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支向日葵
月亮爬上樹梢之時,寂靜無聲的戰鬥在這時候打響，燈光明亮溢散在空氣之中，照亮了些許的微塵,這個時候連守門人都掛着腰上的鑰匙放棄工作了,至於開鎖……這裏多的是人有開鎖的本領,哪怕只是粗暴的將鎖擰開。
亞歷山大如此嘲諷這烏泱泱的一片黑，黑色停在黑色里沒有絲毫的違和,他們現在比烏鴉軍團還像烏鴉軍團，下一秒就被伊蓮娜拽着手臂拉到邊上摁着坐好,感受着伊蓮娜的手在他髮絲間穿梭來穿梭去，最後編出了一個相當小姑娘的髮型。
就當做是為了哄她們開心,亞歷山大鬱悶的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髮辮，看見旁邊的琴酒時候心情好了很多，歡樂的湊上去笑道：“奧列沙,你現在就像……嗯，要去參加宴會的，女主人？”最後一個音節咬在舌尖慢慢滑出來,旖旎又繾綣。
琴酒瞪了他一眼,但在伊蓮娜的目光注視下還是沒敢摘下禮帽,他的頭髮現在相當不自由，好在衣領的遮擋擋住了他的不自然,可能只有等開始任務的時候才能好些。
“薩沙，安靜。”琴酒伸手把亞歷山大的腦袋按下來,阻止了他繼續發表些沒用的廢話,他看得出亞歷山大現在有些過於的興奮了,這種心理素質不太行,不過沒有事情,未來也不需要什麼好的心理素質。
亞歷山大乖乖安靜了兩分鐘，又不安分起來。
“奧列沙，還記得我們要去做什麼嗎？”
“開個小酒館，賣啤酒的酒館。”
“哦，對的，讓我想想……這好像是什麼時候的願望來着？”
“十七歲的生日。”
十七歲生日的時候，跟每個生日都沒什麼區別，平淡的許一個願望，然後生日就從手指縫裏溜走了。只有那一個生日不太一樣，他們講到了與未來相關的東西，畢竟人是要退休的，他們不可能長長久久的在這崗位上面待着。
那時的亞歷山大在許多職業里滾了一遍，最後還是大逆不道的滾成了開一個小酒館，琴酒對他這個夢想看法很好，只賣大麥啤酒的小酒館。
你看，所有人都記得，從過去，到現在，包括未來。
沒人留意到他們的動靜，只有慣例的烏鴉在牆頭歪頭歪腦看了他們幾眼，啄了啄翅膀又飛走了，亞歷山大也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靜靜等着號角吹響。
號角正式吹響，一片連貫的黑在夜色里有序湧入這座大樓，就像沙丁魚跳進水裏那樣，安靜無聲，只偶爾有腳步聲與壓低到了極致的溝通交談聲音，一直到他們觸發鮮紅的警報。
亞歷山大敏銳的聽見了警報聲，看來是烏丸蓮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科技手段……本來這些東西都應該被掐滅了才是，但不要緊，沒有一個人能從這樣的陣勢里溜出去，警報聲觸發了也無所謂。
“可惜烏丸蓮耶不在這裏。”
“這會兒他正應該被帶上了飛機，掛着氧氣管和手銬等着過來。”
琴酒看了一眼表，莎朗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但琴酒就是有直覺在怒吼着烏丸蓮耶已經伏法，就等着被帶過來了。
那麼將鏡頭轉給烏丸蓮耶，此刻的他確實是在飛機上。
只不過不是被帶過來，而是逃跑，常年的黑暗生涯讓烏丸蓮耶有了超高的敏銳性，他早早發覺了莎朗今天的狀態不對，有些急促的呼吸和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的瞳孔，還有控制不住的不冷靜。
這一切都說著貝爾摩德的不對勁，烏丸蓮耶在不鑽進死胡同的時候還是擁有一顆聰明腦子的，他迅速的想到了自己那些同黨的冷淡，還有他時刻關注的官方動向。
消息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烏丸蓮耶腦子裏扎堆滾了五分鐘后，烏丸蓮耶得到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官方已經要對他出手，他的同盟與他割席也是
因為這個，具體原因不明，但烏丸蓮耶憑藉長久以來的直覺想到了兩個名字。
Мартовскоепиво。
Gin。
他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官方又混到了一起去，為此還帶上了Vermouth一同叛變，恨意就像毒蛇一樣在烏丸蓮耶的心底攀爬着，尖銳的蛇牙和豎圓的眼睛都訴說著憑什麼。藥劑的好處被他們得到了，他失去了法斯特和在蘇聯的實驗所，蘇聯解體后他費盡功夫將三個人都收羅會自己的視線之下，但沒有用處，三個人里兩個人都寫滿了叛逆。
