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實驗室3

第一百零七章 實驗室3

楚生哪裏肯依,只道:“不能讓他們有喘息之機!一旦讓他們重新整頓,就會快速恢復力量!”說完就轉身要追。

“等等,楚先生,看看地面上這些人。”緊張到還有些發抖的李圖圖低垂着頭,急忙提醒道:“這些人是……”

地上並非全是迷大陸戰士的屍體,而是裹挾着白衣男女子與南廣德隊伍的成員,竟然一直延伸出去,看起來是有一場被追擊的戰鬥發生。

眾人察看,楚生有些無奈道:“是同一時刻死的,而且都被補了槍,他們隊伍中有兩挺重機槍可以打穿任何護甲,連盾牌也無法抵擋。”

梧桐葉想起那挺接連不斷冒出焰火和巨響的槍械心有餘悸:“真是駭人的器具,可有什麼好辦法?”

“對方也是肉身之軀,只能在被打中之前殺死他們,方才你用榴彈應對得不錯。”

梧桐葉搖頭:“只是運氣而已,我已經感受到了,迷大陸戰士被近身後幾乎沒有反抗力,但其裝備實在精良無比。”

眾人再看向那接連不斷毫不掩飾的響聲,李泰然跪在地上爬走,好像野狗在覓食一樣翻看着一具一具屍體,只是不吠。

梧桐葉微微嘆氣,楚生閉上眼睛轉身,李圖圖哽咽,他們都知道李泰然現在心都碎了,更是不會有絲毫戰意,即便剛才有耀眼表現,但他已經不是戰士了。

三人沒有回頭,繼續向深處走去,只有一隻野狗毫不在意自己的姿態和矜持,失神地在血場爬行。

“太陽兄從東旗大陸遠道而來,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敵人真是無比可惡,我必要為他討一口氣。”

“是的,太陽哥說出了自己來歷,到最後選擇了相信我們,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何曾不是朋友。”李圖圖語氣肅穆。

“真是世事無常。”楚生卻如此說道。

梧桐葉懷疑:“楚霸王難道不明白嗎,人遠走他鄉,到頭來物是人非的感受。”

“滅邪盾之人不是人世之人,我們沒有故鄉,又命由所屬。”

楚生走在前頭,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好吧,至少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梧桐葉妥協道,他是尋劍者,知曉無謂的爭辯會使人軟弱,何況楚生身懷霸王名號,雖氣概豪邁卻無異乎是血流成河,根本沒人能指責他對死亡的感受。

李圖圖聲音有些悲傷:“嗯,敵人血債累累,我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只是劉海下的獸眼無比堅毅地看向前方。

無論是悲傷或是堅強,無論性別不論歲月,戰士們前進到拱頂花園,他們獲得的信息並沒有差錯,列文虎克的確是用此處進行機動的,只有這樣,劍堡的叛軍才會心甘情願地守衛在門口為他拖延時間。

拱頂花園,是一個直徑二十米高三十米的圓形花園,有小半建築依然鑲嵌在岩石里,只不過天已入夜,在面朝沒有硝煙方向的夜空,射進來一縷縷穿透玻璃穹頂的與被弧形交織的白色橋架分割的幽藍,花園破洞口外,一架直升飛機已經撤離,還有一架正在不遠處懸停待命。

三人來到這裏,便看到了列文虎克站在破洞前,只是他並不急於離開,而是遊刃有餘地嗤笑一聲,高呼譏諷:“看看是誰來了,原來是自喻能夠殺神的滅邪盾之人,真是受寵若驚,只可惜,你們保護不了那些人了。”

楚生向前走了幾步:“希望在你死之前,能夠告訴我無名劍在哪裏。”

