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好運蓮蓮

第104章 番外:好運蓮蓮

極為奢華的公寓一年未住仍然保持着整潔乾淨,燈亮起,蘇荷整個人都丟了魂似的,站在光滑的地板上,漂亮的雙眼淌着眼淚,一直盯着季如琢看個不停。

怕是夢,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消失不見。

“你是怎麼——”蘇荷想問是怎麼治好病的,又不忍去提,唇被咬得發紅。

季如琢像是早已經猜到她心中疑惑,不急解答,病好轉后,連長指的溫度都是熱的,扣住她的雪白手腕,輕易拉過來,不似病時那般薄弱,抱起后,邁步朝客廳中央的那張絲絨沙發走去。

蘇荷沒來得及再次開口,唇一熱,被壓住了。

很淡卻好聞的氣息掠過鼻端,又沿着緩緩往下,滑膩白皙的肌膚哪兒都是他的。

不說話的時候,兩人始終在纏綿地親吻着彼此,季如琢則是不脫她的衣服,只是用裹着西裝褲的膝蓋悄然地分開她的腿,以一種契合無比的姿勢抱着她,嗓音低啞拂過燙人的耳朵:“是沈家續了我一命。”

蘇荷的專註力被分散,任由他手從凌亂的衣領划進去,訝異地問:“姜濃的親生父親家族?”

“這事說來也是陰差陽錯——”季如琢低聲跟她說,江城沈家那邊有養着祖上醫術高超的中醫世家,當初沈洐失明多年的雙目就是自個家裏醫生治好的,走的是中醫秘方。

而原本,他是想等蘇荷回到洛城聯姻生子,就徹底不治這條苟延殘喘的命了。

可姜濃接受不了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咯血的模樣。

那段時間,她連新聞台都不去了,衣不解帶地守在床前,清麗的臉蛋瘦得下巴都尖了,比他還像紙片人,白天偷偷的抹淚,夜裏也從夢中哭醒過來。

季如琢盼着早點走,別再這樣折磨姜濃的心態。

直到沈洐不忍女兒這副憔悴不堪模樣,怕他一走,姜濃這輩子都走不出痛失摯友的陰影,於是在他最後一次被醫院下病危通知書時,直言對姜濃說:“濃濃,你若是信得過爸爸,就把季如琢交給沈家。”

沈洐也明明白白地告訴還有一絲清醒意識的季如琢,沈家養的百年中醫世家,手上有秘方,藥效極烈,去治的話,最快就兩個結果:

要麼生。

要麼直接被痛苦的治死。

窗外涼薄的月光照映着季如琢病容,蒼白到肌膚都跟透明了一般,唯有咯血的薄唇有點顏色,他喉嚨溢着血絲,清潤的聲線也早已經報廢,吐不出一個字來。

只能虛弱的抬起食指,在雪白的床單寫下:“生。”

他想最後賭一次命,為了滿臉淚痕的姜濃。

為了……遠在洛城的蘇荷。

-

這些事,季如琢只跟她說前部分,卻輕描淡寫地帶過沈家治病那一年。

蘇荷眼中儘是心疼,指尖顫抖着,沿着他的襯衫衣領慢慢往下,停在那心臟的位置,去感受着跳動聲,她聲音有着很重鼻音問:“那能活幾年?”

季如琢覆在她脖側間,黑色眼眸盛着淡笑,哪怕是生死攸關的事,也能笑着將病情說清楚:“一輩子葯不離身,醫生說註定短命。”

蘇荷有心理準備的,但是聽了后,心還是猛地縮緊。

季如琢氣息沿着往上移,落到她唇角吻了吻:“活到五六十歲不成問題,只不過……”

五六十歲也行,那還有近二十年的時間。

蘇荷心底迅速地跟老天爺算一筆賬,比起現在就失去季如琢,這個結果已經讓她很知足,只是見他還有后話,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又重新被吊起來,輕聲追問:“不過什麼?”

