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薛一海和裘美榮回到賓館的時候,前台交給他們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問是誰送過來的,前台說是個姑娘,挺漂亮的。
回到房間拆開信封,裏面是一疊照片和一把古樸的鑰匙,裹着的字條上寫了是古樓的後門鑰匙。
薛一海猜,“估計是春臨為了房子,叫三梨弄來的鑰匙。”
裘美榮說:“他還算守信用,我們過戶了房子,他還真把鑰匙送來了。”
薛一海看了照片看的熱血沸騰,咒罵道:“盛世齊就是個畜生,他以前沒這樣對你吧?”
裘美榮也看了照片,照片上是盛世齊和盛沛靈,她難堪死了,轉移話題說:“盛世齊約我們一定要在古樓里談判,現在有鑰匙又有照片,他要是不合作,我們就把照片發給報社,讓他身敗名裂。”
“對,有了照片,他不敢耍花樣,保險起見,這照片你再去洗一份備份着,然後我寫封信,塞張照片進去,約個時間見面談。”
“行,公安在調查了,我們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盛世齊那邊,盛沛靈拿了個信封給他,說是剛才回來的時候,薛一海給她的,“神神秘秘的,叫我轉交給你。”
盛世齊眼睛眯了一下,拆開信封后冷笑連連,盛沛靈好奇想看,“信上寫的什麼呀?”
盛世齊沒給她看,而是叫她收拾好東西,“不要退房,晚上等遲一點悄悄走,去火車站找個不需要登記身份的小旅館,開好房間,然後去買最早一班的火車去鵬城,等我們匯合后,馬上就走。”
薛沛靈答應了,還故意問道:“你不是想要找古樓的寶藏嗎,線索還沒找到,走了多可惜。”
“這趟可能找不到了。”盛世齊說:“等到那邊后,我找林先生再打聽打聽。”
……
梨齋今晚有一桌宴席,下午姜梨就在後廚房準備,佟來跑出去了一會,回來跟姜梨說了個八卦。
“師傅,楊大娘在這條街上租的那個早餐鋪子,剛裝修好就被兒媳婦娘家搶走啦,剛才我看到楊大娘罵著走的,說堅決不跟他們合作,要另選地方開店。”
姜梨想了想,不跟葉家合作是明智的選擇,她道:“也不一定是壞事。”
正聊着,葉子汮過來串門,還帶了一籠小籠包過來,請姜梨嘗一下,還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婆婆手把手教的,我們做出來的跟她做的就是差點兒,會不會是我婆婆對我瞞了配方啊?”
姜梨嘗了一小口就丟回了醋碟里,道:“同一個配方不同人做出來都不一樣,你這不是配方的問題,是態度的問題,麵皮揉的不夠好,餡料里的豬油塊比例也不對,可能是你和你娘家學的時候,小瞧了一隻小小的湯包,不夠認真對待吧。“
葉子汮被駁的說不出話,現在回頭找她婆婆請教,她婆婆也不肯再教了。
她轉移了話題,說出真正的來意:“我大弟弟也來店裏幫忙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約束他不許他再犯傻找你麻煩。”
姜梨點頭,說道:“就算找我也不怕,我三姐夫的表弟罵了我幾句,如今還被拘留着沒出來,何況你大弟弟呢。”
葉子汮被懟的沒話說,端着剩下的小籠包回了自家店鋪,葉培東上前問她,“姐,你打聽的怎麼樣,那老太婆是不是沒認真教你啊?”
葉子汮搖搖頭,說是他們自己沒認真學、沒認真做,“對了,你不要再去惹姜梨,她三姐夫的表弟還被拘留着呢,我那點存款都投到店裏,你再被拘留可沒人撈你了。”
葉培東不服氣,“她得意什麼,不就是勾搭上了新來的隊長嗎,我倒要看看,她敢改嫁,我就敢當面罵她住着秦朝的房子還改嫁他人,不要臉。”
葉子汮勸他不要多管閑事,“她改不改嫁都不關我們的事,這都放出來了,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怎麼跟那個於三兩認識的?”
