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父子”
初流乃看起來很乖很好哄的樣子,其實也沒有很鬧騰,照顧他的話……應該沒那麼難吧?
毫無照顧小孩子經驗的真紀真單純地想。
“這可不一定。”托爾拿着牛奶幽幽道,“在我們老家那裏,很多種族剛出生的幼崽都是很弱小很需要照顧的,萬一沒有照看好,甚至可是很容易死掉的……幼崽可是很脆弱的生物。”
她強調:“所以一定要很仔細很仔細地看着他才行哦!”
“但是你不是還要上班么?”甚爾抱胸挑眉,幸災樂禍道:“難道你打算抱着這個小鬼一起去上班?”
“這怎麼可能?”真紀真下意識地反駁,那樣子也太奇怪了吧?
“所以真的不能丟掉么?果然還是把他丟掉好一點吧?嗯,決定了,等今天晚上就偷偷把他給丟掉就說他自己走掉了好了……”太宰治依舊怨念地在一旁念念有詞。
“好啦好啦,不會忘記治君不管的。”真紀真不由分說地將太宰治一把攬在懷裏,揉亂了他一頭毛茸茸的捲髮:“治君也是我很重要的家人,才不會忽視掉治君的,就算又有了初流乃也一樣。”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但依舊嘴硬:“哈,我會在乎這種事情么?才不可能!”
——雖然這麼說,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半點沒動,簡直乖極了。
“啊,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輪到強大的托爾大人出手了。”托爾以手托住下巴,表情凝重:“首先要讓我開啟魔法陣,聯繫一下另一個世界的法夫納、露科亞他們……”
“用不上那麼麻煩吧?”夏油傑頭皮一麻,有種不妙的預感:“人類和其他生物也不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吧?”
“不一樣嗎?”托爾一臉失望地停下了躍躍欲試畫魔法陣的手,小聲嘟囔:“好可惜,我還想試試這個新的魔法陣還能不能同時聯繫上法夫納他們還有其他物種的生物呢……”
所以其實你的真實想法根本就不是怎麼更好照顧初流乃,而是想要試驗新的魔法陣吧!?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齊齊劃過這個想法。
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話里的漏洞,托爾乾笑了兩聲,又連忙補救:“當然我也有確認過這個魔法陣不會對其他東西造成什麼破壞啦!又很大的可能性是能夠成功的!”
“好了,不需要那麼麻煩。”
真紀真還是出聲否決了托爾的不靠譜建議,選擇在網絡和書籍以及向有經驗的同事們請教來獲得新的撫養經驗。
“我不在家的時候,初流乃就交給托爾和甚爾君一起照顧了,麻煩你們了。”
她很快就下定了主意。
萬萬沒想到看好戲居然還能被火燒到自己身上,甚爾立刻坐直了身體:“喂喂,我可不會帶孩子,萬一把這小鬼帶出事了怎麼吧?就他這麼弱小的樣子,我一個沒注意不會就死了吧?”
托爾同樣忙不迭出聲道:“小林,我覺得我一個人也可以完成這件事,我可是你身邊最完美的女僕!完全不需要這個人的幫忙!”
“怎麼會呢,我相信甚爾君的能力,肯定不會讓初流乃有事的。”真紀真臉上笑眯眯的,“如果只有托爾一個人的話,會很辛苦的,但是甚爾君出門的時候也可以將初流乃一起帶上,一方面也可以帶他接觸到外面新的環境,一方面也可以讓初流乃監督甚爾君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去做危險的違法的事情……甚爾君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是不是一舉兩得呢?”
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等一下,這女人不會知道他最近一段時間跑出去接外快了吧?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吧?甚爾眼皮狂跳。
“什麼?”諸伏景光立刻敏銳地抬起頭,一雙清亮的貓兒一樣的大眼睛清凌凌地望向甚爾,裏面滿是驚奇:“甚爾哥哥會去做違法的事情么?”
