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支向日葵

第27章 第二十七支向日葵

“這讓我回憶起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他們的手段永遠都是一樣的且毫無進步的么,不愧是——”剩下的話被琴酒眼疾手快堵在嗓子裏,亞歷山大瞪了琴酒幾眼,到琴酒訕訕的把手挪開。

“不愧是父子,一脈相承的糟糕,愚蠢——”

琴酒這回沒阻止他,亞歷山大滔滔不絕罵了一通之後終於抵消了一點煩躁與憤怒,略帶不滿的躺倒在琴酒的腿上,勾住琴酒的一縷頭髮在指尖打轉,固定的動作里思緒慢慢飄遠,浸入到那糟糕的回憶里去。

彼時他在美國執行一個任務,目標難纏又擾人,跟了許多天之後終於有人率先失去了耐心,特指他。

美國永遠有着這樣那樣的特性,金碧輝煌車水馬龍,放肆的天性好像伴隨在每個人身上,然後在大廳里打轉成熱熱鬧鬧的空氣。

沉甸甸的歡樂與綠油油的金錢,還有揮舞着綠油油金錢的金髮女郎,那是誘惑,是勾引,是旋轉飄起又落下的紅色裙擺。

亞歷山大冷眼旁觀這鬧哄哄的景象,看着紅裙金髮的女郎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在瓷磚上轉了個圈,紅色裙擺高高飛起間露出她雪白豐腴的大腿,圍觀者為她的曼妙身姿鼓掌,女郎卻沒看那些往她包裹住豐滿胸脯的衣服里塞錢的男士,又轉了幾個圈來到亞歷山大面前。

“先生,放下煙,都已經來到這裏了,將姑娘們冷落在一邊喝悶酒是很失禮的行為。”女郎熱情的沖他飛了個吻,將手勾在他的肩膀上,曖昧的語氣顯示了她那點小心思,亞歷山大對此的回應是——解開外套批到女郎身上,然後從侍應生端着的托盤上取了杯香檳。

“抱歉,我在等人。”

女郎悻悻的裹緊了點身上的外套,靠在亞歷山大懷裏的時候低語聲只有他們聽得見,“是旁邊翹着小鬍子的那個嗎?”“猜對了。”

“哦,好吧,看來這是一位有約的先生,那麼,祝你玩的愉快。”女郎提高了音量,從亞歷山大身邊離開的時候隨手從舞池邊上拽來一個男人,勾着他的肩膀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細細的香煙,在下一支舞曲要開始的時候氣勢洶洶的踩着高跟鞋滑進舞池,她仰着頭看自己的舞伴,最後一點裊裊的白煙與紅唇迷離,外套在她旋轉的過程中掉到地上,被無情的一腳踢開。

侍應生也飛快的融入人群,就像一條魚划進大海,也可能是燈光照不到黑暗的角落,他的身影很快就在大片大片的花里看不見了。

亞歷山大還是慢慢的喝完了那杯香檳,然後將杯子放在欄杆上,有侍者端着托盤走上來回收杯子,看這位先生穿過舞池向大廳的一側走去。

伸手撩開垂地的墨綠色窗布,之後是金色門框上刻着細細密密的鏤空花紋,窗檯之上之外是浩瀚夜空和滿屏的星點,窗檯之下之外是大理石拼接的瓷磚與層層疊疊亮着的燈光,風從鏤空的欄杆里鑽進來鑽出去,但怎麼都無法突破那道厚重的絲絨窗布,只有在它露出一角的時候帶着寒氣鑽進大廳里。

“我感覺我要沒法呼吸了,她們彷彿把糖霜刻進了靈魂里,每一個人身上都是甜膩膩的厚重糖霜味道。”冷風很好的驅散了他在大廳內沾上的厚重甜氣,亞歷山大摁住耳麥,向另一端的琴酒肆無忌憚的抱怨着自己對美國人的不滿。

“那個目標怎麼樣了?”

“他現在摟着姑娘十九英寸的腰在檯子上轉圈,色迷迷的笑容有點太過於噁心了。”厚重的窗布露出小小一條縫並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更何況密長的流蘇擋住了窺探的視線,任務目標正翹着自己的小鬍子,手搭在女郎的腰上不懷好意。

“太噁心了。”再度感嘆了一句,亞歷山大緩緩放下窗布,仗着琴酒估計正在對面什麼高樓上望着自己這邊的一舉一動,對着對面漫無目的的揮了揮手,如願以償

的聽見了琴酒讓他不要太放縱自己行徑的聲音。

亞歷山大本意也不是要在琴酒的神經上多跳幾步,琴酒讓他安靜一點之後就迅速收斂了自己的動作,背靠在欄杆上望着窗布下擺的流蘇穗子出神,就看見墨綠的絲絨水一樣被拎起來,方才的女郎正裝着三分嬌俏四分不耐看他,然後彎下腰鑽過來,鑽過來放下帘子的下一刻就如釋重負的舒出一口氣。

女郎一邊摘手套一邊喋喋不休的沖亞歷山大開始抱怨任務目標實在是噁心糟糕透了,將手套狠狠砸向風裏的時候終於停下了自從過來就沒停下的嘴,同時從大腿一側摸出一塊表來遞給亞歷山大,“我的任務應該完成了?”

