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支向日葵

第53章 第五十三支向日葵

無論哪裏都有一些煩人的孩子。

小鎮上的居民都很高興他們的回來,但幼小的獅王站在鼠群里確實是不一樣的,可能是出於男孩子這個年齡段貓厭狗嫌的特性,也可能是一種發自畏懼的下意識自我保護。

拍着手掌大笑,並試圖去拽琴酒的頭髮,以此笑他是失蹤后回來的怪物,怪小孩,然後自己拍着肚皮笑成一團,又在被亞歷山大瞪了之後笑聲越來越低到收回去。

這是多麼無聊,琴酒雖然對此採取了置之不理的態度,但還要順便安慰不高興的亞歷山大與莎朗,還有見到他們回來要高興瘋了的安德烈,回家之前還得思考着怎麼和瓦西莎講自學,他討厭煩人的人。

小鎮裏來了新的居民!

琴酒對此不感興趣,但是安德烈非得拉着他們去看一眼,這很有道理,大家都對外來者感到好奇,以前的琴酒與亞歷山大也是這樣。

熱熱鬧鬧的人堆里,琴酒看安德烈費勁吧啦的擠進去,剛準備移開視線就在人群之後看見了一個似乎有點熟悉的頭,但只是一錯眼的功夫,那個人就消失在人群之後不見了。

琴酒深深的把眉頭擰起來,沒管正往外擠的安德烈,拉起亞歷山大的手就往家那邊跑去。

直覺告訴他那就是瓦西里,哪怕做了點偽裝那也是瓦西里,而他又很大可能會去找他們,那麼再逗留在這裏就沒什麼意義了,反而很有可能錯過瓦西里的來訪。

“他們似乎是來採風的——”安德烈終於擠出了人群,話還沒講完就看見琴酒和亞歷山大站着的地方空了,只有一個莎朗站着等他,聞言接上了他的話好讓他不至於那麼迷茫與尷尬。

“是藝術家嗎?”

“呃,這個我不知道,只有女主人說自己是來採風的?”安德烈看着已經要湊到自己臉前來的莎朗,磕磕巴巴的講完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就見莎朗在一瞬間收回笑容站直了自己還順便後退了一步,可有可無的回答了他一聲哦。

安娜,她剛才聽見了安娜這個名字。

在這個國家叫安娜的有很多,光北貝加爾斯克這個小鎮裏就起碼有七八個安娜,但是出於莫名的直覺,莎朗覺得這個安娜就是在莫斯科時候的安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達了這裏。

心念急轉之間,莎朗突然想到剛才不知道幹什麼突然拉着亞歷山大離開的琴酒,或許他們看見了誰?大家都知道的,瓦西里和安娜一向是好搭檔,安娜就在這裏,那或許他們看見了瓦西里於是匆匆的離開。

想通了一切之後,莎朗也邁開步子開始跑,只留下迷茫的安德烈撓着頭不知道他們都幹什麼去,伸手喊莎朗留步也只能得到一片被風捲起來的葉子打着圈掉到地上,只能自己搖了搖頭歸咎於他們可能要回家寫作業上,又突然想到自己的作業也很值得挨打,於是撿起一片落葉也晃晃蕩盪回家了。

琴酒看見的確實沒有錯,那確實是瓦西里,他此刻正站在他們的家門口,似乎在猶豫着是否要敲門。

“瓦西里!”亞歷山大大聲喊他,得到了他慌張的轉過身來捂住他的嘴,在他閉嘴之後才將手挪開,順帶得到了一個琴酒的瞪視。

“我現在和你們可不認識,上來就大聲的喊我的名字,見鬼的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怎麼亞歷山大比魯莽的瓦西里還魯莽。”背過身嘀咕了幾句,瓦西里看向琴酒手裏的鑰匙,沖他歪了歪手,似乎是在問他他們還要站在這兒么。

琴酒:憋着一口生氣,但是還得請瓦西里進去坐坐。

沒好氣的打開了門,熱紅茶在爐子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瓦西里相當不見外的找到了杯子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沒忘記給琴酒與亞歷山大都來一杯。

“長話短說?”

