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宋輕惹捏着車鑰匙,指腹壓着匙痕，指腹給壓出了痕迹。
嚴晴秋說完一直在等她的回答，那邊並沒有回應,只能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又因為性能太好,引擎聲一消而散。
安安靜靜的，嚴晴秋再仔細去聽，只能感覺車速很快一路在狂飆，嚴晴秋挺慌的，怎麼不回應？
她咬咬自己的手指，宋輕惹又是在暗示她什麼啊？
嚴晴秋手指戳戳屏幕,要碰到屏幕的時候，又收回來了。
好要命。
片刻,她鼓起勇氣試圖打破僵局,聲音小小的，問：“主人，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嚴晴秋手抓着枕頭套,她用力擰用力擰，擰到手指都疼了，還沒做什麼她就出了一身熱汗。
怎麼不說話呢？
難道我不夠騷嗎？
“主人在開車,不要打擾。”宋輕惹聲音冷冷的命令。
“哦。”嚴晴秋又在床上拱了一會兒,然後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覺得不對，改口,“好的呢，主人。”
她聽着嘶了一聲。
嚴晴秋想說什麼，狠狠地抿緊了嘴唇。
不能說話。
“差點闖了紅燈。”宋輕惹語氣微嘆。
嚴晴秋咬下嘴唇，一直咬,“對不起主人。”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麻，不知道哪根神經被撩到了，麻麻痒痒的，讓她的腺體都跟着發熱。
車在途中停了下來，車窗打開，外面的風吹出來，緩解了許多燥熱，坐在車裏的人深呼着氣。
四十分鐘后，院子裏的燈打開了，管家在下面開門，管家問：“宋小姐，你吃飯了嗎，我讓廚師長留了餐點。”
宋輕惹從車裏下來，她把車鑰匙交給傭人，自己先進去，要進客廳的時候，她往後退了一步，抬頭朝着二樓的方向看過去，落在窗戶上的黑影咻地蹲下。
幾秒后，剩下幾隻螢火繞着燈光飛。
宋輕惹唇勾了勾。
“謝謝冬叔。”
管家進去拿餐點，宋輕惹洗乾淨手，坐在桌子前開始用餐。
樓上嚴晴秋赤着腳在地板上來回踱步，幾次推開房間看外面的動靜，宋輕惹還沒有上來，她還在吃東西，嚴晴秋又回到床上坐着，床頭柜上放着今天要用的精油，女傭怕她一瓶不夠用，還貼心的為她準備了好多瓶。
她拿了一瓶嗅了嗅，笑死。
從現在起，應該是她給宋輕惹按摩吧。
她好像沒有宋輕惹那麼好的手藝活。
想着，嚴晴秋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有上樓的腳步聲，她起身走過去，耳朵貼在門上，感覺腳步聲停了下來，嚴晴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宋輕惹好像停在了自己的門外。
要開門嗎？
嚴晴秋覺得自己主人都叫了，再猶猶豫豫就沒有誠意了，做人就是要勇敢一些，她捏着門把，輕輕地把門把轉動一圈，打開——
沒有人，她朝着左邊看去，和正在拿鑰匙開門的宋輕惹對視上了，瞬間，嚴晴秋迅速鑽回了房子，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速度過快，宋輕惹都擔心她卡到脖子。
要命。
嚴晴秋心跳亂崩，她靠着門，緩緩地滑下去坐在地上。
宋輕惹應該進去了吧，肯定的，她應該進去了。
嚴晴秋撐着手要站起來，門口突然被敲了兩下。
那聲音落在她的耳朵里，像是在敲擊她的身體。
“今天還要按嗎……”
按嗎按嗎？
嚴晴秋看着床頭柜上的精油，她閉了閉眼睛，淡定地說：“按。”
