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已新增)
伴隨着春晚綵排上班路某位影迷的驚天一吼,轟轟烈烈、纏纏綿綿鬧了大半年的“分道揚鑣”事件,因為一條#程松寧背叛#的熱一詞條,從台後轉到了台前。
甭管正主和粉絲有沒有脫敏,吃瓜群眾霸道宣佈:
從今天起,我們吃瓜大軍正式接管這個話題了。
請組織和群眾放心,我們遲早會為你們問出個答案!
怎麼說呢,就像是大家背地裏偷偷摸摸聊的小話,突然被某個豬隊友拿着大喇叭給喊了出去,變成了整個屯整個鄉都知道,連路過的狗都要湊熱鬧汪上兩聲的大熱門。
繼程松寧之後,另一個主人公嚴斯銘出席活動接受採訪也沒能逃脫,被媒體堵得三連問:
《大江流》剪完了沒?
新項目什麼時候能開?
和程松寧真的吵架了?
嚴斯銘面色鎮定,回答得體:“《大江流》的工作體量相當大,還在後期的製作當中。至於新項目,目前來說沒有這樣的想法,人的精力不是無窮無盡的,我眼下還有其他的安排,等到時機合適了就會開動。”
記者們不依不饒地追問:“和程松寧真的吵架了?”
嚴導猛地一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確有其事咯?
場上眾人一陣興奮,繼續問道:“現在和好了嗎?”
嚴導沉默了兩秒,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嘴硬道:“反正比你們和程松寧的關係要好得多。”
“噢~”
此話一出,眾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追問。
再問下去嚴導就該爆發了,差不多就得了。
但回頭採訪通稿出來,嚴斯銘還是少不了被網友們針對審判:這兩人顯而易見是爆發過、吵過架的,截至今日還沒完全和好,目前仍處於小心翼翼哄好搭檔的階段之中。但效果大家也看到了,似乎並不怎麼好的樣子。
至於程松寧,人家忙着綵排春晚節目,央視記者可不會問這種問題。
所以,目前所有的輿論浪潮全部打向嚴斯銘。
程松寧偶爾對外接受採訪,也是避而不談。
既然嚴導自己都不覺得尷尬,那他還有什麼好在乎的?無論其他人怎麼試探,程松寧絲毫沒有替對方解圍的意思。
拜託,都拽到這一步了,索性一點面子都不給。
苗妙人也在B市,錄製物料的時候和師弟碰上面,也少不了八卦兩句:“真就沒打算和嚴導和好?”
“和好個屁。”程松寧沒好氣地說道。
“噢喲,可以!”
苗妙反正看個熱鬧:“吵架總好過分道揚鑣。”
“姐,我求你了姐,我現在可真是怕聽到這四個字。”
距離新年越來越近,程松寧今天是帶妝綵排,一身改制中山裝,寬肩細腰長腿,肩頸線條堪稱完美,配上修過之後乾淨清爽的烏亮短髮,哪怕是皺着眉頭也清冽雋秀得過分。
苗妙不由多看了兩眼,嘖嘖道:“我以為你要穿袍子。”
程松寧無奈:“節目組的確有過這樣的提議。”
“不過這樣也好,內蒙的肩,央視是懂審美的……”
兩人簡單打了個照面,回頭就碰到不知道從哪個通道拐出來的嚴斯銘。只見嚴導一身貼身剪裁的黑西裝,頭髮難得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面無表情的時候顯得格外冷冽沉靜,定定地看向這邊。
苗妙心裏一抖,手卻很大膽地拍了拍程松寧的肩膀。
不知道怎麼想的,又神使鬼差地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清清嗓子:“晚上別忘了啊。”
程松寧心想:我忘了什麼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苗妙已
經衣袂飛起、飄飄然走開了,剩下一個嚴斯銘大步過來。來來往往的走道里,眾人默契地避開這兩人,並目送他們一前一後走向吸煙室……
吸煙室就是一個改裝過的小雜物間,嵌着一扇小推窗。
這裏不比待機室寬敞明亮,外頭是飄飄洒洒的鵝毛大雪,推窗溜縫、冷風從縫隙里灌進來,擠壓着發出“嘶嘶”的聲音。兩人都沒帶煙,也都不準備吸煙,只是借了這麼個地方獨處,一人靠門站,一人挨着窗,一時間誰也沒開口。
“沒話說我就先走了。”
嚴斯銘一把攔住他:“晚上和人約了這就急着走?”
