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文字類的東西有可能過目不忘，要是和身體相關的，基本就不可能了。
這就像普通人哪怕看着視頻做操，也不可能和教練一模一樣。
萬秋雨的身體就算有點天賦，也不是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但有系統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万俟萬早先都要嗝屁了，系統都能吊著他的命，此時刺激肌肉、穴道、運行功法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這畢竟是要消耗能量的，哪怕消耗的不多，也有消耗。
一天兩天後，系統免不了就要犯點嘀咕，最重要的是，它鬧不懂葉艷艷的意思。
參加那些聚會能幹什麼？完成那些人的執念嗎？先不說有的人就沒有執念，是的，沒有。
系統並不是每個人都掃描，必定這也多多少少要消耗點能量，但葉艷艷要求，它也會掃掃，然後就是，有的人有，比如申夫人；有的則沒有，比如杜通判的妻女。他們暫時的結論是，也許是因為非劇情人物的關係——人家不見得沒有執念，但因為不是劇情人物，所以萌新系統還掃描不到。但就算是那有執念的，那也難完成的很。
比如申夫人的執念是千年王八萬年鱉……
要完成，那要給她找到長生不老葯。
申大人則是包公、魏徵千古名臣，要完成，要先陪着他走一遍官場，和什麼錦衣衛、東廠，乃至江湖門派都鬥上一番，然後再幫他做點什麼名垂千古的大好事。
還有萬迎春的——我若是男子！
這執念，幾乎同申夫人一樣了。
相比之下，倒是萬老爺的心愿最靠譜了——生兒子。
“這張姨娘不是後來給他生了兒子嗎？”
“嗯。”
“就是這能量大概算不到咱們身上了。”系統無限遺憾。
“嗯。”
當然，也有還算靠譜他們又能插得上手的，可又需要時間，比如樓姨娘和萬夏荷的執念都是萬夏荷能成為正經官員的正室夫人。可萬夏荷現在還不到十歲，就算能先把親事訂下，就算訂了個書香門第的高材生，也要那人真有了官職了才算完。
什麼，直接嫁個官員？萬夏荷才十歲啊！
好完成的，和他們沒關係；不好完成的，一時半會也弄不成。
葉艷艷還跟着萬夫人參加這個聚會、那個聚會，完了還讓它幫着運功練武，雖然這些也費不了多少能量吧，總是要消耗的，所以每每，系統免不了一邊運功一邊絮叨，有時候還會偷點懶——當然，主要是為了節省能量。而這一次，它還是鬧不清是怎麼回事，但不耽誤它對葉艷艷高山仰止，雖然收到的能量並不多，它卻再沒有抱怨，這個晚上，葉艷艷哪怕睡了，它也調動能量的幫她運行着功法，一次又一次的幫她刺激着肌肉、穴道，所以當第二天，葉艷艷再一次給蘭姨娘展示燕歸來的時候，饒是蘭姨娘已經知道女兒天才了，也還是驚的目瞪口呆。
這種熟練度、這種感覺，也就是沒有內功心法，否則……豈不是比她都要好？
蘭姨娘不是太能相信，但葉艷艷打出來的，已經熟練到圓潤的地步了！
“姨娘？”葉艷艷撲閃着一雙眼睛看她。
“我不是說……不要再打這套拳了嗎？”
“但姨娘早先教的，我已經都很熟練了。”
蘭姨娘啞然，隱隱的有一種對不住女兒的感覺，若是她早帶着女兒回蜀山……女兒豈不是蜀山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了？不不不，女兒還不到九歲，這有些太荒唐了，可那種場面還是不斷的在蘭姨娘面前顯現。
她想着這些，哪怕見了萬夫人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了。
這些年，蘭姨娘都避免同萬夫人想見，畢竟人家是正室，她再說什麼真愛，也矮了一頭，而且也真矮，所以過去每每同萬夫人見面，都是強自忍耐。萬夫人見了她也是不喜。
這一次她是沒感覺，萬夫人更是給足了臉面，兩邊那是異常融洽，萬老爺見了，糾結的心終於平復了許多。
他看了看蘭姨娘，又看了看萬夫人：“那張氏雖還沒進門，也是一家人了，你們莫要生疏了才好。”
萬夫人皺了下眉，昨晚以來一直的好心情就有些不那麼美妙了，她看了萬老爺一眼，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那邊蘭姨娘也張了張嘴，最後看了眼女兒，也什麼都沒有說，兩人無意間目光對上，竟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但凡寺廟，一般都是在城外的，萬家今天要去的觀音廟也不例外，雖不是太偏僻，也在外城了。
一行人坐了車前往。
