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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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看龍遲予走到那邊,周圍的閑雜人等,立刻都很有眼力見的移開屁股,坐遠了點。

龍遲於和鳳翎交談都是用心音。而如今胡以白突然放開喉嚨說話,這聲音大得,驚得周圍人紛紛停下手中的筷子,朝臨窗的位置看。

看着胡以白突然出現,龍遲予後知後覺的朝周圍看了一圈,才發現後面放着一份食盒,裏面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估計已經坐這好半天了。

這死狐狸何時繞到他們後面的?

龍遲予眉間一擰,頗為不悅:“你們狐狸就這麼喜歡偷聽別人說話么,而且那份午膳是我拿給鳳翎的,你有何權力扔?一而再再而三,胡以白你這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些。”

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胡以白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頓時彎成一副委屈的模樣:“龍兄怎麼這樣說話,我見你好心給他拿午膳,他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替你鳴不平啊,龍兄卻反倒責怪起我來。”

說到這,胡以白氣鼓鼓的瞪他一眼,上前一腳踩在龍遲予腳上,狠狠一碾:“哼,就知道欺負我!”

妖冶美人嬌嗔的樣子,一下吸引不少弟子的目光,心裏不禁酸溜溜,這龍遲予能得到這麼一位極品美人的垂青,艷福不淺吶。

可只有此刻被踩的龍遲予知道,這死狐狸哪裏是撒嬌,絕對是使了全力踩他的!

胡以白抬起腳,原本雪白無塵的靴面,赫然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腳印,在龍遲予一身華麗飄逸的雲錦袍襯托下,顯得格外狼狽滑稽。

不等龍遲予黑着臉發作,胡以白先發制人,一拳垂在他胸口上:“下次再這樣就不理你了。”

說完,故作羞澀的信步下了樓。

被錘了一拳的龍遲予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他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近乎青筋暴裂:“胡以白!”

周圍有些看熱鬧的弟子,見龍遲予一副被打急眼的樣子,還要追上去還手,不禁勸說道:“龍師兄,以白師弟估計在跟你鬧着玩的,他才練氣初級,一拳也沒多疼,你就算了吧。”

言外之意,大庭廣眾下,一個嫡傳弟子還追着一個練氣初級的小師弟打,也太那什麼了。

鬧着玩?一拳沒多疼?

龍遲予瞪着那名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弟子,雙眼中的怒火近乎要噴薄而出。

怎麼不叫他打你一拳試試!

可他又不能眾目睽睽下扯開衣服把自己的瘀傷給所有人看,好像自己比胡以白還弱似的。

最終一甩手,帶着眾人憤然離去。

鳳翎的事他不管了,師父不是看重那個胡以白么,反正是他攪得局,又不是自己辦事不利。

一邊被鳳翎諷刺是爪牙,一邊師父又比起他更重視胡以白,兩邊疊加,龍遲予不禁冉冉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委屈和不甘。

他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到頭來倒沒一個念他的好,他還兩邊不是人。

這個好人誰愛當誰當,他還不幹了!

在胡以白和龍遲予走後,鳳翎也起身離開,既然龍遲予沒成功,估計邱夜央那邊得到消息即刻就會派其他人來。

而且實力比起這波人肯定只強不弱。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

*

胡以白走到後院拐角處,張開左手,手心裏一枚小小的六芒星墨綠圖案若隱若現。

他捏了個水訣,將圖案清洗下去。看了眼儲物袋裏的這種符咒,還有足足二百九十九張。

這青丘發明的東西還真是五花八門,連這種一次性增量符都有,就跟紋身貼差不多,貼在皮膚上輕輕一按,符咒就回自動依附上去。

剛才他擔心一旦動起手來,原主這小身板估計都不夠龍遲予揍一拳的,嘗試用了一張,沒想到效果真是不同凡響。

按理說他只是個練氣初級,跟龍遲予這種築基往上的人對戰,如果對方動起真格,不等他手伸過去,手骨就會被兩者間的靈壓差扭斷。

但剛才拳頭揮出去的瞬間,跟龍遲予周身的靈壓對沖,他絲毫感覺不到阻塞,甚至就跟徒手劈豆腐般簡單。

說明這增量符至少幫他跨越了一個等級。雖然時效只能堅持一刻,但在生死瞬息的修真界,關鍵時刻也能算一張保命底牌了。

胡以白將幾張抽出來放在衣袖裏,等下午出了宗門,外面魚龍混雜,萬一儲物袋丟了,也能有備無患。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趕緊把增量符放進袖子裏,找了一處牆角躲起來。