下一秒。

蘇荷倒抽口涼氣,被淚水打濕的眼睫垂落,去看他在衣領下那修長而分明的指骨。

季如琢握着,觸感極軟,似乎是輕輕的笑,輪到說正事時又透着許些嚴肅:“我們不能有孩子。”

沈家請了一位百歲的年邁老中醫出山給他治,早就揚言只要能把命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哪怕缺胳膊少腿都行。所以給季如琢用的葯都是名貴且極烈性的,又必須長年服用,不宜要小孩。

這副身子骨是能活,也如同古董級別的易碎品一般,得花心思去修復。

透明的落地窗一整夜都落着雪,襯得室內安靜無聲。

蘇荷抬手去撫摸他清瘦的臉龐,含着淚笑:“姜濃應該跟你說過吧,我過繼了一個蘇家的女孩兒到名下,她叫小四月,認你是爸爸的。”

季如琢是知道,還知道她沒有接受蘇家安排嫁給談晟。

否則倘若蘇荷現在婚姻幸福的話,他或許一輩子會生活在沈家,讓這副殘軀永不見天日,等她萬一離婚了,重新孤身一人時才會出現。

蘇荷沒有婚姻的牽絆,給了兩人重新開始的機會。

“只能活到五六十歲也挺好的,到時候小四月也長大了。”蘇荷伸手緊緊去抱他腰身,聲音許些哽咽,往下說:“蘇家的家業她有能力繼承的那天,我就跟你一起走。”

季如琢靜了半響,低頭去貼住她微涼的額間,溫度異常熱,如同他此刻的情感

“此刻不說愛你。”

清潤的聲線帶着啞意,愛你這個字,是比任何時候說得都堅定。

怕蘇荷掉眼淚,話頓幾秒,薄唇勾起的弧度有意調笑道:“倒顯得我無趣愚味了。”

她忍着晶瑩的淚,指尖反覆地撫摸他的面容輪廓,再確定是鮮活真實的,也跟着笑:“那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已是深夜,季如琢的話潤過喉,清晰地吐露出來:

“我愛你,蘇荷,永永遠遠愛你——”

……

季如琢的出現,讓蘇荷工作行程計劃全盤被打亂。

她和他待在了公寓整整天不出,除了叫外賣,買一些新鮮食材自己做飯吃外,多數時候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季如琢不知節制的時候,讓蘇荷有種回到兩人當初心照不宣地秘密私情了年的感覺。

而如今。

他的一顆心不再奉獻給了藏月那滿室冰冷冷的古玩里,無論是身體還是跳動的心臟,都永遠都屬於她一個人了。

夜間事後的時候。

蘇荷站在明亮的浴室里沖洗,玻璃門未關,水打在光滑肩頭,她稍微一轉身,就能看到季如琢幾分慵懶地半靠在門前,胸膛的線條冷白清晰,還有汗珠未褪,只穿着條長褲。

她談起要回洛城的行程,有點想試探他的意思。

季如琢說:“我會在洛城另開一家藏月,瀝城這邊的生意就託付給林樾舟。”

蘇荷聽他話里,是要去洛城定居了。

心底擔憂的事,被一句話就消散,她簡單沖洗下,連浴巾都不裹,光着精緻的小腳踩在地板上,就跑過去抱他:“那住蘇家吧,小老頭去山莊養老了,喊着缺下棋的人呢。”

未來的岳父自然是要討好的,季如琢低頭去親她嫣紅的唇:“你是一家之主,聽你的。”

不過去見蘇成業之前,他提起要先見一下自己那素未謀面的寶貝女兒。

蘇荷笑他:“都沒見面,就喊人家寶貝了。”

季如琢倒也不怕她笑話,挑了挑眉:“傅青淮怕是夜裏躺在床上,都在自我懷疑為什麼他生不出女兒,盡生了兩個討債的,你不懂女兒對我們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蘇荷是不懂這些男人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因為姜濃在私下,曾經跟她說了一嘴。

傅青淮看季如琢有養女,喝茶都沒滋味了。

姜濃創辦的傾聽是主慈善,其中也救助了不少困難家庭的女嬰,於是便提議,不如學蘇荷也領養一個女孩兒到家裏來。

這事,被傅青淮拒絕了。

他喝着沒滋味的茶,淡聲說:“我要跟你長得一樣的女兒。”

