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校慶 回到了當年。

70. 校慶 回到了當年。

Chapter70

晚上,他們一同去餐廳吃飯,回酒店收拾行李,睡一覺。

第二天就坐飛機回了南城,徹底結束了在德國短暫的蜜月之旅。

到家之後,書黎連歇都沒怎麼歇一下,便結束假期回學校上班了。

生活又恢復如常。

距離婚期越來越近,書黎變得忙碌起來。

工作之餘,他們鮮少有時間去逛街約會,每天晚上以及周末假期商討的幾乎都是關於婚禮的事兒。

說是商討,實際上許多事情都是趙景川在負責,他來當那個忙前忙后跑腿的人,而書黎只需要做決定和提出意見就夠了。

過程中有出現過爭執,但都只是些小問題。

他總是以她的想法為主,出現意見不同時,實在勸不動她,最後都會按她的意見走。

很快,整個婚禮包括請帖、伴手禮、場地佈置之類的設計,不到兩個星期全部敲定了下來。

拿到最終確定的請帖樣式時,書黎怎麼看怎麼滿意。

請帖是根據他們在德國教堂里發生的事情設計的,採用立式有質感紋理的紙張,剪裁成教堂的樣式,教堂門可以自由打開,中間由一個圓形貼紙粘合著,貼紙上沾有乾花。

把貼紙撕開,也就相當於把教堂的門打開,一眼能看見裏面附着的一張白底內卡,內卡的字體以鎏金色來纂刻,卡上寫了一段話,底下畫了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在小人的腳下還有一隻肥肥胖胖的阿拉斯加犬。

任誰看了,都像是“一家三口”。

書黎收了好幾張作為紀念,保存在自家的抽屜里。

其餘的,根據賓客名單提名分別遞送了出去。

遞完請帖,收到別人提前發來的祝福,書黎很認真地給他們回復,在這一刻,她也真實地有了要辦婚禮的實感。

準備過程十分艱難,但到了現在,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

婚禮前兩周,三月十二日是南城中學校慶的日子,今年正好是第一百周年。

書黎在微信上收到了高三班長發來的校慶通知,內容明顯是群發的文案,大概是以前的老師拜託他來通知大家。

上面顯示本周日南城中學舉行建校一百周年慶典,誠邀廣大校友回校參加活動,當天學校全天開放,隨意進出,可回母校參觀拍照留念。

屆時不僅有社團文化節活動,還會有知名校友回校演講,一起回顧當年的在校時光。

南城中學是南城最有名的重點中學,自學校里走出去的學子在各行各業都有一些能叫得上名字、有頭有臉的人物,學校名聲在外也算是響噹噹。

書黎對裏面的活動不是很感興趣,以往校慶她都沒去參加,不知為何今年有點想回去一趟。

晚上吃飯,她拿起手機,糾結良久終是跟趙景川提了下這件事:“南中校慶,你知道嗎?”

“校慶?”趙景川沒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想來他應該是有所耳聞,“知道,怎麼了?”

書黎沒有說得太直白,咬着筷子問:“你有什麼想法嗎?”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問她:“你想回去?”

書黎不知道該怎麼說,委婉道:“我有時間,去不去都行,看你。主要是我不想一個人去,怪尷尬的。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就不去了。”

“想去就去吧。”趙景川不帶半點猶豫地點頭答應,“不過那天我有個例會,下午才有時間。我們下午再過去?”

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書黎眨了眨眼睛,眼底透着興奮:“可以啊,那你大概什麼時候結束啊?”

他不太確定地說:“十點開始,十二點左右就能結束。吃個飯,我們一起過去。”

“好。”書黎已經開始構想那天該怎麼行動,“那我直接去醫院等你吧。”

趙景川頓了頓,瞧見她眼中帶有隱隱發亮的光,輕聲溫柔道:“你可以在家等我,不用親自過去。”

書黎不介意道:“沒事的,你開完會回來接我太麻煩了,還是我自己打車過去比較好。”

他看出她很着急,明知故問:“你很想跟我一起回去嗎?”