她努力站直身體，免得搞自己看起來很慫，她說：“那你穿少一點。”
外面輕輕地嗯了一聲，站了會兒，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很快宋輕惹回了自己的房間。
嚴晴秋在站了一會兒，過去把精油瓶子放在床上，然後拿了衣服再去洗個澡，剛剛她坐在地板上不太乾淨。
半個小時，此時已經不早了。
宋輕惹把頭髮也洗了，她拿手帕擦擦頭髮，伸手打開門，門口站着嚴晴秋。
嚴晴秋不知道來了多久，宋輕惹驚訝，被她嚇了一跳，宋輕惹不解地看着她。
嚴晴秋很上道的說：“主人，298號客服為您服務。”
可能是太緊張了，她端着木盒子的手指掐得發白。
風水輪流轉啊，嚴晴秋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平時，宋小姐都是盤着頭髮，今天頭髮濕漉漉的落了下來，貼着她的鎖骨，發梢的水珠一顆顆的凝聚，滴滴都落在她的鎖骨上。
她額前有一縷彎彎的遮住了眉眼，又因為濕漉漉的過於沉重擦着她的鼻翼掉了下來。
“主人，需要服務嗎？”
嚴晴秋手指發麻，端在手中精油瓶都在撞擊，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嗯。”宋輕惹身體稍微往後挪，嚴晴秋一步步走進去，再用點勁感覺樓下的人都聽得清。
她屋子裏的燈光開的不亮，導致屋裏看着昏昏沉沉，宋輕惹換了一次燈光，現在屋裏變得很明亮，“進來的時候，順手開得燈。”
“嗯，不礙事。”嚴晴秋把精油放在床上，她看看還在用手帕擦頭髮的宋輕惹，上道地問：“需要我幫忙吹頭髮嗎？”
宋輕惹把手帕拿下來，摘掉粘在上面的頭髮再把手帕搭在椅子上。
嚴晴秋去浴室里拿電吹風，宋輕惹坐在床邊，嚴晴秋回來上床上，她跪站在宋輕惹身後，捏着她的頭髮開始給她吹，頭頂吹到發尾，發尾吹到頭頂，她問：“劉海要吹嗎？”
宋輕惹轉過身來，嚴晴秋手從她額頭上穿過去，準備去勾她的頭髮，剛移動了一分，宋輕惹唇瓣微動，說：“摸我。”
“啊？”嚴晴秋指腹擦着她的眉骨狠狠地一搓，她咽了咽氣，吼都跟着滾動了，宋輕惹側坐着身體，儘管燈光照落，兩個人挨的太近，導致她的臉一邊陽一邊陰。
宋輕惹眼睛望着她，嚴晴秋能從她眼睛裏看到自己，自己變得很局促，同樣她也能看到完整的宋輕惹，宋輕惹是在命令她。
摸她摸她。
嚴晴秋拿着吹風機的手垂下，另只手開始描宋輕惹的眉，她說不出什麼眉形，只覺得彎的弧度不大，她摸到眉尾，又碰了碰她的臉頰，像是描繪輪廓那樣，把她徹徹底底的觸碰了一遍。
眼帘垂落，宋輕惹眼睛閉着，“叫主人。”
一句話，讓嚴晴秋手腕上戴了沉重的鐐銬。
“主人。”
來回撫摸了兩次，宋輕惹的輪廓在她手中具體了，嚴晴秋感受到了她的冰冷，又似探到深處的渴求。
她手掌覆蓋著她的側臉，感覺到了冰冷，嚴晴秋的手掌很溫熱，她收攏掌心捏了捏。
嚴晴秋想。
再摸下去，她會不會讓我履行奴隸的義務。
比如說：干點艹一艹主人這種技術活。
她想着，悄悄拿吹風吹她的劉海，一點點的吹，宋輕惹並沒有命令她停下，也沒有命令她做什麼羞恥的事兒，她把宋輕惹頭髮吹到了半干。
關掉電吹風的時候，宋輕惹站起來從盒子抽出了一瓶精油，她把精油倒在掌心裏搓了搓手。
嚴晴秋瞥到了這一幕，慌了神，她手指推着按鈕用力往上推，她腦子想到一個詞：潤滑
雖然她沒有經驗，但是她知道步驟。
“你趴着。”宋輕惹開口，眼神落在床上。
嚴晴秋為了方便給她吹頭髮一直跪在床上，聽到這話她舔了舔嘴唇，說：“是不是有點快。”
宋輕惹手指搓得潤潤的，她捏捏指關節，“不早了，已經凌晨了。”
嚴晴秋吞着氣，她捏着吹風像是捏了一把槍，不是對準自己就是對準別人，“可是，我也沒拿到錢啊，是不是太着急了啊，而且……我覺得至少有點前戲，比如說，接個吻，摸一摸……”
