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秘密

第150章 秘密

奎克他們上一秒還在為卸下心頭的重擔長舒一口氣,沒想到下一秒擔子就又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重了:“!!!”

白蘭德少將不是把大首領放走了嗎?怎麼又抱回來了?還是昏迷着抱回來的?軍師呢?難道被白蘭德少將在野外給滅口了?!

三角虐戀,愛恨情仇,一個接一個的疑惑從他們心裏冒出來,但迎着白蘭德意味深長的注視,他們誰也不敢吭聲去問。

營地莫名陷入了一陣死寂,死寂到了甚至有些尷尬的地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阿克斯少將帶隊歸營的時候。

那些星盜本就彈藥不足,加上中途有不少同伴都藥效發作陷入了昏迷,戰鬥力大打折扣。阿克斯悄悄潛伏在後面摸到了星盜老巢,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把他們抓了個七七八八,就連海姆那些被劫走的雄蟲也都救了回來。

白蘭德的任務是值守營地,他見阿克斯帶隊歸來,走上前問道:“那些星盜都抓回來了嗎?”

阿克斯聞言抬手摘下防護頭盔,經歷一夜追擊,他的身上滿是雪沫泥濘,喘了口粗氣才道:“沒有,跑了一些小嘍啰,我追到北部的時候還差點和那裏的守將發生了衝突。不過那些被劫走的雄蟲都救回來了,免得節外生枝,我們等會兒就啟程回帝都。”

白蘭德對此不置可否:“北部和西部一向不合,我當初追到拉古納海域的時候也被他們阻攔過,那些逃跑的星盜你打算怎麼辦?”

阿克斯少將皺了皺眉:“回到帝都后發佈通緝令吧,上面有命令,必須把這些星盜剷除乾淨。”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身形忽然一頓,下意識抬眼看向了白蘭德:“被單獨關起來的那兩隻雄蟲呢?!”

白蘭德不躲也不避,淡淡出聲:“他們剛才不小心逃走了,等回到帝國再發佈通緝令吧。”

“該死!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阿克斯聞言一驚,瞬間猜到白蘭德在撒謊,那兩隻雄蟲被單獨關在加強防護間裏,怎麼可能被劫走。他低低咒罵一聲,立刻進了關押阿綏和許岑風的那艘星艦,結果發現監牢裏面空空蕩蕩,早已人去樓空。

“砰!”

阿克斯氣得重重鎚了一下牆,轉身就要找白蘭德算賬,結果沒想到對方已經跟了進來。他箭步上前揪住白蘭德的衣領,直接將他用力抵在了牆上,壓低聲音冷冷質問道:“是你把他們放走的?!”

白蘭德沒打算還手,任由阿克斯揪住自己的衣領:“等回到軍部復命的時候,我會寫報告申請停職審查的,責任我來擔,你當做不知道就行了。”

阿克斯氣結:“你!”

他不是生氣阿綏和許岑風逃走了,他是生氣白蘭德以公徇私,聞言咬牙切齒道:“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和一群星盜拉拉扯扯糾纏不清!不覺得有失體統嗎?!”

白蘭德聞言靜默一瞬,卻忽然笑了笑,低聲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阿克斯,我也不想。”

他也不想的。

事情到此為止就結束了多好。

白蘭德當初被卡洛斯囚禁起來的時候,對方就不該把他送到阿綏的星艦上,稀里糊塗扯出這麼一段孽緣,現在想斷也斷不幹凈了。

白蘭德語罷不顧陷入怔愣的阿克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那艘星艦。此時黎明破曉,漆黑的天幕恰好出現了一抹魚肚白,血紅的太陽從雪山後方緩緩升起,卻難以融化這皚皚冬日。

阿克斯慢半拍回過神來,伸手抹了把臉,只能命令隊伍啟程。他和白蘭德相識多年,總不能為了兩個逃獄的星盜就把對方捅出去。

他們已經到了北部的地域,距離西部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就算不眠不休的飛行也要好幾天才能到。

天黑的時候,阿綏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隱蔽的內艙里,除了一張床,再就是一張小書桌,小得像膠囊房。

“?”

阿綏張了張嘴,試圖說話,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聲;他又試着動了動身體,然而四肢疲軟虛脫,聚不起半點力氣。

怎麼會這樣?

阿綏莫名有些不安,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和許岑風在雪地里逃亡,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又被軍隊抓回來了?

但是這裏又不太像監牢。

阿綏皺了皺眉,嘗試運轉內力,然而還是渾身虛軟。彼時白蘭德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推門一看發現阿綏已經醒了過來,擦頭髮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你醒了?”

