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實驗室4
雙方之間再次爆炸,鐮刀被暴風推開而沒有折斷,原來李圖圖在橫掃的同時便抑制風壓調轉了刀頭方向,導致爆炸產生在刀頭尖端而非長柄。
爆炸和擰動刀頭的動作使得李圖圖雙手幾乎失去知覺,僅僅憑着神經握住長柄,隨着一陣頭暈目眩,肌肉麻痹和蜂鳴,她後退幾步險些跪在地上,即便口中湧出血來,又僅用一秒便維持住了架勢。
重鐮刀頭出現些許裂痕,李圖圖旋身將刀頭重重砸在地上敲碎不穩定的尖端,重新把握了武器的情況。
列文虎克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再次逼近過來。
李圖圖知道她已經不能去賭列文虎克手中還有沒有爆炸物了,只能糾纏過去等待梧桐葉的增援!
“哼!”列文虎克看到敵人反而接近過來,心中愈加狠厲,剛才的種種細節他怎麼可能判斷不出來,眼前敵人的雙腕應該挫傷累累,自己彎刀可以隨意壓制,架勢只不過裝模作樣而已。
只見列文虎克壓低身段右肘前沖作橫掃狀,李圖圖只能做出斜斬這種的簡單動作,列文虎克知道,長柄武器兩擊之間往往有明顯的破綻,而這記斜斬從右向左,敵人右下段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而自己的橫掃又能夠一舉將鐮刀挑到最左側。
何況,他的左手已從背後取出一把短劍,隱藏在彎刀后尾隨而動。
隨着碰撞,鐮刀被彎刀撞開,短劍刺向李圖圖側腹,握着鐮刀的雙手中卻有異動。
其中左手牽扯着一條繩索,拉動之後,右臂上竟有一根摺疊的單刃劍掃出半圈寒光彈跳出來,直指列文虎克頭皮!
列文虎克短劍一跳與彎刀做夾上下翻飛流暢地將臂刀架咬卡住,可李圖圖雖手腕挫傷,臂刀用的卻是肘節承動,這種倉促的做法並不能發揮列文虎克的力量優勢,只見臂刀硬生撞開雙劍,在列文虎克額頭上掃出一條血簾。
李圖圖旋身後退,左手抓住鐮刀刀頭下方稍顯吃力地甩動,右臂刀鋒伸展拾措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架勢來。
列文虎克手掌從口袋中抓了些許粉末抹上傷口,止住出血的同時內心驚擾,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右手有一副臂刀,那麼左手呢?說不定也有一副!不曾想自己拆卸鐮刀的攻法竟然有如此多的阻礙存在!
只不過此副臂刀十分纖細,僅僅拇指寬,延伸出中指二十厘米而已,註定無法抵抗正面斬擊,不過是一種平衡了體積重量的應急武器。
“裝神弄鬼而已!”列文虎克想着收回短劍拔出手槍,打算給對手一個痛快。
李圖圖一直保持在能勉強觀察對手的距離,也得以分辨出列文虎克取出手槍的動作,隨即她速速後退打算再一次潛藏進煙霧中。
惱怒的列文虎克身後傳來布料抖動的聲音,梧桐葉大步正斬襲來,列文虎克左臂壓着右手彎刀與腳力迸發強行抵禦,劍光交接,手槍向下搖動迅速開火,立即就在梧桐葉左胸外緣打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
