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精神撫慰
飛行器很快與軍隊星艦對接,在那裏,裴懷清也看到了西澤爾的z2軍團。
有軍銜的軍官排成長長的兩列站在一邊行禮,他們從寬敞的中間過道走過,場面頗為壯觀。
而讓裴懷清有些不自在的是那些軍雌盯着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太像是面對長官家屬的樣子,而且軍雌太多,各種各樣的微量信息素混雜在一起,熏得他頭腦有些發昏。
他下意識挨近前方的西澤爾,輕輕扯住了對方的衣角。
在周遭都是陌生雌蟲的情況下,西澤爾反而能給他些許安全感。
西澤爾頓了一下,連頭都沒轉,繼續大步向前,對着兩邊的士兵們微微點頭示意。
軍靴不斷發出“嗒嗒”的響聲,裴懷清有點跟不上西澤爾的腳步,對方也沒有絲毫慢下來的意思,只能努力加快速度,卻看見兩邊的士兵們有的在偷笑。
笑什麼?
他莫名惱怒,便回頭瞪了回去。
等西澤爾和他的雄主去到房間后,為首的軍雌士官們迅速圍住被留在外面的費利蒙,嘻嘻哈哈地笑。
“誒,那就是傳聞中傲慢無禮的三皇子?長得挺可愛嘛。”
“是啊,剛剛生氣瞪人的時候,臉色真漂亮。”
“上校不要我們要嘛!美麗動人的雄子殿下誒!”
“夠了。”費利蒙頭疼地捂住額頭,呵斥了一聲:“閉嘴,現在裴懷清還是長官的法定配偶,你們注意點規矩。”
“那就是說,等不是之後就可以不守規矩了?”有個紅頭髮的軍雌對旁邊的夥伴笑說道。
見他們又相互打趣起來,費利蒙無奈地搖搖頭,從過道上離開。
現在這一切,還說不準呢。
……
裴懷清和西澤爾的房間是挨在一起的,這讓他在都是陌生雌蟲的環境下感到些許安心。
這也給了他更多的機會去“騷擾”西澤爾。
晚餐時間,和士官們談完公務的西澤爾回到房間,就從沙發上揪出來一隻穿着薄紗睡衣的雄蟲。
“你終於回來了!”對方這麼喊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皮膚嬌嫩,裴懷清穿着的睡衣特別輕薄,從外面都能看到隱隱的膚色,偏生他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穿得這麼少,卻一臉天真與無辜。
西澤爾看清對方這身衣服后,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錯開視線,冷淡問道:“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裴懷清把原主的囂張語氣使得活靈活現。
“星艦上的雌蟲我一個都不認識,很無聊,所以找你來玩。”
這話半真半假,真實意圖當然不是這樣,但裴懷清暫時還不能直接說出口。
萬一西澤爾把他直接轟出去怎麼辦?
“我這裏不好玩。”
西澤爾餘光都能掃到裴懷清那透出白皙膚色的睡衣,索性轉過身,開始解軍服的扣子。
“可是你好玩。”
裴懷清嘟囔了一句,然後試探性道:“你今天有軍務處理么?”
如果沒有的話,那他就要嘗試一下為西澤爾做精神疏導啦!
這是裴懷清一直想嘗試但沒有找到機會的東西,據說軍雌對於經常對他們做精神疏導的雄蟲都會有着不一樣的親近的感情。
在原劇情中,原主就從來沒有對西澤爾精神疏導過,反而還害得他軀體化癥狀更加嚴重,多次在作戰中差點死掉。這也是西澤爾後來毫不留情痛下殺手的原因之一。
西澤爾解開扣子的手指一頓,在裴懷清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挑起半邊眉。
這麼快就來了,想利用雄主的身份來合理監視他?
那麼,可打錯主意了。
他將軍裝外套脫下,裏面是白色的襯衫,包裹着軍雌富有力量美卻絲毫不誇張的身軀。
他轉過身,迎着裴懷清探求的眼神走近對方,而後坐在了沙發邊上。
沙發不算大,為了給西澤爾留下足夠的空間,裴懷清正要縮腳,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
裴懷清震驚地看着西澤爾,對方卻沒看他,白色長睫輕垂,金色眼珠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盯着他纖細的腳踝。
“很漂亮。”西澤爾平靜地評價,面無表情地像面前是一個順眼的花瓶。
裴懷清不知道他說的話有什麼含義,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像是被西澤爾施展法力定住了一樣。
這還是西澤爾第一次主動觸碰他。
但是為什麼氛圍這麼奇怪……
“西澤爾,你,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沒有。”
西澤爾眯起眼睛,在裴懷清隱隱透出獃滯的臉上掃了一圈,忽的傾身靠得更近。
裴懷清被他逼得半躺在了沙發上,西澤爾則是變本加厲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目光相接,呼吸相聞,裴懷清耳朵染上緋色。
西澤爾……是要親他么?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都已經結婚了……
正當裴懷清胡亂想着的時候,西澤爾忽然停下,涼涼地笑了一聲。
裴懷清感受到西澤爾胸腔微微的震動,面色不由得更加發紅。
西澤爾笑起來也這麼好看。
然而被人在心底誇讚的西澤爾卻錯開了裴懷清的臉,俯在小皇子耳邊輕聲耳語:
“晚上穿成這樣來雌蟲的房間,誰教你這麼做的?”