於三兩就是當初鼓動葉培東去姜梨訂婚宴上,挑明秦朝犧牲消息的人,挑撥完就跑了,至今沒有抓到。
葉培東說他真的冤,“賭桌上認識的,輸急眼了被他利用,但他挺講義氣的,答應我的都給我了,我前陣子不是放出來了嘛,院牆後面的大樹底下,真的挖出了他答應給我的二百塊錢。”
“他難道還沒走?”葉子汮嚇死了,猶豫着要不要去告訴公安。
葉培東叫她千萬別去,“他都露過臉了,肯定是走了,不走等着抓啊,酬勞是他跑之前提前埋好的,這事不能告訴公安,你說了萬一我被報復怎麼辦,他們道上的講義氣,也狠辣啊,我聽他說過的,要是秦朝沒死,他們老大一定會出手把秦朝媽弄死,叫秦朝痛不欲生,我覺得還得加上他小媳婦,現在秦朝媽和姜梨還活着,也是人家有原則,說什麼人死債消,禍不及家人。”
葉子汮越聽越心驚,叫他不要說了,“你以後可不能再賭了,也不許接觸這樣的人。”
姜梨這邊,晚上這桌客人喝酒到九點多,送走客人,她關了門就回去了。
另外一邊,半夜的時候,薛一海和裘美榮出了酒店,一直在酒店盯梢的同志,被人敲暈后,拖到隱蔽的地方綁了起來,隨後,盛世齊也出了酒店。
薛春臨嘆口氣,如果不是襲擊公安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留把柄,他是不可能自己動手的,好在他有人證,今天晚上,他正跟女朋友住在自家的小院子裏,從來都沒有出來過,而女朋友也會因為得知古樓失火,心虛逃跑后無法求證。
做好這一切,薛春臨回了小院,三梨醒了過來,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薛春臨笑笑,說道:“晚上燉的佛跳牆要看火候的,你睡吧,明早正好起來吃。”
三梨沒起疑心,問道:“你養父母明早就會給你錢了吧?”
薛春臨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給的。”
但如果出了意外,他們就會死,死無對證,很多事情,就算公安猜到了,也無法證實了。
後半夜的時候,古樓失火了,火光剛起的時候,就有人打了電話報消防,很快火情被撲滅了,被困在火場呼救的薛一海,也被送到了醫院。
接到報案后,秦朝都抓狂了,已經安排同事盯梢,薛一海這個大活人走出了賓館,沒人通報,他直覺不好,安排人去醫院查看薛一海的情況,親自帶隊去賓館,找到了被敲暈后綁起來的同事。
秦朝詢問了當時的情況,同事說沒看清襲擊他的人,秦朝叫人送他去醫院檢查。
周寒說:“老大,我去賓館查了,裘美榮也不在,盛世齊和盛沛靈的套房沒人,服務員說他們都沒有退房,大件行李都在房間,不像是要跑路的樣子,襲擊我們同事的人,好像是知道今晚薛一海要出門,那人明顯就是要放跑他們。”
秦朝想到姜梨的那個夢,第一個兇案現場是薛一海在火場裏呼救,已經對上了,第二個兇案現場,裘美榮和盛世齊死在凌亂的小床鋪上,那這個兇案現場,搞不好已經發生了。
秦朝安排下去,“組織警力,立刻排查全市的賓館、招待所、小旅館,把盛世齊給找出來。”
秦朝一個人站在四個嫌疑人都走空的賓館,一直在想是什麼動機把這幾個人都串聯到一起的?
火災現場……
他猛然想到快二十年前的那宗火災舊案,如果當年的火災不是意外,那死去的六個無辜的被害人,他們的後代是有動機復仇的,現在的京市裡,就有兩個當年火災案的後代。
秦朝上車掉頭去了三梨的小院子,正碰上薛春臨開門出來。
薛春臨看到公安來了,開口就說:“警官,我要報案,我女朋友不見了,請你們幫忙找人。”
他明顯是知道公安會來,三梨只怕已經走了有一會了,秦朝冷冰冰的問道:“三梨為什麼會不見,她有什麼理由要跑?”
薛春臨道:“因為是三梨偷印了古樓鑰匙的模具偷配了鑰匙,跟我養父母做交易,古樓失火我養父生死不知,她太害怕了,我勸她去自首,她表面上答應,誰知趁我不注意,跑了。”
“昨晚你在哪?”
“一直在家,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古樓失火,消防來救火,我們就醒了,您知道這裏離古樓不遠,那麼大的火光和動靜,加上三梨心虛,火一起她就害怕了,得知消防從火場救了個人,她更坐不住,騙了我才跑的,警官找到她,一問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秦朝相信他此刻說的都是真實發生的,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連買的這座小院子,都挑的古樓附近,心機深沉。
秦朝想通了這一連串的關聯。
薛春臨表面上受制於養父母,養父母要他回來邂逅姜梨,他選了三梨,他並沒有制定具體的計劃,而是隨機應變,根據別人的目的去制定臨時計劃,把薛一海和盛世齊,引到他想要的結果上去。
那個盛沛靈,應該跟他達成了某種協議,是跟他一夥的。
秦朝冷笑道:“你好算計,連公安都算計進來。”
薛春臨道:“秦隊長,沒有證據的事不好亂猜測的,您要是懷疑我,那請找到證據。”
秦朝說:“你這麼聰明,一定不會留下證據給警方吧?”