梧桐葉顧不上傷口,右手抓着敵人彎刀刀口向下一搖將槍口擰上去,膝蓋抬起猛擊列文虎克下腹,列文虎克只得放開彎刀轉而擒住梧桐葉左手盾牌扭動推拿其上身,隨着真劍掉落得到施展空間,腳掌發力膝蓋飛起頂撞梧桐葉下肋,而後強健的上身向下一壓將梧桐葉掠在地上,手中轟鳴兩槍打出兩個致命的血洞來。
列文虎克放下這具肉體后乾咳兩聲,心中怒意不息,這廝右手最後一個動作,是在他腹部搗了一拳,令他現在下腹和腹中十分痛苦。
直覺迸發,列文虎克重新面對逼近到兩米外的李圖圖,立即后跳開火,李圖圖旋身重擊未命中,立即感受到兩枚彈頭的衝擊,彈頭打穿帆布擊穿尋劍者制服,在體內蛄蛹些許便沒有深入,其分別是命中在胸口和右肩。
咔嚓,槍機空倉,列文虎克看到來者居然只是停泄些許,立即丟棄手槍拔出短劍,心中的輕蔑早蕩然無存。
煙霧漸漸散去,楚生的戰鬥即將告終,只不過一切還要從合金人像的手腕被他瞧中說起。
他手中真劍是劍亦是盾,無論如何,都只能與巨劍相撞一次,隨後會立即損壞,因此他打定主意要與合金人像在搏擊距離內纏鬥,只不過此合金人像不僅擁有強大動力,而且也有智能去妥善使用這股力量。
拳腳相接,即便是戰衣在身的楚生也倍感吃力,眼前敵人全身包括武器都由不可思議的物質構成,這種物質堅硬無比,所幸敵人也有數個惹眼的關節,在兩種超級科技所帶來的噸級撞擊中是持有雷管的楚生略勝一籌,僅僅兩次交手合金人像雙掌被炸得粉碎。
只不過,其威懾程度卻沒有過多變化,兩條斷臂缺口宛如快刀掃過楚生臉龐,人像收起雙臂作盾利用噸位衝撞楚生腹部,一時之間楚生蹣跚後退,心中大駭。
“機器和人體差別實在太大,原來有時機器根本不需要距離來拾措能量!”
他更發現,普通真劍在這種敵人面前只是玩具一樣的東西
楚生的理解無疑是正確的,不同於仿生納米技術,純粹由銅線構成的機器出力只是由電容多少來決定的,合金人像無疑有超載構件來暫時爆發力量的功能。
而仿生納米戰衣需要人體本身進行出力指向,雖然行動貼合順暢無比,卻無法與這種具有工業沉澱的機器比拼力量。
隨着雙刀一劃楚生胸口被割開血口,得益於戰衣的整體性,楚生被頂飛仍然矯健地空翻落地,隨後他抓起一塊八十公斤大理石墩當做武器砸向人像,人像頭部在發出金屬撕裂聲之後移位脫臼,肢體動作卻仍然未停。
臂刀交叉插入楚生腹部推進,承受巨大傷害的同時他亦發現敵人斷裂的頸部內暴露許多精密線路管道和某些畸形血肉,隨後大手同樣插入撕扯。
“真是怪物!”楚生身體完全被合金人像抱住頂撞,他身上出現的一個又一個傷口被仿生戰衣填充修補。
不知是人像特意,還是納米機構正在瘋狂執行填補的工作,人像雙臂卡在楚生體內無法抽出,它就這麼抱着楚生不斷用胸口頂撞,它的使命,其實也本就是一台無情的工業機器,只會不斷地對眼前器具進行衝壓,直到自身損毀為止。
在互相交換破壞能力之後,最終是合金人像全身發出火花和濃煙,楚生本應不懼,在短短的判斷之後,卻又只能咬緊牙關。
他的確配有激發防護場的器具,此器具整合在戰衣內部,在如此慘烈的交戰後也已經損壞。
噴發出烈火濃煙的合金人像跪在地上抱住楚生,體內在發出幾聲尖銳警報之後,綻放出最後的光芒與聲響。
轟隆!
