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反骨
當晚，周小侯爺死亡。
晏清一副在乎周小侯爺死亡模樣，堪比會扮戲的戲子。
性格分裂的少年，眼睛滿是悲痛。
國師府中。
商禮微微敲門。
醉音響在門外。
沈姑娘敞開門，烏黑眼睛見到國師商禮。
國師眼角微紅。
緊握小徒弟纖軟腰肢，反手關門。
沈姑娘細腰微僵，眼睛惱怒，凝向國師醉染容顏。
兇巴巴的。
“師父，你不是說再也不喝酒嗎，怎麼還，”
沈姑娘沒來得及講完。
國師倏地低下腦袋，狠狠咬傷沈姑娘。
沈姑娘面對似狗狗咬人行為，動用武力。
國師委屈巴巴，像是剛剛並非自己非禮沈姑娘，而是被沈姑娘非禮的樣子。
“發什麼神經，亂咬人。”
沈姑娘微微碰下滲着一點點血跡的脖頸，皺了下眉，漂亮小臉煩悶。
後退多步，轉身坐下床榻。
國師又近着沈姑娘。
烏眸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家徒弟。
“我是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記，你別生氣。”
沈姑娘不明白醉酒國師為何喜歡裝可憐。
推開國師抱着她腰的手。
烏黑凶躁眼睛，凝視側旁國師。
“我的脖頸若是落咬疤，我就把你的脖頸咬傷。”
國師聞言，眼神漾出明晃晃雀躍期待。
側過臉，脖頸隱隱似要挨近沈姑娘唇前。
“現在就報復我吧，我喜歡。”
沈姑娘：“……”
師父醉酒像是換了個性格。
思及這裏。
沈姑娘面無表情，推着國師微燙暈紅的臉龐。
“離我遠點，我不喜歡不正常的師父，如果可以，請你立刻出去，別來煩我。”
說完。
沈姑娘本想拿葯匣子，處理脖頸的傷。
國師驀然撲倒沈姑娘，彷彿是患有肌膚饑渴症，貼貼沈姑娘。
沈姑娘心底似冒出一團黑線，眼神躁悶，仰視身上纏人的國師。
國師精緻眼睛溢出含情繾綣。
沈姑娘看不懂國師的眼神，只想推人。
直到國師一次次問着沈棠，到底是晏清重要，還是他重要的時候，沈姑娘徹底失去耐心。
武力使國師暈倒床榻。
國師躺在床榻，抱着沈棠用過的被子。
沈姑娘側見抱着她被子的師父，眼底幽幽。
良久。
國師半夢半醒跑到躺在隔壁軟榻姑娘身前，剛想上榻湊近。
沈姑娘無情踹下國師。
國師抱着被褥，坐在沈姑娘閨房門前的台階，平日深邃暗色的眼睛，此刻無辜獃獃的。
附近並無下人。
尚未有人見到國師這副模樣。
國師意志不清醒，朦朧精緻的醉意眼睛，染着茫然，看向點燃燈火的閨房。
“為什麼趕我出去，我明明很乖很聽話。”
自認為聽話乖巧，烏黑的眸仍凝視閨房。
沈姑娘側睨門外隱隱顯現國師身影，轉身吹滅房間燭火。
閨房漆黑。
沈姑娘躺在溫熱被窩，側過身。
墨眸凝注黑壓壓房間。
耳尖稍稍發燙。
片刻。
閉上眼睛。
沈姑娘腦海重現國師忽然傷她脖頸的畫面。
【宿主，安心睡吧，明日可能還會有事】
沈姑娘微嗯一聲，漸入夢境。
夢境畫面，出現精神病院。
沈棠身體快跑，妄想跑出醫院。
那時靈魂只有十二歲，沈姑娘被迫互換到常茗十七歲身體。
沈姑娘起初只會稱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直到認知這個世界與本來世界不同，漸漸想辦法表現的與這個時代人相似。
奈何，這家醫院某些醫生，一直偷偷虐着病人。