薛春臨不答,“公安同志,我看你們今晚挺忙的,我去找三梨親媽說一聲吧,您不介意我離開一下吧。”
“案子沒破之前,不要離開京市。”
“明白。”
秦朝看了會薛春臨離開的腳步,從容不迫,但這個人的計劃都是隨機應變,不可能一點破綻不露。
秦朝驅車回了趟家屬院,薛一海在火場呼救的兇案現場發生在梨齋,自然要跟姜梨說一聲。
……
姜梨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這裏可是市局的家屬院,能來敲她大門的,除了鄰居,就是秦隊長了。
“外面誰?”天還沒亮呢,她總要問一聲。
秦朝心想這姑娘還怪警覺的,“是我,你開門我跟你說。”
不是緊急的事他不會這個點來,姜梨披了個外套,頭髮都來不及梳,散着頭髮開門。
秦朝瞧她睡眼稀鬆的模樣,垂了眼眸,低聲說:“薛一海的兇案現場在古樓,火已經撲滅了,你換衣服,路上細說。”
姜梨怔了好幾秒,梨齋的前後大門,那個鎖不是普通的鎖,一般的小賊可撬不開,除非是有鑰匙。
能拿到她鑰匙的,只能是能接近她的人,她心裏一沉,轉身回卧室,換了身衣服出門。
路上秦朝跟她簡單說了下案情的前後經過。
“我們派去盯梢的同志被人敲暈了,盛世齊、裘美榮、盛沛靈失蹤,希望薛一海能搶救的過來,他越早醒對破案越有利。”
姜梨想了想說:“火場的夢裏,薛一海是呼救,他應該不會死,但是他去古樓做什麼呢?”
秦朝說:“消防說,他們趕到的時候,後門只是帶上,可見是有人走的急,來不及鎖門,但是起火的后廚房是被人從外面反鎖的,消防證實了是撞開廚房門進去滅火救援的,所以當晚進古樓的,不止薛一海一個。”
他說道:“消防救出薛一海之後,我就已經去你三姐住的小院,你三姐並不在,只有薛春臨一個人,他主動跟我坦白,說是三梨為了他能拿回古樓的錢,跟薛一海做了交易,偷偷印了古樓的鑰匙去配,把鑰匙交給了薛一海,古樓起火后,你三姐就跑了。”
姜梨聽了跟秦朝說,三梨偷鑰匙,是薛春臨引導的。
“難怪呢,婁慶平對象辱罵三梨的時候,他一個大男人,要動手打女人,就我三姐那性格,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怕心裏還會高興有人為她不顧一切,她認定薛春臨為她不顧一切,那為薛春臨偷把鑰匙,她也能心甘情願。”
秦朝問道:“如果你是你三姐,你會被騙到為男人犯罪嗎?”
姜梨搖頭說不會,“我只會騙男人為我犯罪,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告訴你,我不會像三梨那樣傻被男人欺騙的,你放心好了。”
秦朝:“……那就好。”
市局裏忙成一團,都在調查古樓縱火案的線索,排查盛世齊、裘美榮、盛沛靈、現在又加個三梨的下落。
周寒告訴姜梨,就在十幾分鐘之前,唐蓮心來局裏自首。
他跟姜梨道:“嫂子,您勸勸老太太,她非說古樓的鑰匙是她偷了給三梨的,要替三梨頂罪。”
秦朝說:“薛春臨說要去找你.媽說三梨的事,老太太可能受了刺激,你去勸勸,這時候做假口供,她誰都保不了。”
姜梨頭疼的不行,去勸唐蓮心,“媽,你就不要浪費公安的時間了,薛春臨跟秦隊長親口說的,是三梨偷印的鑰匙,三梨現在跑了不見人,你以為幫她頂罪她就沒事嗎,案子最後查清楚了,你還多條做偽證的罪名。”
唐蓮心慌張了,這才跟姜梨說:“春臨來找我,說三梨偷了古樓的鑰匙去配,把他爸媽放進去,古樓又不知道為什麼失火,如果被查到是三梨偷了鑰匙,她要被拘留的。”
“他還說,薛家宗族長輩不會同意他娶一個犯了罪的未婚妻,跟我說對不起,只能解除婚約,你三姐不能被拘留的呀,她還要結婚呢,我就跟他說,我來承認鑰匙是我偷配了給她的,這樣他們倆就不用退婚了。”
姜梨一想就明白了,薛春臨去家裏找唐蓮心,沒有別的目的,他就是去退婚的,唐蓮心反倒是誤會了。
她嘆氣說:“媽你好傻,薛春臨找你,是利用完了三姐,真的想跟三姐解除婚約而已,你多此一舉來做偽證,改變不了他悔婚的決定,還有這偷鑰匙的事,去配鑰匙的地方一問就清楚是誰了,你替三梨做偽證,不過是多個人犯罪而已。”
唐蓮心求姜梨別追究三梨偷鑰匙的事。
她還抱着幻想,“古樓失火的損失,媽替她賠給你,別怪你三姐行嗎,你們每個人都說媽偏心,媽承認,媽是偏心,媽偏心的永遠是遇到坎兒的那個,並不是固定偏心誰呀,我是盼着你們都好的呀。”
姜梨心裏一陣的難過,沒答應,“媽,這案子太大了,誰都沒法包庇,三梨不是小孩子了,她得自己承擔後果。”
這時候負責在醫院看守的同事打來電話,說薛一海醒了,姜梨想一起去,打電話去大姐家裏,請大姐夫開車來給媽接回去。
……
病房裏,薛一海燒傷挺嚴重的,勉強能開口,他自己也急着報案,看到公安來了,立刻說盛世齊要殺他。
“公安同志,是盛世齊要殺我,他是兇手!”
