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行寺
第二天
楊北來到了太行山，一座硃紅色的寺院威然而立，坐落於高山之上，氣勢磅礴，令人肅然起敬。
遠處青翠欲滴的竹林掩映着古樸莊嚴的石頭佛像，還有那些從半山腰上流淌下來的涓涓細流，如同一副美麗的畫卷。
“真是一座漂亮的寺院啊。”
楊北由衷的讚歎道，雖然現代社會已經不需要信仰神佛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發自內心的讚美這裏的景色，尤其是站在這樣一個高山頂端俯視大地，彷彿整片大地就掌握在手中，讓他產生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欣賞完風景之後，楊北深吸一口氣，看向遠處的寺院，緩步走去。
楊北來此地並非遊玩，而是來尋問一些事情的。
“這位施主，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門外守護着的僧人看到楊北走過來，微笑着詢問道。
楊北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我想找方丈大師。”
“方丈大師在三日前閉關了，施主還是改日再來吧。”僧人依舊禮貌而恭謹的回答道。
楊北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我知道方丈大師在閉關，我來是求證一件事情，希望方丈大師能夠告訴我，如果方丈大師肯回答我的話，那就算是耽誤方丈大師幾天時間也值了，但若是方丈大師拒絕回答我的話，那恐怕要打擾方丈大師閉關了。”
楊北此刻表露出來的態度，是相當誠懇的，畢竟能用嘴解決的事情，還是不要動手為好。
聽聞楊北的話，這名年輕的僧人臉色微變，他猶豫了一下，最終咬牙道：“既然施主執意如此，那貧僧便將實情告訴你好了，方丈大師在閉關之前曾留下叮囑，過段時間將會有一個有緣人來到寺廟，他老人家說，只要這個人能夠帶給他答案，那他就破例出關。”
楊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請跟隨貧僧來。”年輕僧人說完，轉身朝着寺廟內部走去，楊北緊隨其後。
走進寺院后，楊北跟着年輕僧人七拐八拐的，最終在寺院的一間禪房前停了下來，推開禪房門后，年輕僧人對楊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施主請吧。”
楊北衝著他點了點頭，抬腳邁入禪房內，這個禪房的面積極大，裏面擺放着一排排檀木椅子，一張檀木桌子，上面擺放着幾份供奉的貢品，在靠牆壁的一邊，還有一尊佛像，佛像是由黃金雕琢而成，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在這裏楊北竟然感受到了佛法氣息，他暗自驚訝，沒想到這裏居然有如此濃郁的佛性，不愧是太行寺。
在禪房的正前方，放置着一把蒲團，此刻，那把蒲團上盤膝坐着一位白須飄揚，穿着袈裟的僧人，他雙眼微闔，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楊北注意到，那僧人的左臂垂直下降，右手食指微屈，似乎在掐着什麼指訣。
“你是何人？”
那僧人微眯眼睛，聲音洪亮而渾厚，他的眼眸閃爍着智慧之光，彷彿洞悉一切般盯着楊北。
“晚輩楊北，見過方丈大師。”楊北急忙拱手行禮道。
這僧人乃是當今少林寺的方丈空海大師，在全國武術界擁有極高的名聲，被譽為少林寺的活化石。
空海大師頷首，他看了一眼楊北，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年輕僧人，微眯的雙眼陡然睜開，沉聲道：
“小僧，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跟這位施主談談。”
“是。”
年輕僧人應了一聲，悄然離開，順手將房門給帶上了。
待那年輕僧人離開后，空海大師這才緩緩起身，他的雙腿微曲，單掌豎胸，躬身行了一個禮，然後才說道：“老衲見過小兄弟。”
“方丈客氣了。”楊北趕忙側身避開，他可不習慣別人行禮，這是在封建社會才會有的禮節，在這個科技昌盛的年代，這些東西早就失傳了。
“小兄弟請坐。”空海大師笑着指了指旁邊的蒲團，然後自顧坐了下來，他雙手合十，笑道：
“小兄弟所來目的，我已知曉，你且說說吧。”
“不瞞方丈大師，我想問一些事情。”楊北也學着空海大師的模樣坐了下來，然後說道。
“你且講。”
楊北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想問一問，在古往今來歷史長河中，“他們”是否還存活於這世間，是否還存在於這個世間。”
“阿彌陀佛。”空海大師宣了一句佛號，旋即笑呵呵的說道：“小兄弟，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
“哦？莫非大師也無法確定嗎？”楊北皺眉道。
空海大師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是無法確定，只不過……”
空海大師停頓了一下，接着苦笑道：“小兄弟，你的這個問題，牽扯甚廣，涉及到了數百萬千萬人，甚至更多的人，所以，恕我無法直言相告。”
“難道不能透露一些嗎？或許我能夠解決。”楊北繼續追問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計劃的後續佈局有着十分大的影響。
“不能。”空海大師堅定的搖了搖頭。
楊北嘆息了一聲，他知道，這件事情的答案恐怕是難以知曉了。
見狀，空海大師突然說道：“小兄弟，你剛剛所問的話，可以理解為是一個人的夢魘，亦或者是某個人為了活下去所以留下的記憶。”
“記憶。”楊北喃喃低語了一句，這些東西，也是他心底的疑惑。
“對，就是記憶，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人他們的一生中必然會有很多遺憾和未完成的心愿，所以，在他們死去的時候，都會在臨死之際，留下這樣或者那樣的痕迹，只有通過這樣的辦法，他們才能安息。”空海大師繼續道：“而那些被稱為夢魘的，則是他們死前的一些記憶碎片，因為執念太重，在死後的幾十年裏，這種記憶碎片逐漸凝聚起來形成了夢魘，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現象，更多的我也無法相告。”
楊北深吸了口氣，這空海大師的話雖然簡潔，但卻讓他隱隱抓住了一些東西。
“這個夢魘，是不是與你有關係？”楊北忍不住問道。
“小兄弟果然聰穎。”空海大師讚賞的看了楊北一眼，笑吟吟道：“不錯，小兄弟你所問之事，與我有關，不過這是我一段悲慘的過往。”
楊北的眼皮跳動了幾下，從空海大師的話中，楊北已經判斷出，空海大師並非尋常之輩，至少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撼動的存在。
楊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詢問道：“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麼？”
“不用了，小兄弟，有時候你若是真的幫了我，反而是害了你。”空海大師搖了搖頭說道：“你能夠來這裏，說明你有這個心，老衲心領了。”
“方丈大師，我想知道，山神人在何方，您能否告訴我？”楊北認真的說道。
“山神？”空海大師啞然失笑，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等凡夫俗子，無權干擾他，時機成熟之時，自會回來。”
“既然這樣，那我便告辭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復之後，楊北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此地。
空海大師揮了揮衣袖，笑着說道：“老衲這禪房，可還滿意？”
“挺好。”楊北含糊的說道。
“嗯。”空海大師微微一笑，道：“你的問題老衲也算是回答完畢，老衲有一個問題，可否請施主解感？”