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6 章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小丑。
快遞員的那一擊用的力道不算大,再加上剛才他在震驚之下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小丑落在地上不由得滾了幾下，恢復了一點神智。
快遞員把目光從布魯斯身上移開,看見地上想要解開手上束縛的小丑,彎下腰一個手刀砍下去。
小丑再次下線。
這一點小小的插曲讓經歷過大場面的三個首富很快反應過來。
斯塔克看着布魯斯，不懷好意的提醒他：“親愛的布魯斯，你剛才不是要去找格萊斯頓先生嗎？在這裏愣着幹什麼。”
格里菲斯聽見這話心裏一沉：很好,布魯斯·韋恩，他的首富同胞不僅是查他賬的蝙蝠俠,還知道了他的身份，發現了他是從這裏離開的。
布魯斯也很快反應過來：“我只是有些驚訝,我不記得我們家有誰訂了送貨□□。”
他凌厲的目光警告一般的投向快遞員,和他的狗。
“我只是來送個快遞。”快遞員平靜的把帶來的快遞盒遞給鋼鐵俠：“給個好評好嗎？為了過來這裏我差點被外面的子彈打到。”
斯塔克挑了挑眉,心裏有些敬佩：都到這種地步了你們兩個竟然還能撐得住。“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腳下的小丑是給誰送的？”
“當然是給蝙蝠俠送的,他就在這裏不是嗎。”快遞員隔着墨鏡盯着布魯斯陰惻惻的說,在他忍不住開口說點什麼之前補充道：“一個小丑價值一萬美金，也不知道外面的蝙蝠俠能不能負擔得起這個價格？”
斯塔克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哈，你的擔心很有道理——哈哈哈,蝙蝠俠掏不出一萬美金……”
布魯斯沒有搭理他，對着格里菲斯掏出一張銀行卡：“別忘了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我,布魯斯·韋恩，一萬美金而已,保護哥譚是每個哥譚人應盡的責任,感謝這位快遞員的辛苦付出。”
“不用謝，舉手之勞。”快遞員看了看他手裏的卡，沒有去接,“我沒有帶刷卡機，你可以用支票付款嗎？”
“可以，一會兒去我三樓的書房取。”
“那我就先去交付小丑。晚安，韋恩先生，晚安斯塔克先生。”快遞員禮貌的沖他們倆點點頭，消失在門口。
斯塔克愣了愣——現在三個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他們倆在這裏裝什麼呢？
“我也得去找格萊斯頓先生了，”布魯斯緊接著說，“放着中心城首富一個人帶着總歸是不安全。”他看着一臉意猶未盡的斯塔克，勾了勾嘴角：“希望斯塔克先生喜歡這裏的風景。”
格里菲斯還算和他有點默契，布魯斯心想，
他們倆的笑話還輪不到在記者面前當場自曝的鋼鐵俠來看。
應付完外面的記者和警察，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布魯斯才抽出時間推開書房的門。
鋼鐵俠已經在保鏢團的簇擁下離開了，中心城首富也一邊抱怨着警察們的執法效率一邊和同樣不滿的保鏢團一起回到了冰山餐廳。
所以布魯斯並不着急，他沒有開燈，摸黑找到自己寬敞柔軟的辦公椅坐了下去，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得承認，這次是他大意了，他沒有忘記給夜翼配備氣味干擾劑，顯然這種東西沒有派上用場。可能只是對超人的嗅覺有點用，也可能是因為夜翼經過一番打鬥之後，自身的氣味掩蓋了逸散的干擾劑。
放在桌上的通訊器響了一聲，布魯斯看了一眼，是綠燈俠發來的信息。
【我仔細想了想你說的話，快遞員他確實有點可疑，剛才我問巴里，他竟然這段時間都沒有找過巴里的麻煩，就像消失了一樣。】
【不過你試探他的時候記得小心點，快遞員他的反彈護盾很邪門。】
布魯斯面無表情的把通訊器扣在桌子上。
快遞員沒有讓他久等。
很快，走廊上的監控里出現了中心城首富的身影。
“咔噠。”厚重的書房隔音門被推開了，十幾分鐘前和保鏢團們一起離開的格里菲斯帶着口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韋恩莊園。
“晚上好韋恩先生，又見面了。”格里菲斯摘掉口罩，碧綠的眼睛在黑暗裏帶着瑩瑩綠光。
布魯斯猜測，這大概是他的變種人基因產生的效果。
格里菲斯打量着沒有開燈的書房，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直截了當的走到布魯斯對面，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去。
“你們哥譚人就喜歡搞出來這種鬼氣森森的氣氛，看來就連首富都不能免俗。”
布魯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在黑暗裏像是一隻團起來伺機而動的蝙蝠。
“所以我該叫你布魯斯·韋恩，還是蝙蝠俠？”
布魯斯注意到在他對面坐着的格里菲斯散發著一股潮濕的味道，結合著他頭頂一縷縷的髮絲可以得出，他應該用了綠色的一次性染髮劑。
在審美方面，他和小丑挺意氣相投。