受害人親口指正,那應該錯不了,但也不排除賊喊捉賊,尤其是盛世齊和裘美榮在姜梨的夢裏面死了。
秦朝道:“盛世齊失蹤了,你說他要殺你,動機呢,我們也能懷疑是你跟盛世齊產生了矛盾,殺了他再賊喊捉賊。”
薛一海激動的發抖,說他落到現在的下場,都是盛世齊害的,他肯定是畏罪潛逃了。
“盛世齊有動機的,我告訴你們,我全都告訴你們!”
劫後餘生,讓薛一海什麼都不顧了,把一切都說了出來,薛一海說,他從很早之前就認識盛世齊了。
“最開始裘美榮是盛世齊的女朋友,為了古樓接近春臨爸爸,勸他把古樓賣給盛老闆,春臨爸沒受誘.惑,堅決不同意賣,後來盛世齊厭倦了裘美榮分手了,但我挺喜歡她的,不介意她的過去娶了她,裘美榮告訴我,盛世齊知道古樓有寶藏的秘密,已經打算要對薛春臨父母下手,她還跟我說,盛世齊想跟我做交易,他安排讓薛春臨成為孤兒,我來收養春臨,拿到古樓找到寶藏后,分我兩成。”
“一開始我是不相信他的,畢竟古樓在我們薛家祖輩的手裏,重建過一次,要有寶藏早發現了,後來春臨父母真的出事,我就把春臨收養過來了。”
秦朝問道:“那這麼說,當初薛春臨爸媽車間發生的縱火案,跟盛世齊有關?”
薛一海說他也是聽裘美榮說的。
“是結婚後裘美榮告訴我的,盛世齊從薛春臨爸爸那邊買不成房子,耐心等了兩三年,然後找到了盛沛靈的爸爸,就是老六,是個孬種,老婆跟人跑了,廠里人都瞧不起他,分房子的時候本該分兩室一廳,主任譏諷他娶不到老婆,分大房子也沒用,還是把大房子留給等着結婚的,就給他一室一廳。”
“恰好那天老六去醫院拿體檢報告,醫生告訴他已經癌症晚期,盛世齊找到老六,叫他去放火,就給他女兒帶到國外,讓她接受教育,讓她做人上人,老六答應了,那天晚上主任恰好去六車間開動員會,老六就潑上汽油放了一把火。”
當年的縱火案,真實的動機因為現在的案子被揭開了,秦朝問:“這麼說,盛世齊許諾了老六好處,要他放火,其實是想燒死薛春臨父母?”
“對,其他四個人,包括跟老六有矛盾的主任,其實都是被波及枉死的。”
“裘美榮說,盛世齊答應老六,會把他女兒帶到國外去,後來老六的女兒在福利院呆了好幾年,我們都以為盛世齊騙了老六,但是幾年之後,有一對華僑夫婦回國,給老六女兒領養走了,”
“其實古樓找遍了,根本沒發現寶藏和線索,加上又到了特殊時間,古樓被收走,沒想到幾年以後又還給了我們,盛世齊在國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我住進去各種不順,加上生意上缺了資金,便賣給了季老闆。”
秦朝心口發悶,“為了一個傳言,你們害死六條無辜人命,導致兩個小孩成了孤兒?”
薛一海矢口否認,“警官,我全程都是聽裘美榮說的,就是這趟盛世齊回來,又打古樓的主意,也是裘美榮牽橋搭線,說我們配合盛世齊把古樓拿回來,跟着一起分點好處。”
秦朝真想把這個蠢貨再踢回火場,“所以,你們就讓薛春臨回來邂逅姜梨。”
薛一海說:“都是裘美榮想的主意,誰知道春臨那孩子,看中了三梨,這才不得已,讓她侄子過來補救,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人沒娶上還被拘留了,那小姑娘真要守寡,其實我心裏還挺佩服,這樣重情義的人不多了……”
秦朝打斷他,“你不要扯些廢話,昨天夜裏,你們發生了什麼爭執,讓盛世齊不惜跑路也要殺你滅口?”
