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竟然是牽手
當天晚上黃瀨在睡夢中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憑着本能的反應，他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躲開了足以致命的一擊拐擊。
劇烈的聲響讓他徹底清醒了。
黑燈瞎火里，握着浮萍拐的雲雀恭彌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還活着啊。”
……聽你這語氣，怎麼感覺你還挺遺憾的？
黃瀨大腦飛速運轉：“啊哈哈,小雲雀大半夜的不休息找我有什麼……”新的攻擊襲來,為了不在閃躲時咬到舌頭,他只好閉嘴。
最終兩個人從他的房間裏一路打到訓練室，期間動靜震天響,不過這都影響不到提前被雲雀恭彌安排去另一邊基地住一晚的優紀。少女這一晚睡得尤其安穩。
第二天再見到黃瀨君就看到他戴着墨鏡和口罩。
優紀疑惑了：“黃瀨君要出門嗎？”
“啊哈哈……”黃瀨沮喪地低頭。
優紀不明所以。
在潛入作戰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不管是哥哥、黃瀨君還是綱吉君那邊的所有戰力都在忙於訓練。
優紀的蒼鷹尤利也被借去做躲避訓練的一環,無事可做的優紀抱着自己的小提琴開始練習之後要參加比賽的曲目。雖然不知道她回去能不能趕上比賽,但如果最後時間能趕上比賽卻因為她的技藝不熟練而無法登台演奏就不好了。
京子和小春會在空閑的時候來聽她練琴，她此前和兩個女孩的接觸不多，直到最近才漸漸熟悉起來。
潛入作戰的前夜，留守基地的優紀也難以平靜。
她在房間裏反覆地拉着曲子。
雲雀恭彌垂下眸子。
她拉的是c小調第五交響曲,又名命運交響曲。風雨欲來的突襲前夜，瀰漫在年少孩子們心中的躁動不安和對前路未知發展的迷惘情緒也讓她心慌了。
一曲落尾，他敲了敲門：“優紀。”
少女很快來開門：“哥？”
“收拾東西。”
“哎？”優紀懵了—下。
“你去草食動物那邊住兩天。”
他和黃瀨涼太都會參加作戰，等他們走後雲雀基地就只剩下優紀一個人了。她從小時候就害怕一個人待在家裏，還不如讓她去和草食動物那邊的幾個女孩子一起待着。雖然雲雀恭彌不理解這種弱小者抱團后的安全感。
他沒有明說，但優紀能領會到他的好意。她笑了起來：“謝謝哥。”
對黃瀨涼太而言，她是與十年後的優紀不同的小優紀,但對於雲雀恭彌而言,無論她幾歲,她都是他的妹妹。
優紀要帶走的東西不多。
她整理好了之後,將一枚護身符的掛繩捏在指尖舉到雲雀恭彌面前：“這是給哥哥的護身符。”
前幾天京子和小春約她—起做給大家的護身符,優紀做了三份。
雲雀恭彌表情上沒什麼變化,伸手接過護身符放進了口袋裏抬腳要帶着優紀走。
“抱歉哥，能再等一下嗎？我還有兩個護身符要送。”
好了，這下臉色有變化了。
優紀不加掩飾地笑了起來。
她的一枚是給草壁學長的，另外一枚當然就是給十年後的黃瀨君。不過和哥哥、草壁學長不同，優紀給黃瀨君送護身符的時候還有額外條目。
“這是我暫時借給黃瀨君的，等黃瀨君平安回來之後要把這個還給我。”
黃瀨微微愣了一下，看到少女眼中清澈明亮的光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就在優紀送護身符的那麼一點點時間裏，她轉頭回去就看到等在入口的哥哥手中多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這是……？獄寺君的匣兵器？”她好像見過。
雲雀恭彌不可知否地“嗯”了—聲，捏着小貓命運的後頸皮。
小貓乖得很，優紀嘗試着伸手。小貓主動地用腦袋蹭她手掌心。
看貓咪乖巧也喜歡優紀，雲雀恭彌鬆了手。貓咪乖覺地趴到了優紀懷裏嗲聲嗲氣的“喵喵”了兩聲。
“好可愛。”優紀忍不住摸了摸它的下巴。同時她也感覺到她放在口袋裏的尤利的匣子動了動，似乎是在不高興。
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遇到綱吉君他們跑出來。
優紀也由此知道了這隻小貓的名字叫瓜，將小貓還給獄寺君，她向三個人笑着招了招手打招呼：“晚上好。”
綱吉面露疑惑：“晚上好，優紀同學怎麼在這個時候和雲雀學長一起過來了？”
“我想來你們這邊住幾天。”優紀主動開口：“明天哥哥和草壁君還有黃瀨君都要參加作戰計劃，我一個人留在那裏有點害怕，所以想來和京子小春作伴。”
優紀的到來受到了京子和小春的歡迎。
基地里有Reborn在，雲雀恭彌也放心。轉身要走之前他沒忍住還是伸手輕撫妹妹的側臉。
女孩子帶着十幾歲的純真，—雙眼睛純的不像話，帶着不諳世事的天真。如果一切不能結束，那眼前的這雙充滿希望的眼睛就會和他在無數平行世界見過的絕望哀傷的優紀變得一樣失去生息。
“好好待在這裏。”
兄妹間有時候就是有這樣莫名的心靈感應。優紀對此刻雲雀恭彌心中想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就是能感覺到他此刻心中的某種沉重和她未知但能理解的情緒。
她彎眼，歪頭像瓜蹭她掌心一樣更貼近哥哥的掌心笑了起來：“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一夜之間基地空了一半的人，京子和小春嘴上雖然不說，但明顯也是擔心着出發了的大家。優紀當然也一樣，所以琴音都哀婉很多。
Reborn問她：“很擔心嗎？”
“Reborn先生不擔心嗎？”
“可你在這裏，再怎麼擔心也是於事無補，不如想想有什麼你能做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能做的事。
這裏是地下基地，沒有她喜歡看的藍天白雲碧朗晴空。她抱着小提琴拉什麼曲子都不得心意。太歡快的她心浮氣躁，太哀傷的於心不忍，她背着琴盒在基地里到處走。