宋輕惹往前走了一步，要和她鼻尖碰着鼻尖，她氣息急切，說：“那我們現在接吻？”
“別別別……”嚴晴秋推了她一把，站起來，想着太快了，至少拿錢再往下，她拿吹風機抵着宋輕惹的胸口。
宋輕惹直勾勾的看着她，褐色的瞳孔里似有慾望，突然她笑了聲兒，“想什麼呢，不是說好了按摩嗎？”
“那，那誰給誰按。”
“我給你啊。”宋輕惹說，“錢還沒有到你賬戶，目前我還可以聽你的，你要是不想按……”
“按。”嚴晴秋毫不扭捏，她直接躺了下來，只是躺完她有些慌，自己是不是躺的太快了，萬一她覺得我有那種想法怎麼辦？
她剛要說什麼，感覺冰涼的手指探進她的背心裏，摸到她的後背，還是熟悉的手感，嚴晴秋的思緒亂飄，她想着，今天學學手法下次好打工。
明天、後天她也要給宋輕惹按按，不知道每天這樣掙個298塊，要還到哪一年哪一個月。
嗚嗚嗚。
這麼想着，嚴晴秋又爽又傷感，等到快要睡着，她強打起精神問：“你也不一定要賣房子，我再想想辦法，那房子是你爸爸媽媽留給你的……你先別賣，真的。”
宋輕惹唇剛微啟，她又補了一句，“我還沒有進去看看呢……”
手指停了停，在她肩膀上掐了一把。
“往中間捏捏，腺體有點癢。”
··
清晨嚴晴秋醒過來，她抬了抬背，起床失敗又重重趴床上，她腰間搭了一條薄毯，兩下薄毯滑落露出了窄腰。
再偏頭，臉頰壓着手背，宋輕惹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
嚴晴秋瞬間清醒，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搞，翻過身看向宋輕惹，宋輕惹也看向她，“醒了？”
窗戶開着，外面的風往裏面吹。
嚴晴秋點點頭，她從床上坐起來，想到昨天的事兒，她心裏打鼓，該怎麼稱呼她呢。
要不要說早安。
“怎麼不說話？”宋輕惹問她。
“主人……”嚴晴秋聲音啞啞低低的，“早安。”
她跪坐在床上，手指抓着衣擺，想狠一句，又不好意思，叫都叫出口了，搞錢最重要。搞錢！
“你先說說計劃，我幫你想辦法。”宋輕惹溫聲說著，她手裏捏着一個平板，手中的筆在上面畫畫。
嚴晴秋先緩了緩，讓自己的大腦清醒，然後把之前所想的一五一十說了，她搓了搓臉，感覺要說很久，她從床上下來，“你等着我去刷個牙，馬上回來。”
她跑得飛快，去隔壁房間拿了牙刷和漱口杯，進宋輕惹洗漱室把自己狠狠捯飭一番，出來拿着面乳坐在床上抹臉，她將白色的面乳點點在臉頰上。
“怎麼樣，你說。”
“你這樣挺好看的。”宋輕惹說。
嚴晴秋指尖動作一頓，她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說：“不是說這個，我說辦法，你覺得我那個辦法怎麼樣，可不可行。”
“不太可行，微博帶貨流量已經不高了。”宋輕惹說，“你抽獎送我的畫，肯定會虧，還不如把我的畫掛在交易網上，大家一塊競價比這個掙得更多。”
“我可以搞直播，就是……我爸爸公司不給我貨，我沒有權限。”嚴晴秋輕聲說，“而且我爸爸只撥給我一百萬的貨進行改革，用其他原貨賣，肯定賣不動，這些遠遠是不夠的。”
公司不是嚴復一個人的，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大家不可能拿真金白銀陪她玩，而且這事兒她搞出來的，大家根本不信她，她也不敢打包票。
宋輕惹說：“你可以買貨。”
“買？”嚴晴秋想過這點，問題就是她沒錢啊。
“你要多少錢？”宋輕惹問。
嚴晴秋不敢要太多，免得宋輕惹賣房子。
“叔叔公司不敢給你出貨是沒有先例，你可以給他保證金，賣多少跟你分成，之後，你沒有帶着貨物跑路，他們就可以把保證金退給你。”