“我很好奇，格里菲斯。是什麼讓你放着好好的首富不當跑去送快遞？”布魯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另開了一個話題。
他是真的好奇，當初在會議室里他幾乎要鎖定格里菲斯的身份了，只是多了攪局的綠燈俠，還有就是，他想不出格里菲斯的動機。
“我也很好奇布魯斯，是什麼讓你放棄首富的美好生活選擇——這個？”格里菲斯聳聳肩，“我知道斯塔克和你做出了一樣的選擇，但他獲得了榮耀，你呢？你往裏面貼了不少錢吧？”
沒有開燈的黑暗環境很好的掩飾了他們的表情，不過布魯斯猜測，格里菲斯應該和他一樣，疑惑中帶着一絲不解，並互相懷疑對方的腦子有點問題。
因為按照他們目前表現出來的做派來看他們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交心是不可能交心的。
頂多在如何花錢上有一點共同語言。
“為了理想。”布魯斯簡單的解釋。
“為了生活。”格里菲斯簡單的回答。
“企鵝人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看在閃電俠的份上，布魯斯直截了當的說，“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貪婪起來吃人不吐骨頭，等他榨乾你的利用價值之後，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
“謝謝你的提醒，當蝙蝠俠也不是個好選擇。”格里菲斯毫不客氣的說，“韋恩大少爺大概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感覺，我理解，可子彈不長眼睛，你身上的傷一定是做極限運動的時候摔的吧？”
兩人互不相讓的對視了一會兒，顯然，他們不可能說服對方。
布魯斯垂下眼睛。
“如果你執意如此，我會盯着你。”
“隨便你，哥譚是你的地盤，你怎麼和企鵝人斗與我無關。”格里菲斯抱着胳膊，“但你要是敢把你的爪子伸到中心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布魯斯暗暗打量着他的肢體動作，從他高調的威脅里品出一絲虛張聲勢。
“聽說你在中心城交了一個男朋友？”
格里菲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韋恩先生。朱利安有一個優秀的鼻子，但我沒心情把你的前女友和她們的現男友全找出來。也沒心情帶着朱利安刨蝙蝠洞。”
布魯斯心想，坐在這裏的不應該是他，應該是萊克斯·盧瑟。
格里菲斯要是早出現幾年，就輪不到超人被他針對了。
“那麼，格萊斯頓先生。”布魯斯突然打開燈，啪的一下，明亮的燈光晃了晃兩人的眼睛。
“你願意和我談談你們和斯塔克工業的合作項目嗎？你們能和斯塔克達成共識，我想應該和我們韋恩企業也能合作？”他發現格里菲斯比他更不適宜突然改變的光線，幾秒鐘過去了看起來還是眼淚汪汪的。
格里菲斯明白了布魯斯的意思，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當然沒問題，我真高興韋恩大少爺能認識到這一點，能把人們團結在一起的只有利益。”他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平板，讓它迎接今晚第二個首富。
“這是昨天我們總結出來的能和斯塔克工業達成合作的項目，我想韋恩企業需要的應該也在其中。”說著，他懷疑的打量着布魯斯：“現在都凌晨了，你們的員工應該都睡了吧。要不明天再談？”
布魯斯接過平板：“你這邊沒問題的話，現在就可以。”
提到這個，格里菲斯可精神了：“難道提姆還沒睡？這樣可不行，我經常提醒他年輕人可不能仗着自己身體好胡作非為，長期熬夜容易提高猝死的風險。”
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惺惺相惜了。布魯斯劃了兩下平板，解釋道：“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畢竟我們要談的項目不一定在這上面不是嗎？快遞員先生。”
“……我要對你的印象改觀了布魯斯，你這個首富也是能撐起來場子的。”格里菲斯感慨，“不過你確定要自己來？別合同簽完了去找我男朋友說我欺負你。”
布魯斯的嘴角忍不住動了動，沒有接這句話：“需要咖啡嗎？我讓提姆送來點。”
“……他還真沒睡啊。”
巴里今天在格萊斯頓
莊園的床上睡了個好覺。
一覺醒來的時候，陽光灑在他的枕頭邊，朱利安柔軟的毛掃着他的脖子。
朱利安。
巴里迷迷糊糊的回想起來，昨天晚上睡了一半，朱利安叼着盆跑上來，他就把它拎進被子裏一起睡了。怪不得早上醒來有點熱。
他在朱利安的肚皮下面摸了摸，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消息中心有一個小紅點。巴里點開看了看，是格里菲斯在朋友圈裏發的動態。
時間是凌晨四點半。
定位：哥譚韋恩莊園
內容是一張圖片。
圖中，格里菲斯滿臉疲憊衣冠不整的坐在床上給自己來了張自拍，背後是天色漸亮的窗外。
配文：韋恩先生真是精力充沛啊。
巴里：？！
他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