只見一灘東西從碎片中爬起,原本紋路有致的戰衣已經扭曲,甚至遮蔽了整個人頭,泥團一樣維持着整體性的人頭後頸部位響起急促警報音:“警告,完整性不足百分之五十,是否啟用記憶程序。”
只不過戰衣的主人已經沒有能夠回答程序的器官,這團似乎不像是人類的物體仍然不屈站起,殘缺又被填補的拳頭緊握,向所有人展現滅邪盾究竟是什麼東西。
五顏六色的泥巴內,發出吸吮聲音混合著血肉蠕動聲,其實是大量內置的藥劑由納米機構運送到僅剩的軀體中,並且納米機構正在不斷分辨缺失的器官並轉化自身形態補償當中的功能。
說到底,不過是一具輸送氧氣,維持血液流動,解讀模擬神經信號的合成軀體。
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的楚生,就連視野都已失去,僅靠着納米機構內儲存的應急程序,幾個傳感器被植入他的腦組織內,讓它得以蹣跚向列文虎克走去。
列文虎克雖然拿的是短劍,卻也因為技術力量從根本上超越了李圖圖而能輕易獲得優勢。
此時他又看到一具詭異的軀體走來,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哈哈哈,這就是滅邪盾?和生產出來的工具並無不同,不如說很可憐了。”
李圖圖先是驚駭,隨後殺意更加濃重,獸眼中只有猩紅,一步踏去把列文虎克卷進鐮刀內段,巨型武器在她孱弱的身體下舞得飛快,面對踢擊,李圖圖從中段轉動武器交換殺傷方向,進退間展現出驚人的直覺和距離把控能力,讓列文虎克左臂和胸口添了兩道血痕。
“哼!”列文虎克看着如此賣力卻又不可能將他殺死的李圖圖,心中誕生出些許戲謔來,他已經辨認出眼前其實是一介女流,而且身上正源源不斷在出血,她還能揮舞多久呢?恐怕不用幾分鐘自己就力竭身亡了。
他先是暫時從李圖圖面前退卻,逼向楚生口中念道:“斬斷我。”
隨後短劍甩出劍花,舉在空中宛如握着釣竿一樣向後甩動,納米機構組成的軀體便被這股吸力甩在地上。
他笑意濃厚,利用手中手勢把這具軀體一步一步推向花園破洞底下的懸崖,只是李圖圖堅韌地再次衝鋒殺去,打斷了他的想法。
“哎呀!”被打擾了興緻的列文虎克急得對無線電大叫:“別看着了,能不能幫我幹掉這玩意!”
無線電中傳來不帶感情的聲音:“我們沒有接受到掩護你的命令,是你自己選擇逗留在這裏。”
“你管這麼多幹嘛!讓你玩玩還不樂意了!”列文虎克罵道。
“唉……”
無線電中傳來一聲嘆息,破洞外懸停的直升機沒有接近過來,而是調轉九十度,吊艙中一挺機炮發出三次沉悶的聲響。
咚咚咚!
彈藥爆炸,詭異扭曲的身體徹底被打成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敵人雖然不多,但你應該離開了。”直升機仍然保持在安全距離懸停,無線電中只傳來規勸的聲音。
“不要急,看來在這個最後的夜晚,還有很多樂子等待我去發掘。”列文虎克舌頭調皮,眼神邪惡地看向李圖圖。
此時在花園入口卻響起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從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表情恐怖的男人。
“她在哪裏。”
看到還有援兵,列文虎克眼神終於變得不耐煩起來:“又是一個找死的!”
“她在哪裏,我問你,她在哪裏。”
男人鬆開左掌,幾個空嗎啡瓶灑落在地上,其人本身的行動姿態愈來愈詭異,兇惡,甚至恐怖。
李泰然發出不像是人聲的嘶吼,手執真劍衝去。
列文虎克後退一步,騰出時間空間觀察判斷。
眼前敵人,表徵發青,汗水無數,眼神潰散,雙眼血絲甚至鑽入瞳孔,是明顯的用藥特徵。
前進姿態,身體伏下幾近為獸,甚至不得不用一隻手輔助前進,可見神經系統已經紊亂,如若不是巨大的肌肉力量在維持平衡,甚至連正常行走都做不到。
“就是個死人。”
列文虎克判斷得並無差池,即便不去迎戰,純粹等都能把李泰然等死,只不過花園空間並不大,其實沒有多少可以周旋的地方。
想到身後破洞,列文虎克不禁駭然:“就來了這麼幾個歪瓜裂棗,我居然就想撤退了?”
還沒判斷完,速度極快的李泰然就已經襲來。
“哼!”
李泰然雙腳推進躍在中段,右手真劍高舉,儼然是打算捨身斬殺列文虎克。即便是在如此急迫的情況,列文虎克眼中依然瞧出端倪,來者似乎本身具有創傷,其左側身體包括手臂始終使不上力氣。
他知道,即便使用了極大劑量的藥物,神經和肌肉存在的損傷也不會被修補,強化的只是那些正常的部分。
左身,毫無疑問是來者的弱點,面面相對,又是要迎接他力量運用最為得手的右身,值得恐懼嗎?
