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硃砂烏鴉
費龍見狀,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看向秦爵,咬牙切齒道:“你可知你殺的誰?你可明白這樣做的後果?你可真不怕我雞毛黨,不怕白氏集團?!”
越說道最後,費龍越是慷慨激昂,句句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秦爵看着躺在地上猶如一攤爛泥的劉青,腦中“嗡嗡”作響,耳邊還有一個瘋子在吼叫着什麼。
下意識地,秦爵聞聲看去,無神空洞的眼神使得眾人身心一震,費龍愣了一瞬,發覺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說話對峙。
“此等狠厲,定不是等閑之輩,小友,放了我們,我們日後保你榮華富貴,吃香喝辣,夜夜笙歌。”費龍見狀,又一改語氣,討好地說道。
秦爵走向費龍,“侮辱劉月的賬,先算一個,你們兩個,我問一個問題,回答出來的,留着,另一個死。”
聞言,吳一曲點點頭,費龍依舊說道:“秦爵小友,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倘若你真殺了我們,雞毛黨和白氏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程,沒必要死磕在逃亡躲避的日子中虛度光陰。”
可秦爵仍不理睬他,自顧自問道:“劉月身上的數字,究竟是什麼,肯定有用途,你兩個,誰來說。”
吳一曲看着費龍的後背,支支吾吾喘着氣,不敢說話。
費龍手背在身後,朝吳一曲打了個手勢。
他明白,只要兩人都不說,他小子也不敢趕盡殺絕,也能拖延時間,每當凌晨兩點,費龍都會給大哥那邊打去電話,尤其是這幾天,計劃將要行動,通話更是頻繁,如果這邊遲遲沒有打去電話,大哥察覺到不對,就會派人來,到時候,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看還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接着,吳一曲說道:“那些數字,是因為她的第三人格喜歡將任務完成的時間刻在身上,就成現在這樣了。”
秦爵舉起槍,對着天花板連射六發,轉而一腳壓倒吳一曲,將滾燙的槍口塞進了他的嘴裏。
嗚嗚咽咽地凄厲嚎叫聲傳出,秦爵見吳一曲的嘴裏不再冒煙,拿出槍口,“還能說話嗎?”
吳一曲雙手遮掩着潰爛起泡的嘴,半晌后才緩過勁來,點了點頭。
秦爵以為他終於要說實話了,可吳一曲卻抬起頭來,笑着說道:“小出生,以為這樣我就害怕了你,我吳一曲風風雨雨經歷了那麼多,還真沒害怕過誰,就憑你,你以為現在的你,有這麼一群人聽你調遣很威風?
只要白氏的人怪罪下來,這些監管幹事一個也跑不了。”
他轉頭看向四周,“你們這些目不識丁的狗,在太歲頭上動土,明天就讓你們屍橫遍野,讓你們的家人親屬為奴為婢。
所以,識相的話,就早早站到我們這邊來,日後還能少吃點苦。”
在他說話的功夫,秦爵從監管那裏又換了把有子彈的手槍,拿來時吳一曲也正好說完了,秦爵將槍頂在他腦門上,扣動扳機,鮮血飆出。
接着,秦爵看向費龍,“在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別墅時,我看到那些大腿上紋着蜈蚣的女人,皆長發及腰,妖嬈迷人。”
“只要放了我,你要多少個我都可以給你。”費龍連忙說道。眼前這個男人軟硬不吃,現在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走,先保住命再說,要不然打下的金銀財寶可就都成了遺產,分給了那些敗家玩意。
“不放你,我照樣可以要多少有多少。”秦爵站起身,隨意說道。
二樓上盯着雞毛黨人一舉一動的霍千雲,
被剛才秦爵開槍連殺兩位雞毛黨長老的舉動震驚,心想這小子該不會是只圖自己爽快威風,再要我們這些兄弟去給他擋子彈當墊背。
現在又看上了這些風塵女子,要不,還是找陳衛聊聊,新堂主的事擇日重新商議。
秦爵叫來站在牆邊的雞毛黨女人,伸手撥開她們的頭髮,看向她們的後頸,那裏,紋着數字“11”。
再看向面色震驚,隨即又連忙裝得鎮定自若的費龍,“還不說實話?”
費龍掃了眼鐘錶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可還有一個小時要拖延,感覺力不從心。
見此,剛想說話,秦爵抬手止住他。
“如果我看出你說的不是真話,我就立刻斃了你。”
費龍吞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這小子真把自己當成預言家了,我說謊我自己都看不出來。
“劉月身上的紋身數字是銀行卡密碼,而這些女人後頸上的數字代表着金額,對應着劉月的紋身數字后兩位。”
“那為什麼要刻在身上?”
“白嫩吹彈的肌膚好過那些粗糙的紙張,只是我們的一種癖好。”費龍回道。
接着繼續說道:“那些銀行卡密碼也不是只有我們的,白氏公子會常來我們這裏挑選些這樣的記賬簿回去,只是劉月這個妮子因為人格分裂的原因,就又送回來了。”
“你們雞毛黨有多少人?”秦爵問道。
“以前很多,現在只剩下兩千多人了。”
“兩千多人都歸誰管?”