裴懷清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西澤爾是什麼意思,被這種直白的問話呆住了。
他忽然發現這樣好像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什麼。
“沒人教我,你是我雌君,我,我來一趟,又怎麼了!”
裴懷清力圖營造出自己的理直氣壯,然而此時此刻,姿勢與發紅的面頰,連帶着輕微顫抖的尾音,都不足以讓他在強大且無視皇權的軍雌面前具有半分的威信。
西澤爾嘴角勾起,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理所應當。”
他這麼說道。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再不做點什麼就說不過去了!裴懷清咬着牙問:“你訓練士兵很辛苦的吧?需不需要精神、疏導?我反正閑着沒事,我可以幫你!”
西澤爾沒說話,那雙尾梢上挑的眼睛正靜靜與裴懷清對視,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沒人知道平靜的海面下蓄卷着怎樣的波濤。
一個漂亮雄蟲的精神疏導,幾乎沒有雌蟲會拒絕。
即使西澤爾很懷疑裴懷清的動機,但仍不免有些動搖。
他沉默着盯着裴懷清好一會,直到對方羞惱地直接上來用手指捂住了他的眼睛。
裴懷清十分惱怒,西澤爾那張臉湊那麼近看簡直可以震碎瞳孔,如果他再這樣盯着自己,他怕自己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洪荒之力了。
“三皇子,你真是勇敢。”
西澤爾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那麼一句,而後也沒解釋,輕巧地轉移話題。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麼就開始吧。”
……
那天晚上裴懷清不記得最後是怎麼回到房間的了。
他只記得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雞直到精神力海枯竭暈了過去,都沒能梳理完西澤爾狂暴的識海。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自己正好好躺在床上,AA化身的藍鳥飛過來,落在他枕邊。
裴懷清習慣性地要坐起來,卻捂着腦袋“嘶”了一聲。
好暈,好痛,感覺世界都在旋轉。
他又生無可戀地把自己砸回了枕頭上。
這就是精神疏導的後遺症么?明明一開始還挺爽的,那種與西澤爾靈魂相觸碰的感覺,從心底發出來的喜悅的戰慄。
“AA,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主人,您是被西澤爾雌君抱回來的。”
這個答案,裴懷清並不意外。
然而AA還人性化地補充了一句:
“而且,很多人都看到了哦。”
裴懷清瞬間睜大了眼睛。
“什麼?為什麼?那明明是很晚的時候了!”
“長期在宇宙空間作戰的軍雌作息時間和主人你可不一樣。”
裴懷清:“……”
他欲哭無淚,可憐兮兮地蜷縮成一團,拿枕頭砸在了臉上。
也就是說,他做精神疏導做到暈過去還被西澤爾抱回來的樣子,都被看到了。
……好丟人。
而在另一邊,早早起床進行日常鍛煉的西澤爾剛走出反重力室,就被一堆眼睛閃閃發光的軍雌圍住了。
白髮美人面無表情,直接無視這些人,自顧自擦着汗往外走。
那群不務正業的軍官很熟練地換了一個隊形,一邊跟隨着西澤爾的腳步,一邊興奮地詢問。
“長官長官!昨天感覺怎麼樣啊?”
“感覺戰況很激烈啊,小皇子都暈過去了!”
“長官今天的氣色真好!”
“長官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
“長官,不要小氣啊,和我們這些碰都沒碰過雄蟲的寡雌說說唄!”
“長官長官……”
“閉嘴。”西澤爾呵斥了一聲,“你們幾個,今天加訓三小時。”
“長官……”
西澤爾:“五小時。”
沒人敢說話了,一個個皆做鳥獸散。
西澤爾搖搖頭,沒太在意,往星艦的核心駕駛室走去。
費利蒙和幾名軍官正圍在一起討論着什麼,神情有些嚴肅,見到西澤爾進來,便自覺立正站好行禮。
西澤爾點頭,問道:“艾頓,發生了什麼?”
一位亞麻發色的軍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冷靜說道:“按照躍遷的速度,我們很快就能降臨艾塔LZ0恆星,但其中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我們前衛的飛行器被非法勢力攔截了下來,對方正是多德帝國與凱爾森聯邦、亞丹貝公國等一萬五千多個重要邦國聯合通緝的天馬座軍團。”
西澤爾:“簡單來說?”
艾頓微微低下頭,恭敬道:
“簡單來說,我們遇見了可觀測宇宙中最強大的星盜團體,長官。”
“他們要什麼?”
天馬座星盜團一般不會無緣無故攬住強大邦國的星艦。
“他們說……”
前方一個破譯着代碼的紅髮軍雌撓了撓頭髮,嘴唇動着卻沒發出聲音。
一時間駕駛室陷入寂靜。
艾頓再次推了推眼睛,語氣十分冷靜地把話接了下去。
“他們說想要見識見識多德皇室的雄子殿下,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