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獄難度的副本

第8章 地獄難度的副本

探春笑道:“二哥哥該回家了!”說著便倒拖着賈如往外卓府門外走去。

賈如竟然已經有些習慣這個世界探春的暴力對待了,他朝卓文桐擺了擺手,強撐出笑容道:“你不要太過天真,而上了探春姐姐的大當。她三句話,倒有兩句話都不真不實。”

遠遠地只聽得卓文桐笑道:“寶哥哥這麼說,我就知道果然是風趣幽默的。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工開物》,在這些奇奇怪怪方面的知識也不會輸給寶哥哥的。”

賈如心中苦笑:“你一個古代人,內卷什麼勁呢?又不是身在21世紀,怎麼會有這種什麼都‘不能輸在起跑線上’的想法?”

等坐上了馬車,探春笑問:“二哥哥和文桐妹妹聊什麼呢?你居然能把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賈如長嘆了一口去,說:“下次我不想再見這樣的小孩了,實在是太恐怖了!只怕今天見了文桐妹妹之後,我晚上回去都要做噩夢。”

探春朝馬兒甩了一鞭,笑道:“這麼說一個小女孩,你禮貌嗎?”

賈如忽然好奇地問:“文桐妹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怎麼學習各種東西都這般努力用功?好玩是孩子的天性,我怕這樣下去,對她將來的心理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在21世紀時,便常聽說誰誰誰家的孩子,父母逼着學習,結果孩子抑鬱的有之;瘋癲的有之;長大后報復社會的亦有之。這些都是不良教育下產生的惡果。無奈內卷的社會如此,人人內卷,你不卷,便會被淘汰。而所謂的減負,實則只能治標而不治本。

賈如也曾經用自己的邏輯思考過,唯一能防止內卷的只有兩個辦法:開拓和躺平。

開拓便是創新,技術的升級是創新,為前人之所不曾為也是創新,這條路註定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唯一的不好便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完成;躺平便是降低慾望,實則是無可奈何之舉,要是有能夠開拓的能力,誰又甘心躺平呢?

賈如作為21世紀當下代表性的青年,便是不甘於躺平,方才會因為一次失誤而穿越到這個類似《紅樓夢》的世界。

探春聽得賈如說起卓文桐只怕用功過度,不由得嘆道:“誰不是呢?我便是看到她如此,方才拜託二哥哥買些適合她這個年齡玩趣的玩意兒。她雖面上裝着高高興興地收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空玩兒。”

賈如問:“你不能勸勸她,陪她玩玩兒嗎?”

探春道:“她父親精忠報國誓死疆場,哥哥前不久也在海戰中被倭寇砍了一臂。而她自小便聽聞父兄說家國天下之事,現在四夷對我中華虎視眈眈,她自小便願效父兄之志,我也不好去勸。”

賈如笑道:“你們倆倒是很像,都志存高遠,大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架勢!”

探春笑而不語。

賈如忽爾想起一事,便問:“你是不是喜歡那卓府的大公子呀?”話未問完,馬車便突然提速。藉著馬車邊上掛着的燈籠看去,探春的小臉兒紅得便如同十字路口的紅燈一般。

探春否認道:“現下四方蠻夷對我中華覬覦良久,只要我中華一旦決策有誤,便衝上來咬一口。我雖是女兒身,也頗知‘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若是空有一身本事,不思報國,只想兒女情長,二哥哥以為我是什麼人呢?我剛才只不過是跟卓大哥探討一下武學和兵法罷了!絕對沒有二哥哥想的那些事。”

鋼鐵直男或許對自己的戀情很遲鈍,

但對於旁人的感情卻是直覺極準的。賈如見自己這個妹妹不承認戀情,看來日後又總少不了自己這個哥哥的費心撮合了。

到了榮國府。這一路回來,雖與去時是同樣的距離,但賈如和探春皆覺得比去時的路要長得多了!

賈如思考着自己這個探春妹妹的事:若是自己放任不管,傲嬌毀一生,只怕探春這個妹妹的好事未必能成;若是自己安排了,探春若是嬌羞不從,又怕沒自己好果子吃!

他不知不覺便到了碧紗櫥外,推開自己房門進去,爬在自己床上,苦嘆道:“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妹妹,真是令人煩惱呀!”

忽聽得一人接口道:“那真是恭喜你了,現在這樣的妹妹有兩個了!”

賈如吃了一驚,直嚇掉了三魂,驚去了七魄。

但見一個苗條的人影已落在了自己床側,縮被細看,正是林黛玉。

她身負絕世武功,從隔壁房潛入到這間房的房梁之上,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賈如對於這個世界的種種怪事,已然見怪不怪了,他有氣無力道:“大半夜的,林妹妹不在自己房裏,跑我房間的房樑上裝鬼嚇人呀!”