薛一海說盛世齊是被他逼急了才跳牆的。
他好賭成癮,外頭欠了三十多萬的賭債,家裏的酒樓、房本全都抵押出去,還遠遠不夠,那些人威脅他,三天之內還不上錢,就要他的命。
“我是真沒辦法了,寶藏就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就約了盛世齊去古樓談判,想叫他借我點錢,讓我先把賭債還了,然後我幫他找寶藏,我手裏有盛世齊犯罪的照片,我威脅他,如果他不肯,我就去公安局舉報他那些犯法的事。”
“沒想到這話激怒了他,他趁我不備把我打傷,還逼迫裘美榮站隊,要不跟他走,去國外過好日子,將來還能分寶藏,要不跟我死在一起。”
裘美榮都沒怎麼考慮,就選擇站隊到盛世齊一邊。
薛一海激動的罵道:“裘美榮那個賤人,為了表明態度,打碎廚房放食用油的油罐子放火,還把廚房的門反鎖上了,就是他們倆要殺我,你們快去逮捕他們,他們倆都是兇手!”
秦朝抓住了薛一海口供里的疑點,問道:“你們為什麼會選擇在古樓里碰面?”
薛一海說:“是盛世齊要求的,為這,我還要春臨去勸三梨偷鑰匙去呢,哎,春臨是拒絕的,不過三梨還是去偷了。”
“是盛世齊要求的,還是你聽盛沛靈說的?”
薛一海說:“盛沛靈告訴我的,可她的話,那不也是盛世齊交代的嘛,警官你不知道,我聽裘美榮說,盛沛靈從小被打怕了,是不敢反抗的。”
口供問完了,秦朝出去透了口清晨微涼的新鮮空氣,腦海里大致勾勒出薛春臨復仇的計劃,他從出國留學那會,就開始做準備,跟盛沛靈談戀愛,應該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薛春臨做的一切,都拿不住他犯法的證據,三梨跑了,盛沛靈跟他是一夥的,而盛世齊和裘美榮,此刻估計凶多吉少。
死無對證,他報了仇,還沒有髒了自己的手。
這時候一通電話,更加印證了秦朝的推測,周寒惱恨的跑來跟他說:“老大,局裏來電話了,剛接到報案,盛世齊和裘美榮死在了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裏。”
“怎麼死的,誰報的案?”姜梨夢境裏第二個兇案現場出現了。
周寒說:“是盛沛靈報的案,死因要等法醫鑒定后才能知道。”
秦朝並不意外,盛沛靈應該是跟薛春臨商議好的,等薛一海的口供錄的差不多了,她再報案,這兩人的死因,應該也是他們算計好了的。
……
發生命案的小旅館外面,老闆娘哭天喊地的追問公安怎麼還不來,看熱鬧的都被攔在門外。
薛春臨已經找到這裏了,三梨在報案之前剛走沒多久,盛沛靈靠着窗口,默默的看着遠處閃爍鳴叫的警燈。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關於爸爸的記憶,家裏窮,媽媽也跑了,但爸爸挺疼愛她,供她上學,還說不會娶后媽。
有一天爸爸回來很高興,說家裏馬上就要分個大房子,兩室一廳,她就能有自己的房間讀書寫字,而她呢,把剛領回家的獎狀給爸爸看,爸爸看了后,那天破天荒買了半隻烤鴨回來,說是獎勵她的,鼓勵她好好學習。
再後來,就有人罵她是縱火犯的女兒,她被送去福利院,幾年之後再被華僑收養,出國的那天,被害人的家屬們跑過來堵路,罵她不配那麼幸運的被收養。
幸運嗎?真想把這份幸運送給他們,她被養父母帶出國后,就被送去了盛世齊那裏。
盛沛靈說:“真沒想到,他連體檢報告都騙我爸,我爸要不是以為絕症,不會走那條路。”
這事好查,當初在體檢報告上作假的人,能為錢替盛世齊害人,也能為錢把盛世齊供出來,薛春臨查到了,還錄了音,有了錄音,盛沛靈選擇站在他這一頭,一起替父報仇。
遠處的警燈越來越近,盛沛靈突然問道:“對了,你追我的時候是喜歡我呢,還是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利用我?”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薛春臨是來救她出水火的蓋世英雄,等到完全信任他的時候,薛春臨告訴了她全部的真相,還有他的身份,她的信念崩塌了,只剩下替父親報仇的念頭。
薛春臨說:“我告訴了你全部的真相,沒有欺瞞,你應該感激我,你爸爸殺了我父母,還奢望我會喜歡你,清醒點吧,現在咱們兩清了。”
盛沛靈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不過是跟過去的不堪告別之際,最後不死心的問一句罷了。
這時候她看到警車已經到旅館門口了,下來好幾個公安,還有一抹嬌俏的身影。
盛沛靈道:“你看,你未婚妻的妹妹也來了,我覺得待會你要挨打。”
薛春臨摸了摸臉,“你在幸災樂禍?”