“嗯。”書黎眼睛轉了轉,毫不掩飾地說,“而且我挺久沒回南中了,對裏面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所以趁這個機會特別想回去一趟,畢竟……那裏有我們兩個人的回憶。”

那裏,也是她和趙景川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相識的地方,對她來說很重要。

趙景川沒阻攔她:“隨你。”

***

校慶前,書黎跟秦桑桑說了這件事。

秦桑桑說,她也收到了風聲,不過不是從班長那兒得來的消息,是在學校公眾號。

本來她是不想去的,知道書黎和趙景川都要過去后才改變主意,想着也要跟過去玩玩。

沒一會兒,她又跟書黎通氣,說許銘晨和單一行也會回去。

書黎很難不懷疑,那倆回去是因為聽說趙景川回去才跟着過去。

不過,什麼原因都無所謂。

這麼多年過去,還能聚在一起,屬實難得。

書黎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認真思考那天要穿什麼樣的衣服才合適。

……

周末,趙景川不需要上班,只需去醫院開個簡單的例會。

他早上八點起床,隨意找了件白襯衫和西裝外套穿上就換鞋出了門。

書黎獨自一人留在家裏,賴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收拾自己。

臨近十二點出門,打車去醫院等趙景川。

到了醫院,書黎先用手機發微信問他。

一隻雪梨:還沒結束嗎?

趙景川沒有回復她,書黎猜他應該還在開會,他平時工作就不怎麼愛看手機。

因此,她走進醫院,繞去住院樓后供病人散步休息的花園裏,找個石墩無聊地坐下,發消息告知他一聲。

一隻雪梨:[照片]

一隻雪梨:我在這等你。

另一邊,收到書黎信息的趙景川手機屏幕第二次亮起,坐跟旁的祝鴻博瞧見忍不住用筆戳了戳他,“喂,你就不好奇你媳婦兒給你發了什麼?”

趙景川在認真聽着台上的領導講話,聞言瞥他一眼,沒說話。

祝鴻博打了個哈欠,一身懶洋洋的痞勁,自討沒趣道:“你這克制力,我是真服!”

“……”

“真不看一眼啊?”祝鴻博瞅見趙景川手機屏幕又閃了一下,這次不是書黎的消息,而是移動通訊之類的信息。

閃了好幾回,正好讓祝鴻博看清了趙景川手機屏保使用的照片,是一個女人站在聖誕樹下的全身照,角度、燈光都拿捏得極好,拍得還挺有氛圍感的。

過了三秒鐘,趙景川終是忍不住打開手機,去看書黎發來的信息,他回復了一個“好”字。

過於冷淡的回復與他此刻嘴角上揚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祝鴻博瞧見覺得他真是不一般的悶騷。

***

書黎早上吃了早餐之後就沒吃過東西了,是打算過來等趙景川開完會後再一起去吃午飯的。

說好十二點左右能結束例會,這會兒時間已經接近一點,他還沒過來。

書黎餓得肚子咕咕叫。

托着下巴坐在花園的石墩上等,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很難熬。

趙景川開完例會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十一分。

也就是說,書黎在醫院裏等了他一個多小時。

對於這種情況,書黎早就習慣。

之前有一次他們商量好了周末一起去看電影,書黎化好了妝,認認真真地打扮完自己準備出門,突然被告知他需要回醫院上一台手術。

當時,趙景川跟她說,只是一台小手術,兩個小時之內能完成,讓她等他一會兒。

那會兒,書黎想着反正在家也沒事幹,那就陪他一起去醫院,在附近的咖啡店坐着等他。

結果,從下午兩點一直等到晚上,他都沒有出來。

趙景川做手術時,一般不會讓人碰他的手機。

書黎完全不知道他在手術室里是什麼情況,也沒有人來跟她說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只能不停地等,漫無目的地等……

後來,趙景川結束手術,知道時間很晚了,脫了手術服,洗完手連外套都沒穿,直接拿在手上跑過來接她,跟她道了很久的歉。

明明做了一下午手術累到不行,還非要帶她去廣場吃飯、看電影,為了逗她開心帶她去夾娃娃,在娃娃機前琢磨了半天,也讓圍觀的小孩兒嘲笑了半天。

書黎知道他不是有意要晾着她,讓她久等的。

其實,心裏根本就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罷了,滿心歡喜的事情忽然被臨時取消換成誰都會有點難過吧。

這一次,也一樣。

書黎只是肚子餓了,等得太久了,臉上稍微帶點怨念。

趙景川結束例會,走過來看見她表情,以為她真生氣了,忙上前安撫:“預計時間不準,應該讓你晚一點過來的。”

他低聲問,“等很久了?”