黑麵包與污濁冷水裏走出來的姑娘,總是帶着一點愚蠢而天真的傻氣,最關注的不過是自己的錢包能否鼓鼓囊囊,這或許也是一點自私自利的特性?

黛蓮不知道面前的人有什麼目的,但是他給足了自己金錢,只是讓自己演一場小小的戲與偷一塊表,或許是尋仇?或許是盜竊?或許是秘密?黛蓮從不管這種事情,她奮鬥的目標就是為了保證自己活的更好,擺脫黑麵包與潮濕陰冷的老鼠洞。

活的更好的秘訣就是當一個乖巧無腦的甜心擺件。

斜靠在沙發上的黛蓮看着那個小鬍子男人在身上摸來摸去,又神色焦急的在舞廳里打轉,不斷低下頭去看地上,為此還被女郎們踢了幾腳,黛蓮收回了目光,早就說了,黛蓮從不管這種事情。

詹姆斯已經要崩潰了,那塊表,那塊他最重要的表居然遺失在了這場宴會中,這是個晴天霹靂,他被酒精泡懵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哦,您好,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塊表?金色的,抱歉打擾您但是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請問您有看見一塊金色的表么——”

“沒有看見!快滾!”肌肉被衣服包裹的嚴絲合縫的壯漢大聲呵斥着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對比了一□□格之後帶着訕笑走遠了,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塊表。

“哦!請問是詹姆斯先生嗎?您是否丟失了一塊金色的表?我們有一位客人撿到了一塊金色的表。”打量一圈后侍者走到詹姆斯身旁,輕輕碰了碰詹姆斯的肩膀,到這個焦急男人回頭看他的時候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九號房間,那位客人說在那邊等您,他說,他得確認他撿到的是不是您丟失的那塊。”侍者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說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又像深海的妖怪欺騙人類進入自己的領地。可惜詹姆斯注意不到這個,他只能注意到自己丟失的表找到了,匆匆對侍者表達了一下感謝后就朝着侍者所指的九號房間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過去了。”

“多謝。”

“請注意音量,我可不希望這邊傳出鬧鬼的傳聞,這會導致我賣不出去,如果賣不出去我就帶着所有東西去找瓦西莎討飯。”

“那你現在追上他負責帶路還來得及。”

“嘖,煩人的小熊,你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乖巧了。”

憤憤的傾倒了一下對亞歷山大的不滿,安德烈搜尋了一下詹姆斯的身影,發現他還沒找到九號房間所在時鬆了口氣,順手從邊上拿起一個托盤,快步向詹姆斯走去。

“先生,我來帶路吧,九號房間有些不好找,正好我要去旁邊的八號房間放東西。”臉上掛着無懈可擊的溫和笑意,安德烈適時的扶了因為酒精姍姍來遲上頭導致步伐搖搖晃晃的詹姆斯一把,不動聲色的握緊了點詹姆斯的手臂。

酒精在某些時候實在謀殺人的智商,詹姆斯擦了擦眼睛,依舊只能看見眼前燦爛的金髮和感受到握住手臂的力量,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開后,詹姆斯終於把注意力放到面前這個金燦燦腦袋剛才說了什麼上面。

哦,他好像說了帶他去什麼九號房

間?去幹什麼?

天可憐見的,詹姆斯的腦子已經完全糊塗掉了,或許他還沒有找到九號房間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酒精的力量阻礙了他去九號房間尋找自己的表。

“您的表,撿到表的客人在九號房間等您。”

似乎是對的,這好像剛才才說過,好像確實是這個金髮腦袋來通知的,他詹姆斯的記憶力是越來越差了,伸手揉了揉額角,安德烈適時鬆開自己的手,看詹姆斯趾高氣昂的命令他帶路。

“我覺得這條路有點不對。”越往深處走燈光越昏暗,詹姆斯也清醒了一點,看着身前沉默帶路的安德烈,不知道為什麼,隱約有了點逃跑的衝動。

“就在前面,還有幾步就到了。您看,這就到了。”安德烈伸手推開門,對着詹姆斯露出一個笑。

“等會我就要投訴你,你帶路實在太慢了。”嘟囔了幾聲,詹姆斯往裏走去,下一秒卻猛地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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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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