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都是我的
好大的口氣。
監察御史邢京南腹誹。
三省長官獻計獻策,也不敢用這種口吻。
小子狂妄。
許默言這邊第一筆已經落下。
手中的筆,筆走龍蛇,鸞翔鳳翥。
一個個飽滿渾圓的字落在白紙上,整潔有神。
那字似乎在跳動,一列列一行行,扭出一個繁華盛世。
【乾朝,建國三百餘年,至女帝順應天命登基,歷二十帝,政令受阻,上傳下不達,民怨沸騰,天災頻現,急需對外和以安天下。】
他首先提出朝廷制度的弊端,導致治理混亂,引起民憤。
天災頻頻發生,這是上天發出對大乾朝發出的警告。
如若要治理,就必須要改革,對外和,對內安民心,團結一起,天下方定。
【攘外必先安內。】
這是一個被證明的很多次的問題。
安撫好國內,大傢伙齊心協力,國力蒸蒸日上的時候,任何外敵都是紙老虎。
第一段很快寫完。
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開啟了第二大段。
他先說出朝廷存在的弊端,接下來就要提出安內必需的手段。
上到朝堂改革,下到地方政權形成責任制,具體到每一個人,派能臣幹吏下到地方歷練,體察民情。
天子劍出,斬貪官,誅九族,殺土豪,穩定地方經濟,降低賦稅,與民同修,讓百姓喘息,就是給朝廷爭取到大盛世的機會。
同時。
加強中央集權,政權收歸國有。
建驛站,一個州,政令必須一天之內傳達,不到者,斬。
不執行者,斬。
如此三月,懶政可除。
半年,怠政可解。
百姓重新獲得幸福感,盛世不遠亦。
第三大段,他的主題思想是,鼓勵手工業和紡織業加大投產力度。
必要的時候,朝廷建立信用機制,鑄錢放貸,助民資坊主快速擴大生產,增加崗位。
朝廷保證稅收持續增加,百姓兜里有了錢。
肚子能吃圓,誰還會造反?
彼時。
誰要是想毀壞這種生活,百姓自己都不幹,不用朝廷一兵一卒,百姓的鋤頭,會將他們的頭顱斬下。
最後。
他總結。
【朝廷的根本就是百姓,百姓是最可愛的人,朝代更替,百姓永遠是百姓。
只有百姓安居樂業了,方可謂之大盛世。】
洋洋洒洒巨萬字,用時不到一個時辰。
時速五千,堪比後世的語音碼字速度了。
他緩緩落筆,抬頭看了一眼三位監考官。
三位監考官還沉浸在他書寫的速度里,不可自拔。
他們知道,儒道體系裏有一門功法,專門練習寫字速度的。
許默言是武夫,同時兼顧着儒道修為,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大人們,收卷了!”
賈一春反應了過來。
司徒元上前拿起試卷,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在他們還在欣賞許默言的大作的時候,他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方才還覺得許默言狂妄的邢京南,此時一言不發。
這篇策論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一篇上上佳作。
有些諫言,他根本看不懂。
賈一春腦門兒上全是汗珠子。
如果這篇策論被陛下看到,必被採納。
民間有些事情他們也能看的清楚,只是因為不是自己的管轄,即便是諫言,也會被三省扣下。
位卑言輕啊。
科舉策論不盡相同,前十名的卷子都會被陛下過目,這些策論就相當於奏摺,一定會出現在陛下的案頭。
賈一春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要把許默言列為此次會試的會元,才會引起陛下的足夠重視。
朝廷反覆,無異於家毀人亡。
屆時,百姓流離,中原大地陷入戰火,國將不國。
接下來就看他明日的詩詞了。
如果寫的能看的過去,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但凡科舉,都是重策論,輕詩詞的。
剛才聽邢京南說此子詩詞造詣頗高。
那首《破陣子》他也讀過,寫的氣勢如虹,就是有些傷感。
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哪裏來的那麼多傷感?
一夜無話。
次日。
會試最後一場開考。
入院時,學子們的表情變的輕鬆,不像前兩場那麼嚴肅了。
相熟的學子之間有說有笑。
對他們來說,這一場其實就是走過場。
前兩場已經奠定了局勢,詩詞寫的再豪華,也不能抵消策論和經義上的不足。
許默言認為這一場才是他的重頭戲。
萬不可大意。
他有自己的志向。
密碟司不是他最終的歸宿,做到頭也只能做到指揮使,實現不了他的抱負。
“任重而道遠啊……”
許默言坐在豆油燈昏暗的考房內,感慨道。
這時。
卷子來了。
許默言接過卷子,鋪開在桌案上。
上面只寫了一個字——韌。
許默言立刻提煉出了核心思想——堅韌不拔。
他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搜索關於堅韌不拔的詩句。
這一首詩很重要。
是他參加科舉考試最為重要的一環。
不求中會員,至少也要增加國運,引起陛下對他足夠的重視。
修仙的路上佈滿荊棘,盧同給不了他太多了。
要想獲得足夠多的資源,依附於皇家才是首選。
像監正孟老怪,他之所以有現在的地位和修為,和他依附於皇家有很大的關係。
換言之。
他今日作的詩,如果能增加國運,孟老怪也是受益者。
像打遊戲。
級別越高,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值就會越多。
極微小的變化,也能瞬間讓他的修為跨越二品,來到一品。
只是不知道二品晉陞一品需要什麼條件。
像他八品晉陞七品就需要發明一種東西,獲得民眾的認可就行。
好多人沒有這個能力,卡在八品幾年十幾年大有人在。
其實。
做好事,劫富濟貧種種此類的都是提升口碑重要的手段。
無疑。
許默言這種又能賺錢,又能提升品級的方法更好。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了武道七品。
除了皮膚變得更為滑嫩,聽覺和視力也得到了大幅改觀。
此時天未明,不需要豆油燈的照亮,他看着前面的試卷,就像白晝一樣清明。
有了。
亂想了一通,突然有一首詩閃電劈入腦際。
叫《竹石》。
具體是誰寫的,他記不清了。
在這個時代,不管是誰寫的,通通都是他寫的。
他猛地睜開眼睛。
取筆。
潤筆。
落筆。
一氣呵成。
一首表達堅韌的詩躍然紙上。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寫罷,將筆拋至身後,喊道:“大人,出來收卷了!”
這一刻。
突兀之間。
天現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