書黎很喜歡他哄她時候的樣子。

趙景川也說過,她太乖了,希望她偶爾撒撒嬌,生點無傷大雅的小氣。

她沒有站起來,撩起眼皮看他:“可不嗎?十二點不到就來了,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屁股都快坐疼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肚子餓了是不是?”趙景川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可愛,伸手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我不知道。”書黎看着他說,“本來想了很多想吃的,現在已經沒胃口了。”

“怎麼會沒胃口呢?沒胃口也得吃午飯。”趙景川略感抱歉地低頭看了眼腕錶,“現在一點半不到,時間還很充裕,要不我們去吃日料?同事介紹了附近一個評價還不錯的日料店,一起去嘗嘗?”

書黎最喜歡吃的就是日料。

趙景川如此提議,她耐不住誘惑地點頭想答應,想到自己還在生氣,用質疑的語氣問他:“同事?哪個同事啊?男的女的?有這麼好吃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趙景川也不好說是否真的好吃,“試過了才知道到底行不行,不行那我們下次就不去了,行的話有時間再帶你過去。”

“遠不遠啊?”書黎不太情願,在思考着到底是哪位同事推薦他去吃的日料。

他們科室里的醫生除他之外,好像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吧。

老頭怎麼會喜歡吃日料呢?莫非是護士?

趙景川看出她心裏的小九九,將她堵在花園高大的灌木叢前,低頭小聲問:“怎麼?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啊?有什麼好吃醋的?……我問你問題呢?你反問我做什麼?”

趙景川比她高了將近二十厘米,將她堵在身前壓迫感十足,書黎看着他,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放心,男同事,就上次在電梯間裏遇到的那個,他說她老婆愛吃這家,所以推薦給我,明白了嗎?”趙景川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旁若無人地哄着她,低頭親她一下,“別生氣了,嗯?生氣不想吃東西,到底是懲罰我,還是懲罰你自己啊?”

書黎裝不下去了,舉着拳頭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架勢,在手貼近他的臉時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側臉,想威脅他卻一秒破功笑出了聲:“行,不好吃就揍你。”

他抓住她的手,攥緊在手心,慢悠悠地回答:“嗯,隨便揍。怎麼揍都行。”

……

趙景川開車帶她去附近的日料店解決午餐。

吃飽以後,書黎收到秦桑桑的微信,她將她拉進了一個小群聊。

群聊里一共有五個人。

群聊里一共有五個人,除了秦桑桑和趙景川之外,另兩個是許銘晨和單一行。

秦桑桑在群上艾特她和趙景川問:你們怎麼還沒到?

單一行:川哥還沒下班嗎?

單一行:嘖嘖嘖

單一行:不愧是省中醫的神外大醫生啊,大周末的還在加班吶。

趙景川還在吃麵條,他吃的是書黎吃不下剩下的那碗。

書黎拍了下桌面上的照片發上去:已經下班了,在吃東西。

秦桑桑好像很急:怎麼還在吃東西?

秦桑桑:那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一隻雪梨:起碼半個小時吧。

一隻雪梨:你們已經到了嗎?

許銘晨:早到了。

許銘晨:看了會兒小學妹唱歌,現在的高中生小妹妹長得可真俏啊!

許銘晨:/吹口哨/

一隻雪梨:來的人多嗎?

秦桑桑:挺多的。

秦桑桑:我看見了很多以前班上的熟人。

秦桑桑:你們吃完就快點過來吧。

一隻雪梨:行。

結了賬,趙景川便開車帶她過去。

駛上去往學校的那條熟悉的馬路,書黎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嘆了口氣,覺得這麼些年下來,變化真的好大。

校慶當天學校門口集聚了許多私家車,幸好有保安在門口進行指揮疏散,不一會兒就找到位置把車停好了。

書黎下車挽着趙景川的手走進去,踏上曾經走過無數遍的校道,看着站在門口穿着校服迎接的學妹學弟。

她盯着小學妹的校服,眉眼彎彎地笑:“我們的校服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樣。”

說完,她緊跟着補充,“我當年的也都還在沒有丟,被我媽收着放在家裏,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藏着。現在肯定是穿不了了,也不好意思穿。”

趙景川低頭看她一眼,正想說什麼。

側邊走過一個穿着休閑服運動鞋的男人,拍了拍趙景川的肩膀,大聲喊他:“趙景川!?你是趙景川嗎?”

