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雲謠見謝瑾不說話,繼續道“我在這裏生活慣了,能憑自己手藝養活自己,我發過誓不會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王爺您放心。”

最後一句她是特意說給謝瑾聽的,她猜謝瑾此番來這兒其實是想試探她,多半是顏曦喊他來的。

好險,好險,方才差點中了謝瑾的計,相信謝瑾沒與顏曦成婚不如相信她才是女主?切,當她好騙啊

說完這一番話,遲遲沒聽到謝瑾的回應。

怎麼回事,她說著如此真誠,難道謝瑾還不相信嗎?

雲謠抬眼看謝瑾,謝瑾也正在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室內昏暗的緣故,原本呈現琥珀色的瞳孔此刻顯的漆黑如墨。

雲謠心下一驚,“王爺?”

“最好如你所說。”

還好還好,看樣子沒有發怒,還能正常溝通。

“但你必須得回去,桑兒病了需要生母的血做藥引。”

雲謠“”

難怪千辛萬苦的跑到這裏也要找到她,原來是這個原因。

“血需現放現用。”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謝瑾這話一出口徹底斷絕了雲謠“想要放血讓謝瑾帶回望京”的想法。

“若不是桑兒,你以為本王為何會到此處尋你。”

謝瑾說罷便背過身去,冷嗤道“到了王府,如非必要本王不會找你,你也守好本分不準出現在本王面前。”

謝瑾的這番話正合雲謠心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幾乎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好吧,小的答應同王爺去望京。”

接着道"等小世子病癒再回家。"

看不見,背對着她的謝瑾聽聞此話,繃著臉頰,咬緊了后槽牙。

“王爺,我們何時起程?”身後傳來了雲謠的聲音。

“即刻。”他磨着牙根道。

花鈿、青青新做了胭脂水粉,本來準備等雲謠收攤的時候給她,估摸着時間走去餛飩攤,卻發現餛飩攤早就收了。

“雲姐姐今兒早收攤了嗎”

“不妨事,送去家裏。”

花鈿提着一籃子各色姻脂水粉,同青青推開了雲謠家的大門,“雲姐姐……”兩人異口同聲,待看清院內那一抹熟悉的聲音,臉色齊刷刷白了。

昭昭叼着桃花糕走了進來,嘟囔着∶"花鈿,你上回給我的胭脂水粉用完了,再給我兩盒,花鈿?花鈿?”

昭昭喚了兩聲,卻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說話,狐疑的順着花鈿的視線看去,嘴裏的桃花糕也掉到了地上。

捂着肚子驚恐道“王,王爺”

“嫁人了”

謝瑾視線略過昭昭顯眼的肚子,語氣不咸不淡,昭昭卻嚇得跪下,其餘兩人也如夢方醒”撲通——"跪下。

“參見王爺”

低着頭,跪着,抖如篩糠。

謝瑾視線重新落回雲謠身上,雲謠心口慌的厲害,再次強調道∶“王爺,當初是您答應歸還身契遣送大家。”

若是為了救謝瑾的兒子,她可以回去,但昭昭她們已經尋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寧王府早就沒有關係了。

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謝瑾一聲令下也要將昭昭幾人帶回寧王府,這可怎生得好。

謝瑾見她慌張的樣子,忽然輕嗤,看着雲謠,聽聞話卻是對跪在地上的三人說的。

“既將身契給了你們,你們便是自由人,與寧王府再無關係,起來吧。”

得了准許,幾人這才戰戰兢兢的起了身。

“幾個月了”

謝瑾忽而問。

“八,八個月了。”

“快臨盆了,還四處亂跑,你夫君了?怎不見他跟着?”

"他,他去給我買李子幹了。"昭昭聲若蚊吶,雖然她們如今確為自由身,也是王爺親自遣散的她們,並不是從王府逃走的,合規合法。

但害怕卻也是真的,她想不通王爺為何會好端端的到雲貴來,尋到姐姐處又要做什麼?

院門外傳來馬兒腳踏聲,眾人往院外看去,只見外頭不知何時停了輛馬車。

弄影在前頭駕馬,勒緊了韁繩,馬兒發出不耐的響鼻。

謝瑾掀開馬車,面無表情的回頭命令道“上車。”

眾人神色皆是一驚,雲謠只道∶“你們別擔心,王爺尋到我,只是因為小世子生了病……”

話未說完便被昭昭搶了先打斷了。

昭昭再過不久就要生產,如今更能體會母親的心,聽到雲謠說是小世子生病,一時急道∶“怎麼會好端端的病了王府的人都沒有好好照顧他嗎”

甚至忘記了謝瑾還在場,她這番話若是放在過去,算是大不敬,至少十仗板子起步,雲謠可沒忘記,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高聲道“瞎說什麼,王府什麼派頭,定是好好照顧,只是天有不測風雲。”

而後又小聲說“小事而已,過幾天便回來了,莫怕。”