那姜濃就愛莫能助了,讓他繼續喝那沒滋味的茶吧,別碰酒就行。

季如琢來到洛城蘇家,一路暢通無阻,那些人只敢隱晦地圍觀這個把蘇荷迷惑得失魂落魄,多年都不願意歸家的禍水男人,閑話是不敢擺在明面上說的。

只因人來前,斐澤就在暗中提點過:“你們要看清蘇家如今是誰當家作主,不出意外的話,季先生日後就要住在這裏,與各位一起同在屋檐下了。”

“若是得罪狠了他,蘇總那邊為他不要江山,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了變相的警告,季如琢面對的都是笑臉相待,就差八抬大轎請他入門了。

而季如琢更是跟小四月一見如故,好得跟親生似的,比她還親。

小四月不懂大人們的勾心鬥角,她這個年紀,只知道這個新爸爸長得極好看,跟自己說話特別溫柔,又做了一手好吃的菜,難怪媽媽那麼喜歡他。

她從粘着蘇荷,變成極粘着季如琢身邊,喜去抱他的脖子,軟軟的說:“媽媽給我看過爸爸很多拍賣會的視頻,你是小四月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色令智昏的小模樣,倒是像極了蘇荷。

季如琢也愛哄她,將珍藏的古董寶物變着法給她玩。

歲多的年紀,偶爾手拿不穩,要是磕碰掉了一個角,季如琢都不會責怪半句,他還時不時拿手機拍張小四月趴在他膝蓋睡熟的照片,發給遠在瀝城的傅青淮看。

男人間奇奇怪怪的攀比心真的很重。

而傅青淮也不是好惹的,轉手就發了一張姜濃給他下廚的背影照過來。

這局,兩人都不相上下,難分勝負。

……

季如琢是在蘇家待到了第天,才去山莊那邊見得蘇成業。

早晨醒來,薄弱的光線已經透過玻璃窗照映進來,如今蘇家有煙火氣息了些,窗外有喜鵲在叫,蘇荷則是生物鐘緣故,早就醒來梳妝打扮了。

等季如琢緩緩坐起身,側過臉望去,恰好看到蘇荷伸手拿起床尾的一條絲綢質地的窄裙在穿,在光的模糊籠罩下,腰身被勾勒得彷彿巴掌大小,比以前更細。

而裙下的雙腿裸露在外,走動間,膚色晃着層珠潤膚光。

蘇荷接管家族企業后,就不再整日盛裝晚禮服,穿着打扮都偏向西裝長裙,端着的是蘇家掌權人的清冷氣勢,只有在私下時,才會袒露出明媚嬌氣的一面。

季如琢看着她穿衣的全過程,逐漸心猿意馬,想把人哄過來。

只是蘇荷哪能察覺不出他眼中的欲,故意站遠一些,扶着床尾說:“小老頭今天點名要見你。”

季如琢還是想哄她靠近些,眼神變得柔和異常:“不着急。”

蘇荷是最受不住他這副模樣,被視線鎖着,自動就走近了過去,白皙纖細的手腕讓一扣,緊接着整個人又回到了蓬鬆溫暖的被窩裏,連帶裙子都讓解了。

季如琢的吻,如他剋制多年的愛意那般太沉太重。

蘇荷以前從未敢想,看似儒雅,卻這麼生冷薄涼的男人也會有熱情的時候,趁着能喘息間,被親紅的唇故意說:“如琢、季如琢……你沒以前擅長克制了。”

季如琢聽着她輕柔帶着控訴的聲音,嘴角的笑意和吻都落下來:“如今我這副身子骨是靠葯吊著命,不用在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能肆意瀟洒活一天算一天,要那些克製做什麼?”

他在蘇荷耳邊低語,說要將那七年在病床上不好做的事,都補回來。

至於怎麼補,過程羞到她耳朵尖都燒紅,蜷縮在被子裏不出來。

季如琢長指滑過她冰肌瑩徹的腳踝,低聲問:“我送你的腳鏈,還在么?”

