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問
“哦？方丈請說”
“施主對人類有何看法”空海大師目光灼灼，似乎要將眼前這個青年看穿一般，那種銳利如刀鋒般迫人的視線讓人幾乎無處躲藏，而他的聲音雖輕但卻異常清晰，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一般。
人類，自古以來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物種，人類有着悠久的歷史文明，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種族。”楊北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知道，你對人類的未來有何看法呢？”空海大師緊跟着又問道。
楊北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空海大師竟然會提到人類的未來，沉默良久，楊北才道：“我希望人類能夠活下去，繁衍下去。”
“哦？那你認為，如果人類失敗了會怎樣？”空海大師繼續問道。
聽聞此話，楊北眉頭微皺，他沉思片刻之後道：“如果人類真的失敗了，那麼就只剩下兩條路可走，其中一條是徹底滅絕。另外一條則是被人奴役或者驅使。”
“那麼，假若人類戰勝了呢？”空海大師又追問道。
“戰勝？”楊北眼神微凝，隨即淡笑道：“如果人類戰勝了，那麼就證明我們擁有足夠的智慧和實力去保護我們的種族，而且人類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物種，我們有信心，在人類的帶領下，我們的種族必將會變得越發的強盛起來。”
“但是，假若我們失敗了呢？”空海大師接着反問道。
楊北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次，楊北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良久方才緩緩道：“假若人類真的失敗了……”
沉吟半響，楊北方才道：“那麼，我願意奉獻出我的生命，哪怕用我的血肉之軀換取人類的勝利，也在所不惜。”
說這番話的時候，楊北的語氣極為平靜，甚至有些輕描淡寫的味道，似乎在他的心目中，生命早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僅僅是種族的延續與生存而已。
“為何會如此想拯救人類，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避開這些災難，從此隱姓埋名過上安逸幸福的生活。”空海大師饒有興趣的看着楊北，他的聲音依舊清淡無比。
楊北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笑：“我背負了太多人的夢想，所以……”
“你的夢想是什麼？”
楊北嘆息一聲，沉默不語。
“好吧，我不勉強你，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假若人類真的戰勝了，你打算怎麼做？”空海大師忽然轉移了話題。
楊北抬起頭，看向遠處的藍色天際，幽幽道：“我希望，這一切都是假如。”
“假如人類失敗了，你會如何？”空海大師再度問道。
楊北沉吟半晌后，緩緩吐出了幾個字：“我會親手殺死人類。”
“為什麼？”空海大師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淪為異族的奴隸，不想讓他們被圈養在某一個狹窄的空間內，永遠只能苟活於黑暗中。”
楊北堅定的說道。
“呵呵……”空海大師笑了，他盯着楊北許久許久之後，才道：“年輕人啊，總是喜歡幻想，但是，你真的敢這麼做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楊北冷哼一聲：“如果不敢，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哈哈哈……”
空海大師仰頭大笑，隨後道：“既然你想這麼做，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希望你別後悔，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恐怕你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整個人類社會唾棄的對象，這輩子，你都別想洗刷掉你身上背負的污點了。”
“不需要洗刷。”楊北冷哼一聲道：“既然我選擇了，我就無怨無悔。”
空海大師笑容收斂，淡淡的說道：“小兄弟，你要知道，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人類固然是整個宇宙最龐大的種群，但是，在其他星球同樣有着更加強大的人類存在，在浩瀚的宇宙中，除了人類外，還有其他種族的生靈。”
“其他種族？”楊北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震驚了，除了人類外，宇宙竟然還有其他種族存在？
“不錯。”空海大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小兄弟，不管你信不信，在這宇宙中存在着很多的星系，這些星系中存在着很多的生物種族，在這些星系中，還有着很多的高級文明，他們的科技水平都比人類發展的更為強大，人類在這些種族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哪怕是人類最為鼎盛的時期，也依舊不敵，這就是差距啊。”
說到這兒，空海大師慢慢說道：“不過這種事對目前的你來說有點過早了，你現在的實力還弱小，知道太多並沒有任何用處。”
“大師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楊北衝著空海大師躬身施禮，隨後退了出來。
在走出禪院之後，楊北抬頭向著天空看去，此刻天色已黑，月亮正圓，而月亮的光芒也變得更亮了，將整座寺廟映襯的宛若白晝一般。
楊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轉身向著寺廟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楊北忽然想到了一點，便扭頭看向了空海大師，說道：
“大師，我想問您一句話，倘若有朝一日人類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您會不會選擇出手？”
空海大師聞言一愣，旋即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
說罷，空海大師也緩步走進了禪房之內。
楊北笑了笑，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楊北離開后，禪房之內的空海大師，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容，低聲念叨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兄弟，貧僧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但是，這也許是唯一的辦法了吧。”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事情是值得人們去做的，而他這一次，就選擇去做一個拯救全人類的英雄，哪怕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他也絕不後悔。
空海大師的目光看向了天穹，喃喃道：
“如果有一天，人類真的需要拯救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小兄弟你。”
空海大師嘆息了一聲，閉上了雙目，開始修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