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第93章 第 93 章

93

只見雲雀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取出了又一枚指環,套上了無名指。

我眼尖地注意到這不是他慣常使用的雲屬性戒指,而是一枚霧屬性的。

“誒?”我有些好奇,“前輩身體裏也有霧屬性嗎?”

我伸手給他我無名指上的指環:“我就是霧屬性的。”

雲雀盯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抬手彷彿是不經意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指,很快又放開。

然後回答我:“有。”

“但是不多。”他補充了一句。

隨後雲雀使用這枚迷彩戒指,帶着我走進來他自己的基地。

我這才知道雲雀為了避免和其他人群聚,居然自己另外又建了一座基地,就在並盛神社的地下。

與將歐式和科技未來感融合的彭格列基地不同,雲雀的基地真的看起來相當的古典幽雅,是完完全全的傳統日式風格。

到了熟悉的地方,雲雀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這點微妙的變化他通常掩飾地很好,但是如果熟悉的話就能從他的走姿和表情中判斷出來。

我們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我這才知道他的匣動物——也就是那隻刺蝟,居然是有名字的,名字還很可愛。

叫小卷。

“啊,還真是可愛。”我隨口接了一句,“我的匣動物是一隻猞猁。”

我伸手比劃了一下“葡萄”的體型:“不過它脾氣不太好,下次我放出來給前輩看看。”

雲雀笑了笑:“好啊。”

雖然很想好好逛一下雲雀的地盤,但是我心裏還是挂念着其他幾個傷員的現狀,於是便提出想要先回一趟彭格列基地。

雲雀低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阻攔,而是直接帶着我拐進了某條走廊的盡頭,然後忽然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扇緊閉的大門,材質是冷硬的金屬灰調,看起來和雲雀基地的整體風格十分不相符,看起來有股莫名的違和感。

只見雲雀抬手在門框上隨便按了一下,隨後原本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這是……”我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向眼前熟悉的走廊。

等等,這不就是彭格列基地嗎?我在那裏住了快兩個禮拜,絕對不會認錯!

這道風格迥異的大門就像是一道奇特的分割線,這一頭是守舊古典的木質地板,另一邊卻是充滿現代感的大理石地面。

雲雀淡淡開口:“這裏是從當初選址的時候,我這裏就和彭格列基地互相連接,不過出於互不侵犯原則,這道門還是第一次開。”

我:“……”

心情一時十分複雜,找了雲雀這麼久,搞了半天,他其實是我鄰居,從一開始就住在我隔壁。

“前輩你還真是一次都不來串門啊。”我抱怨他,“我們找了你好久誒。”

雲雀不講話了,他看起來也沒有返回自己地盤的打算,而是選擇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後,一起走進了彭格列基地。

“第一次來,感覺怎麼樣?”我笑着揶揄他。

雲雀咧咧嘴,沒吱聲。

獄寺他們應該已經被送到醫療室了,我想着雲雀雖然是十年後的版本,但是向來對於彭格列基地的熟悉程度可能還沒只待了十幾天的我高,於是便主動走在了前面給他帶路。

和記憶中那個總是自帶兩米八氣場出現的風紀委員長不太一樣的是,十年後的雲雀變得內斂了很多。

他的腳步輕地就像是一隻貓,而且因為體術超強的原因,對於自己身體的把控能力也是一流的,行動之間連一點微風都沒有帶起。

搞得我總是回頭確定他還在不在,老疑心這人半路就受不了打道回府又回他自己地盤窩着不出來了。

來回確認三次之後,雲雀也有點無奈。

他上前一步走到了我身邊,和我並肩而行,同時,垂下的手很自然地握住了我。

“這樣可以了嗎?”

我有點尷尬:“前輩走路沒有聲音的。”

雲雀假裝沒聽到,也沒放手。

不過我最後也沒能進去看望傷員,只隔着門口的玻璃看了一眼。

——獄寺和山本還在昏迷中,澤田綱吉倒是沒昏過去,但是他這兩天消耗也不小,現在正趴在床邊昏昏欲睡。

我搖搖頭,準備等他們恢復了一點再來。

正和雲雀準備往回走,走廊處忽然迎面走來兩個彭格列成員。

他們遠遠看見我,便已經站定了低頭朝我問好:“夫人好。”

我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這個稱呼,所以根本什麼都沒想,直接點點頭,就準備這樣從他們身邊經過了。

誰想之前一直隨便我擠兌都沒出聲的雲雀忽然停下了腳步,直接拉住了我的手臂。

“……夫人?”