“姐姐……”昭昭、青青皆是一副擔心緊張的模樣,拉着雲謠的手不肯鬆開,謝瑾已經上了馬車,馬兒鼻子噴着氣,弄影面無表情催促∶“請姑娘上車。”

“我得走了,你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剝開幾人的手,大義凜然的自行上了馬車,活像條自己主動破腹去鱗再跳進鍋里自己燉自己的魚兒。

怪不得她如今急迫,怕再慢一步,昭昭還不知會說出什麼樣的話,謝瑾這一句不生氣不代表下一句不生氣,人好歹一王爺,萬一怒了,問責昭昭她們就不好了。

車廂內,謝瑾閉着眼睛,手指規律的敲打着,發出"叩叩"的聲音,沒來由的壓迫感十足。

車廂逼仄,沒有上下之分,兩人之間距離之近,半臂就能觸到。

如今她已不是謝瑾的侍妾,自然得和他保持距離,挺直了腰桿,靠在近門的欄杆上,盡量不佔太多的地方。

馬車緩緩駛動,一路上都算平緩,暈要漸漸的睡了過去,正打盹,忽然馬兒嘶鳴了聲,馬車暫停的后坐力來的猝不及防,叫她一頭扎進了謝瑾的懷裏,下巴磕到,疼的她瞬間清醒。

“哎,”她揉着下巴,抬起頭來,對上謝瑾驟然睜開的雙眼。

一時有些尷尬,“小的不是故意的,是馬車顛簸。”說完便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車門處,死死的抓着欄杆,她決定就這麼睜着眼睛到京城,以免再出洋相。

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終於到了寧王府,李嬤嬤打着燈籠出來接人,看到雲謠吃了一驚,“雲姑娘”

“是我,嬤嬤好久不見,你身體好嗎?”

“好,這些年在王府吃好喝好,怎會不好,倒是姑娘這些年過得如何”

李嬤嬤打量着雲謠一身荊釵布服,滿眼心疼,是銀錢花完了嗎?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了?

“我也過得很好,在嬤嬤的家鄉賣餛飩,自食其力,吃飽穿暖。”

“姑娘去了雲貴”

“嗯吶。”

還想再說什麼,讓謝瑾捉着手強行拽進了王府,只好和李嬤嬤匆忙道∶“具體改天再細說,我這次回來,是辦要事。”

聲音逐漸微弱,直到連尾音都消失在風中,李嬤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謝瑾幾乎是將她丟進雲湘院,雲謠匍匐趴在舊時的床塌上,呲牙咧嘴。

還沒緩過來,人就被翻了過去,正對上謝瑾晦暗不明的神情,拿膝蓋頂着她,呼吸近在咫尺,氣氛暖昧的不正常。

那漂亮精緻的臉蛋近在咫尺,馬尾尖垂下落在胸前的肌膚上,撓着她癢的……

雲謠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任由手肘被拉過頭頂,緊接着手指一疼,謝瑾完成了取血,面無表情的放開了她。

語氣冷淡道“以後每日午時會有丫鬟來取血做藥引。”

"哦哦……"雲謠乖覺的應了兩聲,謝謹徑直離去沒有一絲猶豫,再次回到雲湘館,過去三年光景,她原以為這處院子沒人居住早已落滿灰塵,卻不想陳設同過去一樣。

不僅桌上乾乾淨淨,就連塌上的被褥也是整整齊齊,哪裏像空置了三年的模樣?

顧看了一圈,舟車勞頓神經緊繃好幾日未曾好好睡一覺的雲謠,倒頭往塌上撲去,被子香軟軟的,摸起來就覺得好睡。

屋內放着冰鑒,因此就算就七八月的酷暑,房內也是涼快。

正準備睡下,瞥見枕頭邊放置着一個熟悉的丑兔子————大小眼、長短耳,正是三年前謝瑾前往西寧前塞給她的“禮物”。

“好醜……”感覺被丑兔子盯着會做噩夢,毫不猶豫的將丑兔子塞進床底,安心的闔上眼。

醒來的時候便有侍女給她送飯,她也懶得出門,在雲湘館吃了睡,睡醒了取血,日子過的飛快。

轉眼半月過去,這半月謝瑾不曾有一天來找過她,正如他所說,之所以去雲貴尋她,還不是因為謝桑中了毒需要她的血做藥引,不然的話,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她。

可雲謠並不知道的是,這半月在她睡着時,謝瑾時不時出現在她床榻前,沉着臉,帶着氣,“竟不會來找本王嗎”

低語中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埋怨,可謝瑾啊,謝瑾,明明是你自己說的,“離本王遠些,本王帶你回來都是為了給桑兒解毒,如非必要不準出現在本王面前。”這一句話可都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你又有什麼抱怨的?

床榻上的雲謠睡覺不安分,翻身踢掉了被子,寬大的寢衣鬆散散的掛在身上,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欞照了進來,美人無知無覺的露出一寸香肩,潔白在夏夜的月色下一覽無遺。

謝瑾氣惱的將絲被蓋回雲謠身上,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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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侍妾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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