蘇荷抬起水色晃蕩的眼睛,望着他:“我說過要當傳家寶的,當然是在。”

分開這一年裏,她怕睹物思情,更怕那腳鏈佩戴的次數多久,總會有損壞的一天,便好生妥當的收起來了,不敢見光,就如同她的心境。

季如琢又問她在何處,等被告知后,特意從床沿起身去拿。

蘇荷白皙的手指揪着被子坐起身,微卷的長發散亂,恰到好處地遮擋住了胸前的春光,她望着季如琢活動了下肌肉線條緊繃的肩骨,走向梳妝枱,很快就從一個抽屜里找到了錦盒。

腳鏈被保存的很好,琉璃玲瓏珠輕晃,在日光下閃爍着攝人心魄的璀璨光芒。

季如琢看了幾次,又原路折回來,稍俯身,修長而分明的指骨握住她被子下的腳踝。

蘇荷看着他專心致志給自己戴腳鏈的模樣,莫名的有點眼熱。

季如琢多欣賞了幾眼,抬頭,繼而給了坐在被子裏的她一記溫柔至極的親吻:“蘇荷,自年少起,我就沒了愛一個人的能力,除了對你——

除了只對你。”

……

今日山莊不見外客,旁人一問的話,蘇成業絕口不認是在等季如琢登門拜訪。

他說自己身體不適,要休養生息幾日,實際上掐着懷錶的時間,就已經一身極正式的西服套裝坐在會客的大廳里,威風凜凜的形象絲毫不像是退休老幹部。

蘇成業有心壓季如琢,誰知等人來了。

一看到,對方就穿着很休閑的西裝,除了修長的右手帶着個古董腕錶外,並沒有像他這種花里花俏的,稍打量一眼,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就如同春日裏的溫潤白玉,怪不得他女兒要寶貝呢。

季如琢更不懼蘇成業陰沉的臉色,先送上一盤萬兩黃金都難求的棋子,又規規矩矩遞了茶過來:“蘇董。”

光照在他修長的手指之上,茶水如同梨花舒展,好看的人,遞個茶都賞心悅目。

蘇成業一想到這小子就是靠過於出色的皮囊勾走了女兒,臉龐的神色就更差了,而時間才過去一秒,蘇荷站在旁邊,就耐不住性子出聲:“小老頭,他病才剛好。”

“老子不過是恍神了一下,落你眼裏,怎麼?故意刁難你的心肝兒?”

蘇成業退休后,不知何時學了一套陰陽怪氣的功夫。

他口頭上這樣說,卻終究接了季如琢這盞賠罪茶。

有些話,當著蘇荷的面不好說。

顯然季如琢這種最擅長洞察人心的性子,一眼就看出他意思,側過文雅清俊的臉龐,尋了個借口讓蘇荷先到外頭去。

他說忘記吃藥了,不知車上還有沒有。

這關乎他的身體安危,蘇荷哪裏顧得上想別的,聞言就趕緊出去找。

等人走了,蘇成業立刻變臉色,一秒都不耽誤:“我也不跟你廢話,蓮蓮頂着腥風血雨的傳言,背地裏不知多少人指指點點笑話她,還執意要跟你在一起,季如琢,你要不拿出點誠意來,你這條命怎麼治好的,老子就怎麼給你廢了!”

季如琢望着坐在主位這個兩鬢已生銀髮的昔日蘇家之主,態度自始至終是尊着敬着,卻又不顯得過於諂媚:“我會娶她,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蘇成業冷笑:“繼續。”

“這條命我是為蘇荷而活,只要活着的一天,便視她為命重要。”季如琢知道蘇成業是想讓他表個態,清潤動聽的語氣極堅定,字字緩慢溢出薄唇:“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她傷心難過,她是蘇家眾星捧月長大的嬌嬌女,亦是我心上月。”

蘇成業就怕季如琢不夠愛蘇荷,畢竟兩人那點事鬧的滿城風雨了十來年,什麼笑話都讓人看盡了。

他怕是自己的傻姑娘,一門心思上趕着,而對方只是勉為其難的愛她而已。

如今季如琢就差發毒誓,蘇成業的臉色逐漸好轉,結婚的事竟在五六分鐘內就談了下來,他不是那種思想頑固的封建餘孽,喝了口茶潤嗓子眼,嗓音低沉:“先訂婚。”

季如琢由長輩作主,微微笑道:“好。”

蘇成業又說:“訂婚宴的請帖你親自寫,把洛城一半的豪門都給老子邀請來,讓那些背地裏笑話過蓮蓮痴心妄想的人打打臉。”