林黛玉只是見他這般晚還未回來,心下難免挂念,躺在自己床上既睡不着,便依仗着絕頂輕功到賈如這邊的房裏來等,又怕人發現房中有人,便一個人躺在房樑上,拿着那通靈寶玉,靜悄悄地想心事兒。

眼見賈如回了房,自己現身,賈如便一通抱怨,不由得心下委屈,又落下淚來。

賈如自悔言語冒撞,既怕女人落淚,更怕一個能倒拔垂楊柳的女人落淚。有錯沒錯,趕緊先低頭矮上三分,又是道歉,又是許諾,過了良久,那黛玉方漸漸的迴轉來。

她開口道:“我見你不懂得半點兒的武藝,怕你夜間外出要吃虧,不如你便悄悄跟我學些功夫吧?”

賈如心知賈家過不多時便要敗落,自己得趕時間,在那之前存下本錢來,哪裏還有那個功夫去學武藝?當下唯唯道:“賈家祖訓我不許學武,可不是我不願意學。”

林黛玉想了想,說:“那學些其他的,強身健體的也好。”

賈如無奈道:“那你說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吧。”

林黛玉見賈如的房中便收着榮國公當年練武用的石鎖,便掂量了一個最輕的,約莫五十斤的過來,讓賈如今夜務必舉上一千次方能睡覺。

賈如一聽這數字,當場便要昏過去。今日逛了一天廟會,晚上又與探春在卓府哄了大半天的小孩,實在是再累也沒有的了,現在居然又要讓他舉重一千次?不要說他今日勞累如此,便是養精蓄銳后,能一口氣舉個一百次的還是凡人嗎?

但林黛玉既然發下話來,自也不敢開口拒絕,只得一邊做,一邊看能否把她哄騙走了。

他一連做了十幾下舉重,仍想不出個措辭來,一時卻倦怠襲來,便覺有一鮮艷嫵媚,風流裊娜的美女將他手中石鎖奪了扔下,勾引着,悠悠蕩蕩,來到一個所在。

但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稀逢,飛塵不到。

賈如正暗暗奇怪,自己分明是在做舉重,怎麼突然就到了這個地方。忽覺右邊肩膀被人一拍!

接着便聽得一個銀鈴般的東北地方口音道:“來了,小老弟!”

他忙回頭,早見一個蹁躚裊娜的人兒,端的與人不同。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迴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賈如見是一個仙子,只是這個仙子別有一處不同,自帶三分東北大漢的豪爽之氣。

他見這仙子不帶絲毫忸怩氣息,便膽敢上前作揖,笑問道:“這位姐們怎麼稱呼?我可認得你?卻不知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地就到了這裏?”

那仙子笑道:“我,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子便是。今天本來是想去請絳珠仙子的,但既然已請到了你,那自然也就有些別事。”

賈如聽了,知道自己這是被情節推動着到了《夢遊太虛幻境》篇章了,便跟隨了警幻仙子。

只是他心中奇怪,這個情節不是應該是賈寶玉在秦可卿的卧房裏午睡時觸發的嗎?怎麼現在就開始了?

隨即又一想,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賈寶玉年齡的年齡可不是小孩子了,若還在侄兒媳婦的卧房中睡覺,那又成何體統?無怪87版《紅樓夢》電視劇沒拍這個情節!

賈如回想至此,不由長嘆了一聲。跳過了那許多內容,這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那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只怕是都見不到了。

他在考古隊裏雖是做的臨時工,但也深以能見上一見稀有的古玩字畫為幸。

如今跳過了秦可卿卧房午睡的情節,那卧房中案上設着的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寶鏡旁擺着的趙飛燕立着舞過的金盤、盤內盛着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着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卧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漣珠帳。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一併通通無緣見上一見,確實深以為憾!

過不多時,至一所在。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當下隨了警幻仙子進入二層門內,只見兩邊配殿皆有匾額對聯,一時看不盡,也不知路過多少。

賈如做夢前本就十分疲累,因向警幻仙子道:“敢問仙子是要帶我到何處?咱們就不能歇歇嗎?”

警幻仙子不去理他,過了會而喜道:“找到了!”

賈如聽了,也代她歡喜,順便乞饒說:“既然仙子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可以休息了吧?”

