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亡國之音！

趙常調侃道：“你說宮內會不會是這樣，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雨露拂吹着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着幽雅別緻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油紙傘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飛樂嘲諷道：“你倒是挺會想像，很有可能啊。”清揚也是靜聽二人比劃甚是投入，殊不知這趙常飛樂的家常話對接的還不錯，樸素中帶着引子和優雅。太陽越升越高，四人越聊越投入，不知不覺傍晚了，薄暮暈紅，一抹緋色帶走藍天落下黑夜。嚴肅時刻終於降臨，神聖時刻在華音使喚下，包括深明等宮內的車夫齊齊排列，學院師生也是秩序井然排隊成方形陣容。清揚遠遠望去，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着，有琴音和着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王宮”兩個燙金大字。趙常悄聲說道：“有樂器合奏之聲，有意思。”飛樂道：“是啊，沒你想像的鐘和油紙傘。”褐紅色的燈火隨夜風搖擺幾乎快要吹滅的時候火勢突然增大循環往複。阿光問道：“這麼晚了住哪兒啊？”飛樂道：“自然會有人安排我們住進宮殿啊。”趙常看着遠處“王宮”二字，“可惜雖然皇宮王宮隸屬一體，但還是千差萬別，要是能在進入到皇宮就好了。”飛樂憨笑道：“省省吧你，皇宮可是皇帝安寢的地方，一個武鬥資格就想進去做夢吧你就，偏將都沒資格進皇宮面聖，何況是學院學生，王宮皇宮是一個，但是皇宮靠內，方圓幾萬里各種功能建築，文院，練兵場，藏書閣，檔案閣，裏面又有嚴格的等級秩序，除了一品官和上將軍一類可以參朝，其他官員想都別想，華太傅就是一品官。”清揚道：“看來華太傅不簡單啊，可是小小的武鬥進宮為何要親自前來，不是小題大作嗎？”飛樂燦爛微笑解釋：“前不久因為御林軍趕路過急的緣由，丟失了兩道密旨，當今天子諦賦聽后惱怒，龍威遍佈朝野，百官顫顫驚驚，華音就是來調查此事的，這可是小道消息千萬別說漏嘴。”趙常小心接話道：“我聽飛樂說后也在學院裏四處打聽，據一些學弟得知，遺失的聖旨貌似是被海無常所得。”飛樂不悅：“噓，小聲點，這種誣陷人沒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趙常嘟嘴：“誰亂說的，是一些學弟傳來的悄悄話。”飛樂警告道：“若真是海無常他是要被殺頭的，至少都是宮裏極刑。”趙常道：“這般嚴重？”清揚皺眉靜聽二人話語，看來誣陷給海無常是對的，一是海無常並非善良之輩，二是因為清揚是學弟，因為海無常打傷過清揚，又因為夜海洋是唯一知情者，就算查到也是找夜海洋。深明讓眾位師生到城門前集合，由於規矩是要被搜查全身的，走近王宮牌匾前一百號人方形排列，這才看到穿着紅色鐵甲的分兩排一排五人的士兵手持長矛雕塑般極具威嚴持立着。趙常小聲對飛樂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華太傅的私家軍？”飛樂微微頷首表示是這樣，趙常道：“真的是酷斃了，威風凜凜，我也想穿這一套紅色鐵甲。”阿光倒是不以為然，認為這些傢伙只是換了個顏色不同的盔甲，清揚仔細觀察了一下，紅色鐵甲質量上乘，根據典籍記載不但能抵禦刀劍，還有水火不侵的特效，頓時對華音看高了幾分，煉製鐵甲的功夫極為上乘，非一般打鐵匠能做到。宰相也是觀察了下：“難怪，有幾分氣勢，這華音的打鐵匠算個一流人才，很少有這樣的大家了，若是清揚你以後掌管屬下也要請個最棒的打鐵匠大師，用好了活生生一個武器庫，進可以安邦定國，退可以綠樹常青留給後代。”清揚道：“嗯，我記住了。”對於宰相建議清揚一向洗耳恭聽，壯大勢力這種好事清揚怎會錯過。宰相道：“剛才王宮內傳來的琴聲和曲子你可聽到？”清揚猶豫了下沒說話，宰相道：“雖然樂器聲音高揚歡快但是細細一聽低訴悲哀，這屬於亡國之音。”清揚一怔問道：“你是說這華音想要取而代之？”宰相搖搖頭否定道：“非也，這華音雖然小心眼但是喜歡出謀劃策怎麼會輕易取而代之，我以前教過你什麼，你仔細回憶回憶，基本功這種東西豈能輕易遺忘，現在琴樂聲還在持續，你來聽聽看看能聽出什麼？”