非但不退,在李泰然躍起已經無法改變速度和動作的瞬間,僅僅0.5秒,列文虎克左腳起跳將自身推向前方右側,身體半旋同時將右腳甩向李泰然左肩。
只是李泰然身體韌性和神經反應強化到令人髮指,不僅幾乎同時微抬自己左身導致身體被踢擊命中之後上旋,強行偏移的真劍劍路向上一劃,將列文虎克腹部割破些許。
“嚯。”
看着李泰然身體滾落又憑藉驚人的力量和痛苦惰性瞬間跳起維持架勢,列文虎克手指在傷口上一摸,仔細判斷後心中提起不少興趣。
“在我面前,方才那男人雖然也注射了藥物,卻沒有這種等級的反應,應該說……即便注射了如此大劑量的藥物,依然維持着戰鬥意識,而不是憑藉本能來戰鬥。我還以為只有那些橫行戰場十幾年,將戰鬥意識刻進本能里的老手才有這樣的素質。”
在列文虎克普及了先進教育的思維中,說到底,藥物往往代表着思維的麻痹,無論血力丸還是複合嗎啡,都是通過屏蔽痛覺和增強激素水平甚至主動致幻的原理,來讓使用者感受不到痛苦,減弱使用者的思維複雜性來讓其目標變得單一,而將戰鬥慾望獨立展現,複雜的技術和細節判斷被藥力衝散是理所當然的。
僅僅一次交鋒,李泰然就給列文虎克留下了如此濃重的印象。
李泰然雙眼紅得彷彿要淌出血來,好像野獸即便低等也擁有致命的智慧那樣觀察了兩秒列文虎克,拼湊不出完整的思維依然在為他如何攻擊提供依據。
“力量……左、右……力量……”思維中出現的幻覺,是一道道被他模擬出來的預言幻想,皆是敵人和他如何拼接。
不需要懷疑,李泰然本身就具有這種在瞬間中做出複雜判斷的能力,即便藥力淹沒了他的思維,他也能用僅存的意識來最大限度還原正常的思維。
其原因,是因為在他的思維中,任何複雜事物都是可以被詮釋的,一些特定的簡單字詞可以通過組合順序反映出複雜的情況,有時反之亦然,現在的他無疑是在用這種方式在思考。
這種現象,也稱之為“自造語言。”是大腦為了能夠更高效服務自身而對外界信息輸入做出的改進,這種改進在李泰然身上呈現出了詮釋性,通過激烈戰鬥和長久應用,在今天也得以讓他維持住了對細節的判斷。
李圖圖心中戚戚,隨着手臂麻木,全身被血淌濕,已經真切感受到死神就在眼前,恰逢李泰然用盡最後的力量纏鬥,她知道,唯一能斬殺列文虎克的機會既短暫又渺茫,而無數的鮮血也填埋了絕望,才誕生出這一絲飄渺的希望。
李泰然立即追進真劍正劈,攻擊壓近到把自己的脖子伸進列文虎克短劍的射程內,列文虎克心中鎮定,知道此為誘敵,短劍配合腳力前頂掃開真劍,又一腳踢起李泰然下巴,只是李泰然的痛苦惰性依然有着極高水平,腰部往前一壓連視野都沒有辨認,直接旋身橫掃在列文虎克右臂掃開一道血口。
避開李泰然橫掃的直擊,列文虎克直覺身後異動,一把鐮刀經過上旋,刀口正從自己右後方從下划來,這次李圖圖也沒有持握柄末,而是把持着中段準備好了再一次纏鬥進去。
“啊額!!”
惱怒一叫,列文虎克左手按住右腕,右手短劍向後往刀口砸去,即便他體力比這些人強盛數倍,也遭不住這種重武器的直擊,為了抵禦威力不得不把自己身體也扭動起來將重量壓在撞擊之處。
就在兩個人中央,列文虎克在下一次攻擊到來時依然維持着冷靜的判斷。
“兩個瘋子,就讓你們自己殺自己!”