警幻仙子道:“歇啥子歇?你還有幾個‘金陵十二釵’的人物要了解呢。咱們都趕緊開搞,搞完了收工回家。”

賈如好奇地問道:“仙子方才是在找上了封條的大櫥嗎?”他記得《紅樓夢》中的情節是那些‘金陵十二釵正冊’、‘金陵十二釵副冊’、‘金陵十二釵又副冊’都是放在封條封着的大櫥之中的。只是奇怪的是,這一路走來,並不曾見有一個地方有大櫥。

警幻仙子一聽,不由笑道:“凡間小子沒見識了不是,天上的數據存儲豈能放在大櫥里?那都是放在雲裏面的。”

賈如一聽,不由感嘆:“這太虛幻境是實現了雲計算,能夠電子化無紙張辦公了嗎?那可比21世紀還要先進多了。我穿越來的那個世界,天天說要無紙化辦公,但喊了多少年,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只見警幻仙子來到一朵彩雲邊上,對着那雲朵划拉了幾個解鎖手勢,那雲朵頓時像箱子一般打開,她便從雲朵中間取出三本小冊。

賈如看到這一切,險些吐出一口老血。原來你個老姐說數據存儲在雲里,便是把記載內容的冊子放在雲朵大櫥里呀!

他搖頭苦笑着接過了三個小冊,果然是《金陵十二釵正冊》、《金陵十二釵副冊》、《金陵十二釵又副冊》。

正要打開看時,警幻仙子又一把按住道:“‘金陵十二釵正冊’,即你那JS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冊,所以叫什麼‘正冊’。但你不要以為整個江蘇就只十二個女子,JS省女子很多,但這‘雲’也裝不了那許多,只能擇其緊要者錄之。副冊便較正冊次一等,又副冊又次一等。余者庸常之輩,於歷史無過多裨益,姓名便不記錄在冊了。”

賈如也知道記載歷史的汗青只會記錄下英雄的名字,而普羅大眾雖是推動歷史前進的引擎,卻唯有化為一個個符號,在量變引起質變的時候,作為一串數字記載在他們創造的歷史上。他們雖然在青史上不曾留下詳細的姓名,但‘位卑未敢忘憂國’的人,從來都值得英雄銘記。

他拿着那《金陵十二釵又副冊》,隨意揭開一看,只見這首頁上畫著一幅畫,又非人物,也無山水,不過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而已。後有幾行字跡,寫的是:後有幾行字跡,寫的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賈如看了,便知寫的是晴雯。

又見後面畫著一簇鮮花,一床破席,也有幾句言詞,寫道是: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賈如看了,也便知道寫的是襲人。

這些都是他《紅樓夢》書中看到過的,毫不新奇,正要往下翻看,其他的《金陵十二釵又副冊》還有誰時,卻被那警幻仙子一把奪過,說:“這本你只要記住兩個就可以了。”

賈如無奈,只得拿起《金陵十二釵副冊》來,直翻到底,只見畫著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蓮枯藕敗,後面書云: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賈如看了,知道寫的是香菱,即英蓮。

他心中暗怪:“怎麼我看到的都是以前《紅樓夢》裏寫到過的?難道便不能知道一些其他人的情況嗎?”

正要回翻時,那警幻仙子又早已搶回《金陵十二釵又副冊》,說:“這本就這樣吧。下面還有一本,你可以看完!”

賈如隨即把《金陵十二釵正冊》也都丟回給警幻仙子,道:“你想讓我看到的,我才能看到,搞這個‘信息霸權’又有什麼意思?不看了!”

警幻仙子冷哼道:“咋了?你還不高興了?你不高興我還不高興了呢!愛看不看。”

賈如聽她話裏有話,反正這人處着跟兄弟一般,倒也不忌諱,便說:“姐們你若說這是天機不可泄露,完全不讓我看,那也就罷了!只給我看個一言半語,勾起我的好奇之心,讓人心裏痒痒,實在難受,倒不如不看。你倒說說,若是你被這麼吊著,你能舒服嗎?”

那警幻仙子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便說:“你不知原委。這警幻之職,也不是古往今來便是我一人當擔。夏、商、周三代之時,有東夷、西戎、南蠻、北狄之說,當時的警幻仙子便是四人擔任;後來秦始皇統一六國,兵戈起於塞上,警幻一職便是塞上人擔任;此後中原文明若是哪方將難,警幻便由此方人士擔任,意在防範未然,或解將來之困。當下中華文明將有大難起於東北,故我為警幻仙子久矣。若是中華文明覆滅,黑暗森林的法則籠罩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的發展上限便會被鎖死。按照《周易》先天演卦計算,你是使中華文明於浴火重生的一個關鍵節點。故此有些事兒要讓你知道,但你若知道太多,內心便會疑慮,故此又有些事不能讓你知道。現在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是為了讓你比知道那些事情更好了嗎?”

賈如聽了這話,心中吐槽道:“我原以為穿越來這個世界,要刷的副本不過是對一個家族‘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哪知這個副本還沒開始,便立即告訴我要打的副本是‘援天下於溺’。這不是跟讓一個新手村的種田的農夫去直接挑戰魔王差不多嗎?這還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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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的紅樓夢有億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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