這個辦法不錯。
她肯定不會帶貨跑路，現在能賣多少幫多少的忙，這樣她也不會有壓力。
宋輕惹又說：“這些貨他們必須按着你的辦法改革，風險雙擔，但是如果賺錢了，必須分利給你。這樣你賺得也比單單簽個主播約要多。”
嚴晴秋對這些都不懂，她現實世界乾的根本不是這一行，說來慚愧她用護膚品都是天冷了，她覺得臉太幹了，隨便買個一兩塊錢的袋裝擦擦臉就夠了。
她把宋輕惹的話一邊，宋輕惹把平板給她，宋輕惹已經幫她畫好了流程，一條條寫得清晰明了，風險都給規劃好了，唯獨一條最壞的結果沒寫……
“最壞的結果……”宋輕惹說，“最壞的結果就是你賣得不好，把我借給你的錢，給你爸爸度過難關，然後我成了你的債務主。”
宋輕惹嘆氣，“我可能要當你很久的主人了。”
嚴晴秋的臉要變色，她轉過身假裝擦臉上的面乳，她痛定思痛，內心呵斥自己，讓你當時嘴賤！
“不賣房子的前提你能借我多少錢？”嚴晴秋問。
“你想要多少。”
“一個億！”
想暴富就先爭他娘的一個億。
“好，一個億。”
嚴晴秋微睜，答應這麼快？
嚴晴秋懷疑地看着她，“你有這麼多錢啊，你不會背地要賣房子吧？”
“沒有，一個億我還是拿得出來的，我父母離世前給我留了一點錢，這些年自己也掙了一些。”
一個億叫一點嗎？
嚴晴秋覺得不對勁，她盯着她，問：“那你為什麼要賣房子？”
“嗯，如果你沒有想出辦法，我會把叔叔公司買下來，買不下來就注入資金當股東，這樣算下來資金流比較大，一時半會調不出來，叔叔公司又刻不容緩，把房子賣掉拿錢比較快。”宋輕惹說。
她平靜地說著，嚴晴秋人卻愣愣的，買下來，買公司……後面的話宋輕惹沒說，直直地看着她。
有些話說出來不夠藝術，但是她不說完的那些就是別樣的心跳。
“那我要是賣出去了，掙了錢，也還了你的錢，你什麼都不要？”嚴晴秋看她，輕聲說：“要不我分錢給你。”
“不用，就恭喜你成功了。”宋輕惹只看着她，說話溫柔，好似無欲無求。
嚴晴秋快感動哭了，她都快忍不住說，“善人，就算我還上你的錢，也請讓我成為你的俘虜吧。”
兩人從床上下來，宋輕惹帶着她去看畫，嚴晴秋站在陽台上，看着那一個個畫板，內心感動，忍不住頻繁地去看宋輕惹，她準備的好齊全。
畫板上。
金髮女孩如風一般飛動，她仰着頭，眸子合著，她眉心是一點硃砂的紅，藍色的衣裙鋪開了整個畫布，衣裙上花圃盛開，，三層樓的別墅傾斜着彷彿在仰望她，托着太陽的金輝為她加冕。
“還有。”宋輕惹把後面幾個畫板也拿出來。
單獨金髮女孩戴着皇冠，她仰着頭沐浴着光，又在光下閉着眼睛，肌膚的每一寸都細膩如真皮。
很想摸一下。
嚴氏的包裝很簡單，就是藍色的包裝，上面幾朵富貴花的圖案，上個世紀很風靡，每次發售都會被一搶而空，到如今就顯得格外的粗糙。
宋輕惹畫了兩個版本，一個是真人，和嚴晴秋一模一樣，一個是浪漫抽象，藝術感很濃。
當時她還故意使壞不給宋輕惹畫，從花圃跑到鞦韆，又從鞦韆跑到樓上，沒想到宋輕惹畫出來了，還這麼漂亮。
“我選選……”嚴晴秋很不好意思，她挨個看，可哪個都好看，連真人的那副她都覺得好看，原來迎着光的自己這麼亮眼，每一根髮絲都像是金色的陽光，光為她鋪了一層耀眼的金色。
“全給你了。”宋輕惹說。
“這麼多？”嚴晴秋震驚。
“屋裏還有。”宋輕惹往裏面看，嚴晴秋放下畫板，進到屋裏，卧室里還有幾個矇著畫布的畫板，她一一把畫板打開。
有金髮少女開窗戶的，有金髮女人站在雨幕下的，有她躺在沙發上，陰影落在她粉色腳趾上，還有她趴在地板上，陽光照着她半邊身體。看她的人，能看清她身上的每根絨毛，以及她肌膚的細膩紋路。
嚴晴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都想問問宋輕惹，你是知道要出事提前畫這麼多的嗎？