“哈哈!”列文虎克舉起雙手,清脆而特意地拍掌。

啪-啪。

列文虎克身後,一個站在石頭上側身低頭,巨大到原本被認為是某種象徵的雕像,頭部緩緩轉動,兩個圓孔發出宛如燃燒有地獄火焰的紅光,悄悄注視着來者。

在幽藍夜色的暗影中,先前如若死物的雕像一步走下石頭,巨大拖地的黑色巨劍被單手抓起,身上各處指示燈亮起熄滅,燃氣漸漸從背後冒出。

合金人像發出低吼,示意它已做好準備。

梧桐葉手指緊繃,低頭皺眉,心中緩緩冒出將死而生的惡膽。

李圖圖一樣說不出話來,眼睛緊緊盯着這具巨型的雕像,即便以前所未有的專註去觀察判斷,也只能預想到死亡即將在自己身上綻放。

楚生第一次拔出身後真劍,只平靜對身後兩人道“我來解決那個東西,你們替我爭取一下時間。”

戰意已決,梧桐葉與李圖圖知道,自己毫無可能抵抗這匹凶獸,恐怕只用數秒便能把他們撕碎。

眼前面對的考驗由不得他們做任何遲疑,只有用盡渾身解數,才可能存在生機。

楚生先在胸口上寫划符文預備,最後走向合金人像,合金人像也向楚生走去,忽然衝擊展現,一圈銀光在合金人像身上被抹去消散,楚生從背後拿出雷管在胸前符文上擦拭,雷管引線立即爆燃。

紅黃光線膨脹,合金人像巨劍橫斬掃來與爆炸碰撞,煙塵中楚生箭步肘擊將合金人像頂起,只不過姿態尤為吃力。

合金人像被楚生推在地上,而即便坐在地上,人像仍能揮舞巨劍,楚生點燃一根雷管丟在人像身前,爆炸只是將它再次擊倒,並沒有造成太多損傷。

“原來是這樣。”楚生走動兩步觀察,雷管最多只能擊倒此物,實際上其裝甲幾乎絲毫未損,於是他瞧准了那拿劍的手腕關節。

此時另一邊也在交戰中,梧桐葉仗着小盾逼近,列文虎克自覺地離楚生遠點,手中提着一把銀色手槍,笑道:“尋劍者是么,我看也不過如此。”

梧桐葉沒有理會,而是對身後的李圖圖小聲道:“敵人是偽從劍,應該不會與我們主動拼接,纏住他即可。”

看到來者並不理會自己,列文虎克頓時失趣,抬起手槍:“哼,自尋死路!”

砰!

火藥爆炸聲與盾牌粉碎聲同時響起,梧桐葉身前硝煙瀰漫,盾牌碎裂三分之一,持盾的左腕已然折斷。

“包圍他!”梧桐葉瞬間便反應過來,盾牌抵擋不住的火器在這些人手中比比皆是,但作為尋劍者,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當即藉助花園中一些矮牆草垛等掩體移動起來。

兩個迅捷的身影在列文虎克面前分開,馬上就有發煙罐和石灰布包遮蔽戰場,列文虎克開了兩槍便也不開了,只是表情冷酷地融入煙霧之中。

煙霧,的確可以補償雙方特性優劣,但在沒有真正交手之前,都無法知道對手的底細,唯一能辨認的只有特徵而已。

在列文虎克眼中,來者一人高挑一人略矮,高挑者穿着尋劍者制服,矮小者身披黑灰帆布,分別持有真劍小盾與一把重型鐮刀。

其中,小盾與持盾的左手已然殘破,而既然披着帆布不能判斷底下防具,那便不去判斷,他身為從劍,即便被迫要與這些人近身拼接,只要手中有爆炸物品即可保持絕對優勢。

想着他收起手槍,掏出一顆圓手雷拉開,將爆炸時間卡在0.5秒之內並扣下引線扳機,隨後便向印象中李圖圖的位置探索而去,手中彎刀亦在預備,至於為什麼要先處理李圖圖,實為一種常見的判斷,便是先幹掉對本身遮遮掩掩的敵人。

在接近的一剎那,列文虎克直覺到有東西從右側最下段掃來,便在心中譏笑,在煙中雙方的最遠視野是一樣,這一擊的準頭,距離把控如何,不言而喻!

