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霉的誤傷
蘇晨倚靠在牆邊,強烈的耳鳴聲讓他聽不見任何聲音,只知道自己全身劇痛。
緩緩地把頭轉向胸口,本應雪白襯衣早已變得鮮血淋淋,一片銹跡斑斑的金屬已經沒入了一半,傷口像是擰開的水龍頭般涌着鮮血。
“糟糕。”他心想着,呼吸困難,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四肢異常的沉重,嘗試着抬起右手,結果試了許多次都不能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
用力地抬頭看向周圍,周遭的建築冒着火光和濃煙,目光所致皆是破壁殘垣,衚衕里的所有東西全已經面目全非,鋼筋混凝土澆築的電線杆也被炸短,電線觸地在地面上來回甩動,還在滋滋地冒着電火花。
“這是怎麼回事呢,明明就是抄個近路而已。”蘇晨的頭像是快要裂開一樣疼,感覺身體所有的的神經都在被烈火灼燒,自己的意識也是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透過抖動的煙塵,藉著傾斜的日光,蘇晨看見不遠處的斷牆邊似乎還倚靠着一個人影,那個影子的主人看起來傷的很重。
他的上衣佈滿條形的血跡,左肩下看不見手臂,完全是靠頭頂着牆才勉強站起,不過他的右手似乎還握着東西。
蘇晨努力地想看清,也不知道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目光停留了一會,眼球開始聚焦,他費了好大勁才看清那是一把古怪的劍,那劍斷的幾乎就剩下一個劍柄。
聽覺漸漸恢復了,雖說耳朵里還是像針扎一樣痛,不過好歹還是可以聽見一些聲音。
“羅森先生還真是出奇的難對付,好可惜,我剛才真的差點就死掉了。”蘇晨聽出這句話是從男人前方的廢墟中傳出來的,大致能聽出是女人的聲音,而且還很年輕。
“是啊,那還真是可惜。”被稱為羅森的男人應答道。
羅森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虛弱,他顯然是在全力支撐着自己不要倒下,蘇晨毫不費力地就可以聽出他言語間的顫抖。
廢墟中的女人用一把劍撐着,一瘸一拐地從瓦礫中走了出來,原本俊美的臉上橫着幾條血跡,胳膊和腿上佈滿擦傷遺留下的血痕,但傷勢相比於現場的另外兩名男性並不算嚴重。
她的衣着蘇晨從沒見過,畢竟沒有任何人會在盛夏穿着寬大的黑袍子出來晃。
“想不到你這麼魯莽,冒着被反噬的風險用“斷劍”,可結果又是怎樣呢,還不是死路一條?”
羅森慘淡地笑笑,抬頭看着她說:“白,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用力一甩手把破碎的劍柄扔到女人的面前,“斷劍的聖魂”你是得不到了。”
叫做白的女人瞬間被激怒,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只見她只是輕輕地揚起手,一旁的鋼筋瞬間戳穿了羅森的肩膀,把他死死地釘在了牆上。
“我有的是方法殺死你,”她看着羅森說,“我猜你慘敗的原因是沒有預料到是我親自出馬。”
“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羅森吃力的回答道,看起來隨時會昏死過去。
白冷笑一聲,語氣輕蔑地接著說:“你心裏是不是在想,早知道是對付眼前的這個美女,我早逃走了該多好呢?”
羅森向她吐了口唾沫,“不,我是在想,早知道是對付你這個巫婆,我多帶點武器就好了。”
“這樣啊。”白聽完冷漠地看着他,四周的鋼筋騰空而起,依次釘住了他剩下的肢體。
劇痛瞬間遍佈全身,可就算這樣,羅森還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蘇晨搞不清現在的情況,
他也不想管這些聽起來讓人就雲裏霧裏的事,畢竟自己也快死了。他低頭又看了一眼胸口,發覺這塊金屬好像變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死了,眼睛出問題。
“你還真是個男子漢呢,”白的聲音嫵媚,用沾滿鮮血的左手輕柔地撫摸着羅森蒼白的臉,“從今往後MTU又少了一員大將,說真的我很欣賞你,你真的很聰明,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白手中的劍輕輕一揮,羅森身後的牆便被攔腰斬斷,崩塌的石牆激起很重的塵土,但那也無法掩蓋住現場的血腥。
蘇晨看到這一幕感到胃裏瞬間翻江倒海起來,煙塵把他嗆的連連嗆咳,他真想立刻離開這裏。
這時的他對自己超近路送蛋糕的行為後悔不已,明明坐公交就是一塊錢的事,現在倒好也要把命搭上了,而且死的也不明不白的。
“喲,誤傷了個打醬油的小弟弟呀,真是不好意思。”
白注意到了重傷的蘇晨,她緩緩地向他走來。
“不要,”蘇晨驚恐地看着她,已經沒辦法逃走了,現在掙扎充其量也只是能留一個全屍。
“剛才肯定嚇到你了吧,不要害怕,姐姐不是壞人。”她說著舔了一下濺到嘴角的血,眼神冷的嚇人。
“讓你活着可不妙呀,萬一你告訴別人我長什麼樣子可不好,”她用腳尖勾起蘇晨的下巴,嘴角含着笑意,“長的還不錯,是姐姐喜歡的類型。不過也不重要,畢竟你馬上就要死了,看這傷勢,大概也挺不過五分鐘了。”
白轉身準備離開這裏,異常事務處理協會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她可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從懷裏拿出了一面酷似鏡子的圓盤。斷劍雖然破碎了,可聖魂不會消失,魂盤可以準確地找到方圓幾十公里內所有解除了封印的聖遺物。
“等等。”白猛地站住腳步,“這個意思是。”
她回過頭,一臉驚訝地看着蘇晨,“聖魂在這個小鬼身上?”她似乎也很懷疑魂盤的準確性,在反覆驗證了好幾遍后終於確定了這個事實。
此刻的蘇晨已經意識恍惚了,只知道白又走了回來,卻完全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羅森你做的很好嘛。”白嘲笑地想着,不想再耽擱時間了。
“好難受。”蘇晨感覺自己的身體裏着火了,持續的劇痛讓他呼吸困難,腦袋裏也開始嗡嗡地亂響。但奇怪地是那聲音很有節奏,時而高亢時而平緩,像是在吟誦着什麼。
“沒想到聖魂居然附在了你的身上,”白從腰間抽出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用手帕擦了擦,“凡人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讓我替你解脫吧。”
在昏迷的前一刻,只看到一道白光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