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支向日葵

第67章 第六十七支向日葵

“我想到過他們會非常出色,但沒有想到這是多麼驚喜的出色,瓦西里,你看見他們的體檢報告了嗎?比之間更好的數據,還有讓知道許多事情的醫生都覺得奇妙的細胞。”安娜靠在門邊看下落的夕陽,指尖懶懶散散的拎着幾張紙沖他揚了揚,力與力的作用之間能看見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墨痕。

“我看見了,這不是早就做好準備的嗎?他們註定是出色的。”

濃墨的夕陽將視線之內的一切景物都鍍上了一層橙金的輝光,安娜一向把頭髮盤的嚴嚴實實,但今天可能是來得有點急,有幾根頑皮的髮絲落在臉邊,她用餘光看過去,好像在看一枚金色的針,針的內芯映着白光。

她伸手將那根頭髮拔下來,確認了顏色一切正常,所謂的白髮只是她的錯覺,鬆手看那根頭髮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

“總覺得這樣是一種衰老的標誌。”

瓦西里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仔細打量着她沐浴在光里的臉龐,還有顏色依舊燦爛的頭髮,半晌后嗤笑出來,“誰衰老?你?還是我?”

“醒醒,你還年輕的很,小屁孩們再怎麼優秀與出息都沒法把你丟下去,你甚至還得像老鷹一樣護住他們,如果他們被什麼不懷好意的人帶走那就可笑了。”

當然是大家都在衰老,站在安娜的角度,瓦西里的鬢角可能是金的可能是白的,也可能混雜在一起,但他們正當壯年。

“你永遠都學不會說話。”收拾好不方便說的那些複雜心緒,針對瓦西里剛才的話抱怨了一句,安娜將手裏那幾張紙疊成一個紙包,瀟洒的沖他丟過去。

“慢慢看,驚喜太多了,驚嚇也很多。”

“又把該你處理的事情丟給我。”

“沒有辦法,我可是幫你看着他們訓練的,你幫我處理事情多麼正常。”

“我要吐了,你把這些任務拿回去我就能自己去看他們訓練。”

後半句話落在風裏,安娜可能聽到了,但她的腳步沒有一絲停頓,還隱約加快了速度,瓦西里說的話被她的背影遙遙甩在後面。

——

亞歷山大剛完成今日份的訓練量,正癱在一邊和坐在台階上的季米特里講亂七八糟的廢話。幾天下來他已經成功和目前已知的所有教官打好了關係,這很正常,誰會討厭一顆甜膩膩的小熊軟糖呢?

但是日常的訓練是不可能減少的,亞歷山大每天都感覺自己是一隻麻袋妖怪,每天精神抖擻的帶着歡樂和期待來,帶着一袋子的累成死狗和倦怠回去。

“不要這麼說自己。”

“是因為這樣說自己,顯得自己很不行嗎?”

“不,是這樣說的話,你未來可能還會是彈簧妖怪,蜻蜓妖怪,各種各樣的妖怪,時間長了怕你真的把自己當妖怪。”

季米特里伸手從地上揪下幾片草葉,無意識的在指尖勾弄着,一邊聽亞歷山大絮絮叨叨將這兩天的訓練心得,一邊在心裏計算出了未來的任務量,就看見亞歷山大真像個彈簧妖怪一樣從地上蹦起來,興奮的沖自己背後招手。

啊,絕對是奧列格過來了,季米特里都不用回頭看是誰來了,光看亞歷山大這麼興奮的拖着訓練后死狗一樣的勞累,還能跑過去迎接那個人就知道,除了奧列格之外不作他想。

面帶憂傷的季米特里鬆開手裏那團草葉子,從裏面抽出一根勉強完整的叼在嘴裏眺望近處的夕陽,餘光斜覷着看亞歷山大熱情的在琴酒身邊打轉。

像一條過分活躍的小狗,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精力,明明每次訓練都是體力上限,但琴酒一來他就激發潛能一樣迅速滿電回血。

琴酒剛完成今日份自己的訓練就過來找亞歷山大了,瓦西里對他們的安排並不相同,他更多時候是在被貝利亞教導着訓練,亞歷山大就跟着季米特里,指:季米特里監督他訓練。

“奧列沙。”

在琴酒聞聲回頭的那一刻,亞歷山大幹脆利落的拉着琴酒往下一倒,然後笑嘻嘻的看琴酒下意識穩住身體,接着拉住他慢慢把他放到地上,順手拽了一下琴酒的衣角,看他無可奈何的瞪了自己一下,也跟着躺下來,在草地上和他並排躺成兩塊歪歪扭扭的薑餅人。

綠草柔軟,帶着一天過去的塵土氣,躺下來的角度非常適合看山,山影高高的佔據了半邊的天,另外半邊被視野所局限住,能看見的地方除了山影就是橙色的天。

“怎麼樣?我剛才躺在地上的時候發現的,今天的雲很好看,你看它像不像什麼東西?”