列文虎克輕輕抬腳避讓攻擊,憑藉辨認鐮刀實物,下一刻便向橫掃的軸心飛踢而去。

迅捷的飛踢被一個不可思議的小側步避開,又見一把匕首在側步之後反手橫刺,列文虎克上身後閃,隨着后閃再維持未盡的攻勢,握住手雷的手沖向人影,被防護場定向的爆炸轟隆一聲衝擊過去,只見人影旋身避讓,隨着飄蕩的帆布又消失在了煙霧中,並沒有給他判斷傷害的機會。

“……”列文虎克心機凝重,在煙霧中,真有人能辨認他的飛踢幾乎在0.1秒后就開始躲避嗎,那似乎純粹是一種習慣性的步伐,巧妙得讓他有些咬牙切齒。

他掏出最後一顆手雷,再次將爆炸卡在0.5秒內,扣住引線扳機探索過去。

李圖圖在煙中伏下身體回復承受爆炸衝擊的影響,雖被帆布阻隔,震動依然讓她視野出現重影,耳鳴也時有時無。

但當下必須由她暫時牽動列文虎克的注意力,因為梧桐葉左腕明顯重傷,不能再擔任主攻。

列文虎克現在有兩個特點,1:他肆無忌憚得依然在維持正常的行走方式而產生了腳步聲,得以讓他們二人能夠些微將其鎖定。2:方才的飛踢攻擊迅捷得不像普通戰士,李圖圖在心中與宅宇的腳下功夫對比,速度與力量相似得有七八分,即便未有過之,也十分恐怖。

“據說偽從劍其實不過也是些普通的戰士,此人真也是如此嗎?”李圖圖心中審度,如若不是自己學習了步伐的習慣,那記飛踢就要實實踢在自己身上,再承受一次爆炸,已經粉身碎骨。

嚓—

僅僅是在混亂的聽覺中只出現一瞬間的響動,李圖圖立即鎖定到位置與距離,了解列文虎克正在接近。

此情此景,她可能會死,或者說大概率會死,本人卻已經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懷揣着仇恨的她,慢慢蛻變成她希望變成的東西。

“是了,對手知道爆炸的確會對我產生損傷,恐怕下一次交手便不能從容退出了,要做面對纏鬥的準備。”

李圖圖拄着鐮刀站起,將一瓶藥物打進自己手臂中,感受到藥力湧上四肢五臟六腑,她壓低身體判斷距離,在腳步臨近到三米內的時候,立即箭步拾措能量衝去。

列文虎克也提前做了引爆的準備,他初初還以為這名對手是滅邪盾,但對手並沒有抵禦爆炸,而是為了保持鐮刀能量而旋身避讓,說到底鐮刀並不像是滅邪盾會使用的武器,與那隻能抵禦正面的防護場萬分不合。

鐮刀的確佔據長度優勢,眼前卻只瞧見尖端突來,原來是把其當做了長槍使用,列文虎克明白在煙霧中辨認不了對手身形,很容易對攻擊的形態出現誤判,就比如這利用長柄尖端的小刺突進,視覺上給人小材大用的感覺,實際上若是經過加速和本身重量加持,基本能達到正規長槍的威力,就是騎士正面護甲都難以抵抗。

列文虎克更直覺出來,對手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企圖把自己手中積蓄的爆炸誘騙出來。

些微向左錯開小刺,列文虎克將彎刀壓在鐮刀刀頭上方腳步推進,打得是跟隨鐮刀回收的動作拉近距離,鐮刀並不如他所願,而是後退的同時向右舞動一圈,即將從他面前左側掃來。

列文虎克預想即便掃來,來的也是刀尾而非刀頭,他手中的爆炸便要在此時施展,徹底破壞這具威力駭人的武器。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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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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