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支向日葵

第74章 第七十四支向日葵

聖誕節與新年,一個歡度的節日時期,哪怕是有特殊任務在身的人也回到了家裏,在溫暖的壁爐邊上烤着火,靜靜等待着菜肴被放置在桌上,屋內暖暖乎乎,唱歌還是跳舞都隨便。

亞歷山大今天喝了不少酒,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放肆一下,而不會像旁邊醉醉醺醺的瓦西里被女士們拎着耳朵教訓,還可以靠在琴酒身上看瓦西里無力的為自己辯駁,但也逃不過去屋外吹吹冷風洗洗他那糊塗腦子的命運。

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很好的時候,大家都在,包括兩把空蕩蕩的椅子面前也放着屬於自己的那份餐食,亞歷山大眯着眼睛看安娜和伊蓮娜忙前忙后裝點那顆聖誕樹,突然笑出聲來。

“這也太晚了,安娜,哪有人在當天夜裏的時候才開始裝扮聖誕樹。”

他毫不掩飾的調笑落在安娜耳邊,就是有隻小熊想要獲得和門外的瓦西里一樣的命運,要知道他們過往一個比一個忙碌,而聖誕節也不什麼需要特別隆重對待的節日,安娜還記得搬一顆聖誕樹回來已經很不錯了。

哦,這顆聖誕樹還是她意識到聖誕節來到,趕忙喊瓦西里開着他那輛破鐵皮哐啷哐啷的車去森林裏拉來的,身上還沾着剛從自然里出來沒多久的雪氣。

“薩沙,現在只有我知道誰的禮物是誰的,當心我把你的禮物偷偷塞到瓦西裏手裏。”終於掛好最後一顆綵球的伊蓮娜指了指樹下面那堆五顏六色的禮物盒,威脅之意顯而易見,嚇得亞歷山大舉起手做出投降姿勢。

琴酒一直安靜的切割自己面前那份牛排,而沒有參與到大家的爭鬥里去,他的心愿非常樸實,那就是在這樣一個好的夜晚……不要發生什麼哪個傢伙喝多了酒興緻起來從而上演一場大戰。

他不想在寒冷的夜晚裏拉着人送回彼此的房間裏去,亞歷山大可以,但僅限亞歷山大,琴酒還記得去年大家喝酒太多最後跳出窗外開始打雪仗的慘烈戰場,還是他一個一個送回去的。

也是因此,今年的飲酒量做出了嚴格的管制,只有不聽話的瓦西里被拽着耳朵丟出門外,只能揉着通紅的鼻子求安娜開門,安娜再不給他把門打開他就要凍死在外面了。

“奧列沙。”亞歷山大原本就靠在琴酒身上,只是又湊過來了一點,盯着他看了半晌后吐出一口醉醺醺的酒氣,一頭將臉埋入琴酒的頸側,小聲喊着他的名字。

這直接造成了琴酒的一半身體都無法動作,琴酒只能用沒被壓迫到的那隻手輕輕拍着亞歷山大的後背,低頭問亞歷山大怎麼了。

“不,沒有什麼事情。”

這點酒量對亞歷山大來說並不是什麼事情,只是他剛才靠在琴酒身上的時候,好像酒精把他的腦子燒壞了,他只想把自己埋在琴酒的懷裏不離開,然後一聲接一聲喊他的小月亮,彷彿這樣能有很好的心情。

“你的表現可不像是什麼都沒有。”琴酒把他的頭抬起來,看着他臉上大片大片的紅暈,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椅子往後拉了一點,好讓亞歷山大能順勢躺在他的腿上。

角度很好,琴酒的長發有幾縷落在了身前,搖搖晃晃的在亞歷山大的鼻子上打轉,他只能伸出手胡亂的將他們拍開,然後就有更多頭髮因為他的大幅度動作滑落下來,亞歷山大要被這些瘋狂勾起鼻尖癢意的頭髮煩死了。

“奧列沙,你應該把頭髮紮起來,我要打噴嚏了。”亞歷山大警告性的拎起一根頭髮,順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尖,看琴酒在兜里摸索半天也沒有摸索到發繩后,伸手在自己的兜里也摸了摸,一無所獲后,亞歷山大緩緩將目光投向了聖誕樹上繫着的絲帶。

“奧列沙。”

“嗯。”

“你介意用絲帶綁頭髮嗎?”