他的聲音總是顯得冷淡,但是此時從未像是現在這樣,森冷到像是在口中含了一塊冰。

雲雀恭彌向來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在他眼裏只有三種生物,草食動物,需要咬殺的對象,還有他自己。

不過因為他不太喜歡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太多私人情緒,所以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追問我,但是握着我的手卻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

那兩個成員一開始沒看清楚,定睛一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和雲雀正在親密地站在一處,也跟着手足無措起來。

他們戰戰兢兢地看着我,臉色蒼白,像是擔心我會直接把他們給滅口了。

我無語了片刻,伸手朝他們揮了揮,示意快滾。

兩人如蒙大赦,哪裏還敢回頭,連滾帶爬地滾了。

雲雀向來話不算多,但是他不出聲的原因也有很多,大部分的時候是根本懶的開口,極少情況下是憤怒值到位了,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和死人廢話。

不過很顯然,現在的狀況不屬於以上的任何一種。

他明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又忍住了什麼都沒說,而且隨着沉默的時間增加,雲雀明顯是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和我相握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就在我想要主動開聲說點什麼的時候,掌心忽然感到一片濡濕。

有什麼溫熱又粘稠的東西正在從雲雀手臂上滑落,然後浸潤了我們相觸的皮膚。

……那是血。

我一愣,立馬回想起之前戰鬥時,雲雀主動側身擋住的那道攻擊。

當時應該就已經留下了傷口,只是雲雀向來不動聲色,導致我差點也把這茬給忘了。

“前輩受傷了嗎?”我用空餘的那隻手摸了摸他的上臂位置,濕漉漉的一片,而裏面的血早就透出來了。

因為我們一直站在醫療室外面,導致我以為鼻尖的血腥味是從房間裏傳出來的,誰想到它們真正的來源居然是我身邊的雲雀。

“哪怕再怎麼不在意,還是要處理一下才行啊前輩。”

就在我打算直接把他拉近醫療室的時候,雲雀忽然把我往反方向拽了拽。

“跟我來。”

“……誒?”

我被他重新帶回了他自己的基地。

這回變成雲雀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被他拉着走了。

唰!

木質移門被他一把推開。

等到我跟着走進房間的時候,雲雀像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的手鬆松地握着我,隨後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去換個衣服。”

“嗯。”我點頭,想要收回手。

奈何一路走過來,血半干不幹,哪怕想要放手,手掌和手指之間仍舊像是被粘連在了一起,黏黏糊糊的,給人一種分不開的錯覺。

雲雀向來乾脆利落,做事最煩拖泥帶水。但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不由愣了一下,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後,他才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取出一塊疊地整齊的深棕色手帕。

然後保持着這種雙手交握的彆扭姿勢,替我將上面的血漬擦拭乾凈了。

最後那塊手帕還是留在了我手上,雲雀帶着一手的黏膩,進裏間換衣服了。

我無所事事,只好坐在榻榻米上等此間的主人回來。

這點等待的時間,足夠我將房間的陳設盡收眼底。

——這裏毫無疑問,就是雲雀自己的房間,因為除了雲雀恭彌本人,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會將寫着“唯我獨尊”的字畫掛在牆壁正中央。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我失笑,抬頭仔細看那副書法。

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我一眼就認出了字的主人,這副書法就是雲雀他自己寫的!

攔在中間的十年隔閡忽然消失了,我彷彿又看見那個萬年校服外套不離身的少年雲雀重新站在我面前,眼角眉梢,具是傲氣凌人。

果然,像是雲雀恭彌這種人,他無論在哪裏,無論過去多久,時間能帶給他的磋磨都會比別人少得多。

因為無論是約定俗成的社會規則還是八面玲瓏的人情世故,在他眼裏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從不在乎外界的聲音,永遠只面向自己的內心。

頑固又倔強,所以才會比誰都堅定。

這樣的人,哪怕再過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也都是不會變的。

我盯着那副牆上的字畫,又笑又嘆,出神了很久。

“在看什麼?”