程松寧索性停住,並且退後一步,不帶多餘情緒的雙眼看向他:“嚴導有何指教?”
“後期差不多收尾了,請你回來看看效果。”
嚴導唬了一秒又莫名地收起氣勢,他想伸出手、手臂都打算抬起來了,在程松寧清凌凌的目光下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這話說出來也得讓人信啊!
前兩天對着媒體還是“後期還在做”,這會就收尾了?
無奈之下,嚴導選擇實話實說,他不動聲色地又貼近一步,刻意沉下嗓音說道:“我是想問你,你真的要接《驚蟄無聲》?”
程松寧聞着他身上傳來的熟悉氣味,心裏一陣煩躁。
伸出手擋住對方越靠越近的胸膛,不太客氣地開口:“我接不接關你什麼事?”
“我勸你不要接,好不容易出頭再回去奶別人算什麼。”
嚴斯銘的確是為了程松寧好,在他看來,謝宇璜和他那個徒弟段理就是打定主意要“吸血”,用劇本吊著程松寧,又在精神上軟硬兼施,想讓他降低片酬來出演這部預算不可能高到哪裏去的小成本電影。
拜託,程松寧自打翻紅之後,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
嚴導是真不能忍:我辛辛苦苦捧着人到如今這個地步,一部一部喂出個滿貫影帝,為的就是給新人導演抬轎撐場面拉票房?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種樹澆水施肥修剪枝椏,最後被別人摘了果子?
“那嚴導覺得我該接什麼片子呢?”
嚴斯銘語塞:“……你也不用那麼急啊。”等等我唄。
“是嗎。”
程松寧神色淡淡,語氣更是少有起伏:“我不是瑰影的藝人,接什麼項目留什麼檔期,實在不需要嚴導費心指導,你忙你自己的就行。至於我急不急,反正又不會累死,怎麼拍戲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一茬是真的不過去了,嚴斯銘急得眼睛發紅!
“我的意思是,你去拍這部電影是……是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程松寧頓住,抬眼看向嚴斯銘,“我覺得我沒什麼好失去的,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得不償失。”
他推門出去,沒再理會焦躁地猛地推開窗戶吹風冷靜的嚴斯銘。
*
大年三十當天,嘉衡大半個公司都集中在B市。
除了程松寧是首次登上春晚舞台之外,苗妙時隔兩年又一次登台表演小品。別說呢,苗女士在喜劇方面還是有點天賦,她本人甚至也在考慮接一部喜劇片演演。
得知程松寧寧可去新人導演的小成本片,也不願意空出檔期給嚴斯銘,出於對師弟挑劇本眼光的信任,苗妙也好奇了:
“那個新人這麼牛逼,讓你狠心拒絕嚴導?”
歐娜在一邊說風涼話:“人家是未來的紫微星咯。”
苗妙驚了:“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啊?”