沈姑娘一身反骨，妄想舉報這個醫生，可是這位醫生在人前，永遠都是正常模樣。
逃不開，即便假裝適應這個時代，明顯看着不像是精神疾病，卻不會很快順利離開。
直到那一次偶然聽見，醫生與常茗父母對話。
這才明白，原來常茗父母即便知曉她現在沒有精神病，不再像之前亂說不是常茗的話，卻依舊沒有把她接出醫院的原因。
常茗的父母非常缺錢，他們知道醫生喜歡電擊折磨病人，他們與醫生交易，把她送到這裏，不管她的死活。
沈姑娘眼眶微微紅，目光陰鬱凝視着醫生與常茗父母身影。
下一剎。
沈姑娘肩上忽然被按。
頂着常茗容貌，微微側過腦袋，眼睛警惕，看向身後的少年。
少年容貌病殃殃白皙，一雙桃花眼凝向沈棠。
沈棠身着病服，目光一沉。
少年聲音壓低：“和我走，別在這裏。”
聞言。
沈棠並不想信任少年。
少年唇角輕勾，惡劣語氣：“若是你想我把醫生叫來，你可以不跟我走。”
聞言。
最近學乖裝溫順的病服少女，微微蹙眉。
悄悄與少年離開。
少年攥住沈棠細腕，來到精神病院某個暗處位置。
低啞聲音響起。
“若是你信我，不覺得我是精神病，與我合作，逃離這裏。”
沈棠聞言，眸閃暗色。
微微後退，甩開少年的手。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少年察覺沈棠並不信任他，早有預料。
眼中含笑，聲音輕啞。
“在下商晏，叫我阿清就好，我的字是阿清。”
聞言。
沈棠一怔，懷疑此人是她那個時代的人，本想試探。
再問何情況。
驀地。
傳來護士醫生們的腳步聲。
沈棠與少年分別逃離。
翌日。
沈棠吃着精神病院食物，瞥見商晏被抓回來。
商晏唇角勾着惡劣慵懶笑意，身體即便被多名人控制往前走，依舊不減半分笑意。
餘光睨見沈棠咬着米飯，商晏桃花眼閃過一抹深色。
“你知道他為什麼進醫院嗎，他長得這麼好看，進醫院真可惜。”
小護士說到這裏，看向一旁的老護士。
老護士微微嘆氣。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是聽說，他真的有精神疾病，這才入了精神病院。”
沈姑娘聽着那些護士聲音，心底思索。
商晏時不時的想逃脫，那位醫生每次都會以各種理由抓人。
口口聲聲想讓沈棠與他合作逃離，其實他不止找了一個人，也找了其他人。
某日。
沈棠與商晏都被醫生偷偷帶走，關進漆黑的屋裏。
醫生這次打算放到家裏，免得被醫院的人發現問題。
將近三個月。
商晏微微動着唇瓣，被電擊虛弱的身形側靠沈棠。
“在下試過各種方法，可是沒用，在下實在不懂，這個世界的高科技。”
沈棠望着眼前黑烏烏的一幕。
沉默良久。
“如果變態醫生不在人世，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
商晏低低的笑了一聲，摸了一把沈棠腦袋。
“別做夢了，我們身上被他下了葯，跑都難。”
沈棠緊緊攥住手心裏藏着的打火機。
微微點燃打火機，映照着沈棠瀰漫殺意陰鷙的眸。
下一剎。
打火機又藏在沈棠身上。
商晏聲音響起。
“沈棠，若是把他殺了，你就是毀了自己，逃脫他的折磨重要，卻也不能去殺他，這不是古代王公貴族，醫生也不是被賣的奴隸。”
沈姑娘語氣冷沉嗓音，驀然打斷商晏。