白蘭德把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床邊落座,他金色的長發已經被擦得半干,周身帶着濕漉漉的水汽,靠近時帶來一陣不易察覺的涼意。

白蘭德?

阿綏看見對方,心頭頓時一松,潛意識裏把白蘭德當成了定心丸。他無聲張了張嘴,示意自己沒辦法說話,眉頭微微皺起,神情顯得有些焦急。

白蘭德很快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你想說話?”

是啊是啊。

阿綏沒辦法說話,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結果不小心被額頭的碎發扎了一下,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白蘭德見狀輕輕抬手,用指尖撥開了阿綏眼前的碎發,低聲解釋道:“你身上的藥效還沒過,現在沒辦法開口說話的。”

什麼藥效?

阿綏心想難道自己中毒了?

白蘭德沒有打算瞞着阿綏,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他也不想瞞:“我在你的晚飯里下了迷藥,所以逃跑的時候你才會暈倒……放心吧,許岑風已經安全逃走了,他以後再也不會回到西部了。”

後面一件事阿綏知道,許岑風肯定是去北部找朋友了,但是他想不明通白蘭德為什麼要給自己下藥,於是用力眨了眨眼,試圖傳達出自己的震驚和疑惑。

白蘭德心想阿綏和許岑風一向形影不離,現在知道自己故意放走許岑風,卻把他強行留了下來,此刻一定憤怒且生氣。

“阿綏,別恨我……”

白蘭德低低出聲,慶幸對方現在藥效未過,罵不出口,也咒不出聲,那副神情對他來說並不比阿綏之前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要強上多少。

“你不是一直想去帝都看看嗎?過兩天我們就能去帝都了,但是你要乖一點,不能鬧,也不能跑,否則會被發現的。”

白蘭德把阿綏藏在眼皮子底下也是賭了幾分運氣的,對方功夫實在太高,如果不用迷藥暫時制住,萬一阿綏鬧起來驚動阿克斯,到時候又會被抓進監牢,再想救就難上加難了。

阿綏:“……”

阿綏沒聽明懂白蘭德在說些什麼,導致大腦出現了短暫的死機。

白蘭德見阿綏獃獃的不吭聲,也沒有強行交流,給了他一些時間去消化剛才發生的事。時至深夜,已經到了要睡覺的時候,白蘭德抬手關掉燈,室內頓時一片漆黑,但他不知想起什麼,又留了一盞微弱的床頭燈。

“你怕黑,給你留一盞燈吧。”

白蘭德畢竟在星艦上被囚了那麼久,還記得阿綏的許多習慣。他語罷就掀開被子上床,和阿綏靜靜躺在了一處,身上裹挾着涼意,細嗅還能聞到沐浴露的香味。

阿綏因為緊張,身形控制不住顫抖了一瞬。他雖然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懼,但這種事總要慢慢來。阿綏上次最多和白蘭德牽一牽手,還沒做好同床共枕的準備。

白蘭德敏銳察覺到了阿綏的顫抖,他悄無聲息把臉埋入阿綏頸間,似乎是低低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還在怕我……”

不不不,沒有沒有!

阿綏內心瘋狂解釋,生怕白蘭德誤會什麼,奈何身上的麻藥效果還沒過,什麼都做不了。恍惚間他只感覺自己後頸傳來一陣濕濡的癢意,像是有誰在輕輕舔舐輕吻,控制不住閉上了雙眼。

阿綏雖然之前和白蘭德親過,但是次數不多,每次都會悄悄紅了臉,這次也不例外。

白蘭德察覺到阿綏臉上過高的溫度,在黑暗中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他在雄蟲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聲音沙啞溫柔:“阿綏,睜開眼睛看着我……”

阿綏聞言下意識睜開了眼睛,然而下一秒唇上就悄然覆蓋了一片溫熱,白蘭德撬開阿綏的牙關,勾住他的舌尖纏綿悱惻,被雄蟲信息素刺激得眼尾發紅,最後一吻結束,只能低頭伏在對方身上喘氣。

白蘭德後背的傷還沒好,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裏面纏着的紗布厚度。阿綏想看看對方的傷勢,但努力許久也只是輕微彈動了一下指尖,最後只能放棄了內心的念頭。

白蘭德的精神力剛剛才平復沒多久,按理說不該靠近阿綏,雄蟲的信息素只會一次又一次將他撩撥得理智全無,但有些東西就像毒癮一樣,怎麼也戒不掉。

白蘭德摸了摸阿綏通紅的臉,總覺得對方這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很容易勾起內心潛藏的慾望。他勉強克制住自己內心起伏的情緒,然後翻身躺到一旁,在黑暗中把阿綏的手拉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腰間。