“長話短說。”琴酒已經半點都不掩飾自己現在就想把瓦西里丟出去的心情了。

“長話短說就是我和安娜,還有伊蓮娜來保護你們,沒了。”瓦西里顯然知道怎麼把人肚子裏的好奇蟲給勾起來,講完之後就慢悠悠開始喝茶,喝完了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揣着手小憩一樣。

“哦你們好像還不知道伊蓮娜?她也是我們的好同伴,但她是來當老師的,而我們是來採風的,性格到脾氣都比安娜要好的多……”瓦西里好像沒看見亞歷山大抓心撓肝想知道更多細節的表情,開始滔滔不絕的將他與安娜與伊蓮娜與自己的過往戰績,一半都是他早就在他們耳邊念叨出繭子的。

琴酒快把杯子的把手捏碎了。

倒不是說他忍自己的好奇心忍得很辛苦,那是亞歷山大,琴酒早就將中間發生了什麼猜的七七八八,他只是煩躁於瓦西里的滔滔不絕,見鬼的他就不能自己和亞歷山大說或者長話短說完了就滾出去嗎?

那是不可能的,瓦西里的心思昭然若揭,在亞歷山大去問更多細節之前他都不會停下來的,要麼琴酒讓瓦西里閉嘴也可以,總之事情不會被瓦西里自己結束的。

琴酒終於重重的將杯子放到桌面上,換來了瓦西里一個被袖子藏住的竊笑。

“我知道了。”

亞歷山大的眼神瞬間就不給瓦西里了,轉而挪回到琴酒身上,用眼神催促這他快說。至於瓦西里?他還不應該自己送自己出去嗎?

“哦門怎麼開着……”瓦西莎嘟嘟囔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繼而是她熱情招呼客人到客廳坐一坐的聲音,瓦西里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琴酒在她們從門口走到客廳的半分鐘之內,把亞歷山大摁回到椅子上乖乖做好,另一隻手給瓦西里重新倒上茶。

於是瓦西莎帶着那位神秘的客人走到客廳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其樂融融一副景象。

“薩沙,出門回來記得隨手關上門。”隨口批評了一句,瓦西莎略帶戒備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陌生人瓦西里,就看見自己身旁的安娜驚喜的走上前去。

“哦,親愛的,我可沒想到我們會做客到同一家。”安娜雙手搭在瓦西里肩膀上,驚喜的對着瓦西莎介紹道:“這是我的丈夫,瓦西里·季米特洛夫,這位是瓦西莎,我們之間的緣分是多麼的奇妙!”

安娜成功打消了瓦西莎所剩不多的懷疑,看見茶壺空了提起自己再去燒一壺,拎着茶壺就去往廚房。

“我可沒想到你們都來了。”琴酒現在是真的感到了一點頭痛,說是保護但誰猜不到是監視?而誰也不知道他們得待在這裏多久,瓦西里也沒有說,如果待上三年,哦!老天爺,這簡直要使人瘋狂。

聽出他言下之意的瓦西里哼哼了兩聲表示不滿,但他的目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問問他們要不要到莫斯科去。

“如果回到莫斯科,我們自然也會離開這裏,在莫斯科你們也會更安全一點,包括你的未來身份,小鎮男孩可不會突然說自己想考莫斯科國立大學,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輟學不知道幹什麼去。”

瓦西里很有信心,他們是註定不會有平凡平靜生活的,有些事情和平靜生活就像兩條交錯的線然後不斷往前,他們早過了那唯一能離開的點,而有的人也不適合過多的沉溺。

琴酒默然。

他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才去爭取,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離開了這裏可能再也無法回來,甚至不能暗暗的注視,因為那會引起盯着你的禿鷲的注意,只能離得越遠越好。

亞歷山大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拉起琴酒的手踩着樓梯噔噔蹬的回到了他們的房間,上樓關門落鎖的動作一氣呵成,琴酒還陷在思考里就被他帶着倒在床上,看着對面的亞歷山大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煩人的瓦西里,罪惡的法斯特!”亞歷

山大憤憤罵了一句,還不忘帶上屍體都變成灰的法斯特一起罵,怨氣之深重誰都可以看得見。

同樣的,亞歷山大也清楚的很,相比琴酒的清楚,他在發出保護的誓言的時候就做好了迷茫又清楚的準備,與琴酒,與他的奧列沙,他的小月亮,他更多的是清楚自己那時候的前途命運。

在某種意義上,亞歷山大此人可能比琴酒還要再冷酷一點,沒有什麼人能長久的在一個永遠歡樂的人心中留下點痕迹,除非那個人不再歡樂而是苦大仇深。

“我們要去莫斯科嗎?”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后,亞歷山大突然翻過來問琴酒。

“或許。”琴酒沒有正面回答他,未來迷霧重重,他不知道瓦西里與安娜會怎麼和瓦西莎說,也不知道瓦西莎會做出什麼決定。

或許他們會偷偷的走?然後再經歷一次“拐賣”?只是這次再也不回來,許多年後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被瓦西莎所遺忘。

“我永遠相信你。”良久沉默里,亞歷山大握住了琴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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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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