歐娜正色道:“說實話,還不錯。以瑰影的底子加謝宇璜保駕護航,不出意外的話,能有《大路朝天》的水平。但這種事情往往是說不準的,《大路朝天》後期追加了至少兩千萬的投資,比起當初才30
00來萬的預算,這算得上翻番了,拍得好出成績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驚蟄無聲》,恕我直言,再好的本子也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撐,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就是說呀!”苗妙也贊同這個道理。
“所以,松寧,我勸你不要那麼那麼早做決定。”
歐娜現在冷靜一想,又覺得程松寧沒必要那麼快進入下一階段的工作。
話題聊到這暫時打止,該上節目了。
苗妙的小品好看又好笑,作為家喻戶曉的花旦二次登台的,她是不需要擔心話題熱度的。倒是輪到後來的程松寧,這完完全全就是新面孔刷臉了!三五分鐘的節目過後,一時間,甭管是早認識的粉絲、影迷,還是頭次見面被這小夥子驚艷到的普通網友,全網都在討論程松寧唱的是什麼歌……
“他脖子上圍的有同款嗎?”
“家人們,蒙語好學嗎?我想學!就學一段!”
“這就是少數民族的與生俱來、能歌善舞的天賦嗎?”
“中間那段完全聽不懂,但不妨礙歌好聽~”
“家裏女性已經徹底淪陷了:這小夥子好精神好靚!”
“央視鏡頭下眼睛清凌凌亮晶晶的,唇紅齒白的寧寶!”
“導播三分鐘之內給程松寧切了8次特寫#口水”
程松寧在台上唱,電視機前的觀眾都不同程度地被迷住了:或許有他鮮少在這種場合露面的新鮮感,但更多的還是打破角色印象、因為真人魅力的着迷。
就連台下觀眾席坐着的嚴斯銘也陷入愣怔!
旁邊一個體制內的大領導對他說道:“小嚴啊,還是你看人的眼光准。這小程的確挑得好,事兒少能力強,關鍵時刻上得了大場面……”
嚴斯銘臉色突然控制不住地漲紅:“是啊。”
見慣了大場面的嚴導都幾乎控制不住,何況是粉絲?
該說不說,今晚三十大年夜就是寧粉的大狂歡!
怪不得春晚不給通告費也爭着上呢。
這種程度的有效曝光,來一次就夠吃很久了。何況程松寧這一首歌是實打實地唱出了效果,何止是有效曝光?要知道他唱完不到半個小時,原曲直接登頂各大音樂平台熱搜榜首!
飯圈吃瓜群眾一邊對着截圖流口水,一邊嘴硬泛酸——
“寧妲己身上的確有幾分蠱惑人的本事。”
“講真,主要是妝造好吧,他平時沒這麼平易近人的。”
“這雙眼睛是真的太加分了,清凌水亮,包容萬物。”
“換做其他小生,得幾個人擠一個節目,他搞獨唱?”
“後頭還有伴唱伴舞呢,這算哪門子合唱?”
“XXX都穿了自己民族服飾,怎麼他就要搞特殊?”
“可是這套改制中山裝真的很帥,端莊雅緻。”
無論怎麼酸,程松寧的演出已經完美收場了。
他本人回到後台,還有一系列的採訪要進行,無一例外,這些採訪單位都捨不得他換衣服,就衝著這套妝造,要多留些物料。
程松寧好笑又無奈,但也儘力地一一配合。
歐娜在一旁看着,欣慰又自豪:“央視審美好,也要人撐得住啊!我們松寧別的不說,大場合一向是不會掉鏈子的。”顯然,娜姐也對程松寧今晚的演出十分滿意。
結束了全部工作,距離跨年還有不到十分鐘。
程松寧在停車場看到了嚴斯銘,他並不意外對方會提前退場,嚴斯銘仍然愛穿黑色系的衣服,不同於程松寧還裹着一件大羽絨服,對方就一件西裝外套,火熱的手掌直接拉住他的手腕。
軒子還在拐彎呢,轉頭就見程松寧人不見了——
嚴斯銘的
車裏,程松寧還喘着氣。
他扭了一下,這才掙脫了對方的桎梏。
“你有病?”