只有貝爾摩德，她是最乖巧的那個，但就連她也背叛了自己，看來是她學習的實在太好，連烏丸蓮耶都能被她欺騙。
說這些都沒用了，烏丸蓮耶高高看着下面那片鮮紅的火光，貝爾摩德就在裏面，如果時間足夠，烏丸蓮耶是想看一看火光如何吞噬貝爾摩德，火勢散去后貝爾摩德又會變成什麼樣子的。
但烏丸蓮耶沒有時間了，他已經接到警報被觸發的消息，鬼知道貝爾摩德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繞過他這座房子的定位器，如果真的有那他還得再跑快點。
還能停留在這裏，看下方的金紅燒成一圈熱浪的圓環，已經是他瑕疵必報到一種極致，想要親眼看看貝爾摩德的屍骨，但他不能再拖延。
烏丸蓮耶無意識的扣緊了扶手，興奮和逃亡的緊張在他的血管里奔騰着，他需要死死抓住扶手才能冷靜下來一點，讓他看看吧，是他先能被抓住還是那些人會無功而返。
只要他能躲藏超過一個月，他的好同盟們想必也會遮掩他的蹤跡，然後他們繼續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做違反綱常的事情。
只有Мартовскоепиво與琴酒，他會用自己的恨意長久的記住他們，誰能想到兩個平平無奇的小人物也能攪動起這樣大的一場暴風雨，拉了這麼多人下水，更是讓他吃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苦頭。
“走。”烏丸蓮耶咬着牙看了一眼下面燃燒的房子，揮了揮手，沉默寡言的駕駛員應聲帶着直升機向遠處走去，留下的最後就是一閃而過的光點，在漫天的火光里毫不起眼。
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更長的時間，哪怕是消耗僅一次的機會，烏丸蓮耶也會用長久的生命去跟他們耗着，因為他不會死在這裏，只會有人失敗。
貝爾摩德早早留意到了起火，雖然烏丸蓮耶討厭被發現，所以沒給這座房子安上可以直接看到花園的大片玻璃窗，但是貝爾摩德還是聞到了些許的煤油氣息，這些氣息從打開的窗戶里肆無忌憚傳播出來。
“直升機，他已經離開了。”
“注意自己。”
通訊結束，貝爾摩德支着頭看天窗，透過那裏能看見這個時代稀少難得的星星，還有好像是有些熟悉的黑點。
還沒走啊，貝爾摩德輕輕嘆氣，這對她要離開多沒有幫助，好在在貝爾摩德看見了窗外四面八方的火光時，那顆黑點盤旋幾圈后終於離開這裏。
逃出火場？
這是現在的任務？
貝爾摩德還是悠閑的樣子，烏丸蓮耶做的佈置太多，恐怕他自己都忘了，為了避免自己被燒死這種可笑的意外發生，烏丸蓮耶有在周邊佈置超大型的滅火設備，只需要等火勢再燒一燒。
至於會不會被烏丸蓮耶關掉這種情況……貝爾摩德看着外面好像能鋪滿一片天空的白色水汽，對着已經不起作用的攝像頭眨了眨眼睛，感謝在烏丸蓮耶走後這副設備才開始運作，不然她可不能保證烏丸蓮耶會不會惱羞成怒下來舉着機槍讓她去死。
是有些麻煩的，除非有人一炮把烏丸蓮耶從天空上轟下來，坐飛機逃跑最麻煩也最討厭了，更多時候都是採取暴力解決。
亞歷山大也是這樣想着的，他和琴酒並
沒有像魚一樣進入那座大樓，而是在外面等待着好消息，總不可能有壞消息的，也聽到了莎朗傳來的消息，這實在讓人苦惱。
哦……應該不會有人直接開着大炮把烏丸蓮耶從天上轟下來吧？
“很難說會不會有人真的那麼干……不過烏丸蓮耶死與活似乎都不影響故事繼續發生。”
“奧列沙，我有種不真實感。”
琴酒偏頭看他，他當然知道亞歷山大的不真實感來源於什麼，對此他只能側身抱住了亞歷山大，沒有管安娜在一瞬間扭過去，好像要把頸骨扭斷的動作。
“我與你同在。”
“那故事就是真實的？”
“起碼不會是夢。”琴酒認真的回答亞歷山大，當然不會是夢，他們早就過了夢的階段了。
話音未落就看見伊蓮娜腳步匆匆的走到他們面前，面色帶着些許的茫然和無措，還有點兒不知道怎麼說。
“有人用火箭炮將烏丸蓮耶乘坐的直升機打了下來。”
就連亞歷山大都有些許的斷片，這個……可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哇哦，夢想成真。”亞歷山大幹巴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