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周日上午,巴里正在床上睡懶覺。
昨天晚上他回家后不停地回憶起快遞員說的那幾句話，怎麼想怎麼彆扭，糾結了一晚上沒睡好覺。
巴里很在意這件事,仔細思考過後,感覺快遞員似乎並沒有說錯什麼,他的談話水平也在正常發揮階段,而且根據正常情況下的交流態度來看，他既不像蝙蝠俠那麼冷冰冰硬邦邦，也不像綠燈俠那樣不着調，還比博愛的超人多一絲人情味，就連無賴幫的人都能和他友好交流。
怎麼想都不應該是這種局面。
甚至就連做夢他都在復盤着這件事,看着那扇門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關上,做了一宿的噩夢。
所以當他接到突如其來的電話時,心情十分煩躁。
“哪位？”剛睡醒的聲音有點啞，不過巴里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嗯？你還好嗎巴里？我打擾到了你嗎？”格里菲斯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聽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沒，沒事，格里菲斯。”巴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我只是剛醒。”
“剛醒？”格里菲斯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可是早上十點。警察先生也會睡懶覺嗎？”
“是啊，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巴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巴里,我們昨天剛剛確定戀愛關係——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沒有沒有，我只是，有點睡蒙了。”巴里有些尷尬，昨天晚上睡覺前他滿腦子都是快遞員和狗。討厭的快遞員。
“你認了就好，趕緊出來,今天中午我們的約會地點在市中心的海鮮旋轉餐廳。”格里菲斯踢踢踏踏下樓的動靜從話筒里傳出來，“你家在哪？我開車去接你。”
巴里一聽這個，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格里菲斯的行動力是不是太高了？“現在嗎？”
“是的，中午十一點我約了造型師，保證把你打扮成中心城最靚的仔，我們可以帶着墨鏡開着雪佛蘭敞篷跑車從市中心呼嘯而過，然後在那家旋轉餐廳大出風頭。”
巴里愣住了：“這麼正式嗎？我以為我們只是約個會吃個飯？”
“這可是我們確定關係以來第一次約會，按首富的流程來走確實是這樣。”格里菲斯看了看計劃表：邀請，做造型，訂餐廳，跑車接送，登報宣佈（劃掉），浪漫晚餐（劃掉），一盒尺寸正確的套（劃掉）。
“不過你要是不喜歡這一種約會方案，我還有planＢ。”格里菲斯翻開另一頁，“比如說，我們可以穿着休閑衣和運動鞋，去當地的傳統餐廳轉一轉，吃點熏肉燒烤和啤酒，說不定你回去的時候還能順路抓回去幾個打架鬥毆的酒鬼。”
巴里被他的話逗笑了：“這次的約會地址輪到你選了，我聽你的格里菲斯。”
“雖然是我選的，但我更希望你能過得愉快自在一些。”格里菲斯認真的說，“而且實不相瞞，計劃一是我根據前老闆和韋恩總裁的日常總結出來的，可能不太接地氣。”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感興趣了。”巴里歪着頭夾着手機，飛快套好衣服，“不過造型師，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不然你以為那兩位花花公子每天光彩照人的和女伴出現在鏡頭前是因為天生麗質嗎？至少，至少托尼·斯塔克不是這樣，他的女伴做造型至少要花費兩小時。”
聽起來可真不錯，四捨五入他享受的是蝙蝠俠的女伴級待遇。
［親愛的宿主大人，沒想到系統不在您身邊的時候，您連對象都談好了。］
開車的路上，系統語氣幽怨。
“我還定製好了那束人臉玫瑰，純金打造，寶石鑲嵌，絕對能保證他獨一無二的貴重。”格里菲斯帶着墨鏡，把跑車開出車庫，“今天晚上我們就行動。”
［哦，偉大的宿主，您的效率真是太高了。］系統不住的讚美，［想必第二個任務您也能完美完成。］
“你又給我接了什麼任務？”
［昨天我看到了宿主的難處，發現這個任務的報酬非常適合宿主。］系統的聲音里劃過一絲電流的雜音，［由於寄件人無力承擔郵費，只能使用實物抵債，系統可以使用權限把這件物品兌換出來，但相應的，您需要無償為我們公司招攬至少十筆訂單，這些訂單還得來自新開闢的市場。］
格里菲斯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
［您需要在滿月的零點前往金字塔轉運中心領取您的包裹，運送途中要嚴防海關的干擾與——］
“送這東西還是違法的？”
［那是那群信號燈定製的規則，您可以不必在乎他們。重要的是，這次的指定收件人是美國隊長。］
格里菲斯差點一腳踩下剎車：“我直接送去美國隊長紀念館嗎？他已經死了兩百年了吧？”
［不到一百年，反正指定是美國隊長接收，不管是通靈還是做法，那都是宿主您的任務。］系統魔鬼一般的低語再次響起，［我敢肯定宿主一定會主動完成的，因為這次兌換出來的物品十分有用，雖然系統沒有商城福利也無法給宿主爭取到額外獎勵，但作為這片扇區唯一的系統，可以在權限範圍內為宿主截留一些福利。］