他內心歹毒地想好接下來兩招,首先腳步假意往李泰然傾去,李泰然當即追進迎接,而後他腳步瞬間退向兩人包圍的缺口之處。
這一步伐,為的還是引誘李泰然使出突刺,李泰然固然知道突刺會生出破綻,但如今為了追索列文虎克的性命,連自己都可以搭上,也不在乎用的是什麼招數。
突刺襲向人中,列文虎克當即左手擰住刀口身體逼入,短劍做棍打向李泰然手肘,李泰然全身着有護甲,加之劍路彆扭,這一劍只恰好斬到骨頭表面,卻已經完成了曲折李泰然手肘的目的。
列文虎克也有損傷,但同樣着有手套,只是在手上劃開兩道血口,不算嚴重。
當即列文虎克左手擰住李泰然右腕向自己扯動,左膝暴起頂去。
李泰然腹部受擊偏向右側,整個人在列文虎克健壯身軀下帶離地面,沒有着力點改變自己的姿態,只能任由列文虎克把他推到李圖圖的劍路之上。
方才列文虎克並沒有直接壓制鐮刀的攻擊,只是偏移了其方向,現在李圖圖也正在追擊,只是她迴旋時看不到另一邊的情況,只有在鐮刀到達正側面時她的視野才能觀察到正面。
在此極危險的情況,李圖圖超然的素質使得她立即向後扯動刀頭而終止橫掃的勢能,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是準備停手觀察,而李圖圖卻又看破了當下情況的本質。
是李泰然被押做盾牌了嗎?在李泰然被擒住的同時,列文虎克的體態何嘗不是受到李泰然的限制。
在這一瞬間,李圖圖必須判斷自己要用什麼器具來進行殺傷。
鐮刀柄前後兩端都有尖頭,但是並不長而且難以操縱,反倒是她雙手的臂刀更加靈活有效。
丟棄沉重的鐮刀,李圖圖在列文虎克擺脫李泰然的重量時發作衝去!
列文虎克用短劍劍柄向下一砸把李泰然抓着他衣服的左手小臂砸斷,進而擺脫李泰然全身,可就是這麼兩秒,一個低斂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來。
“好快!”
帆布不僅蓋住了的李圖圖的動作,列文虎克也棋差一着,沒有預想到放棄了鐮刀的李圖圖如此敏捷,後退而減弱自己的能量卻也實在不宜,又忌憚倒在地上的李泰然要彈跳而起。
臂刀與短劍幾乎是同長,他卻有較長的臂展,列文虎克準確判斷出自己的優勢,又躊躇護甲上的問題,他着的是輕甲,比普通尋劍者的護甲還要薄弱一些,而眼前矮小身影呈現出的護甲卻出乎意料地厚重。
說到底,列文虎克心中其實早得出了答案,從被梧桐葉打下彎刀,被追擊而丟掉手槍的那一刻,他在武器上就沒有任何優勢,眼前又是兩個死人交替襲擊自己,再去纏鬥有什麼意義?
“我要走了,馬上過來接我!”
“了解。”
再退後兩步,喪失能量的列文虎克動作反而是在無線電中呼叫,他打定主意要吃下李圖圖的攻擊,只不過是如何承受而已。
到了搏擊距離,李圖圖右臂刀向上一劃攻擊左肋,列文虎克身軀矯健地後空翻躲過還踢了李圖圖一臉灰,但是他知道,這樣退是絕對跟不上追擊的,眼神緊緊盯着李圖圖左臂是否還有異動,此刻卻看見她左手掏了一個布包甩出,立即將她身形遮掩在石灰塵中。
列文虎克能看見的距離只在自己防護場之內,他下意識判斷拿捏好了臂刀的二十厘米距離,在此距離,臂刀攻擊到他之前,李圖圖的上身定會有一半從煙中展現。
如果如他判斷那樣,他是來得及反應的,眼前卻是一把更為狹長足有半米的刀刃從煙中貫出,一舉插進他右肋之中。
列文虎克當即左手握住狹長刀刃咬牙將身體往前頂,右腳一記正踢將身位鎖定的李圖圖踢飛出去,刀刃也理所當然被踢出。
肺葉破損的列文虎克咳了兩聲,不再戀戰,轉身跑到花園破洞大跳而出,破洞外是直升機搖頭擺動過來的繩梯,探照燈的強烈光線足以讓人喪失視覺。
在強烈的光線移走之後,花園重歸了往日的平靜,即便遭到破壞,大體依然美麗,各色花叢在幽藍的光線下被風微微吹動,發出紗紗的聲音。
李圖圖坐在昏死過去的李泰然身旁探查氣息,只覺得愈加微弱,她身上被打出兩個槍口正在流血,也已經無法止住。
“這就是我的尋劍者之路,最後無論是誰,都只是死路一條而已,即便如此,我也……為做一個戰士,和他們並肩戰鬥而感到自豪。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