有病的嚴導不知從哪掏出一盒藥丸子,直接乾咽下兩片。
完事後,他喘着粗氣兒看向程松寧:“吃藥沒用,我一看你就心跳加速,這個病碰到你才有得治。”
程松寧一時無語:“你還是喝點水吧。”
嚴斯銘鎖住車門,這才放心擰開水瓶,急沖沖地灌了兩口,繼續喘氣:“你今天在台上唱的那首歌,唱得很好。”
程松寧避開他過於炙熱的視線,隨口道:“提前錄的。”
“那也是你唱的好。”
“行,我接受你的誇獎,還有事兒嗎?”
車窗外灌着冷風,外頭還在飄雪,嚴斯銘抿了抿唇,心臟狂跳,似乎又回到了和程松寧坦白心思的某個雨夜,他深深吸氣、慢慢靠近:“我,我……”
程松寧伸手抵在他胸膛:“別再靠近了。”
嚴斯銘略微受傷卻仍聽話退後:“明天來我家吃飯吧?”
“不了。”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人來了嘴來了,只負責吃就行!”
程松寧並不適應他這麼卑微,甚至句句懇請的態度:“嚴導這麼忙,事情這麼多,還是別浪費時間在廚房,那麼多人對你飽含期待,也希望你不要辜負期待。”說完,他側身看向車門:“開門吧,我該走了。”
嚴斯銘扶住他的手腕:“別走,寧寧!”
程松寧回頭看他:“別得寸進尺。”
嚴斯銘睫毛顫動,緊緊抿着唇開了鎖,程松寧打開車門快步走遠,車裏的男人目送他離開的背影,任憑車裏的暖氣向外傾瀉……
*
大年初二,程松寧回到家裏。
齊松語還納悶了:“嚴斯銘今年沒過來玩兒?”
“他有工作。”
“是嗎?禮物倒是早早寄回來了呢。”
程松寧眉頭一皺:“什麼禮物?”
“年禮啊,他寄來的。”齊松語還特地列了張單子記着這些往來人情,“不只是過年,過節也有送東西。不過我看之前的新聞,說你倆吵架了是嗎?”
程松寧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
“沒事,我會還回去的。”
“不用你還,他寄來家裏就是家裏給。至於你和他的關係,那是你倆的事情,我和爸媽都不干涉。但是呢,姐姐要提醒你的是,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分寸……”
在家裏休息了幾天,程松寧又返回了S市。
年假過後,歐娜找到他提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驚蟄無聲》的進度。
“預算上來了,前後兩筆追加了有將近6000萬,目前來說是暫時沒什麼可憂慮的了。接下來看看幾個重要角色的選擇吧,爭取碼出更好一點兒的配置。不過瑰影那邊的意思,得先拿下你的意向約。畢竟把你簽下來,其他人才會肯來,否則就憑這點兒的投資,還真沒太多吸引力。”
程松寧在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信息,問道:“也就是快一個億的投資?”
“對啊,加起來差不多這個數了。畢竟不是掛靠的廠牌,而是瑰影自己製作出品的片子。嚴斯銘那邊是出手了,他個人投了將近4000萬,大老闆都追了,謝宇璜肯定也就跟上了。”
歐娜說到這兒就停住了,因為意思已經很明顯。
一個衝著程松寧,一個是掏腰包給徒弟交學費。
眼看着進度僵持推進不了,乾脆兩人各退一步。
6000萬的投資換做別的項目,少說也要追蹤考察一個季度以上,就像當初《大路朝天》,拍攝周期都過了半程才拿到追加。
結果這兩人都是舍
得出錢的主兒,說到位就到位!
“松寧啊,這下不管你想不想上,別人想不想你上,你都要上了。”
歐娜還是怕程松寧不高興。
他主動想拍,和被局勢推動着拍是兩碼事。
但程松寧也只是點點頭表示了解:“都行吧。”
是他喜歡的劇本,是他親自挑中的導演,既然如今錢也到位了,那還有什麼好矯情的呢。
歐娜看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又問了一遍:“那意向約這事,咱們就去落實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