降谷零立馬跟上,譴責:“甚爾哥哥,不可以做壞蛋,會被警察抓進警察局裏蹲小黑屋的,照片還會被登在每日報紙上批評,很可怕的!”
“呵呵,我怎麼可能會做什麼危險的事情。”甚爾扯了扯嘴角,無賴道:“只要我跑得夠快,就不可能有人把我抓進去。”
“真的嗎?只要跑得快就不會被抓嗎?”降谷零問。
甚爾自信點頭,光明正大地教壞小孩:“是啊,你看上次在北海道被抓的那個傢伙,不就是因為沒跑掉才會被警察抓住的么?”
夏油傑先是不自覺地點了下頭,而後反應極快地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不對,那個人的同伴一開始也很快就跑掉了,但是他們第二天就也又被抓住了!所以甚爾哥哥你舉的例子是不對的!”
……這話題是怎麼跑歪的?真紀真沉默了一刻,眼見着他們越扯越遠,迅速又將話題拉了回來:“不管跑得有多快,也不要做違反法律的事情,除非你能夠將法律修改掉。不過我看甚爾君目前大概還沒有能夠修改法律的能力,所以還請你之後在照顧初流乃的同時不要做違法的事情了,我會注視着甚爾君的。”
甚爾惡寒地搓了搓胳膊:“真可怕啊,你這女人,不要突然說些這麼令人噁心的話。”
真紀真肉眼可見地晃了晃身體,一幅被打擊的的模樣:“甚爾君,人身攻擊也太糟糕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霸凌么?”
其他人瞬間同時“刷”地向甚爾投去了譴責的眼神。
甚爾:……真敢說啊,現在明明是你們在霸凌我吧??
等一下,這小鬼不會接下來真的要給他來帶吧?認真的么??
總而言之初流乃接下來生活就這麼定了——真紀真不在家的時候一半時間交給托爾,一半時間交給甚爾。
不得不說初流乃還是比一般的小孩子要省心許多的。這個孩子平時相當的安靜,偶爾也會翻個身動一動,但大多數時候更喜歡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觀察四周,只有有需求的時候才會“淡定地放聲大哭呼叫人類的僕從為他服務”——來自太宰治怨念的形容。
真紀真說的“會好好注視着甚爾”的話並不是空話,鑒於初流乃的年紀實在是太年幼太稚嫩脆弱,出於不放心,真紀真還是淺淺支配了一隻烏鴉和幾隻小小的老鼠,在外時偶爾注視着甚爾和初流乃。
當然,偶爾也會在必要的時候給他們倆提供一點點的幫助——比如在甚爾試圖帶着初流乃去玩柏青哥或者參與一些其他賭.博類遊戲的時候,淡定地從天上提醒他一下;又比如在甚爾試圖帶初流乃與某些危險的東西接觸的時候,稍稍的提供一些微小的幫助……
自從被迫答應出門要帶上初流乃之後,甚爾出門遇到危險的事情的確少了,除卻他真的有老實地減少了一部分過於危險的任務外——不減少也不行,他還得帶上個孩子,還有隻烏鴉一直在監視着他,讓他把這小鬼隨便扔給別人幫忙帶一下都不行。
而另一方面,在發現了烏鴉是真紀真的“眼線”之後,甚爾還無師自通地挖掘出了它的另一方面的“妙用”——可以偷懶讓烏鴉幫忙帶孩子順便規避危險——畢竟誰會防備一隻普普通通的小烏鴉呢?
當然也不是沒有弊端的。
比如出任務的時候帶上個孩子總被人懷疑——
“我說,你前段時間失蹤那幾天不會是和人生孩子去了吧?”
黑髮黑西裝一身精英打扮的青年男人站在寬闊空曠的房間裏,手上夾了根還沒點燃的煙,看向甚爾的眼神中帶着懷疑和驚嘆,似乎還有某種欽佩和批判的意味,總體而言非常複雜。
“可真有你的,這麼快連孩子都有了。不過帶着這麼小的孩子出那些危險的任務,我該說不愧是你,還是說你可真是個人渣好呢?”