答案顯然不是。
畫畫需要靈感的。
宋輕惹不止畫人，她畫雨，畫房子。
這和她以往的風格不同，之前參觀畫展，宋輕惹的作品極少有這麼明媚的，她的畫有個共同的特點，看山，山是顛倒的，看雨，雨是傾斜的，甚至連漫天飛雪都在扭曲變了顏色。
嚴晴秋記得她有一副只展覽不賣的畫，上面一片白，幾個突出黑點像是墨汁隨意揮灑上去的。
嚴晴秋還感慨這就是藝術嗎，那她也可以畫啊，後來百度一看，她畫的雪，漫天飛舞的雪，只是某一刻雪變成了黑色。
黑的像乾枯的血。
嚴晴秋再想去看那幾滴墨分辨顏色，畫展結束了，她是打心裏佩服宋輕惹，藝術家，牛。
現在……
好傢夥。
嚴晴秋看着滿屋子的畫，震驚了，“你這麼高產的嗎？”
“高產不一定代表滿意，畫家會一直畫畫，只是看她本身喜不喜歡，能不能達到藝術的共鳴。如果不喜歡，那畫了也是白畫，毫無價值。”
“哦……”嚴晴秋心想，我又開始聽不懂了。
但是這些畫她好喜歡。
“真的全部給我？”嚴晴秋不可置信地問。
宋輕惹點頭，“都給你。”
嚴晴秋心裏感動，她心想，宋輕惹這個人還不錯，很了解她的性格，不等她說全都要，就直接給她。
宋輕惹說：“我可以在上面簽名，你做成限量版本，只發售一次，以後再也不補貨了，飢餓營銷。”
“好好好好！”
一整天，嚴晴秋都在看畫，吃飯都狼吞虎咽，管家見了總是要唉聲嘆氣，覺得小姐不該那麼憂愁。
宋輕惹倒不怎麼擔心，聯繫工作室法務做了兩份合同，晚上拿去給嚴晴秋看，“你過過目，你明天拿去叔叔公司，還有一份你和我的。”
嚴晴秋沒直接簽，自己先瞅了一遍，又到網上找了個律所花了點錢，確定了幾遍沒問題籤好給宋輕惹。
等到白天宋輕惹就帶着她跑銀l行，開車送她去嚴氏大樓。
“你跟我一起去。”嚴晴秋說。
宋輕惹疑惑地看着她。
嚴晴秋坐在後座上，捏了一會支票，她把手裏的支票也給她拿着，沒好意思說，她不敢拿這麼多錢，慫，要是丟了這輩子都還不起。
她還想蹭蹭女主的光環。
“好。”宋輕惹幫着她拿着錢。
倆人去找嚴復，嚴復剛開完會出來，身邊還跟了一群高層，嚴復面容憔悴，看到她們的身影，立馬強打起精神問，“你們怎麼來了？”
宋輕惹把支票給嚴晴秋。
嚴晴秋捏了捏，在看向嚴復，她鼓足勇氣，說：“這裏是一億的支票，你們給我出一個億的貨物，如果我帶着貨物跑路，這一個億都是你們的，可以嗎？”
嚴復驚訝了，忙問女兒，“你上哪兒搞得這麼多錢。”
嚴晴秋說：“我借的啊，我找星星借了點，宋輕惹也借了一點，湊了一個億。”她拿錢的手指都是抖的，媽的，她發誓這輩子都沒有拿過這麼多錢。
“爸爸，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之後用直播賣貨，賣多少都是你們的，你們給我開個賬號，這一個億當是保證金，這樣可以吧。”
嚴復捏着支票久久沒說話，心是暖的，他知道女兒想幫他。
宋輕惹幫忙說：“相信她一次吧，她準備了很久，認真的。我可以做擔保。”
嚴復扭頭看向其他高層，那幾個高層看向他手中的支票，這一個億拿到手能立馬解燃眉之急。
高層說：“萬一，你沒兩天就要抽錢離開，我們那時候用了這個錢，你又問我們要，我們也沒錢還給你。”
嚴晴秋又拿出一份合同送過去，“這個，如果我問你們要錢，三天之內，我必須賠付你們違約金。”
幾個高層圍着一塊看，合同誠意滿滿，大家全都狐疑地看着嚴晴秋。真的轉性子了，還是就是好奇想玩玩？
嚴晴秋知道成功了一半，站直腰板，人站在走廊上，光落在她肩膀上，很有信心。
嚴復拍板，“你們去通知底下的代工廠，按着小姐說的做包裝，把這個包裝掛在官方旗艦店預售。待會再開個會。”
嚴晴秋呼出氣。
嚴復有些話想說，就是說秋秋別讓爸爸失望之類，話到嘴邊還是沒給她壓力。
嚴晴秋知道他工作忙，說：“那我走了爸爸。”