盛沛靈承認,她說:“你到最後一刻,還在騙三梨讓她跑路,那位警官肯定能看出你的伎倆。”
“看出來又怎麼樣呢。”薛春臨說:“誰能拿出證據,證明我有違法嗎?”
是拿不出來,薛春臨選學的是法律,他從不做會讓他進監獄的事,就是報仇,都讓薛一海和盛世齊狗咬狗,兩敗俱傷。
盛沛靈問薛春臨,報仇之後要去做什麼,薛春臨說回去繼承家業,反問她,“你呢,出國還是留在國內?”
盛沛靈說她想談一場戀愛,還說他們兩個都是千瘡百孔的心,應該找個乾淨的人在一起,她已經挑好了。
“就薛秋華很好,乾乾淨淨的,沒有被罪惡污染過心靈,我很喜歡。”
薛春臨說:“他就算了吧,挺好一青年,你招惹他幹嘛呀?”
盛沛靈鄙夷道:“還有臉說我,三梨也沒招惹你,你為了接近她妹妹,還是傷害了她,幹嘛要那麼麻煩,不直接去追她妹妹呢?”
薛春臨解釋說:“覺得她比較危險,沒那麼容易上當,再說了,她身邊那個公安不好惹。”
……
公安已經封鎖了案發房間的整個樓層,秦朝問最先發現現場的盛沛靈,問她什麼時候離開下榻酒店的?
盛沛靈說昨天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盛世齊叫她帶上證件、細軟,先來火車站附近找家不起眼的小旅館,她開了兩個標間,這樣的小旅館不正規,也不要證件就給開了,然後去車站買了三張離京的火車票。
“可能那時候他就做好了滅口的準備了,畢竟他乾的那些事,被查出來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大概四點多鐘的時候,盛世齊帶着裘美榮過來了,兩人很狼狽,我是買了火車票,但我們肯定不敢去車站走,而是找了個小貨車,打算走小路出京,我告訴盛世齊,我約的小貨車定的是六點碰面,他還很生氣,裘美榮勸他別擔心,說只有一個多小時,救火的時間都不一定夠,等發現屍體報警,我們還有火車票干擾公安視線,等你們追到車站,我們早就坐小貨車走了。”
“發現他們倆個可能背了人命案子,你都不報警?”秦朝問道。
盛沛靈自嘲的笑,“警官見過被馴服的動物嗎,主人不發話,哪敢自作主張,您要是知道我被他打過多少次,應該就能理解,為什麼他死了我才敢報警。”
盛世齊和裘美榮的死因,法醫初步鑒定是葯吃多了,加上過度的體力消耗導致的心梗。
盛沛靈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她就在隔壁房間,聽了一個多小時的動靜,樓下還跑來敲門,說動靜太大吵的人睡不着覺。
“敲門他們倆也不理,還是我把那人打發了。”
樓下的房客證實了盛沛靈的話。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兩人死亡的?要具體時間。”
盛沛靈說是五點四十左右,“我五點一刻就起床叫他們準備出發去車站,敲了門沒人理,我覺得不對勁,猶豫了一會,才喊老闆娘來開門,然後就發現那兩人死在床上的恐怖模樣,哎,誰能想到呢,逃跑的路上還不忘那事,盛世齊這幾年身體早虧空了,沒藥辦不了事,可能他跟裘美榮多年未見,加上藥量沒控制的好,才發生悲劇了,哎,這也是他們的報應。”
“你猶豫了二十五分鐘才喊服務員開門,報應還是人為的復仇?”
秦朝質疑,“有沒有可能是你在他們二人的飲水裏放了葯呢?”
盛沛靈連聲抗議,“沒有證據的猜測,秦隊長不要來嚇我了,我不禁嚇的,我當時就是很害怕嘛,我哪知道時間會過得那麼快呢。”
確實都是他們算計好的,剛剛逃離火場的人,又奔跑趕路,回到房間是一定會喝水止渴和壓驚的,盛沛靈說她猶豫了二十五分鐘,其實是要確定屋裏的兩人死透了,很冒險,但是他們成功了。
他叫盛沛靈最近不要離開京市,後續還有細節要找她了解情況,隨後去詢問薛春臨,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小旅館。
秦朝並不指望能問出真話,“我想你的理由已經找好了吧?”
薛春臨笑笑,“警官說笑了,我來這裏,純粹巧合,是三梨給我打電話,就那麼巧,她跑掉之後,也在這家小旅館落腳。”
“她給我打電話說要離開京市,我叫她原地不要動,我馬上來,可等我到了的時候,三梨已經不見了,可能是旅館的報案讓她害怕,所以跑掉了吧。”
秦朝冷聲質問:“三梨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報警!”
薛春臨解釋他是關心則亂,“三梨說她不想被拘留,我要是直接報警,她會恨我一輩子,我本想當面勸她,誰想到出了意外呢。”
薛春臨的置身事外,讓人無可奈何。
問完了話,薛春臨留在旅館外頭,並沒有走,姜梨走到薛春臨跟前,問他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三姐一時半會估計找不到,這婚約你打算怎麼辦?”