“所以呢，等我們被折磨死，還是等人救？商晏，明明你做過想解決他的事，就別來勸我，若是這樣被折磨下去，那我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商晏後來又說一些什麼，沈棠並沒有認真去聽。
腦海里全是想着解決醫生的事。
時間長漫。
沈棠與商晏計劃如何逃生，但在沈棠心裏，還是想解決醫生。
沈棠沒有想到，最後醫生會被其他被關着地下室的假病人殺了。
幾乎全都跑出燃燒火焰的地下室。
逃出地下室人員里，並無商晏。
由於醫生此事上了新聞，被人報道，很多人都知道他們這些被折磨過的人是誰。
那些群眾同情他們這些人，願意捐款救人，資助這些被父母拋棄的人上學。
直到某日。
沈棠終於再見商晏。
商晏容貌盡毀，目光觸及沈棠，本想跑。
沈棠並未讓他跑，且帶着他，去她私底下拜的師父那邊。
商晏與沈棠曾經在地下室被關押，日積月累，沈棠自然是對商晏生出友情。
對於商晏如今情況，沈棠心底也有些難受。
商晏與沈棠在會武功下棋多才多藝的師父手裏學習，拜那人為師。
下一刻。
夢裏所有關於商晏的畫面消散，商晏的聲音相貌，全從沈棠記憶里消失，彷彿從未認識。
天色隱隱泛着魚肚白。
早就回歸自己身體，並非再使用被常茗系統強行互換身體，容顏白皙的少女，驀地清醒。
坐起身。
烏黑眼睛睨見，不知何時又跑到閨房，抱着她的國師大人。
心底倏然壓抑。
奇怪，明明她夢見現代那位師父和過去的記憶，卻總覺得過去記憶里，好像失去什麼。
應該沒有失去吧，她總不能離譜到，突然選擇性失憶症吧。
瞧瞧，她這是在亂腦補什麼。
父母沒有回來，任務沒有完成，就算失去什麼記憶，也不重要。
思及這裏。
沈姑娘掐住國師緋紅的耳朵，低着腦袋，湊近國師耳畔。
眼底惡劣笑彎彎。
“師父再不睡醒，我就把師父的臉畫成烏龜，還要揚言師父非禮我，必須娶我。”
聞言。
國師睜開惺忪桃花眼，微微怔然。
仰起視線，望見沈姑娘唇瓣嫣紅，漂亮眉目染笑。
沈姑娘鬆開耳朵，細白嫩膚的手，觸碰國師暗紅精緻的眼尾。
國師睫羽濃長卷翹，慌亂微顫。
“徒弟，是我不好，醉酒咬傷你，我以後真的不再飲酒，滴酒不沾。”
沈姑娘俯瞰國師唇紅齒白，美卻又是男相的容顏。
指尖微划國師臉頰。
唇勾着笑，語氣饒有興緻。
“若師父不是師父，我也沒有其他重要事情況下，也許我會在多年後喜歡師父。”
聞言。
國師倏然一愣。
沈姑娘身形離開國師。
國師忍不住回憶剛剛徒弟之言。
沈姑娘隨意說說。
直到各自在自己卧房，沐浴更衣梳青絲結束。
國師關心着沈姑娘脖頸的傷。
想到自己咬傷徒弟一事，耳根又開始偏熱。
耳垂蔓延不自知的紅。
沈姑娘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品嘗酥香膳食。
某日。
沈姑娘抹着的藥膏極好，脖頸雪白無瑕，再無咬痕。
因之前被咬，沈姑娘很少出門。
晏清多日未見到沈姑娘，本想動用手段調查沈姑娘家住何方，並不想再這樣被動。
明清白日。
沈姑娘走向小攤。
烏黑眼瞳睨了一下附近酒樓。
常韶夏身影出現酒樓，未發現沈棠易.容。
沈姑娘剛想跟上常韶夏。
下一刻。
晏清握住沈姑娘手腕。
沈姑娘今日並未繼續墊增，身子明顯變矮。
晏清修長指骨攥着沈姑娘，低着眉眼，垂視看着眼熟的姑娘。
深邃眼睛染無害好奇的眼神，凝向面前仰着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