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紐約，斯塔克工業對面的一家咖啡店。
靠近櫥窗的地方坐着一對看起來十分般配的男女。男的看起來貴氣十足，坐在他對面的女人一副女強人的幹練打扮。
兩人盯着桌子上唯一一杯咖啡，各懷心事的目光中藏着一片刀槍劍影。
“親愛的格里菲斯，聽說你自己開了家公司，想必最近一定很辛苦吧。”溫莎把捲髮撩到脖子後面，微笑着把咖啡推過去。
“比不得你，親愛的溫莎。”格里菲斯笑着把咖啡推了回去，手指上的寶石戒指的反光晃得溫莎眼暈，“給斯塔克做公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這次關掉武器部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吧？”
溫莎哼了一聲，“一點小麻煩而已，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發奇想。”雖是這麼說，但她撩起頭髮的瞬間，幾縷髮絲順着她的指縫落到了桌面上。
格里菲斯眨了眨眼睛，對她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好吧，我承認確實有不少麻煩。”溫莎仰頭把咖啡灌進嘴裏，苦澀的味道讓她的五官皺在一起，“你把我叫出來就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
“確實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還有什麼比看到前老闆倒霉更令人歡喜呢？”格里菲斯把金邊墨鏡架在鼻樑上，看起來十分得意，“我聽說你手下的員工都跑了三分之一了？競爭過了丹尼斯卻沒能留住員工的心？嘖嘖。”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混蛋，瞅瞅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溫莎皺着眉把咖啡杯往桌面上一放，“看在他搶過你女人的份上，我原諒你剛才說的話。”
“我根本不在意那種事。”
“有話快說格里菲斯，我還在上班呢，沒時間聽你瞎扯。”溫莎拎起單肩包，作勢要走。
“我要說什麼你心裏也有數不是？”格里菲斯推了推眼鏡，瞟了一眼外面的斯塔克大廈，“斯塔克工業大廈將傾，而我正好能給你們提供一個好去處。”
“……你想趁火打劫？”溫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在她得到公司變動的消息后，她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隨即而來的是股票大跌和公司內部動蕩，老股東們不停地開會爭論，武器研發部大批裁員，公司里人心惶惶，作為公關部剛上任的副部長她的壓力非常大，已經連着加了一周的班了——競選前可沒想過還能發生這種事。
和慌忙辭職另謀出路的其他員工一樣，眼見斯塔克工業快要不行了，她可不會在一棵樹上弔死。這兩天溫莎也私下聯繫了好幾個公司，還在進一步的觀望中。其實她一開始的目標里就有格里菲斯，這位一夜暴富的前同事剛成立公司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大家都知根知底，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搭上這位新晉首富的順風車。
“什麼趁火打劫啊，互幫互助罷了。”格里菲斯拿着菜單，點了兩杯冰橙汁，“你也知道我家開發金礦的，工資待遇絕對會讓你滿意——至少能比斯塔克給你的工資更能滿足你豐富多彩的夜間生活。”
溫莎笑了，她就喜歡格里菲斯的爽快，作為前同事喜歡他加班的爽快，作為未來員工喜歡他給錢的爽快。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了。”她吸了口橙汁，目光在格里菲斯的耳環上動了動，“你可不是個讓自己吃虧的人，不會要我天天加班吧？”
“怎麼會呢，我們公司晚上六點準時關門，連保潔員都不會多留。”格里菲斯頓了頓，“只要你來，這項規定就立刻落實下去。”
溫莎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工作狂能做出這麼大的退讓。“……你們公司就這麼缺人？”
“倒也不是特別缺。”格里菲斯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但挖斯塔克牆角的機會就這一次，我怎麼能錯過呢，下手晚了就被其他公司截胡了。像溫莎你這種強勢能幹的員工可不好培養。”斯塔克工業的員工都是經歷過一波又一波激烈競爭后留下來的精英，格里菲斯是，溫莎也是。
溫莎沉思了片刻：“我想你大概不缺公關部部長。”在斯塔克的時候格里菲斯一個人能當一個組用。