［比如一條“超人的鋼鐵之軀都無法掙脫的強力束縛帶”。］
格里菲斯承認，他心動了，心動得就如同兩個月前和系統簽下合約的那個夜晚。
“你這個束縛帶……他正經么？”
［系統不能告知具體來源，但系統能保證物品質量。］
那確實值得他冒着風險。
想像到這份束縛帶會用在誰身上，格里菲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鬥志。
巴里見到格里菲斯的時候，就覺得他渾身洋溢着成功人士的味道。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了嗎？”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意識到自己衣櫃裏沒有多少正裝。
“當然是好事，一位令人討厭的，咳，算得上是競爭對手的人要倒霉了。”格里菲斯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造型師擺巴里的頭髮，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誒，他家巴里長得真好看。
“不過巴里，你眼下有一點黑，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巴里看像鏡子，青黑的痕迹並不明顯，他在洗漱的時候都沒注意到。
“沒睡好，運氣不太好做了個噩夢。”巴里誠實地說。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自然是坦誠。“夢見自己和一個陰陽怪氣的鄰居發生了爭執。然後我明白了，我永遠不會完美得讓所有人滿意。”
“我該恭喜你現在就明白了我十年前就明白了的事嗎？”格里菲斯誇張的嘆了口氣，“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只需要讓我滿意就好了。”
巴里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美好……”
“你現在也不是完美的，會懶床的警官先生。”格里菲斯有些心虛，巴里似乎以為自己看中了他的人品或者性格？
這怎麼可能，他們才認識幾天啊，連人生理想都沒交流過呢，他能對巴里的人品抱有多大的期待呢。
等等，這麼說來，巴里不會對自己的人品抱有什麼過高的期待吧？
想到這兒，格里菲斯坐不住了。
“巴里，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有些忐忑的問出這句話。
造型師的目光隱晦的打量着兩個人。
“……一個紳士，隨和的人？”巴里猶豫了一下，肯定地說，“而且對待愛情也很有耐心，和我認識的其他總裁首富們都不一樣。”
“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格里菲斯做賊心虛的飛快刪除計劃表上最後一條，並打消了月底莊園建成后邀請巴里來住的念頭。“你還認識其他總裁？”
“嗯……”奧利弗布魯斯提姆盧瑟海王的臉一一從他眼前閃過，巴里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我認識他們。可他們不認識我。”
格里菲斯點點頭，認真思索着巴里說的話。
紳士。
隨和。
耐心。
“恐怕這就是諾曼·奧斯本打扮得奇醜無比的真正原因。”
深夜，格里菲斯換上了快遞員的衣服坐在金色飛行器上，飛行器上還緊緊綁了一個巨大的紙箱——裏面塞滿了防撞海綿和兄弟會送來的人臉玫瑰花束。
朱利安拉着飛行器在前面跑着，速度飛快的衝進哥譚的夜幕里。
“只要我不表現出格里菲斯擁有的特質——比如說錢，就不會有人把這兩個身份聯繫在一起，就像沒人覺得諾曼·奧斯本會是綠魔一樣。”
格里菲斯把臉隱藏在面罩下，做着最後的總結。
遠處天台上，蝙蝠女俠如火焰一般的頭髮隨風飄蕩，腳下躺着兩個剛準備進行非法交易的小混混。
格里菲斯眼前一亮，輕輕掀開面罩，把手指塞進嘴裏用力吹了一聲。
“嗶——”
蝙蝠女俠警惕的轉過頭：什麼動靜？
“晚上好啊美女，這裏有一份你的快遞。”
懸浮車穩穩停到她身後。蝙蝠女俠捏緊了手裏的蝙蝠鏢：“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給你送快遞。”格里菲斯把飛行器上的繩子解開，用力把紙箱推到天台上：“如果你的視力正常，你就會看到我制服上‘聯邦快遞’幾個單詞。”
【紳士】
“我聽說過你的名號，快遞員。”蝙蝠女俠警惕的看着那個箱子，它落地式發出了沉重的聲音。“這是誰給我的快遞？裏面是什麼？”
“寄件人寫在快遞單上，你帶着蝙蝠鏢呢，為什麼不自己看？”
【隨和】
“我不接受來歷不明的——”蝙蝠女俠話還沒說完，一陣風吹過，神秘莫測的快遞員消失在她眼前。
天台上只留下了一個紙箱子，上面寫着：請五星好評。
【耐心】
蝙蝠女俠深吸一口氣，等了半天沒見人回來，警惕的用蝙蝠鏢劃開快遞箱。
裏面是一大塊黃金做成的花束，大概率是黃金，因為她一時間沒能挪動。
花瓣由各色的寶石鑲嵌，看起來無比貴重。
“……真是見了鬼了。”蝙蝠女俠一點都不想承認那是照着她的臉做的。
良久，她撥通了蝙蝠俠的電話。
“……是的，今晚我遭遇了快遞員，我需要你的幫助。開着你的蝙蝠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