“嗯，路上注意安全。”
嚴晴秋把手指捏到發紅，宋輕惹去按電梯，兩個人一塊下去，嚴晴秋現在手裏空空，害怕的勁一下上來了，她迎面對着秋日的天，人像是大夢初醒。
天啦，她怎麼敢的？
一個億啊，天啦，一個億。
嚴晴秋都不敢看宋輕惹，萬一宋輕惹害她呢，她又搖搖頭，不會的，合同寫了，如果她沒有帶着貨物跑路，之後這個錢還是會還給她。
嚴晴秋之前都是拼着一個勁，現在勁過去她一陣后怕，她扭頭看去，藍色的玻璃看不到裏面的人，可她還是能感覺到嚴復正站在窗戶那裏看她。
感覺怪怪的。
嚴晴秋心想，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嗎？
就算走錯路，爸爸也會保護她。
她衝著嚴復揮揮手，“爸爸，進去吧。”
嚴復隔着玻璃衝著她點頭。
再上車，嚴晴秋坐在副駕上，宋輕惹偏頭看她，問：“害怕了？”
嚴晴秋系安全帶的手指都是哆嗦的，她笑：“怎麼可能呢，人就是要抓住機遇，機遇不等人，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宋輕惹微眯着眼睛，她認真地說：“沒聽懂。”
嚴晴秋呵呵笑，你也有沒聽懂的時候。
真巧，我也沒聽懂我自己在說什麼。
她看着外面的風景，想到一句一直想問，又總是忘記的話，她說，“宋輕惹，你腦子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從商啊，你這麼靈活的腦子應該能賺很多錢。”
宋輕惹看着前面的路，等着經過一個紅燈，車停下來她才說：“因為一句話。”
“什麼話？”
宋輕惹沒回答，紅燈過了，車往前開，嚴晴秋不敢多問，怕是和她有關，自己卻不知道那就露餡了。
她隨便嘀咕了一句，“算了，上班真的好累，這幾天跑得我腰酸背痛的，你還是當個藝術家好，想畫的時候就畫，不想畫就躺着當鹹魚。”
宋輕惹只是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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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嚴晴秋又跑了幾個地方，自己盯包裝代工廠的樣品，偶爾看看別的主播怎麼賣貨。
她沒在讓宋輕惹跟着自己跑，畢竟宋輕惹也要工作的。
女人搞事業，就是要獨擋一面。
忙起來時光過的飛速，關於搞直播賣貨的事，嚴晴秋也同蘇星婕說了，中間省略了合同和借錢的事兒，她沒找蘇星婕借錢也有原因，ER自清門戶蘇星婕搭進去不少錢，再找她，蘇星婕又會有危險。
別她出來蘇星婕又進去了，那得不償失了。
嚴晴秋沒客氣，需要蘇星婕的地方，直接找蘇星婕幫忙，早上起來她就給蘇星婕發語音。
“星星，借我幾個模特，幫我家裏賣貨，搞個直播。”
“行啊。”蘇星婕答應的很大方，馬上把薔薇叫過來，決定親自給她挑幾個好的，她說：“你等着，待會給你發圖片。”
上次那個模特出事後，蘇星婕身邊的模特大清洗了一遍，現在剩下的多數是年紀比較小的，剛出道不久的，看着嫩嫩、小小的模特。
蘇星婕先給她找了十組過去，發語音問：“怎麼樣？皮膚非常好，非常適合你們的。”
“嗯……還不錯。”嚴晴秋感覺太小也下不去手，她說：“年齡在20歲及以上的，那種以下就算了。”
蘇星婕直接給她去了一半，再加了幾個，再問：“怎麼樣？”
嚴晴秋挨個看，手指撐着下顎，手指來回滑動照片，金髮垂了下來，她又撩到耳後，輕聲說：“還不錯，模特風格不要那麼統一，就是，最好各種風格都來上，嗯，既然各個都可以，那全都要，最好湊十八個。”