書黎側眸仔細地打量他。

這麼多年過去,她記不太清楚,通過熟悉的語氣和神態動作使勁回憶,才勉強猜到他應該是他們高一的體育委員,叫蔣晉。

比當年胖了不少,有種結了婚的中年男人的氣質。

性格還跟以前一樣隨性又外向。

趙景川一向記憶好,只要是當年跟他有過不少接觸的人,他一般都能想起來名字。

他笑着說,“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看見故人,體委立馬開啟了話癆屬性,“你這小子怎麼還跟以前那樣長這麼帥,都快28了,還這麼有范呢?我的媽呀,遠遠看見我就認出是你了,你還認得我是誰么?”

“蔣晉。”趙景川打趣道,“當然記得。當年我們一起打籃球,你老輸給我和許銘晨、單一行請我們喝飲料,怎麼敢忘啊?”

“嗐。”蔣晉擺了擺手,一臉害羞的樣兒,“當年的糗事就不要提了。這是……你老婆嗎?感情真好,還帶太太回母校呢?”

被忽視了個徹底的書黎終於被想起來了,但是他好像不記得她是誰了。

書黎內心有點失落,也覺得情有可原。

當年她確實是不怎麼扎眼,不愛出風頭,不愛說話,最關鍵的是她跟高中時候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趙景川能感受到書黎的心情變化,語氣自然地介紹,給蔣晉,更是給書黎找補:“你不怎麼關注女生吧?這是書黎,我前桌,也是同班同學。”

他沒有直接說書黎是他的太太,在介紹時沒有將她形容成是他的所屬物,但手一直牽着她,能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匪淺。

蔣晉打量着書黎,想了很久才想起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哦,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確實不怎麼關注女生,而且那會兒我們也沒多少交流,你現在變化有點太大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事的。”書黎語氣低淡道,“很正常,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你跟趙景川經常體育課一起打籃球,肯定是你們更熟悉。”

“以前我記得你還挺害羞的,現在漂亮了很多。”蔣晉看着他們緊緊牽着的手,意識到不對勁兒,“欸,你們這是……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啊?你小子後來不是出國了嗎?這是高一就看對眼了?沒想到啊。”

書黎跟蔣晉只在高一的時候同過班,話也沒說過幾句。

因此,高中畢業后她就沒了蔣晉的聯繫方式。

趙景川沒否認蔣晉說他們高中就看對眼的話,任他胡亂猜測。

趁此機會,書黎大大方方地向他發出邀請:“什麼時候看對眼不重要,我們下下周結婚,你有空嗎?有空的話,可以過來捧個場。”

蔣晉問,“擺喜酒啊?周幾啊?”

趙景川說,“28號,周六。”

蔣晉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有空有空,同學喜酒,還是兩個同學,肯定有空。”

書黎跟趙景川打商量着說,“你跟他加個聯繫方式吧,到時候把請帖送過去。”

兩人互加了微信以後,蔣晉就沒再打擾他們,自己一個人隨意去逛了。

下午太陽很烈,瓦藍的天空沒有一點浮雲遮擋。

書黎沒帶傘出來,沒走一會兒額頭就冒出了細汗。

趙景川問她,“要不要去小賣部買瓶水喝?”

書黎點頭應下。

她邊往小賣部走邊拿起手機打個電話給秦桑桑,想問問他們到哪兒去了。

剛走到靠近小賣部的那條校道,還沒走到門口,秦桑桑和許銘晨打鬧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了過來。

嘰嘰喳喳的,吵得不行。

單一行靠在樹上吃冰棒,許銘晨拿着一瓶水舉高了不讓秦桑桑拿到,秦桑桑氣得推了他一下,拿腳踹他。

書黎看見這一幕,嘴角上揚,有種一瞬間回到了當年的錯覺。

而這一次,趙景川不再站在她的對面被她看着,她也不再是一個人遠遠地看着他們。

他緊緊牽着她的手,陪她一起走過去,喊了他們一聲。

以前,許銘晨看見書黎會直接喊她名字,或者叫她同學。

現在,注意到他們走過來,他停止了調戲秦桑桑的動作,將礦泉水拿在手上,上前兩步打了聲招呼,“來了啊,川哥。”

下一秒,看着書黎,嬉皮笑臉,沒個正行道,“呦,嫂子。”

書黎聽見,忍不住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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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喜歡他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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