薛春臨說:“你三姐在電話里說不想耽誤我,叫我別等她了,她自己也會好好生活,我決定不辜負她的心意,婚約還是解除了吧。”
姜梨冷笑了一會,利用完就撇清關係,這人是裝都不裝了。
她道:“你接近我們家,在整個案子裏像是多此一舉,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找三梨呢,我想不通,你能跟我說說嗎,這會我們離公安都挺遠的,可以說幾句真話了。”
薛春臨不怕姜梨耍花樣,而且他也很想傾訴,便道:“就為了個破房子有寶藏的傳言,我爸媽就被人燒死,還是跟你有關,你三姐才受這麼點委屈,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姜梨平靜的道:“你這道理說不通,我家祖上開過鏢局的,人家託了鏢就要守信,人在鏢在,鏢失照賠,我媽外祖父和幾個舅爺爺,都死在押鏢的路上,我們也沒抱怨過托鏢的主顧,不管你家祖上跟人做了什麼交易,你們後代受了恩惠了,是你們自己貪心啊,怪得了托鏢的人嗎,人家是付足了錢的,你們就要守信用。”
薛春臨怔怔的說不出話。
看姜梨要走了,他突然道:“連薛一海和盛世齊都不知道,其實我們這一支嫡系的祖宗,在蘇黎世銀行開了個百年保險柜,只要把房子賣給叫姜梨的,完成託付,就能拿到鑰匙,我去查過,確實有這麼個保險柜,你說當初房子不賣給季從容,再等等,賣到你手裏,我們家就能拿到那筆尾款嗎?”
姜梨也怔住了,原來薛春臨知道,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才七歲,如果不是那之前告訴的,就是他父親給這個秘密上了個保險,薛春臨或許是之後的某個時間,找到父親留給他的線索。
她道:“有案子你找秦隊長報案,我怎麼會知道?”
這時候盛沛靈跑過來,她道:“幹嘛要告訴公安,如果你有線索,我們可以合作找寶藏啊。”
姜梨沒理他們,她不可能把季從容暴露出來。
她道:“你們倆一直是一夥的對吧,要是真相信有線索,還不死心的話,那行啊,梨齋還缺個洗碗工,你們倆去后廚洗碗等線索去吧。”
盛沛靈和薛春臨嘀咕一句,“你看她態度,不像有線索啊,你家那什麼蘇黎世保險櫃裏的尾款,那到期不就便宜銀行了嗎?”
薛春臨說:“或許吧,誰知道呢,反正現在沒鑰匙打不開柜子,隨它去吧,也可能裏面什麼都沒有,我得去醫院看看我養父,你自便。”
其實薛春臨知道他沒機會拿到尾款了,蘇黎世銀行保險柜的線索,是在古樓剛被賣掉之後,他整理父親的遺物發現的線索,可惜遲了,古樓已經賣掉了,之後他去國外求學,去蘇黎世銀行查過父親遺物里提到的那個保險柜,銀行方面說,包廂櫃裏的東西,不久前已經被人取走了。
這家蘇黎世老牌私人銀行,這樣的百年保險柜,只認鑰匙不認人,他因為還帶了一些父親留給他的信物,銀行方面才幫他查了一下。
所以,既然有保險柜,他父母的死就不是意外,那天起,薛春臨就在調查父母真正的死因,計劃復仇了。
薛春臨去了醫院看了薛一海,薛一海在他的計劃里不能死,他死了,就沒人把快二十年前的火災舊案的實情告訴公安,所以,必須安排個合適的人,在火災剛起的時候及時報警。
薛春臨站在病床前,看着包裹的木乃伊一般的薛一海,心裏有了大仇得報的暢快。
薛一海不想死,讓薛春臨去籌錢給他交治療費。
“兒子,你要救救爸,那些事都是裘美榮跟盛世齊做的,我對你可是不錯的。”
薛春臨不想跟他啰嗦,道:“明早我就去登報,跟你斷絕收養關係,你們從小給我花的每一分錢,我都記過賬了,賣古樓的錢你還得再還我一半才能抵消。”
薛一海痛罵他別小人得志,警告他別想繼承家裏的產業,“老子捐了也不傳給你。”
薛春臨冷笑,拿出一疊有手印、簽字的抵押欠款單據,說道:“你欠的那些賭債、抵押的產業,欠條都在我手裏,看你現在這樣,別說寶藏了,住院費都出不起,肯定沒錢還,等斷絕關係,回去我就收回抵押的房子產業。”
“你,是你做局找人哄我上賭桌,做莊的是你!”