“好。”蘇星婕重新調整，這次黑皮白皮的，熱情火辣，溫柔內斂，十八個模特性格完全不一。
嚴晴秋回了個：【ok】
【下午我去你公司領人。】
嚴晴秋再去ER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在這裏鬧了笑話，嚴晴秋買了個口罩戴着，但是效果不怎麼好，她那一頭金髮活像在說：“哈嘍我嚴晴秋又來了。”
嚴晴秋一路到樓上不少人跑過來圍觀她，蘇星婕早早把模特叫了過來，十八個模特站成一排，蘇星婕正在指導她們，讓她們去搞直播的時候好好表現，不要給她丟臉。
嚴晴秋等蘇星婕講完話，她抱着雙臂，也認真地看看模特說：“你們都挺吃苦耐勞的是吧？”
模特不明白什麼意思，點頭的也不整齊。
蘇星婕說：“我特地挑過，口才也好。”
“口才什麼的都不重要。”嚴晴秋站着看，蘇星婕給了她一個椅子，嚴晴秋坐下來，這些模特一個個身材極好，都是高級厭世臉，嚴晴秋有點沒忍住，她問蘇星婕，“嗯，就是，她們能給我點煙倒酒嗎？”
蘇星婕拍了拍手掌，她拿了一根雪茄，熟練地用雪茄剪把前面一點剪開，再遞給嚴晴秋，模特們全俯身過來給她點煙，嚴晴秋被身姿性感的模特包圍着，幾個打火機擦亮，火光灼熱她的臉頰。
似被群狼環伺着，又像抓住了馴服狼的韁繩。
“你覺得可以嗎？”蘇星婕問。
“很可以了。”嚴晴秋把雪茄還給她。
模特腰是腰，臀是臀，身材絕佳，各個漂亮。
嚴晴秋以前只在視頻裏面看過模特，每次都覺得模特又酷又颯，她想，要不是辦正事，我都想上捏一把，拍拍她們的屁股。
“那星星我們走個合同，我付你錢。”
“要什麼錢啊。”蘇星婕皺眉，“太見外了吧。”
“主要是我可能不是借一天，太久了耽誤你事兒。”嚴晴秋也不好意思，她直說了，“我的貨有點多，賣不完，可以要多借幾天。”
直播賣貨肯定要有個合同，萬一哪天出事了，她們也可以拿合同壓事，她不是不信蘇星婕，是怕她的模特搞事。
對於她的謹慎，蘇星婕表示同意，但是錢萬萬不能要，她說：“這樣吧，要不，你再幫我拍一組宣傳照，我把模特借你用，就當是互相借用班底，怎麼樣？”
“可以，這樣好。”嚴晴秋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蘇星婕打電話叫人收拾拍攝場地，“我再給你搭一兩個模特，你還可以拿去宣傳，薔薇，你去吧叫過來。”
嚴晴秋在ER拍了一下午的照片，走的時候抱走了一堆衣服，到樓下她才反應過來，我是不是有賺了？
所有搞定，嚴晴秋終於要開始直播了，嚴氏有直播賬號，嚴晴秋沒打算規規矩矩的賣，打算蹭一蹭熱度。她有自己的直播想法，還沒跟別人說過。
這小半個月過去，她和傅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網友還挺津津樂道的。
嚴晴秋乾脆一口氣把能開的直播平台全開了，直播地點是嚴氏提供的，嚴復特地給她佈置了一個可愛漂亮的環境，自己坐在鏡頭之外盯着。
嚴復緊張的不行，秘書給他遞了幾次紙巾，他擦了擦手心的汗，中間還接了個電話，管家打來的，說是想現場來看看。
嚴復說：“有什麼好擔心的，怕什麼。”
掛完電話，他同身邊的人說：“這是她第一次打工……第一次打工，從來沒打過工。”
秘書：“知道了，已經通知工作人員錄播了，您別緊張。”
嚴晴秋坐在椅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她設置標題，十八個模特都靠近她盯着屏幕看。