“睡吧。”

白蘭德什麼也沒做,維持着那個擁抱的姿勢睡著了,就像他們以前在星盜窩裏待着的那樣。

之後兩天,阿綏一直是躺在床上度過的,當他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力氣的時候,白蘭德就會掐準時間喂他喝一小口水,然後又重新變得四肢無力起來。

這種葯很奇怪,不僅可以讓阿綏進入短暫的休眠狀態,甚至能維持他身體所需的能量,感受不到飢餓。

第三天的時候,阿綏學乖了,他假裝喝了水,其實含在嘴裏並沒有咽下去,等到白蘭德出門的時候,這才艱難翻身吐在了地板上:

“噗!”

明明只是吐出了一口水,阿綏硬是弄出了吐血的動靜。他趴在床邊艱難喘了口氣,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這三天他一句話都說不了,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把他活生生憋死了。

但阿綏的運氣一向有點背,他前腳剛把水吐出來沒多久,後腳就撞上了去而復返的白蘭德,雌蟲站在門口盯着地板上的水痕一言不發,氣氛頓時陷入了凝固。

阿綏身形一僵:“……”

草,他為什麼總是這麼點背?

白蘭德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用藥劑蓋住身上屬於阿綏的信息素味道,以免被阿克斯察覺,他今天出門太急,忘了拿藥劑,沒想到折返回來一看,就發現阿綏背着自己偷偷把葯吐了出來。

“呼……”

白蘭德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眉眼被帽檐的陰影遮住,看起來有些喜怒難辨。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走上前把阿綏從床邊扶起來,用紙巾擦了擦對方嘴邊的水痕,聲音依舊溫柔:“我不是說過了嗎,再堅持幾天,等回到帝都我再給你解藥。”

他語罷頓了頓才道:“你又不聽我的話了。”

上次偷看蟲形是這樣,喝葯也是這樣。

阿綏的武功太高,萬一清醒過來鬧着要去找許岑風,攔不住是輕的,就怕被阿克斯發現抓進監牢,白蘭德不想賭。

阿綏艱難活動了一下舌頭,想告訴白蘭德自己不會因為許岑風的事情恨他,結果因為舌頭還麻着,嘴巴有些不聽使喚,說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白蘭德也沒有在意,他走到桌邊重新倒了一杯水,然後將一支淺粉色的藥劑液體倒入了裏面。這種藥劑比金子還要昂貴百倍,是專門給陷入狂躁狀態的軍雌恢復精神損傷用的,有一定的麻痹效果,但沒有任何後遺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續命。

白蘭德端着水杯晃了晃,然後重新走到床邊把阿綏扶了起來,將杯子遞到他唇邊低聲勸道:“乖,喝一口。”

阿綏閉着嘴,不想喝。

白蘭德總是有辦法治他:“你不喝水,我就只能給你注射藥劑了。”

打針很疼的。

阿綏不怕疼,但聞言還是睜開了眼,他皺眉和白蘭德說了一通話,結果因為吐不出聲音,語速過快,看起來反而像在罵人。

白蘭德見狀微不可察皺了皺眉:“你在罵我?”

阿綏聞言一驚,心想這誤會可鬧大發了,他連忙搖頭否認,結果身體這個時候居然可以動了,只聽“噹啷”一聲玻璃碎裂的響聲,白蘭德手裏的水杯直接被阿綏打翻在地,藥劑順着地板淌了一地。

空氣這下真真正正陷入了死寂。

阿綏:“……”怎麼辦,他不是故意的。

白蘭德無聲閉目,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后又睜開雙眼,起身走到書桌旁邊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支注射針劑,看樣子是打算給阿綏打針。

阿綏見狀心頭一急,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軲轆一聲滾下了床,他踉踉蹌蹌從地上站起身,結果因為沒站穩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白蘭德看見阿綏恢復行動能力,心中頓時一驚,然而還沒等他做些什麼,腰身就忽然一緊,被雄蟲緊緊抱住了,耳畔響起了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

“我從來沒恨過你。”

白蘭德身形一頓。

危急關頭,阿綏的求生欲爆棚。他以一個標準抱大腿的姿勢抱住白蘭德,然後努力忽略對方手中的針管,把臉埋入對方腹部悶聲道:“岑風哥走了就走了吧,我不會恨你的。”

許岑風在牢裏的時候就和他說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他的路就在北方。

“阿綏,你的路在西部,以後無論遇到任何事,一直往西部的方向走就可以了,那裏有等着你的人,也有你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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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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