,文運臻睡得很香,都沒起來撒尿。
然而在睡夢中的文運臻不知道的是,文偉聰又起來扛了兩趟,第二天,文偉聰就跟沒事人似的,該幹啥還幹啥。
就這樣,文運臻跟文偉聰偷兩個晚上玉米,文偉聰自己偷摸干一天,連續十多天都沒事,誰也沒看出來。
轉眼又到了中秋節,賈善和拿出了三塊月餅,一家三口,一人一塊,吃完月餅后,文偉聰就要躺下睡覺,但是文運臻不睡。
“過節睡那麼早幹什麼?”文運臻說。
“大運啊,今天八月十五中秋節得賞月啊,走,咱爺倆出去賞月。”文偉聰拍着文運臻的肩膀說。
文運臻一頭霧水,不是要睡覺嗎?這怎麼又去賞月了?
於是文運臻跟着文偉聰出了屋。
賞月嗎,文運臻抬起了頭看天上的月亮,這月亮是又大又圓又白,看着上面的輪廓,好似一個大美女的臉。
文運臻望着這月亮,若有所思。
他想,要是能像嫦娥、玉兔、吳剛那樣去月亮上該有多好,離開這個喧囂的人世。
文運正思考着呢,突然文偉聰又拍他一下肩膀說:“大運啊,今天晚上去偷苞米啊。”
“我不去,過節還去。”文運臻說。
“過節就不去了,不是干兩天歇一天嗎?今天不是歇一天,是干兩天。”文偉聰說。
“那我也不去了,再說你這也不是啥好事。”文運臻說。
“去吧,多干一天就是20多塊錢。”文偉聰說。
原來那時候苞米是5毛一斤,文運臻扛近50斤,就是20多塊錢。
“那我也不去了,你要干你就自己干吧。”文運臻說。
“什麼?我干都是為了誰?不都是為了你嗎?”文偉聰說。
“我就是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文運臻說。
“你看我打不打死你。”文偉聰說著就要打他。
文運臻喊:“媽!”
文偉聰又放下了手。
賈善和聽到文運臻叫媽,就出了屋,“大運啊,有啥事?”
“媽你看,這月亮真大,真圓,真白。”
賈善和抬頭一望,說:“是挺大,挺圓,挺白的,中秋節正常。”
說完她又進屋了。
文偉聰、文運臻也隨之進了屋。
進屋后,文偉聰就躺下了,很快就打起了呼嚕,可能是裝的。
不一會兒,賈善和跟文運臻也躺下了。
文偉聰還真是裝的,他看賈善和睡着后,就悄悄的起來進了文運臻的屋,把他碰醒了。
“起來啊。”文偉聰說。
“我不都說過了嗎?我不去。”文運臻說完就把頭鑽進了被子。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文偉聰說著又悄悄的出了屋,出了大門。
他在地里掰着苞米,但是感覺困意來襲,突然就倒在了那裏。
到了天塊亮的時候,這塊地的主人文老六的媳婦兒來了。
文老六媳婦兒前天去地里看看,丟不少,她非常氣憤,於是天天來看着,這天她來得特別早。
到了地里她聽到有人打呼嚕,她一個女人家的又害怕。
她趕忙跑回了屯子,這女人一溜小跑還跑得挺快。
她要去文運臻家找他們爺倆,因為自家老爺們不在家。
到了文運臻家,賈善和已經起來了。
賈善和起來一看文偉聰不見了,就去問文運臻。文運臻裝做不知道。
這文老六媳婦兒來了,賈善和就出來相迎。
“大嫂啊,我要找我大哥和大運有事。”文老六媳婦兒說。
“你大哥不知道哪去了,一大早起來就沒看到他,大運還躺着呢,這小子就是懶。”賈善和笑着說。
“大運啊,我是你六嬸,快點起來,找你有事。”文老六趴着文運臻的屋向屋裏喊。
文運臻抬頭一看,緊忙出了被窩,文老六媳婦兒馬上把頭轉了過去,原來他光着屁股。
文運臻穿好衣服后問文老六媳婦兒啥事。
“我家苞米丟不少。”文老六媳婦兒說。
文運臻腦袋嗡一下子,他馬上想到就是他爸,但又不敢說,說不露餡了嗎。
“老六媳婦兒,丟苞米找你大哥跟大運幹啥?”賈善和問。
“我們家地里丟不少苞米,剛才我去看,地里有人打呼嚕,不會是小偷吧。我有點害怕,就來找大哥跟大運幫忙壯膽。”文老六媳婦兒說。
文運臻一聽果然是。
“大運啊,跟你六嬸去,我也跟着去,我道要看看這個小偷是誰。”賈善和說。
文老六媳婦兒很着急的在前面走着;文運臻在後面心砰砰直跳地走着;賈善和在最後揚着脖子,搖頭晃腦地走着。
不一會兒,她們到了文老六家的地里。
她們靜悄悄的往裏走,果然有人在打呼嚕。
“這呼嚕的聲音咋這麼熟悉呢?”賈善和突然皺起了眉頭。
她來到了呼嚕聲的發源地,一看那人的臉,突然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文老六媳婦兒過來一看:“大哥”的驚訝一聲。
賈善和突然又醒了,她來到文偉聰跟前,用手直搖他,“起來,文老六家的苞米是不是都是你偷的?”
文偉長睜開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看到賈善和、文老六媳婦兒,還有大運都在這呢,“我、我”的嘴直哆嗦說不出來話。
“爸,你別隱瞞了,你都招了吧。”文運臻說。
“你都說了?哎呀!”文偉聰直咬牙,直攥拳。
“大哥啊,你可偷不少啊!”文老六媳婦兒說。
“這麼多天,又白扯了,我就這個命了!”文偉聰看着文運臻憤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