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戴老大的演講

對面這個6歲男孩的一連三問，眾人都是滿臉的羞愧和不甘。羞愧的是他們沒能保護好每一個成員，不甘的是明明他們已經在努力改變，明明這次行動的所有計劃都很完美，為什麼還是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幫派里的大量人員死的死，傷的傷，被抓走的也不計其數！

之前在房間裏拔死人頭髮的奶孫倆兒，此時站在角落裏，看着這群人。那個小女孩的眼神緊緊地看着戴幫里的亞當。一副羨慕的眼神，不知是羨慕他有媽媽，還是羨慕他身上穿着自己的合體衣服呢？

“大衛已經儘力了，我們每一個人都儘力了！死神降臨我們做不了什麼，就讓大衛安靜得走吧！”

站出來說話的是神父。說話的同時，他從口袋裏為數不多的幾個硬幣中挑出兩個，蓋在了大衛·史密斯的眼睛上。

給死者眼睛蓋上硬幣，是西方人很早之前從祖輩流傳下來的傳統。

據說這個行為是為了賄賂地獄鬼神，好讓死者成功渡過連接冥府的界河，這樣死者才能投胎，得以安息！就好比在中土華夏，給故去的人燒紙錢的道理是一樣。

也有些後世學者說，這是為了防止將深度昏迷的人，誤做死人被埋葬的做法，這樣在埋土過程中，如果此人未死，則會眼球無意識轉動，硬幣便會脫落。還有說為了防止死者死不瞑目，而再次睜開眼睛所做的解決方法。

在這個活人都無法保證溫飽的時代，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在乎這些所謂的傳統和教義。這一點上也能看出，阿基米德神父，至少是一個信奉道義和教條的人。是一個基本合格的牧師。也是人間眾多傳教士中的一份子。

現實主義的亞父終於開口，講了些目前面臨的現實問題，

“戴兒，做點什麼吧！首先我們需要物資，需要生存下去！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亞父說太陽這兩個字的同時，伸手輕輕地撫摸着亞當的頭。

戴老大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氣息從他那寬厚的鼻孔中噴出時，像兩條白色冰龍遊走着。這天氣真是冷呀，真不是吹牛皮！不然，也不會讓曾經強大的戴幫眾人今日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戴老大睜開了眼睛，對着眾人開口說道：

“首先，別凍死！大家待在這裏，圍着火先讓自己暖和起來！”

戴老大面對亞父繼續補充道：

“我已經讓奧利弗和蔡斯去前面探路了，他們也該回來了，看看能帶回什麼填肚子的東西或者至少是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吧！”

緊接着，戴老大轉頭對肖恩說著：

“我們爺倆兒現在就出去看看，能不能儘快和他們匯合，或者有什麼發現。”

“好！父親，我這就去準備東西！”

肖恩說著，就開始準備油燈、繩索、槍支以及彈藥等可能一會需要用到的東西。

戴老大轉身面對眾人，做出了一副開始滔滔不絕演講的姿態，安慰眾人道：

“兄弟們，姐妹們，聽我說兩句！”

戴蒙的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個個掃過去，接著說道：

“我知道，我們最近經歷了太多，也是我們近幾年來最難熬的幾天。”

幫派的廚師鮑勃聽着戴老大的話，低下了頭，他這幾乎禿頂的髮型在油燈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看得出，他很難過。不只是他，整個房間的人都處於一種壓抑之中。

戴老大繼續着他的演講：

“我很尊敬大衛，很欣賞他，

並一直把他當做兄弟，這次他沒能挺過來，我也很遺憾！還有伊莎貝爾、傑森、邁克，他們也許能挺過來，也許……”

戴蒙停了一下，繼續補充道：

“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如何，如果有他們的消息，只要他們還活着，我保證一定把他們救回來！”

戴蒙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遺憾和心痛的感覺，他臉部的肌肉略有抽搐着說道：

“我知道，除了幾位生死未卜的兄弟姐妹們，我們已經失去了多位幫派成員了，他們，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被槍林彈雨打成了篩子！對此我很遺憾！但是如果重來一次，用我自己的命來換他們，我會毫不猶豫地去替他們挨槍子兒！”

戴老大指着門外說：

“我們現在就出去尋找食物，絕不會讓大家挨餓！”

終於戴蒙露出一絲輕鬆點的表情：

“各位，我們現在安全了。這惡劣的天氣讓我們難以出行，但是同樣讓追捕我們的人無法行動。等他們能找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已經休養生息，整裝待發地在遠走高飛的路上了。諸位，我們之前經歷過比這還糟糕的情況，我們不都……挺過來了嗎？這次也沒有另外。”

接着轉頭看向旁邊的肖恩，自豪地說著：

“看，肖恩就在這裏，就在這個房間。幾天前的行動中他並不在，我們遭遇了可怕而又黑暗、痛心的經歷，但是今天他和我們匯合了，有我們的幸運兒在，我們不僅可以挺過來，我堅信戴幫也一定能夠打一記漂亮的翻身仗！”

“現在，鮑勃先生、蘇珊女士，辛苦你們把這裏改造成一個可以棲息幾天的營地，還有，所有人，現在，請讓自己暖和起來，我們馬上去尋找食物，各位，我需要你們堅強，需要你們相信我！”

說完，戴老大轉身提起油燈，一邊向著門外走去並一邊說道：

“肖恩，我們出發！”

戴老大和肖恩轉身投入暴風雪中，房間內則留下了蘇珊大媽的聲音，她在安排着眾人如何改造和搭建一個足夠暖和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