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手裏得血書,骯髒惡行人神怒!
武松因為輕敵,被火判官嚴隼手下殺手團“白虎八雄”的白虎陣瘟毒煞氣所傷,龍精虎猛的漢子滿臉蠟黃,銅筋鐵骨變得虛弱疲軟,幸好“驚雷刀”張家烈用鐵刀陣的森森寒氣逼退了“白虎八雄”的瘟毒燥氣,也算是有驚無險了!
武松本身的“河出伏流”內功心法條件反射的開始啟動,四肢百骸密佈的血脈穴道自然激發能量潛力,將侵入身心的煞氣慢慢逼出,加之張家烈拿出鐵刀門獨有的九轉還魂靈丹助力,武松逐漸清醒好轉!
“白虎八雄”算是無功而返,鐵刀門沒有人受傷,保全了大內禁衛的臉面!
鐵刀門跟嚴隼匪眾的較量,已經不是江湖仇殺,也不是除暴安良那麼簡單,而是直接關乎國脈民命、邦國興亡的正邪大對決!
話說來自汴京“車金書院”的那位施宜昌先生,被兩名衙役抬着扔到了一條街巷邊,屁股顛得生痛,暗罵這些玩意兒真粗魯,迴轉一想也是為了自己安全,又有些慚愧自己不知好歹,瞬間便釋然了!
回望武松對戰那幫精壯黑衣人時雄健飄逸,高超絕倫的武功身姿,施宜昌不由得呆了傻了痴了,心裏面羨慕的不要不要滴,“武都頭的身手也太颯了,簡直可以雄視天下了!”
施先生所著《大唐奇俠傳》風靡一時,其文才在京城飛聲騰實,有“筆捲風雷”之譽,是“車金書院”的金字招牌、門面擔當。
也不知有多少王侯將相巴望着借他那生花妙筆為自己著書立傳,“流芳百世”!
老施對那幫文恬武嬉、貪污腐化、窮奸巨猾、聲色犬馬的玩意兒根本不感冒,甚至疾首蹙額,覺得這幫人是老鴰竊居華庭,金碗裝着狗屎,沒有幾個是真正關心國家興亡~特別是百姓死活福禍的!
對正史不感冒,對於稗官野史他卻有着濃厚的興趣,特別是江湖俠客、英雄豪傑之類的傳聞軼事更是遐想聯翩!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欲與之,這才是施宜昌認為文人該乾的事情。
老百姓喜歡英雄豪傑,無非是滿足受欺辱、遭傷害、被侵凌時,當官的指望不上,就希望有嫉惡如仇的好漢挺身而出為自己做主,主持公道罷了!
施宜昌此刻覺得有些飢餓,才想起早飯都沒吃,只顧着盯武都頭他們尋找創作素材去了。
摸摸口袋,那一包散碎銀兩還在,於是趕緊睜大兩眼搜尋可以填飽肚子的飯莊酒樓。
施宜昌所在的位置是乾坤草市附近有名的煙花柳巷,晚上聲色犬馬,大白天鬼都見不到一個,嫖客可能正摟着花柳們呼呼大睡,只有露宿街頭的幾名蓬頭垢面的乞丐,蜷縮在角落裏用昏暗污濁的眼神窺望着四周,指望着有好心人路過,施捨幾枚銅板,苟且敷衍一頓是一頓!
施宜昌正在張望之際,突然有個乞丐站起身向他揮臟手示意,用鼠鳴蚓竅一般的聲音喊到:
“先生,過來一下!”
“先生,過來一下!”
施宜昌本是個酒龍詩虎一般的文人,此刻碌碌飢腸一門心思想着弄點好酒好菜痛痛快快享受一番,本不想搭理這些叫花子,但看着招呼自己的那個花子好像並非乞討,而是真的有所求一樣,所以又決定走過去了解一下!
當然,不願意搭理乞丐也並非是他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而是以自己的處境能力,也沒法解決那麼多露宿街頭、二旬九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可憐人的問題!
“先生,看您的樣子是有學識的人,
我這裏撿到一塊白布條,上邊有血字,麻煩您看一下是什麼意思?”
