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抗日道士,有緣提點
上回說到劉玉生受對方點撥,,慢慢憶起了陳年往事。那是個風雲變化的年代,戰亂紛繁,內憂外患。他當年也是個走南闖北躲避戰亂的主。想當年他拜別師父后跑到江蘇尋找親戚,當時在一個小村子裏休整,畢竟外面炮火連天日寇流竄,他也只好等待時機。
沒想到有一天去山旁竟然看到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躺在地上彷彿斷氣了一般。那劉玉生見此狀便把他當作了下山抗日的老道,國破山河,劉玉生想到當下時局,忍不住嘆氣對這個道士同情起來。
人死入土方得安息,他便想把這道士埋起來。誰成想,他一碰那道士的手,這佈滿老繭的手竟然蜷縮了一下。金眼鏡大駭,他半信半疑地探了探此人的鼻息。果然——人還剩一口氣,還沒死。
劉玉生趕緊叫人和他把老道士拖到自己休整的地方。
他待的地方是個沒人住的破土房子,這家人老早就搬遷了——估計是逃命,而村子裏留下的其實基本都是老人了。老人們指點劉玉生找個沒人要的屋子住就行,鬼子都打過來了,根本沒人在意這種細節責怪這種行為了。
且說這劉玉生真是敢想敢做,要知道現在這個情形他上哪能給這道士找個大夫。他把了把這人的脈,又看了一番有無什麼大的傷口。若是有槍眼,中了子彈,那他今日就是化身天王老子、祖師爺附體也救不了這人了。
就算是一般法師對付不了的魃之類的逆天之物,一梭子子彈下去什麼玩意都得完蛋。要麼說時代變了呢,法已經走上沒落的道路上了,就跟這風雨飄搖的舊世界一樣……
索性啊,這倒是也算命大沒有什麼大傷口,但估計肋骨可能骨折了。劉玉生拿出一個黑色的藥丸,教這道士順着水服下了。他對這不醒人事的道士吐槽:“還是你命好啊,老道兒。我這從老天那老小子那裏坑的我還沒嘗嘗鮮,您就先享受了。哎,福禍相依……不過您也算是做了貢獻,不像我,死後可能得先往地獄裏溜一圈,而您老是又修了道又修了德,說不定能混個天官做一做了啊……”
對方仍然閉着眼睛。劉玉生找了個空凳子在院子裏坐着發獃。看着灰白的天空,周圍一片死寂。他給的還魂丹是古法秘制的好東西。自己到是大方了許多,他在心裏嘲諷自己。
可能是朝不保夕的闖蕩江湖亦或是看這國運起伏的日子讓他感覺到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自己的體驗才是真的。金眼鏡想到自己不為人知的家世更是不免唏噓了起來: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普通人只有隨時局起伏的份罷了,金丹銀丹也抵不過日寇的子彈。
日子沒有持續幾天,一天夜裏老人睜開了眼睛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在一個屋子裏,不免生起警惕,再聽旁邊鼾聲,他納悶自己怎麼到這裏來了,不是瀕臨死亡了嗎?而且自己的筋脈通炁十分順暢……
“喂,小子。”老道把劉玉生從夢裏推醒。
“哎,您醒了啊……”劉玉生看到老人醒了,兀自點了點頭彷彿滿意了一般倒頭就睡。
“……”
第二天,劉玉生醒來就看到老道打坐。
“……”本想搭話的劉玉生見狀只得忍住。
誰知老道突然睜眼慈祥說道:“真是要感謝你一番,小子。如果你沒救我,我恐怕不丟命也得把本事全丟了。”
劉玉生推脫一番:“我在道上黑白都混不是什麼好人,這一輩子也沒給蒼生做什麼貢獻,您折煞我了。況且命里有時終須有,
您命不該絕。”面對年長的人他一向比較恭敬,這跟他的家世有關。
老道慧眼如炬一語點破:“你這小子看起來渾身不吝一股匪氣,實則做事有自己的道。我方才算卦而已,你少年家庭闊綽但與家人聚少離多後來中年運勢平平,晚年尚可,家道中落一生清貧,索性遇到貴人不少。命夠硬,而且你也是術士。”
劉玉生得知自己這是遇到高人了,連忙行拱手禮:“小輩名叫劉玉生,旁人都叫我金眼鏡。我曾學過民間法術,我們不過是地區的一個原視巫術演化而來的小法門。不知,道長您是?”
道長擺擺手:“我學的閭山法,家傳而已。”
劉玉生還有一大堆問題,就見這道長指了指門:“有人要來了,他還要走二十步。”
劉玉生推推眼鏡趕忙湊到門口,剛站到門前,就聽到敲門聲。
一個穿道袍的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門前,他看到陌生男人背後的老道,連忙衝過去:“師父您沒事吧!”
待這老道把事情好好的說給這孩子后,男孩穩重地向劉玉生抱了抱拳:“您功德無量。”
劉玉生可不敢受,趕緊道“隨手功勞”,后又問這師徒二人的未來路程。兩人說要再往南方去,劉玉生只好與其說明自己的目的表達了無法同行的可惜。
“小子,有緣自會相見。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但我瞧你我甚是有緣,我給你句忠告。”老道等着他的回復。
聽到這番話,劉玉生趕忙點頭表示自己洗耳恭聽,遇到這種能人也算是機緣,他自然不願意錯過點撥。
“蓬萊仙鶴緣幻海,腳下騰雲實是塵。若問地天通何在?參假明心好知真。最好不要做逆潮流而上的事,當然你做不做多都取決於你。小子,-好自為之吧。”
……
“所以你是那個老道長的徒弟還是?”
“在下正是幾十年前你見過的那個男孩。別來無恙啊不過歲月不饒人,你我都老了。”呂讓塵好像也陷入了往事。
呂讓塵輕輕摸了摸眼罩:“這隻眼睛也是在跟你告別後發生了一些事弄瞎了的。後來解放了我師父也駕鶴西去了,我們之前遇到過的一個大老闆在福建又見到了我,他知道我師父去世后深感痛惜。因為有些交情,再加上他這個人一直在想帶個會奇門遁甲的道士回香港。可是百業凋零,做這行的本來就少,他也沒法再花大的時間成本養道童,於是便把我帶走了——我在師父死後知道了他那些所有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后心灰意冷,便跟着那個大老闆跑香港了。再後來這大老闆被另一個黑社會安排馬仔幹掉了,牆倒眾人推,我在香港本就舉目無親,香港話也沒學明白,如此這番更不想獃著了。於是70年代末,我就回來了。後來的事情就不值一提了,也沒什麼意思。”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表情平靜。
劉玉生攔下他,看了一眼陳三,陳三立馬領會師父的眼神,連忙拿熱水沏茶,給這兩位他都惹不起的老師父上了茶。
“我的呢?”呂凡夢挑了挑眉笑問,她好像很喜歡看別人吃癟的樣子。
城裏的小姐惹不起,陳三在心裏腹誹了一句,給她滿上。自己坐到了師父旁邊。
“所以,你來這裏做什麼?”劉玉生問。
對方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
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