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邪事不斷
等他大哥倆口子緩過神兒來,正巧趕上自家老母豬下仔難產,疼的吱哇亂叫,他倆想着一窩豬羔子不少錢,也不能眼看着就這麼憋死。
倆口子壯着膽去幫老母豬接生,誰成想,平日裏特別溫順的老母豬,那天不知道抽什麼瘋。
竄起來直接把他大嫂拱倒了,壓在身上,一口叉住脖頸,狠狠咬住不撒口,怎麼打、怎麼嚇唬也沒用。
他大哥氣的跑回家拎着菜刀一頓猛砍,那老母豬邪門了,眼珠子通紅髮亮,任憑怎麼砍就是不撒口,身上滿是刀口,血嘩嘩噴出來,也不撒口。
他大哥急眼了,照着豬脖頸猛砍,砍了上百刀才把豬腦袋剁下來。那豬直到死也沒張開嘴放過他老婆,可憐他老婆被豬活活咬死了。
那把菜刀都砍卷刃了,滿豬圈都是血,也分不清是老母豬的,還是他媳婦的,血呼淋啦淌了一地,到處都是血腥味,讓人作嘔。
他大哥抹了把滿臉的血,發瘋一樣跳出豬圈。
遠遠的就瞅着牆根底下,那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又回來了,就擱那蹲着。
他大哥想起自己慘死的媳婦,頓時激起了血性,也忘了什麼是害怕。他抄起那把卷刃的菜刀,嘴裏咒罵著就衝過去,一頓猛衝猛砍,結果卻發現什麼也沒砍着,那玩意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腳下又多了一些黑乎乎的渣子,散發著一股糊巴拉啃焦臭肉味……
他大哥瘋瘋癲癲找到董老三和老二,把發生的事跟他倆說了,他倆趕緊跑到大哥家。看着他嫂子屍體,渾身赤倮,臉被啃的血肉模糊,脖子也有個血窟窿,氣管都被啃爛了,身上還佈滿大大小小上百處刀傷,肉翻卷出來血呼淋啦,有的地方還能看見森森白骨,簡直就是慘不忍睹,跟碎屍差不多。
他倆都以為大哥受刺激瘋了,嚇得趕緊報警。警察來了勘察現場直接就定性了,說是他大哥瘋了,殺了自己媳婦,連夜把他大哥抓走關進了精神病院。
董老三和他二哥也覺得是他大哥受刺激得了失心瘋,幫他家料理了後事,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本來他們兄弟鬧的就不合,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邪乎事遠遠沒結束,噩夢只是剛開始而已。
轉眼又過了七天,正月初七那天,他爹燒二七,他二哥也沒去祭拜。開車拉着老婆孩子去丈母娘家竄門了,結果在回來路上出了車禍。
車頭撞在路邊大樹上,整輛車都撞成了一堆廢鐵,一家三口除了孩子在丈母娘家住下了沒跟着回來,逃過一劫,他二哥和二嫂當場就死了!
董老三說他去現場看了,特別瘮人。他二哥坐在駕駛位上,方向盤飛出去了,腦門直接插進方向桿里,腦漿子都噴出來了,白花花的透着粉,噴的到處都是。
他二嫂更嚇人,脖子像是被什麼玩意兒扭斷了,還留下幾個淤青發紫的手爪印。
他二嫂腦袋掉了,骨碌到車外邊挺遠,面目猙獰。眼珠子冒出來了,沾着血乾癟癟掛在耳朵邊,鼻樑也塌了,舌頭伸的老長,牙也掉沒了,七竅流血,死相凄慘。
那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被撞死的,反倒像是見了什麼恐怖可怕的東西,嚇死的。
董老三說他特意看了,出事地點路面平整並且寬闊,既沒有拐彎,也不是上下坡,就是一條筆直的柏油路,實在讓人想不通為什麼會出車禍。
經過警方鑒定,事發前他二哥喝了不少酒,屬於酒駕。這理由雖然能解釋通,畢竟醉酒狀態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可他知道二哥那酒量,喝幾斤白的也不會誤事。可就算是酒駕撞死的,他嫂子脖頸上淤青發紫手爪印又作何解釋?
說到這,董老三突然停頓一下,扭頭看了眼窗外,那眼神像是在尋找什麼。
然後回過頭壓低聲音對我說,有個奇怪的事,他二哥倆口子車禍現場,也沒着火燒起來,為啥車裏有股糊巴拉啃焦臭肉味……
董老三這話說的,嚇得我大白天渾身一激靈,頭皮發麻,全身像是麻酥酥過電一樣。
這狗日的,他剛才扭頭向外看啥?我家牆根底下又不會有什麼邪乎的東西!