樓姨娘帶着女兒坐了牛車，蘭姨娘本來也要坐牛車的，但現在萬秋雨有臉面，萬夫人就讓她們母女同自己一起坐了馬車。
她這車寬敞，坐上四人也不局促，就是氣氛有些尷尬。
萬夫人同蘭姨娘都覺得要說點什麼，可一時又都有點無法開口，最後還是葉艷艷道：“夫人，剛才爹的話不是太合適吧，那張氏，不是還沒進來嗎？”
萬迎春瞪大了眼，萬夫人也是一怔，蘭姨娘這才反應過來：“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說！”
葉艷艷歪了歪頭：“不能說嗎？”
蘭姨娘語塞，她對這些是真沒感覺，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說的。
“當然不能。”
葉艷艷吐了下舌頭：“我沒想到，為什麼呢？”
蘭姨娘簡直想要跺腳，正想說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的時候，那邊萬夫人一笑：“這話，咱們娘幾個說是沒問題的，不過在外人看來，就會覺得你沒規矩了。”
“這樣嗎？”
萬夫人點頭。
“那，為什麼呢？”她又問了一遍，“我剛才沒有想到，但夫人這麼一說，我也就明白了過來，這話……女孩子說是不太好，但，就是為什麼呢？”
萬夫人怔住了：“為什麼……”
她慢慢的開口，彷彿是在重複葉艷艷的話，又彷彿是在自問。她的目光投向外面，街道上的景緻和早先沒有太大區別。
擺攤的、走路的，有人歡喜有人憂愁，這些場景她見過很多遍，從她還是孩童的時候就在見。
這裏面人有變化，賣的東西彷彿有變化，但這些氛圍，這些環境，乃至這個世道，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她不由得想到那句話——“么兒，忍字頭上一把刀。”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又是為什麼呢？
她沒有說話，車廂里卻有一種古怪的氛圍，蘭姨娘和萬迎春看着她，都有些悵然，葉艷艷垂下眼，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敲了下。
“我不知道。”不知道過了多久，萬夫人回過神，開口，她說的很慢，又說了一遍，“我不，知道！”
語氣堅定，帶着某種決絕
萬迎春有些怔然的看着她，蘭姨娘左右看了看，她怎麼突然覺得萬夫人有些不一樣了？
與此同時，葉艷艷腦中傳來了某系統歡快的氣息。
……
不是正經上香的日子，一路不堵，不過兩刻鐘就到了定好的觀音廟，先在正殿裏上了香，又捐了一些功德，萬老爺去和熟悉的老和尚論道，萬夫人等人去了旁邊的廂房，葉艷艷等人就被丫頭們簇擁着到了另一處廂房。那廂房地方不大，但收拾的乾淨，還有準備好的各式素茶點。
葉艷艷這個掰一塊，那個嘗一嘗，很有興緻，萬迎春見了：“你這是真不在乎新姨娘的事了。”
葉艷艷歪了下頭。
“你早先因為這個，還衝撞了你二姐姐呢。”聲音含笑，完全沒有火氣。
早先萬迎春對萬秋雨那是一萬個不滿，在萬夫人要先低頭的時候，都有些憤恨了，特別是一想到以後這對沒教養的母女不知要怎麼作威作福，簡直都要吐血。誰知後來她擔心的那些事情完全沒有發生，而且萬秋雨還對她們異常的和善。
“申夫人那裏她本可以自己去的，但她帶着我，又帶着你們……也許，她就是單純的害怕以惡人，但更多的，是在向我們示好。”
“誰稀罕啊！”萬迎春當時這麼說，不過很快就在萬夫人的目光里垂下了頭，她是萬夫人親手撫養大的，這些道理規矩沒少同她說。
“這對咱們所有人都是好事，你們要好好同她相處。”
萬迎春當時別彆扭扭的點了頭，想的最多就是不同萬秋雨爭執，至於什麼和睦相處，那是半點都沒想過。
但葉艷艷是什麼人啊，她也不用特意去同萬迎春套近乎，但只要她想，就能令一桌子的人覺得她好，萬迎春天天和她同一輛馬車出行同一個桌子吃飯，簡直都要忘了她早先的樣子了——畢竟她們也沒有真的什麼深仇大恨。
此時說到過去，更多的還是好奇。
葉艷艷一笑：“唔……大姐姐這話說的也對也不對。”
“怎麼說？”
葉艷艷正要回答，突然一怔，隨即放下糕點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老三？”萬迎春疑惑的看向她。
萬秋雨對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去拉開了窗戶，萬迎春萬夏荷跟着一起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