清揚思索了下將真氣凝聚，無限增強聽力辨別音質，頓時耳聰目明，耳朵聽力暴增能清晰聽見千米之外談話聲就如同在身邊說話一般，這是以前夜海洋師弟那位佩戴斬龍劍教師被阿光殺了后宰相教的那秘術，現在不但能無限放大視力清晰度還能用在辯聽。樂曲名叫“明日賦”，是很久以前原始帝在位時傳下的樂奏，整個樂曲激昂歡快，有一種明日太陽到來當空高照的洋溢憤慨，普天同慶君民一心同心同德的歌頌，整個樂曲高調不斷，很少有降調，分為三段，段段反覆，不間斷，是那種一口氣彈奏完的樂曲，不但有王宮氣氛底蘊還適合百姓演奏，“明日賦”是官民都知曉的演奏樂曲，可是細聽卻沒有百姓演奏的那種質樸，也沒有王宮明德盛世的那種光明淳樸，演奏聲雖然也是不間斷，但是銜接較慢，演奏樂隊貌似心煩意亂，有一種低鳴悲哀感，給人一種墮入黑暗的感受，難怪宰相說是亡國之音。清揚的心意宰相自然接收到了，清揚小心問道：“若是有亡國之音朝代必然滅亡更替嗎？”宰相搖搖頭：“朝中自有能人，不一定，若是有大賢臣則幾乎無視這種徵兆，可是這華音不一樣，他並非大賢臣，而是個謀士，喜愛奢華財物，雖然也盡忠，但是用自己獨特的掩蓋手法想要瞞天過海藏匿亡國之音，給當今皇帝延續氣數，手段通天啊。”清揚大驚，竟然還有這等事？宰相道：“這傢伙雖然看似正道，但信奉的都是歪魔邪道。”突然一群妖艷的青年女子們身着宮廷絢麗紫色衣服，婀娜多姿踏着蓮花步子悠然朝着學院師生方向走來，經過十名紅色鐵甲私家軍分開排列兩行，雙手掌心平舉衣盤端着一疊疊皇宮新衣裳，似乎還是那種最名貴贈與貴賓穿的那種。靈巧的顰笑着，八名女子有些水靈，有些活潑，有些嫵媚，有些小巧，各自有各自的獨特之處，但是微笑卻是一致的迷人。柔和迷人地看着眾人，原地等待。雖然這些私家軍不食人間煙火，但看到如此耀眼群芳呼吸也是變得有些重，有些急促。華音朝深明點點頭，深明得到暗示清了下嗓子有些自傲地說道：“青山學院的師生們可以領衣物了，領完由我親自帶你們去住處。”眾人開始領衣物，依次排列取衣裳，每二十人領取這些女子邁出鵝步去取新的衣物，來回四次。清揚本不想領，因為有張大爺夫婦親手縫製贈送的禮服質感比什麼都好，但是因為規矩就拿了一下。趙常道：“好清爽可人的成熟女子們啊，這些女子到底有何身份。”飛樂也好奇道：“也是，會什麼身份呢？”阿光不屑道：“瞧一點姿色就那你們迷得神魂顛倒的，一群侍女罷了。”趙常有些不信尷尬笑着，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阿光兄弟怎麼知道？”飛樂也是眼睛一亮，不知道阿光是怎麼一猜就中的。阿光笑笑：“讀過皇宮典籍，根據書上描述判斷的。”飛樂頓時感興趣道：“哦，什麼書，讓我也來看看，我怎麼沒看過有記載這方面的典籍。”阿光道：“以前看的，現在記不清了，不過我確定是婢女，書名楊貴妃的妖孽人生。”阿光說完唏噓了一下，一時間他人問的倉促脫口就把自己在地球上看的一本穿越言情小說書名說出去了，系統超越光年的判斷力怎麼會連侍女都辨認不出來呢。清揚沉默了下就知道阿光在說謊，根本沒有這種記載宮內女子的書名，清揚也是回憶了一下歷代帝王錄才判斷出是侍女，可是阿光反應速度太快了，在清揚思維辨認時就已經告知飛樂二人。兩排女子嬌媚齊齊踏出小步子匯成一道風景線緩緩離去，進入宮裏消失。深明在黑夜中大聲說道：“教師們隨一名紅色鐵甲戰士直接入住休息，學生們則跟着我，我來親自安排。”祭鍾離為首修為最高的學生率先跟上深明將軍的步伐，清揚飛樂等人也是跟了上去，寂靜的黑夜只有同學間的腳步聲，逐漸變小消逝於空蕩前些時候還有迴音的宮中。在深明隨手指着各處方向後，同學們像流沙般散去奔向住處，清揚阿光四人住一座庭殿，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后，侍女們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低眉瞄了一眼清揚幾人後，害羞的從反方向散發香味緩慢撤去，只留下一股新人心脾的暖意。趙常一臉陷入溫柔鄉中無法自拔，被飛樂搖了搖隨後道：“太豪華，隨便一住處如此奢侈，以後我們豈不是要折壽？趕緊休息明日還得參觀。”幾人坐在四張柔軟異常的大床上，比睡過的任何一張都舒適，是用宮裏特有的布料加工，和民間的比簡直天上地下，比學院的都強太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清揚簡易清洗了下腦海中突然閃過華音騎着大宛馬居高臨下從清揚四人身旁經過的景象，給人一種畏懼膽寒，隨後也沒細想在陣陣鳥鳴中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