董老三穩了穩神兒,接著說道,他二哥倆口子死後,左鄰右舍總在背後嚼舌根子,說是他們兄弟幾個不孝順老人,遭了報應,還有人說董老三家也快了,老董頭燒三七就該輪到他家了……
這眼看着就要到三七了,董老三一想起他大哥二哥下場凄慘,自個兒心裏直打鼓。
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董老三媳婦當真出事了!
這兩天晚上他媳婦總夢見有人要掐死自己,又哭又鬧,整天神神叨叨。好幾次要自殺,又是喝農藥,又是要上吊的,幸虧董老三發現及時制止了,這才沒死成。
董老三心裏合計這事不對勁兒,想起他爹的死,大哥二哥家的事,不禁有些害怕,託人打聽,找到了我這。
我聽了董老三講的事情經過,最近也聽了不少關於他們兄弟幾個是如何虐待他爹的。
說實話,我對這種不孝順的人挺反感的,他這事我還真不想摻和,不願意沾上因果。
出道仙辦事也不是啥事都接,萬事都講求本心,講求緣法,有些事亂摻和是要背上因果的。
因果這東西最麻煩,仙家們對此也是相當忌諱,我不能隨便做主胡亂接事,弄不好把自己連帶堂口裏仙家都坑裏頭了。本來我這就是暗堂,給仙家的供奉香火少之又少,別最後功德沒賺到,反倒沾了一身果報,仙家們不翻堂炸堂才怪!
“你這事我管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別耽誤了!”
我也不廢話,直接把他拒絕了。
董老三一聽我不想管,當時就跪下了,磕頭如搗蒜,估計給他爹磕頭都沒有給我磕頭心誠。
他軟磨硬泡見我不答應,又從衣服兜里掏出個信封,拍在炕上,裏面塞的鼓鼓稜稜,估計是錢。
我一瞅他那死纏爛打的勁兒,更煩了,“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不是錢的事,再說我跟師傅辦事也從來不收錢,最多收點東西意思意思,這是規矩,你這事兒因果報應太深,我道行淺,辦不了!”
我給他交了底,不想接他這事。
董老三臉紅脖子粗站起來,有點急眼了。跟我說要是嫌錢少,他還可以加,他這事兒我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還說我要是不幫,他就把他老婆拉我家來住下,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卧槽,我氣的夠嗆,這混蛋人果然辦混蛋事,還他么賴上我了,難怪十里八村都傳言他們哥幾個不是東西。
果不其然,不出一個小時,大門咣當一聲被踹開了,董老三拽着一個女的進來了。
我爹娘都出去竄門了,就我自己在家。
不過我卻不怕,笑話,我身上可是背負着仙家,就算他想跟我玩渾的,讓他再找幾個來也不是手,分分鐘把他們都撂倒嘍!我倒是要看看他想咋的!
董老三領着他老婆進屋裏,大包小包又拎來一大堆禮物,一進門就哭天抹淚的,一個勁兒說軟話,求我大發慈悲救救他們一家。
我嘆了口氣,唉,這滾刀肉是真難纏,看來不把他答覆走了,他真能賴我家,這年都別想過好了。
我瞅了眼董老三身後那娘們,披頭散髮,瘋瘋癲癲,一陣陣傻笑。
我瞅着不對勁兒,開天眼一看才發現她身上沾了濃濃死氣,尤其是印堂,像是抹了鍋底灰一樣黑,連帶着董老三身上也沾了不少,看這樣他爹燒三七他們家一準兒得出事。
“我問你,你要老實說,但凡有一句假話,我都幫不了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師傅你問吧,我保證有啥說啥!”董老三看我答應幫他,樂的就差蹦起來了,眉開眼笑答應着。
“你爹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一針見血,盯着董老三眼睛問道。
只見董老三眼神閃躲,支支吾吾想要開口回答我。
“你想好了再說,機會不多,你可別不珍惜。”我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打算扯謊,提醒道。
“那個…那個,我爹確實是燒死的…不過…不是房子先起的火,是…是他自殺,是我爹他裹上棉被,往自己身上澆的汽油,自己點着火燒死了,連帶着把房子燒塌了…”
董老三斷斷續續說著,我看他眼神不像撒謊,應該不假。
我納悶了,老董頭為啥要裹上棉被,澆上汽油自殺?
另外,我那天聽賣獃的人說,老董頭不是去年就癱在炕上不能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