“我缺一個助理。一個優秀的老闆怎麼能沒有助理。”他看着溫莎：“我們一直合作的很愉快不是嗎？或許工作比你現在多一些，但絕對不會比波茲更忙——我可不是斯塔克那種不幹活整么蛾子的糟心上司。”末了他還不忘踩一腳前老闆。
溫莎暗暗思考了很多，聽了格里菲斯的承諾，她更心動了。
櫥窗外突然多了道影子。
格里菲斯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一個銀色的鐵皮人型生物站在櫥窗外，面朝向兩人，白色的亮光劃過眼睛的部位，讓格里菲斯有種被盯上的恐懼感。
“那是什麼鬼東西！”格里菲斯僵在沙發上，聲音有一絲走調。
“什麼？”溫莎轉頭看了一眼，那人型生物從腳下噴出一道氣流，升空了。
“哦，那是托尼·斯塔克新研發的裝甲。也是他的貼身保鏢，平時負責維護治安——就像那些街頭英雄一樣。”溫莎收回目光，“你不在紐約不知道，最近它可火了，在斯塔克宣佈關掉武器研發部之前，所有人都在猜測這種強大的裝甲什麼時候能裝備給軍隊——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是不是？”
她一口氣喝光橙汁，羨慕地看向飛走的裝甲：“也不知道斯塔克是怎麼想的，只要把它投入市場，斯塔克工業必定會創造歷史。”那樣她就不用想方設法找其他工作，一直在這裏幹下去了。
“斯塔克工業是以軍工起家的，一直和政府簽訂的有合同，就算托尼·斯塔克什麼都不做也能維持公司的龍頭位置。”格里菲斯搖頭感嘆，“可惜，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他們面臨的可不是只是內部問題。
“或許他真能在清潔能源方面研究出來些什麼？”溫莎有不同意見，“他可是托尼·斯塔克，看看那套裝甲，那可是天才的大腦才能搞出來的高科技。”
格里菲斯不屑的笑了一聲：“哦，感謝斯塔克先生的環保意識，令人欽佩。但是除了作秀的政客之外誰會在乎這個？”
“看來格萊斯頓先生對我的做法很有意見？”
略帶沙啞的聲音從格里菲斯身後響起。
托尼·斯塔克在顧客們好奇的注視中走向格里菲斯，啪的一聲摘下了墨鏡。他頭髮微亂，眼白裏帶着一些紅血絲，嘴角露出一點嘲諷，這點疲倦無法掩蓋他獨特的氣質。
該死的暴發戶竟敢挖托尼·斯塔克的牆角。那是他的副部長！
格里菲斯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溫莎也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作為斯塔克的公關和前公關，他們可太知道這個表情意味着什麼了。
意味着即將到來的吃瓜記者，不眠不休的深夜加班和第二天的報紙頭條。
“顯然金錢不能給你帶來一個理解天才思維的腦子。”他認出了格里菲斯——在他辭職之後。
格里菲斯站了起來，推了推墨鏡，讓它遮住自己同樣有紅血絲和一點點黑眼圈的眼睛。“您說得對，斯塔克先生，天才總是有自己的想法。”
忽視了溫莎對他使的眼色，格里菲斯接著說，“雖然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讓您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但是我相信您這麼做是有道理的。”
托尼的嘴角微微下垂，諷刺的話剛滑到嘴邊，門口傳來了熟悉的動靜。
“快來快來，托尼·斯塔克在裏面！”
“相機話筒快跟上！把今日紐約的牌子拿出來。”
一堆記者像聞見了腐肉的蒼蠅一樣從咖啡店門口涌了進來。
托尼皺了皺眉，剛想把他們軀走，卻發現格里菲斯上前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抱歉，斯塔克先生不接受沒有預約的採訪，一切消息以官網發佈為準，我們——”
鋒利的鞋尖狠狠踹到格里菲斯小腿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溫莎把他一胳膊肘拐到身後。
“我才是副部長！”她瞪了他一眼，扭着腰去應付記者。
“請大家離開這裏，斯塔克先生現在很忙，採訪請聯繫……”
格里菲斯和托尼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好吧，我承認你曾是一位好員工。”托尼的嘴角越咧越大。
“……別指望我會說你曾是個好老闆。”
格里菲斯很生氣。
他在生自己的氣。
離開咖啡館，格里菲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揮系統賣掉斯塔克工業所有的股票。
［你確定嗎宿主？］系統看着股市有些猶豫，［今天斯塔克的股票漲了一點。］
“那是他自己出手救市了，他們在做最後的掙扎。”格里菲斯冷笑，“斯塔克馬上就要成為過去式了。賣完買入漢默公司的股票。斯塔克不當軍火販子有的是人頂替他，他會被捧成第二個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