“長老,一共六個長老,兩個長老在那晚上的動蕩中丟了性命,現在你又殺了兩個,就剩我和大哥了。”
“看來,你們人手緊缺啊。”秦爵感嘆一句,又說道:“成為雞毛黨的長老有什麼條件?”
“我們四兄弟是黨派的創始人,另外兩個就是靠對社團有着極大的貢獻才上位的。
這些貢獻其中包括,”
“停,”秦爵打斷他,“直接說重點,就是怎麼就成為長老了,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是有紋身來標記等級嗎。”
“嗯,不過那些紋身,外面的紋身店可都紋不了,私人也不行,經過數十年的查處,現在也就成了默認的規定。”
“也就是說,只要有了你們黨派的紋身,就會讓人信服?”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長老的紋身標記是什麼?”
“硃砂烏鴉。”費龍如實說道,可出口后又覺得不對勁,愣了半晌,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秦爵問道:“你這裏應該能紋吧?”
“沒有材料,沒有器具,沒有紋身師,沒辦法紋,再說小友對我們黨派沒有貢獻,這要是白白當了長老,讓黨派的人知道也不心甘情願聽你調遣啊。”費龍此時心裏萬馬奔騰,這小子,老奸巨猾啊,想空手套白狼,又着道了。
聞言,秦爵轉身吩咐道:“在這個別墅搜一下。”
“長老,你真不老實,這幾天,我可是看到我手底下的新人都有了你們黨派的紋身。”秦爵調侃似的說道,又看向那些妖嬈的女人,“你們誰會紋身?”
一個女人說道:“小子,你白折騰,這硃砂烏鴉的材料硃砂血,如今在須臾城內,只有雞毛黨大長老那裏有。”
秦爵看向霍千雲,“愣着幹啥?還不去取?”
霍千雲看着秦爵,指了指自己,“我去?”
“難道我去?”
“行,你是堂主你說了算。”
那個女人見此又說道:“大長老的住處守衛森嚴,就他一個傻大個去,有去無回,要是順藤摸瓜,逼問到這裏來,把你們一鍋端。”
秦爵看着女人,又看向費龍,“你們就是靠這樣的手下走到今天這步田地的?”
女人“哧”了一聲,“我是看在你幫劉月的份上才幫你說話的,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霍千雲,拉這個女人一起去。”秦爵叫住快踏出門去的霍千雲,指着那個女人喊道。
女人“哧”了一聲,“你讓我去我就去?”
秦爵看向費龍,費龍會意,無奈地看向那個女人,說道:“去。”
“什麼時候,一個將死之人也能命令我王蘭了?!”
好傢夥,天生麗質,一身反骨。秦爵不禁在心底感嘆道。
接着,霍千雲走到女人那裏,將她夾在咯吱窩下強硬帶走了。
呼,這下子,拖延到兩點沒問題了。費龍如釋重負地在心底感嘆道。
可秦爵拿槍頂又頂在自己的額頭上。
“很顯然,留着你已經沒什麼用了。”
費龍面色一怵,“秦爵小友,老夫在世六十幾載,我有錢財可以讓你吃喝嫖賭,有權勢可以讓你高人一頭,有人脈可以讓你迅速崛起,我有用的,有用的。”這一刻,費龍真害怕這小子一下子幹掉自己。
“嗯,確實很厲害,不過,不夠。”秦爵搖擺着食指,否定道。
聞言,費龍繼續說道:“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秦爵小友提出的要求,定不會推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那麼誇張,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秦爵小友,您問便是,老夫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明天秦氏定首,你猜誰會贏?”
“秦氏定首?定什麼首啊?老夫不知道什麼秦氏定首啊。”
“很好,還算機靈。那我再問你,白氏昨天和今天,賬目上少了大量資金,去入不敷出,你說這些錢用來幹什麼去了?”秦爵詐道。
這小子身在獄中,怎麼外面的事他都知道?費龍一驚,難道白氏中有他的眼線?
思索片刻,費龍回道:“老夫身在獄中,每天也就種花種草,喂鳥餵魚,看書練練書法,外面的事情傳進不來,老夫只想在獄中安享晚年,實在無從得知,這些商業上的條條框框,繁瑣複雜,老夫也很是不懂啊。”
老頭子,能說會道啊。也罷,至少知道了,自己的猜測都是正確的,但這些問題的答案自己也只知道矛頭指向誰,可是不知道資金途徑,明天的反制就會很難。
接着,別墅里一片寂靜,秦爵躺在沙發上想眯一會兒,卻直接睡著了。
另一邊,霍千雲來到雞毛黨大長老的住處,動作利落狠辣地解決掉守衛后,向主室靠近過去。
王蘭跟在霍千雲身後,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其實力嘆為觀止。
“這老匹夫,竟然把這東西裝在這裏面。”霍千雲拿起一個焚香爐,揭開一看,裏面裝着紅色的硃砂。
將焚香爐拿到女人面前,確認道:“就是這個?”
“嗯。”
接着,兩人向外走去,準備原路返回時,突然聽到了腳步聲從走廊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