說話的乞丐看不出年紀,好像年輕但又蒼老,雞骨嶙峋,枯顏菜色,身板猶如乾巴樹枝,風一吹就要咔嚓折斷似的!
“小哥,什麼白布條,拿給我看看!”
果然,眼前這個乾乾巴巴的乞丐從骯髒的、鶉衣百結的褲兜里摸索出一塊素練似的白布條,上面赫然有殷紅血字。
施宜昌接過來一看,白布條條上的血字雖然驚心,但也娟秀,上面寫着“強擄,報官救我,32”的字樣!
這顯然是一位女子的泣血求助信,施宜昌心頭一凜,他也知道如今這世道奸人當道,惡人橫行,確實有強擄民女,逼良為娼的情況存在!
雖然是一文弱書生,不像武松那麼心雄膽豪,遇見不平之事可以無所顧忌的出手相助,但骨子裏的良善也讓施宜昌義憤填膺,心裏快速涌升救援寫血字求救女子的壯心!
“小哥,你是從哪兒撿到這塊布條的?”施宜昌問乞丐。
“先生,是在“西門會館”後面的一株芭蕉樹下面看到的,我不認識字,但覺得是血書,應該很重大,所以才揣進兜里,等遇到您這樣心慈面軟的文化人才拿出來識別的!”
”小哥,不要聲張,這是一位姑娘的求救信,可能是被強擄到裏面的,我馬上去縣衙報官!”
施宜昌是在高唐採風尋找靈感和素材,拜謁參觀了隋唐時期好幾位名臣良將的墓園碑記,又在冠縣著名的飛鴻樓遊玩了幾天,無意中得知陽谷出了個打虎英雄武松,才興緻勃發趕過來的。
一路上打聽探訪,得知武松在陽谷縣衙做了都頭,所以才會發生攔路要拜見採訪他的事情!
施宜昌感覺眼前這個乾巴乞丐雖然落魄,不但良知良心未泯,還很富有正義感,不由得心生敬意,於是摸出幾塊散碎銀子遞給了他。
“小哥,你家是哪兒的?還有親人嗎?”
“如果有親人,就拿着這點銀子回家,做點小生意,不要浮萍斷梗一樣漂泊流浪了!”
“先生,這麼多錢哪能收呢?”
“我家裏妻兒老小都被‘地上天宮’那伙賊人給殺害了,整個黃花村的男女老少無一倖免,二百多條人命呀,天理何在?我要不是去臨清親戚家有事,也肯定遭遇不測了!”
乾巴乞丐越說越激動,焦黃兩眼變得血紅,滿含淚水,枯瘦如柴的身軀搖搖顫顫,幾欲跌倒,旁邊蜷縮的兩個乞丐站起身扶住了他!
他不知道的是,黃花村的老弱婦孺是有一部分人被殘忍屠戮了,還有一部分人被擄掠到飛羆嶺做各種雜役,受苦受難,還牛馬一般的活着吶!
施宜昌聽聞大驚失色,雖然朝政腐敗,社會確實黑暗,但如此大肆屠殺村民的事情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真是驚耳駭目呀!
施宜昌又拿出一點散碎銀兩分給旁邊的乞丐,感覺他們遭遇如此的大不幸,還能互相寬慰幫助,也着實難得!
“你們去買點東西吃,把肚子填飽,我去縣衙找武都頭,他是縣尉,不會不管這種事情的!”施宜昌叮囑着說到!
“先生您真是宅心仁厚的好人,武都頭是英雄豪傑,武藝超群,他肯定會拔刀相助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寫血書的女子怎麼樣了?”
“這西門會館可是個狼窩虎穴,後台老板是有名的笑面虎西門貟,其大兒子西門潯綽號‘摧花豺’,不知多少良家女子遭受過這狗東西的摧殘!”
“簡直就是十惡不赦,人神共憤,死有餘辜!”
施宜昌聽着眼前這幾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乞丐的憤怒陳述,突然改變了對叫花子固有的看法,原來他們也是如此的有見識,絕非想像中的苟且度日、渾渾噩噩、走肉行屍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