“老子再說一遍,這小鬼根本就不是老子的兒子,老子只是給人暫帶而已。”
一夜之間“被”有了兒子的甚爾翻了個白眼,語氣是十足十的不耐:“而且就這些任務的難度就算帶個拖後腿的小孩我又不是完不成,你說對吧,沒有半點用就知道拖後腿的jojo?”
他惡劣地拉了拉身邊躺在沙發上安靜睡覺的黑髮小孩嫩生生的臉蛋——因為這孩子的名字有點難念,他偶爾含糊不清的吐字裏還經常帶着類似“啾”的發音,甚爾索性簡稱他叫“jojo”了——簡單又好念,這不比“初流乃”好念多了?至於他原本的名字又有什麼重要的?反正他自己也聽不懂沒法反駁沒有發言權,而且叫他“jojo”的話他也會有反應應聲,甚爾覺得簡直不能更合適了。
被他捏着臉蛋的初流乃從睡夢中被成功捉弄醒,先是動了動,爬向甚爾咬着他的大拇指磨了磨不存在的小尖牙,而後不舒服地吐了出來,皺了皺眉毛和鼻子,嘴巴一撇,似乎準備要哭。
早就熟悉了他這一套的甚爾手疾眼快地摸出來一個不知道原本放在哪的奶瓶塞進他嘴裏,熟練地威脅:“不準哭,哭了今天減餐。”
初流乃於是同樣熟練地抱着奶瓶喝了起來,完美無視掉甚爾的威脅。
眼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配合默契、一看就知道排練過不止一次的動作,即使自認已經有些熟悉了甚爾的性格,猜到了初流乃和甚爾本人的關係的確不大,但青年還是忍不住出聲調侃:“呦,沒想你你居然還有替別人養孩子的一天,不會是你前女友吧,這麼有面子?原來你是這麼‘替人着想’的人?看你這動作,這是私底下練過多少次了?”
真難得啊,這可是被人在暗中稱為“人形的無情兵器”的甚爾的笑話,這次可得一次多看點飽飽眼福。這也太有意思了。黑髮青年忍不住抽出打火機將煙點着。
甚爾眼睛不爽地眯起,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盯着他手中的煙,義正言辭地開口:“把煙給我熄了,不知道在小孩子面前不能抽煙嗎?這小子吸了二手煙出事了你掏錢么?”
媽的,連他都天天要被真紀真那女人面提耳命,以“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抽煙”這種見鬼的理由沒收了所有的煙,這傢伙憑什麼能在他面前抽煙?
黑髮青年怔了一下,先是將剛送到嘴邊的香煙碾滅,而後抬眼不敢置信地望向甚爾:“不會吧?你這傢伙……我說,你接下來不會真的要進化成家庭主夫了吧?”
“少說這種噁心人的話。”甚爾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伸手:“少說那些廢話了,這次任務的情報呢?給我。”
“我走了,養孩子費錢,最近多給我塞點不用殺人錢多的任務。”在青年掏出情報之後,甚爾沒有絲毫廢話地將情報隨手塞進初流乃的懷裏,而後隨手將初流乃提在自己懷裏,大跨步地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青年獃獃地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驚疑不定,低聲喃喃:“那孩子不會真是他的吧?走哪都帶着,還這麼注意,簡直比對他自己好多了……他居然還有了責任心?這傢伙的秘密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早就離開的甚爾絲毫不清楚自己的清白又被人懷疑了,還在怨念地提着初流乃一路絮絮叨叨:“就因為你,害得老子又被人當成是人渣父母了,明明老子及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還在……給我記住了,不管你真正的父親是誰,你長大后得管我叫爹才能彌補老子的損失知道了嗎?一定要給我記住了!”
初流乃回以甚爾一個天真純潔又困惑的眼神:他還是個不滿一歲的孩子,他說什麼呢他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