季如琢記下。

蘇成業還說:“訂完婚,重新辦個過繼宴,小四月名義上也算你的女兒了,等事情忙一段落,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我不管你會不會掏空全部身價,這場婚禮必須你自己親自策劃。”

他身為父親,不求任何聘禮,只要季如琢給蘇荷一場名正言順的盛大婚禮。

季如琢低聲說是應該的,毫無怨言。

蘇成業犀利的眼神瞧了他半天,終於滿意了,將手中的一盞茶不輕不重擱在桌旁。

忽而,似想到什麼。

趁着蘇荷還沒回來,他對季如琢說:

“聽說你身體不能生孩子?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就在蘇家養養,別走在老子前頭了。”

十五分的步程,蘇荷是故意用了半個小時。

等她回來,先是甜甜的叫了一聲小老頭,才拿着葯走到季如琢的身邊坐下,用高跟鞋尖,悄然無聲的踢了他褲腳一下。

“你跟我爸,都談好了?”

季如琢淡笑:“嗯。”

“那談到什麼階段?”

為了滿足蘇荷的好奇心,季如琢薄唇彎起弧度,極輕的吐字:“生孩子。”

蘇荷一臉霧水,忍不住靠近些,還知道要繼續壓着聲:“我爸跟你談起生孩子做什麼?”

再往深了說,季如琢就避而不談了。

同時,也決定不再笑話傅青淮生不出女兒,好歹他還生了兩個兒子。

*

過了明路,季如琢的辦事效率一向不喜拖泥帶水。

等從山莊離開,當晚他在飯後,單臂抱起小四月,便借了蘇荷的書房一用。

幾盞古董的燈被打開,襯得寬敞華麗的四周清清亮亮的。

季如琢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將袖子半卷,露出一截肌骨均勻的手臂,氣定神閑地開始寫訂婚宴上邀請的賓客請帖。

他第一個要請的,便是洛城談家。

而談晟這個名字,季如琢筆力透紙,寫的極穩。

小四月趴在桌上磨墨,不一會兒就把小指頭給染黑了,又去擦精緻鼻尖,搞得跟小花貓似的,她不識字,只能好奇地看着紙上的字,覺得漂亮的很。

“爸爸~”

季如琢側臉看她,眼神是溫柔的。

小四月說:“我不想當小文盲,你可以教我讀書認字嗎?”

除了這張臉漂亮的驚人外,小四月的性格很多時候都不像蘇荷年輕時驕縱,許是被領養的,小小年紀已經記事,才會在新的家庭里,懂事的讓人心疼。

也讓季如琢偶爾,會覺得這個孩子,更像姜濃分。

柔聲應好的同時,心底也盤算着不能把小四月帶到傅青淮面前,以免跟他搶女兒。

小四月殊不知父親的愛女心思,彎着眼在笑:“爸爸真好。”

夜間差不多十點多,書房的燈還亮着。

蘇荷已經在樓下跟一群精英秘書議事完了,也換了身真絲的睡裙,步聲極輕走到門旁,她望着一大一小在書桌前談笑的親近畫面,心裏滋生起說不出的幸福。

等窗外夜色濃郁到最深處,蘇荷才抬起白皙的手,象徵性敲了敲門框。

季如琢和小四月默契地望過來那瞬間,她笑着說:“我的小季先生,月闊星高,深夜時分,最好帶上你的小寶貝回房。”

……

訂婚的請帖當晚些,第二天就派蘇家的管家親自跑一趟,送到了談家去。

這些事,蘇荷都被蒙在鼓裏的,壓根不知道季如琢會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她要結婚了,消息透露給外界后,收到的是更多人的祝福。

所以有好一段時間裏,明媚的笑就沒停下過。

蘇成業閑來無事,看女兒這張臉蛋不再假笑,氣色越好,嫩得都可以掐出水來,也沒少跟斐澤打趣:“你猜這叫什麼。”

斐澤不敢拿蘇荷開玩笑,而蘇成業下一句便落了地:“揚眉吐氣啊。”

“也可以說,蘇總終於——”斐澤醞釀著用詞,早就將那顆暗戀的心深藏起來,由衷地祝福:“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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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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