亞歷山大舉起一隻手指向一片奇形怪狀的雲,好吧,雲哪有什麼奇形怪狀的說法,長得工工整整才是奇怪的,他只是隨手指了一片,存着逗弄琴酒的心思,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琴酒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凝視那片地方一分鐘后茫然的問亞歷山大:“是長得最像兔子的那片?”

長得像兔子?亞歷山大的視線挪到那片雲身上,橫看豎看也沒有看出這片雲和兔子有什麼像的地方,唯一相似的就是這片雲像兔子一樣蓬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像,他也不知道琴酒是怎麼看出來的。

“是的,是那片很像兔子的雲。”電光石火之間,亞歷山大一口承認了自己指的雲就是像兔子的那一片,小熊是不會把自己放到尷尬的境地去的,他說是就是,材質像也是像,不是嗎?

在亞歷山大盯着那片雲,好像真的要看出它和兔子相似處的時候,琴酒在亞歷山大視線盲區露出了無奈縱容的神情,又在亞歷山大放棄和雲繼續對峙的時候收起了這種神情,轉而嚴肅的盯着雲。

小熊很好奇,小熊非常非常非常好奇琴酒到底是怎麼把那片雲看成兔子的,亞歷山大換了無數思路都想不到。

“奧列沙。”

“嗯。”

“好吧……其實我只是隨手指了一片雲,但是我怎麼也看不出來它和兔子有什麼相像,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在你深夜熟睡的時候去吹風,然後鑽進你暖乎乎的被窩裏。”亞歷山大的嘟囔聲就在耳邊,琴酒一歪頭就可以看見他因為羞赧而發紅的耳朵。

亞歷山大的威脅一向沒什麼威脅性,對琴酒來說就更沒有了,他難道不能把亞歷山大打包捆起來塞進被窩裏嗎?

琴酒不能,他更大可能是把亞歷山大塞進自己暖乎乎的被窩,然後把自己塞進亞歷山大的被窩裏。

“我沒看見像兔子的雲。”

“你沒看見?是飄過去了嗎?還是你只是短暫聯想了一下?”亞歷山大的腦子顯然還沒從運動里恢復好,在視野範圍內搜索了一圈兒,確定只有這一片雲后迷茫極了。

“我只看見了一片長得奇形怪狀的雲。”

亞歷山大反應過來了,已知他指了一片奇形怪狀的雲,他的奧列沙把一片奇形怪狀的雲說成兔子的樣子,由此可得並沒有兔子云,只有琴酒在面不改色的欺騙他。

“這太讓我傷心了,奧列沙,你怎麼可以欺騙我!”

“是先有隻笨蛋小熊告訴我有片很好看的雲的。”琴酒理直氣壯的反駁他,絲毫不覺得心虛,在亞歷山大露出了“雖然我欺騙了你但是你戲弄小熊讓我感到真切的悲傷”的視線里,坐起來看了一眼季米特里所在的方向。

發現季米特里的視線一直在夕陽上時,琴酒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一顆糖果塞進亞歷山大的

手裏,順手拍了拍亞歷山大的腦袋,再度躺下去。

“這樣是不會讓我原諒你的,奧列沙。”

“我在枕頭

“給你留一顆,剩下的那顆歸我。”

“兩顆都給你也可以。”

米·被迫看落日·佳:或許你們知道餘光也可以看見很多?

“安娜,薩沙明天的糖沒有了。”聽見背後熟悉的腳步聲時,季米特里指着那邊躺着的兩個傢伙,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亞歷山大。

“我猜是奧列沙把自己的那顆給了他?他確實不太喜歡甜食,好像都給了薩沙。”安娜剛走到這邊,琴酒剛才幹了什麼她並沒有看見,但是兩個人前科累累,她很方便就可以猜到。

“猜對了,恐怕還以為我沒有看見。”

“奧列沙心甘情願的,就不扣薩沙那份了。”

“今天心情很好?”季米特里敏銳的察覺到了安娜與以往不同的語氣,明顯帶着輕鬆歡快,還對亞歷山大的甜食攝入問題輕輕放過。

“的確很好,下次沒收也可以的,教會他們別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這堂課並不急着在這種暖色的夕陽里教導。”

季米特里歪頭吐掉嘴裏的草葉,聞言跟着點頭。

“很有道理,但奧列沙得知道,他不能這麼縱容薩沙。”

“米佳,別這麼冷酷無情,他們會是最好最好的搭檔,只是一點縱容而已,別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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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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