薛春臨沒否認,說:“裘美榮挺會做生意的,掙了不少家業,可惜你爛賭,她太貪,我這才能替我父母報了仇。”
……
兩件案子,薛一海的火場案,盛世齊和裘美榮的死於非命案,提前從姜梨的夢裏面得到預警了,還是晚了一步,這讓秦朝心裏的憤怒值拉滿了。
現在唯一能審問有嫌疑的,就是火災發生后,幾乎是同時撥打消防電話的葉培東。
秦朝親自提審了葉培東,葉培東上回就在這位凶煞的隊長手裏吃了虧,這回又是他,幾乎嚇昏過去。
他謹記委託他打消防電話那封書信上的叮囑,只要咬死口不說動機,最多像上次一樣,拘留一陣子就放出來了。
葉培東哀求道:“警官,這次我可是做了好事呀,要不是我報警打消防電話,薛一海早就燒死了吧,那你們就沒機會這麼順利的破案了,我是立了功的呀,警官,不表彰就算了,怎麼還抓我呢?”
是啊,要不是他及時報警,薛一海哪有機會把當年的縱火案真實動機說出來。
秦朝說:“你是四點零五分打電話報的消防,你那個點不睡覺,盯着附近的店鋪就等火災報警,你跟我說你是專門守夜做好事?”
“葉培東,誰跟你串通的老實交代,這案子雖然不能關你,就你爛賭、摸人家小姑娘那點爛事,只要我想查,夠關你幾年的了,你要是配合肯老實交代,局裏有大案子要查,自然沒空管你那點破事,我要事無巨細,任何一點細節都要知道,你最好配合。”
秦朝用了點手段,從葉培東嘴裏把實話審出來了。
葉培東說,這事還要從上回大鬧姜梨訂婚宴開始說起,“就你們還沒抓到的於三兩,是他忽悠我去訂婚宴上公開秦朝的死訊,後來他不是逃走了嘛,其實這事還有後續,我被放出去后,按照約定去我家後院牆外的大樹下挖到半米深的坑,找到他答應給我的兩百塊報酬。“
“你上回怎麼不說這事?”
“上回您也沒問吶。”
秦朝呵斥道:“這次怎麼回事,詳細點,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
葉培東瑟瑟發抖,“就前幾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不要混淆時間,具體是哪天收到的?”
“就前天晚上的時候,我這人愛貪小便宜,夜裏跟人玩了兩把,輸了不少,路上看到個信封,我當然要撿起來看了,裏面是一封信件,字醜死了,應該是左手寫的,上面教我,讓我就在昨天晚上後半夜別睡,觀察古樓,如果古樓失火,叫我及時打火警電話,事後給我五百塊的酬勞,依舊埋在院牆外頭的大樹底下。”
“我當時以為是於三兩,那是個講義氣的道上人,而且叫我做的又不是犯法的事,我就照做了。”
竟然跟秦朝案子的嫌疑人團伙有關,寫這封信的肯定不是於三兩,他露過臉,不可能繼續呆在京市等着被抓,是有人借這個手段,讓葉培東相信這件委託,是於三兩叫他去做的,有了前一次如約支付的欠款,這一次葉培東為了五百塊,一定會遵守的。”
秦朝叫人繼續審問一遍葉培東,看看他前後的證詞是不是一致,隨後他出來吹了會風,理了下頭緒。
姜梨一直沒走呢,看他出來了,忙上去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嗎?”
秦朝擰着眉心,道:“你覺得,薛一海火場案,盛世齊和裘美榮的死於非命案,誰得益最大。”
姜梨不假思索,“那肯定是薛春臨啊,他報了仇,養父母一死一傷,家業順理成章全落到他手裏,還快刀斬亂麻,跟我三姐退了婚,這一波他贏大發了。”
秦朝說:“最大的得益者,就有最大的嫌疑,我現在懷疑是薛春臨寫匿名信件,叫葉培東報火警,如果真是他,那薛春臨跟秦朝犧牲那個案子的匪徒團伙,至少是有過接觸的,知道他們辦事的手法,秦朝的案子本來斷了線索陷入死胡同了,這個新線索如果能確定真實性,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那你想怎麼確定?”
秦朝說:“如果是薛春臨,他在模仿於三兩的手法利用葉培東做事,我現在要去葉培東家的後院,看看有沒有匿名信件里承諾的尾款,如果有,這方法薛春臨知道,還埋同一個坑裏,說明於三兩團伙不止一次的用過這個手法,而薛春臨也知道,他跟秦朝的案子的那個匪徒團伙,脫不開干係。”
姜梨心跳加快,“可是,他那麼謹慎的人,就不怕葉培東會供出來信件的事嗎,畢竟他是最大的得利者,有疑點,首先就會懷疑是他呀。”
秦朝道:“上一次葉培東並沒有說出委託款的事,薛春臨太過自信了,他臨時安排了這麼多計劃,百密一疏,總會留下破綻的,我現在要去證實一下,讓周寒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