沒等琴酒反應過來,亞歷山大已經爬起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琴酒沒有及時的避讓導致了一抹溫潤擦過他的臉頰,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琴酒也失去了反應的時間。

而亞歷山大已經相當敏捷的從聖誕樹的一角摘下一朵絲帶打成的花,沒有管安娜看來的陰森目光,三下五除二將它拆成了一團歪歪扭扭的絲帶,叼着這團絲帶走到琴酒身後。

不得不說,琴酒將頭髮紮起來之後,順眼了許多,亞歷山大又安然躺回琴酒腿上,盯着琴酒好像有些發懵的雙眼,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雖然也沒有人知道,亞歷山大都爬起來了為什麼不選擇坐到沙發上去,而是選擇躺回琴酒的腿上,可能是一些古怪的想法吧。

“奧列沙,奧列沙?”亞歷山大心裏迷惑更甚,他只是給琴酒扎了個頭髮,琴酒自己在這邊發獃,這是對他的一種很不尊重,而且在他躺回來之後也沒什麼反應?

琴酒還在發獃,亞歷山大的呼喊沒有喚回他哪怕一分的神智,他現在所有的智商與情商包括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投到了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吻上面,這些腦子分析出無數種複雜或簡單的方式后終於找到了最本真的答案。

然後這個答案以摧枯拉朽之勢燒毀了琴酒所有的腦子。

搭檔同盟共犯兄弟都是放屁一樣的話語,他們遠比所有關係更親密那他們註定是愛人,只有這條道路還可以走,如果帶入這個思路,那亞歷山大前段時間的不對勁也全都有跡可循,情感上的糾結?很難說是誰在糾結了。

要讓琴酒相通是很快的,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不接受的可能性,或許在更久更久之前,在他們隔着那扇玻璃手掌相觸的時候,在他們許下永遠走在一起的共犯誓言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就牢牢鎖死在了一起,琴酒沒有不接受的可能。

但現在,琴酒只是把剛誕生的那從清醒揉吧揉吧放到了對外界反應中,更多腦子還是持續的在被燒,但好在可以對越來越迷惑的亞歷山大做出反應,雖然這反應最多是突然伸手抓住了亞歷山大的手。

“沒有事情。”

“我沒有事情。”好像是為了驗證自己上一句話的真實性,琴酒緩慢眨動了一下眼睛,所有驚濤駭浪的情緒都被關在合起來的眼睫下,再睜開時已然恢復了平靜。

就在這時,有一個彩紙包裝的禮物盒毫不留情的飛過來,在砸到亞歷山大的前一秒被琴酒穩穩接住,伊蓮娜叉着腰從地上又撿起一個禮物盒,看也不看的就朝這邊丟過來,到最後,亞歷山大的懷裏已經滿滿當當堆了好幾個禮物盒。

“這都是你們的,記得回宿舍再拆!這邊堆不下了。”安娜伸手從聖誕樹後面又拉出一堆禮物盒,分門別類的好好放在樹底下,又清點了一遍,確定沒有他們兩個的禮物盒後走過來,做出了驅趕的手勢。

“這麼早就要趕人嗎?親愛的安娜,這太讓我傷心了,就好像前年你們背着我們開酒的時候也是這麼早就趕人。”

在一個暖融融的,金色燈光搖搖晃晃的世界裏,亞歷山大願意將自己變成一隻刺繡的毛絨小熊,半睜着玻璃珠的眼睛對大家長撒嬌,好留下來看看大家長們今夜又想背着他做什麼好玩的事情。

安娜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先是將他身上的禮物盒放到地上,然後等着被禮物盒封印的亞歷山大揉着後腦爬起來,才輕車熟路的對着亞歷山大的腦門扣了他一個暴栗。

見鬼的,如果再不把亞歷山大趕回去,她和伊蓮娜再在這兒就有點不合適了,琴酒自己把自己燒成一個番茄暫且不提,但安娜的角度可是看那個錯身而過的吻看的清晰。

“好了,回去吧,今夜沒有打雪仗。”雖然又氣又想笑,但安娜還是狠狠揉了一把亞歷山大的頭髮,看慢半拍的亞歷山大抱着高高堆起的禮物盒走出門,琴酒在旁邊扶着禮物盒防止它們倒下來,發自內心的露出了一個祝福的笑容。

總不能不祝福,雖然上帝也不贊成這個,但安娜眼裏只有去你媽的上帝,蘇聯人不信上帝只相信自己的手與勞動。

“安娜。”伊蓮娜站到她旁邊來,對着遠去的兩個背影摸了摸下巴。

“怎麼了?”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之間,呃,不太對勁。”

原諒伊蓮娜吧,她是真的一無所知,哪怕今夜氣氛已經到了這個溫度,她也僅僅是覺得有哪裏不對,而不是很肯定的判定他們兩個關係絕對不對勁。

“我很高興,你終於認識到了這一點。”安娜肯定了她的話,沒管伊蓮娜在得到了她的確認之後幾乎要跳起來的動作,只是愛憐的拍了拍她的頭髮,轉身從樹底下抱出一個禮物盒。

唯一一個用白紙草草包裹的。

安娜走到門外踹了一腳牆根躺着的瓦西里,將禮物盒丟到他懷中。

“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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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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