直到雲雀換好衣服重新出現在我身邊,我才恍然回神。

雲雀身邊,距離我很近,此時順着我目光看向牆上的那副字,只留給我半張白皙秀致的側臉。

他依舊留着和十年前一樣的烏黑碎發,甚至在換上一聲黑色的傳統浴衣之後,雲雀的年齡被模糊,看起來和之前簡直別無二致。

哪怕是最無情的時光也在他的身上留不下刻痕。

他甚至連身型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肩膀稍微寬了一點之外,雲雀看起來依舊接近於少年時候的體型。

“在看你。”我隨口回答了一句。

隨後我垂下頭,見雲雀手裏還拿着傷葯,便主動提了一句。

“要不要我幫你。”

雲雀很自然地將藥瓶遞給我,隨後在桌邊坐下來,自己挽起了袖子。

他皮膚和我差不多白,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精鍊,但並不會很誇張。

我小心翼翼地挑起一點藥膏,輕輕塗在了受傷的位置。

雲雀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繃緊了。

“很痛?”

雲雀搖頭:“沒有,繼續。”

……好吧。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加快了速度,儘可能快速地搞定了上藥這一過程。

放下藥瓶,我皺起眉,四下張望:“沒有繃帶嗎?”

“不用。”雲雀非常令人省心,自己已經把袖子放下去了。

“……好吧。”

上完葯之後,又是一片沉默。我的手指不安地摩挲了一下瓶身,隨便想了個話題。

“那個,阿綱剛來到十年後,我能教給他的東西有限,能不能……”

“你喜歡澤田?”

我們幾乎同時開口。

雲雀說完那句話之後,剛好轉沒多久的臉色又臭了起來,別過臉不出聲了。

我撓頭,感覺自己好頭大。

好吧,時間果然還是有力量的,至少我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麼和十年後的雲雀相處了。

他不說話,我也不着急,安靜地坐在旁邊,用手輕輕撥弄桌子上那個裝葯的小瓷瓶。

如果忽略牆上那副氣勢磅礴的字,雲雀的房間其實佈置地相當風雅且有格調,他的房間正對庭院,流水潺潺,我盯着庭院中的“添水”發獃。

竹筒中的水逐漸溢滿,隨後“啪”地一聲,敲擊在下方的石頭上。

與此同時,雲雀也重新看向了我:“你是喜歡澤田才嫁給他的嗎?”

我嚇了一跳,覺得再不解釋雲雀還不知道要腦補到哪裏去。

於是連忙將已經說了好幾次,就快把自己嘴皮子都說破了解釋又重複了一遍。

雲雀微微歪頭,凝神聽着,直到我說完最後一句,他才點頭確認。

“那就是不喜歡。”

他乾脆利落地下了定義。

隨後雲雀雙手抱臂,面無表情地看向了窗外:“那就沒關係了。”

我:???

什麼就沒關係了?前輩你在說什麼?

雲雀落在庭院中的視線迴轉到我身上,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可以隨時帶你走。”

我好半天才理清了對方的邏輯。

——有沒有結婚,還是不是單身,在雲雀的思維里,那些都不是什麼值得他花心思去顧慮的東西。

所以他從頭到尾關心的只有一點,嫁人到底是不是出自我的本願?只有我個人的意志,對他來說才算是決定性因素。

總覺得自己前面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個重要選項。

理清楚這一點之後,我失笑:“前輩你還真是的,要是我剛才胡說八道騙你的呢。”

雲雀沒回答,而是垂下眼睛,重新握住了我的手。

他正打算說些什麼,緊緊閉合的木質移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打開。

“恭先生!”十年後的草壁先生神情焦急,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我們剛才接收到一條情……”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眼前的這一幕堵在了喉嚨口。

“……報。”

他獃獃地看着我和雲雀交握的手,瞬間失語。

房間裏落針可聞。

雲雀漠然開口:“出去。”

“……是!”

門從外面恭恭敬敬的被合上了。

我撐着頭無語了片刻,看向依舊面色含霜的雲雀。

“前輩,草壁學長不是那麼莽撞的人,應該真的有急事。”

雲雀看了我一眼,抬高了聲音:“滾回來。”

只能說草壁真的太熟悉自己老闆了,他並沒有走遠,因為幾乎是雲雀話音剛落,門就非常掩耳盜鈴地被敲了兩下。

“恭先生,我進來了。”草壁聲音聽起來怪尷尬的。

這次進門之後,他生怕自己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被直接滅口,於是選擇冒着缺氧的風險,直接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你是說,你們受到一條來源不明的情報,而情報的內容是彭格列霧之守護者的下落?”我緩緩皺眉,和雲雀對視一眼。

說到正事,草壁的面容也嚴肅了起來。

“是,我們只能查到這條情報來源於意大利,但是想要追溯更具體的信息,可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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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度滿值后觸發了be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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