期間路過了山本君訓練的地方，又去看了看一開始碧洋琪小姐為獄寺君準備的訓練場地。最後有一個房間裏放着一架鋼琴，優紀停住了腳步。
在徵得使用同意之後，她打開了琴蓋。學樂器的人大多繞不開鋼琴。對小提琴手而言，鋼琴也是非常重要的—環。小提琴獨奏在沒有樂隊伴奏的情況下，常常會和鋼琴合奏。很多小提琴手都擁有自己的鋼琴伴奏。
她也略會一點，雖然彈的不精，但成曲沒什麼問題。這樣想着，指尖走了幾個音，完全不成調。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樣子鋼琴和小提琴又有什麼區別呢？
“原來優紀也會彈鋼琴嗎？”京子正巧從門外路過。
優紀看了過去，天使般可愛的少女向她微笑：“抱歉，我有打擾到你嗎？”
“當然不會，不如說你來的正好。”她讓出了一半的鋼琴坐凳給京子。
“聽Reborn說你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路過的時候就想進來看一看。”
“看來我讓大家擔心了。”優紀苦笑：“我一直想找到事情做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現在看來我反而是最不冷靜的那一個。”
“話不是這麼說哦。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其實大家心裏都是一樣的。只是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所以至少也要在精神上鼓勵他們。”
“精神上？”
“如果我們真全心全意祈禱他們平安歸來的話，一定會將這份心意傳達到的吧？雖然這麼說起來可能不現實，但現在的我們也只能相信這一點。”京子向她彎眼：“不瞞你說，剛來的時候我也很擔心哥哥。為此還偷偷的跑出去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我一直都感到很抱歉，但光是道歉是沒有辦法解決任何問題的。所以我想至少要做好後勤工作讓大家能夠心無旁騖的接受特訓。”
優紀聽說過她跑出基地的事，是黃瀨君告訴她的。據說，有成員因此受了傷。
京子一定很自責，為此更加努力地支持大家。
“你說得對。”優紀也笑了起來：“我好像有點頭緒了。”
“那就太好了。我現在要去和小春一起準備晚飯，優紀一起來嗎？”
優紀搖了搖頭：“抱歉，給我一點時間。我會來的。”
“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京子起身離開，她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響起。她會心一笑。看來不用擔心優紀了。
經過優紀不懈的努力，她磕磕絆絆地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自作曲。不過她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所以還需要專業人士再潤色一下。
或許是福音真的會通過什麼特殊的命運傳遞，在她完成這首曲子的同時，進攻敵方基地的大家傳來了捷報。
地面上米路費歐蕾的成員都已經消失不見，不能出基地的禁令被完全解除，所以她們決定一起去接大戰得勝的他們回家。
優紀聽說哥哥也和十年前的他做了交換，但是在斑馬線前看到許久不見了的十年前的哥哥時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顯然哥哥也是聽說了她在這裏才沒有立刻跑走吧。
優紀彎眼想笑，她撲進少年懷裏緊緊抱住：“哥。”
優紀懂事之後就很少這麼親密地倚靠他了。猝不及防被妹妹撲了個滿懷的雲雀恭彌不可抑制地僵硬了短暫的一秒。
他對優紀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就算想要說什麼也無從開口。
“太好了呢，小優紀，現在可以安心了。”旁邊礙眼的金毛插嘴。
優紀從哥哥懷裏退出來抬頭，真正地笑了起來：“嗯！歡迎回來，哥哥，黃瀨君。”
回到十年前，優紀才知道她在十年後待了那麼久，在十年前的世界也不過只消失了三四天。
生活一下子就回歸了正軌，絲滑到讓優紀仍然覺得十年後的經歷恍若隔世。
周圍同學的關心和問候一層又一層，黃瀨想和優紀說句話都被淹沒在人群裏面。
少年鬱結。
搞什麼搞什麼，明明他才是小雲雀的男朋友好不好，就算要關心也是他先來啊！沒看到小雲雀很不適應你們這麼圍着她嗎！這群人平時怎麼沒看出來和小雲雀關係這麼好？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默默忍受了兩個課間，黃瀨終於在午休的時候忍無可忍。
“小雲雀。”他擠進人群去拉少女的手腕。
優紀抬眼看他，像看到了救星：“黃瀨君。”
“我們逃跑吧？”
“咦——”周圍響起一片噓聲。
鄙夷歸鄙夷，他們還是很識趣一邊噓一邊讓出了一條路。
優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十年後得知的事情，又決定勇敢一次。
她被握住手腕的手微微用勁掙脫，在黃瀨鬆開之後反手握住他的掌心。這是她們第一次像真正的情侶一樣牽手。
黃瀨不知道這一瞬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身體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用力回握她。
奇怪。
明明他們之間抱過背過，最親密的時候同裹一件衣服，但偏偏就是這次樸實無華的牽手最讓他心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