……

為了盡量躲開邱夜央的眼線,鳳翎特意從膳食堂後方的小路離開。

他一路仔細注意後方和周身的動靜,手搭在劍柄上,時刻準備拔劍出鞘。

一路疾行,忽然一道陰影從牆側出現,像是一截細長的樹枝,隨着微風晃動的陰影投射在腳下。

上面還繫着一個拳頭大小的物件。

一聲鏗鏘,利劍出鞘半截,鳳翎警惕的慢慢繞過來,就看拐角的牆縫裏插着一截竹枝,上面掛着一個金魚樣式的糖糕。

鳳翎望着糖糕,凜冽的眸光頓時緩和下來,上前解開了系在竹枝上的繩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前方:“師兄?”

這時眼睛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捂住,斗笠上的素紗拂面而過,一股若有若無的艾草沉香縈繞周身。

溫和清澈的聲音順着左耳拂入耳畔:“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小金魚師弟,從禁閉室出來這麼久,也不來找師兄敘敘舊。我這眼巴巴的見天等也不見玄玉葉響,哎,是師兄自作多情了是吧。”

聽到師兄的聲音,鳳翎下意識想把擋住眼睛的手掰開,可指尖一觸及瑩潤細膩的皮膚,又像觸電般縮瑟回來。

手指微蜷后緩緩放下。

鳳翎:“對不起師兄。”

感覺到掌心下的眼睫頻頻扇動,胡以白輕笑一聲,將手放開,又忍不住手欠的捏了他耳尖一下。

“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好歹編個借口敷衍一下。你倒好,直接對不起,連搪塞都不願意搪塞,就這麼不想見我?”

鳳翎聽他這麼說,趕忙不太熟練的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後來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又來了一句:“對不起師兄。”

胡以白髮現這小孩是真不怎麼擅長跟人交流,每次交談兩人意見相左時,他不是沉默,就是道歉。

很少為自己的觀點跟他爭辯過。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他習慣默默在心裏堅持已見,不習慣向別人輸出自己的觀點,更不擅長說服別人。

畢竟長久以來的經歷告訴他,周圍這些人根本沒人會願意聽他的話。

所以久而久之,他也把緘默當成了習慣。

胡以白拍拍他肩膀,讓他陪自己坐一會,他也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個糖糕吃起來。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今日是任務月的出發日,你們下午就要走了吧?”

鳳翎咬了一口糖糕,含糊的嗯一聲。

胡以白接着問:“師弟選的去哪?”

“……”這回鳳翎咀嚼的動作一頓,腮幫一邊鼓起一塊,緩緩嚼了幾下咽下去后,才回道:“雪景鎮。”

胡以白不禁暗嘆,這小孩還真實誠。看剛才他猶豫的那一瞬,明顯是不想說的,但最後還是跟他說了實話。

胡以白終於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那雪景鎮是極寒之地,環境惡劣異常。而且我聽說這次任務榜里還有扶桑城、花錦城這等人間極樂之地,師弟為何要選雪景鎮?”

鳳翎捧着糖糕,看着裏面的豆沙餡沉默片刻。

我不想說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可胡以白這次偏偏不主動替他解圍,就等着他親口拒絕,這些年悶的太久,是時候找個機會讓他重新學會怎麼跟別人交流。

沒想到鳳翎還是告訴了他:“想去看看。”

言簡意賅。

“……”這個理由,他竟無法反駁。

胡以白無奈一笑,撐着下巴把最後一口糖糕放進嘴裏,拍了拍手上的油渣:“那就去看看吧,不過此去路途遙遠,一定萬事小心。若是遇到危險,能退則退,千萬別逞強,記住命比什麼都重要。”

鳳翎嗯一聲,點點頭。

乖乖的,弄得胡以白也不知道他是真聽進去了,還是又形式上妥協一下。

其實作為師兄,告訴師弟知難而退實在消極了些,但此次他為自己跟鳳翎都算了一卦,皆為——大凶

不知雪景鎮到底暗藏着什麼殺機等着他們。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非去不可,所謂富貴險中求,藏匿無上心法的地方若是天地祥和一片鳥語花香,他才反而覺得有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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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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