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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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秋把封面都P好了，她的美照和一隻狗，現在網上議論的最凶的就是她和傅曄的二三事了，營銷號都跟着一塊蹭，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她也蹭。
直播間熱搜蹭蹭上漲，瞬間霸佔了熱搜榜。
短短一分鐘，已經進來了一百萬人。
【快點呀，講一講你後續要怎麼舔狗傅曄】
網友們紛紛點進去，全網吃瓜群眾累計到了六千萬，快要趕超到最熱的大主播，大主播還跑過來湊熱鬧刷火箭。
【你是不是要和嚴氏決裂了？快說，爺的耐心有限！】
嚴晴秋看了看右下角的人數，不緊不慢地說：“稍等啊，再等三分鐘我就說，這個故事說來話長，我得等助理把稿子寫好，急什麼。”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潤個膚先。”
然後，她拿着嚴氏的潤膚品，擦擦臉，揉揉臉，又拿着潤唇膏把鏡頭當鏡子用擦擦嘴巴，皮膚水嫩嫩的，嘴唇也潤潤濕濕的。
任誰都挺不過。
【故事沒聽，就想花錢買產品了】
【穩住點，不要着了資本家的道】
【反正今天要是封面與實物不符，徹底拉黑嚴家】
嚴晴秋也沒有閑着，又讓十八個模特展示產品，是宋輕惹宋藝術家畫的圖，還讓模特自己擦擦臉，擦得水嫩嫩、爽潤潤的，簡直擦邊活色生香。
因為直播間不能穿着太暴露，她們穿的都是背心短褲，嚴晴秋又讓人拿精油給她們塗一塗皮膚。
點進直播想吃瓜的人心急如焚：幹嘛呢？好澀澀，想買點水乳潤潤膚了。
三分鐘很快就要到了，蘇星婕趕緊結束會議，讓各部門就位，瘋狂運行起來幫嚴家撒廣告，買營銷號瘋狂的吹，反正就是嚴晴秋一腳踹開傅曄！她支楞了，不信你們去她的直播間看！
宋輕惹畫畫的手停下來，畫板上多了個放手機的支架，家裏上上下下全擠在一起看，準備隨時幫忙湊人數搶單。
管家緊張的呼吸，小姐第一次開直播，必須捧場！
傅氏集團的人也紛紛開了號盯直播間，只要她敢胡說八道立馬找平台封她的號，讓她寸步難行。
聽說總裁自己也搞了個號，早早混進了直播間。傅曄的確進來了，他很想知道那幾年在嚴晴秋心中算什麼，如果她心中有他，還會留戀，他一定帶着鑽戒衝到嚴氏，不顧任何人的阻攔向嚴晴秋求婚。
直播間嚴晴秋安安靜靜的弄事情，時不時還會抿唇，按一按她水潤的臉頰。
一雙眼睛汪汪的亮，似一汪幽靜的潭，清澈見底。
朋友說她美得像油畫，每一筆都用盡了色彩，此時在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方物，髮絲垂落在耳邊，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勾上去。
三分鐘已到，圈裏圈外，亂七八糟的富豪子弟，女配男配們也進直播間一陣狂點，七七八八又湧進一千萬人。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律師團沖在最前面：【根據我國法律法規在公開平台造謠，可刑期處罰……】
然後所有人看到金髮美女，指揮着十八個模特一一躺在涼墊上，手臂挨着手臂快成了一條毯。
金髮美女手裏捏着一瓶可愛水乳，她走到模特身邊，她脫了外套，一身短衣短褲，她抬頭看鏡頭。
“今天只要在直播間下單金髮禮包，消費999再加送你們一瓶橘氣潤膚精油！”
“寶貝們，999刷起來，只要今天貨全清空！今天、現在、立馬給你們表演一個絕活！我會從十八個塗滿精油的模特身上滾過去，再滾回來！”
“三二一！來！上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